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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六十八章 焦頭爛額

第六十八章焦頭爛額

天剛矇矇亮,曲靜深就醒了。他轉頭看看身邊的景澤,正睡的踏實。昨晚上睡覺的時候,曲靜深怕他碰到受傷的胳膊,非得讓他把胳膊放到肚子上,然後自個兒伸手幫他按著,省得他半夜亂動。

曲靜深動靜極小的下床,想著先回家換身衣服,然後再買早飯帶過來。他離開房間之前,還幫景澤往上拉拉被子。

雖說已是春天,但早晨的風仍舊有些涼。曲靜深把半挽著的襯衫袖子放下來,不急不慢地走向公車站臺。沒一會公車就來了,他心想,這個點應該是第一班車才對。公車上的人很少,多數都是中學生,揹著書包,正打著瞌睡。

曲靜深找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拖著下巴看窗外。有的小店剛開門,店主披散著頭髮出來倒垃圾,臉上帶著剛起床的疲倦。曲靜深想,自己以後是不是也會這樣?

大概會吧,生活不就是一點一點磨麼,遇到事情就處理事情,沒有事情,就平平淡淡地過日子。這樣想想,還真覺得自己挺胸無大志的。最後思緒又慢慢回到景澤身上,不知道這次工地出事,該怎麼辦?

曲靜深有些出神的想著這些,就在這時,一輛眼熟的車子從眼皮底下開過去。曲靜深心裡突然咯蹬一下,他認識這車子,簡明越的。剛才一閃而過時還看到副座上坐著個人,李國其麼?

公車又行到站臺,曲靜深想著,要不再折回去吧?但又一想,聽他說了那麼多話,這點信任還是應該有的。他暗自笑笑,決定不再糾結這件事。是他的,自然是他的。不是他的,早晚也會離去。

曲靜深回家換完衣服,又急忙趕回醫院。等到了醫院門口,又去小飯店給景澤要了份排骨湯。小店的老闆問他:“有十三的,有二十的,十三的不放紅棗、枸杞…”曲靜深朝他比劃,要二十的。

曲靜深拎著排骨湯從小店出來,再去包子店買了幾個包子。他知道景澤喜歡吃豬肉大蔥的,便買了不少。等曲靜深折回病房,推門時正看到簡明越給景澤倒湯。

簡明越看到他進門,朝他燦爛地笑了笑。依舊是明亮的眼睛,陽光帥氣的面容。曲靜深站在門口有點不知如何是好,他捏緊手裡提著的方便袋,再看看桌子上擺著的精緻吃食,人和人還是有區別的,農村的,就是農村的。

景澤沒接簡明越遞過來的碗,眼睛直勾勾的瞅著曲靜深:“兔子,這幹啥去了,剛才一睜眼沒看見你,還以為怎麼了呢!”

曲靜深這才慢吞吞的走過去,把手裡的東西放到桌子上,把雞湯倒進從家帶過來的碗裡。他低著頭,似乎在全神貫注著手裡的動作,生怕有一絲一毫出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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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澤問:“回家啦?都不跟我說一聲,哼哼,一會再收拾你。”

李國其插話道:“老弟,我昨天也沒跟那家人商量出來一二三,今天來的時候正好遇到了明越,我把這事跟他說啦,是吧明越?”

簡明越點點頭:“是啊,李哥都跟我說了,又不是多大的事兒,包我身上,景哥你好好養傷。”

景澤別有深意地瞧了簡明越一眼,別說,那天他發瘋的事兒,似乎還沒掰扯明白,怎麼今兒一知道他傷就來了?景澤沒搭話,對站在一旁忙活的曲靜深說:“兔子,我餓了,不是買包子來啦,喂我嘛,我是傷員~”

曲靜深朝景澤擺了個手勢,示意他要去洗手,景澤點頭,算是應允。等曲靜深出去,李國其就說:“老弟,他有什麼好的,論長相,算不上好看,又是個啞巴,要是玩玩還成,當真可就不好說啦。”

景澤最煩他說這話,先是裝沒聽見,後來又說:“他有多好,我自個兒知道就成了。反正是我的人,我摟著我抱著,你們哪,少管別人家事。”

