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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少年不識愁滋味

到快用膳的時候,林黛玉按平時的穿戴去了前院,帶上了紅螺和紫貂。進入屋子首先看到自己的爹爹,林黛玉立馬撲了過去。

“你這孩子,有外客在此,還這麼沒型沒狀的,知道的,說你撒嬌,不知道的還笑話你呢。”

林黛玉這才開始打量屋裡的另外一個人,這人大約四十歲,頭上一根碧玉簪,長相英俊,氣宇不凡,留著一撮長胡子,此刻正被這位握在手裡,臉上帶著笑,也在打量著自己。

“還不快拜見你李世伯?”

林黛玉上前福身:“林黛玉拜見李世伯。”

“好好好,林大人,令千金果然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次出來李某也沒有帶什麼禮物,這塊羊脂玉就權當給侄女的見面禮了。”說完遞給林黛玉一塊玉佩,就林黛玉這不懂行的,都能看出這是一塊好玉,色澤明亮,讓人愛不釋手。

“李先生太客氣了,這個禮我們怎麼受的起?”林如海忙著推辭。

“誒,大人這樣說就是瞧不起李某了,是不是大人看李某一介商賈,不配送禮啊。”

這話說的就有點嚴重了,林黛玉和林如海只好收起了玉。大家來到飯桌前,李先生道:“侄女今天就坐在我旁邊吧,聽說中午的飯菜都是侄女準備的,那晚上的飯菜是否也是你準備的?”

林黛玉答道:“不過是我說了讓廚房自己做的,侄女不敢居功。”

“想我們這樣的人家哪用的著自己親自動手?能知道具體做法就很了不起了。來來,侄女,這是什麼菜,怎麼做的,等回京了,讓我們家廚子也做一遍。”

林黛玉看著說:“這是水煮魚片,用新鮮草魚一條,只要魚片,然後把魚片切薄,用蛋清,黃酒,薑片蔥和鹽醃製半刻鐘。在鍋內倒入適量的油燒熱,放入薑片,蒜片,花椒和幹辣椒爆香,待香味出來後放入豆瓣醬一起翻炒。然後往鍋裡倒入一碗左右的清水,放入魚骨魚頭一起煮至沸騰,沸騰後將魚片放入燙一小會兒,即可起鍋。”

“嗯,我嚐嚐,麻辣而新鮮,好吃,這不會又是侄女自己瞎琢磨的吧。”

林黛玉心裡很澹淙恢賴漣婧懿緩茫墒且膊荒芩凳禱埃緩盟擔骸笆牽俏頤皇孿棺聊サ摹!

“瞎琢磨的好啊,這水煮魚很好吃,侄女有空幫我把做法寫下來,我也好帶走自己弄了吃啊。”

早知道你要讓我抄下來,剛才為什麼還要我說一遍啊,林黛玉在心裡誹謗,這大叔不會是考我吧。還以為你記性多好,我說一邊你就能記住,結果還是讓我寫下來。

“那這一道菜呢?”李先生又問道。

“這是香橙排骨,將排骨冷水下鍋,放入幾片姜,燉至於排骨熟,然後撈出。鍋中倒油,油六七成熱,下排骨炸得外皮稍有金黃撈出。橘子取汁、上好的白酒、鹽、糖調出一大碗料汁,將料汁倒入鍋中,中火燒開且有點起泡泡後,擦一點橙子皮的皮屑,會更香,倒入排骨,大火收汁,讓橙汁都沾在排骨上,這道菜就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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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新奇的做法,橘子可以去除排骨的血腥味,而且又可以提味,真不錯。好好好,今天老是再問侄女了,是不是餓了?等以後回京城了,叔叔會再找你給我做幾道菜的,侄女一定要答應我啊。”

“只要您不嫌棄。”

“哈哈,今天真是太高興了,林大人,我們幹一杯。”

酒足飯飽後,李先生在兩個隨從的摻扶下回到了客房。已經入房間,那化名柳樹的小廝就一臉不高興,“三叔,你今天倒是吃得香甜,可憐我和楊樹什麼都沒吃著呢。”

“不是讓你叫三老爺嗎?小心露陷。我說柳樹啊,當初是你自己說要扮作我的隨從的,那當隨從的不就是主子坐著,你站著,主子吃著你望著,現在怎麼後悔了?”

“那叔叔中午的時候還不要我們去伺候,怎麼晚上就讓我們過去呢?”

“你這小子口是心非了吧,是誰中午的時候想見見這做飯的人的?我這不是給你創造機會嗎?你現在不是已經見到了嗎?”

“不過是個小丫頭,再說又不是她自己做的。”柳樹一臉彆扭的說。

“我說你這小子,平時看著挺穩重的,怎麼我一誇那丫頭你就不高興了?既然這樣,剛才吃飯的時候你為什麼一直盯著人家小姑娘?別人沒看見,先生我可是自小習武,看得一清二楚,幸虧林大人沒發覺,不然非把你這個無禮的小子趕出去不可。”

“誰,誰看她了?”那叫柳樹的小廝滿臉通紅,“我是看她是我上午看到的那個小姑娘。”

“唉?怎麼還害羞了啊,你這小子在京裡天天一副小大人的模樣,還會害羞呢,怎麼,你見過林家的丫頭,是怎麼回事?”

柳樹就把今天上午在樹上看見那小姑娘一眼的事情說了,“不過,看她的樣子,好像沒有認出我啊。”

“人家姑娘只是發現了樹上有人,當然要立馬迴避了。再說你處在上方,看得更清楚一些,林丫頭在地上,又有樹葉遮擋,看不清楚正常。這樣說來,你們還真有緣分啊。要不要叔叔我替你做做媒?”

“三老爺,你再這樣開玩笑,我回去告訴老夫人,讓她再也不讓你出來了!”

“本來讓林丫頭當我的侄兒媳婦,我以後可就天天可以吃到美食了。不過既然你不願意,那我就回京看看別的侄兒有沒有這個意思了。”李先生故意說道:“唉,只要有人不後悔就行啊。”

柳樹是憋著的話也說不出口:“人家姑娘還那麼小,三老爺就替別人惦記上了。沒聽到林大人說嗎?人家是要招上門女婿的,你就不要瞎操心了!”

“哈哈,也是,不過替一些人可惜了就是!老爺我要洗洗睡了,你們的飯菜已經安排好了放在廂房,好好吃去吧,可別說老爺我不給你們吃好吃的,那林大人早就看出你身份不一般了,自然會好好款待。”李先生說完就準備進內室洗漱沐浴。這時楊樹擔來一碗湯:“三老爺,這是林府準備的醒酒湯,今天您喝的比較多,喝了這碗湯,明天就不會頭疼了。”

李先生接過湯一口喝完,神清氣爽,“這肯定又是林丫頭準備的,唉,羨慕林如海啊,我要是有這麼一個女兒就好了。再不濟有個差不多年歲的兒子娶回來當兒媳婦也好啊,沒福氣啊沒福氣!”李先生搖著頭進去了,剩下柳樹和楊樹呆在那裡。

“小主子,奴才覺得三老爺說的有道理呢,要是誰去了林姑娘當媳婦那可就天天可以吃到好東西了。”

“你這個奴才,天天只惦記到吃啊。”

“也不是啊,你看林姑娘長得多好看啊,像仙女一樣,奴才沒進宮以前,奴才的母親就給我說了仙女的樣子,和林姑娘是一模一樣呢。”

“膚淺,有的人小時候好看,長大了就不好看了。”

“小主子是在說您自己嗎?”

“你這個奴才,越來越膽大了啊。”柳樹給了楊樹頭上一個栗子“像我們的婚姻大事哪裡是輪得到自己做主啊。”柳樹惆悵的走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李先生主僕三人就來辭行,林如海一直把人送到郊外,才打馬回來。林黛玉又開始了以前的作息制度。生活豐富又平靜,針線手藝長了不少,書畫方面也精進了很多,連琴也能彈幾首簡單的譜子了。

平靜的生活沒有維持多久,這一天,林黛玉正在聽幾個管事的彙報事情,一個婆子突然跑來說道:“姑娘,聽二門上的小廝說咱們林府來客人了!”

“打聽清楚是誰了沒有?”

“說是姑娘外祖家來的客人。”

“你去確定一下,先把人帶到客廳,然後來回報與我。”

“是。”

這賈府又有什麼事過來呢?不會是又要自己去她們府上吧,不說自己不願意,單是自己現在手上的事情也放不了手。難道真是像自己猜的那樣,因為自己府上的年禮送的很豐厚,把他們給引過來了?可是這都大半年了,怎麼現在才反應過來呢?自己是大定主意不過去的,難道還要再裝一次病?真是頭疼啊。

過了一會兒,那婆子回來,稟告到:“回稟姑娘,來的是姑娘的兩位遠房姨母,跟著的是賈府老太太身邊的張媽媽和陳媽媽。另外兩位姨母各帶了一個丫鬟。”

在林黛玉的記憶裡,這老太太身邊沒有媽媽啊。她轉身問了問劉媽媽:“媽媽,這張媽媽和陳媽媽你認識嗎?“

“姑娘,這兩位媽媽以前都是老太太跟前的貼身丫鬟,後來老太太的恩典,讓她們都配了人,就沒有在老太太跟前服侍了,只時不時的去奉承一番老太太,老太太對她們也很看重。“

這就奇怪了,好多年沒有用過的人現在居然和所謂的遠房姨母一起過來了,這打的是什麼主意?等等,一個姑娘家,來到沒有姐姐的姐夫家做客,這不會是?難道賈府要強塞給自己一個後媽?還一次來兩個候選,這也太沒道理了。林府的事什麼時候要他賈府做主了?看來錢多也是一種罪過,大家都盯著你,不讓你吐出一些來心裡不舒服啊。

但願是自己多想了。

“劉媽媽,我真的有什麼遠房姨母?”不是說賈母只有賈氏一個女兒嗎?這遠房都遠房到哪裡去了?

劉媽媽答道:“這個奴婢也不清楚,賈家的旁支很多,或許會有那麼幾個。不過他們家境都不怎麼好,平時也是賈府裡接濟一些。”

林黛玉忽然想到,這劉媽媽也是賈府出來的人,會不會幫著這兩位姨母呢?應該不會,在劉媽媽的心裡,估計就賈氏是自己的主子,現在賈氏不在了,又一心一意的幫著自己,自己真是多想了,有些人你要信任就要信任到底,而且說句最實在的話,現在是自己給她月錢,而不是賈府給她月錢,從這個關係上來說,也是自己這邊佔優勢的。

“那好,我們現在就去見見遠房姨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