李國其張張嘴又閉上了,簡明越看景澤的眼神越來越深。我的人,我摟著,我抱著,關你鳥事。跟那個人的話如出一轍,簡明越自問沒有哪裡不好,但是總會有些硬傷,是不看出身的。

曲靜深洗完手回來,坐到床邊上拿過包子喂景澤。景澤張嘴就是一大口,差點咬到曲靜深的大拇指。曲靜深瞪他一眼,意思是你慢點,又沒人跟你搶。

景澤說:“人都是我的,還怕我咬手指麼…”這話簡直把在場的兩個人當成空氣,若放到以前,曲靜深肯定會不好意思,但現在也想明白了,自個兒做自個兒想做的,又關別人什麼事?

景澤一口氣吃掉四個大包子,似乎這才想起圍觀的兩個人,便說:“你們先回去,今兒下午我親自過去看看,李哥,還是照我原來說的做。至於理由麼,沒啥理由,就當我是慫大頭,錢燒的唄。”

李國其張張嘴不知說什麼,眼神時不時瞧瞧簡明越的表情。簡明越繃著臉,實在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景澤似乎想了想,才對簡明越說:“明越,要是你願意跟我當朋友呢,那咱們以後還是朋友,喝酒打檯球唱歌我奉陪到底,但也只能是朋友,一起說說黃段子講講葷笑話挺好的…”

景澤的話還未說完,簡明越猛地打斷他:“我知道。”簡明越說這三個字的時候,表情有些冷淡,但隨即又變成平時的常有的表情。他風度翩翩地笑著跟景澤說再見,又問李國其是不是要跟他一起走。李國其肯定會跟他一起走的,這麼一個攀高枝的大好機會,他怎麼可能放過。

兩個人剛出門,景澤便嘆口氣,拉過曲靜深捏捏他的臉:“快點兒吃包子,還熱著呢。我知道他們在這,你不肯吃的。”

曲靜深朝他笑笑,你什麼時候也開始懂我想什麼了?景澤用沒受傷的爪子拿過包子擱到曲靜深嘴邊上,慢悠悠的道:“惡人自有惡人磨啊…乖,快吃。”

曲靜深就著他的手咬一口,噴香可口的肉餡,吃的他嘴巴上一圈油。景澤伸手幫他擦掉,然後把沾油的手用被子擦乾淨。曲靜深無語地看著他這一系列的動作,實在哭笑不得。

曲靜深把排骨湯端給景澤,景澤喝了幾口,說:“寶貝兒,你也喝,瞧這瘦的…”景澤說著,便含了湯,要嘴對嘴喂他,曲靜深不得不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景澤上午在醫院觀察了半天,受傷的胳膊並沒有異象,午飯便嚷嚷著去方啟程那兒吃。曲靜深這才想起來分店的事,不知道小白在那兒能不能忙過來?他讓景澤給小白掛電話問問情況,小白說都挺好的,他正在打掃著一些小地方,不累,讓他放心照顧景澤。

掛了電話,曲靜深拿過本子寫道:“挺不好意思的,開分店的事也沒能幫上忙,現在錢又不寬裕。”

景澤狠狠的呼嚕了把他的頭髮:“寶貝兒,別亂想這麼多,都是我沒用嘛,還沒賺到錢就出事了。”

曲靜深寫道:“這不怪你,或許一開始就不該同意幹這個工程,是我們太大意啦。”

景澤說:“都到這時候了,哪能後悔,既然接了,硬著頭皮也得做下去。”

曲靜深點點頭,他同意景澤的看法。其實,有的時候,他發現這個人並不是那麼不靠譜。景澤有他自己的處事方式,他沒必要反對,只需試著理解並支援就夠了。大概,這才是曲靜深的好。

下午的時候景澤一個人去見那受傷者的家屬,曲靜深有點不放心,他想跟著去,卻被景澤拒絕了。於是他只好去幫著小白收拾新店,他心裡總落不到實處,但反過來想想,本來就沒有,不怕輸,大不了從頭開始。

小白見到曲靜深來,十分驚訝。曲靜深寫道:“怎麼啦?不想看到我來呀?”

小白瞪大眼睛看他:“景哥沒事啦?我還以為要在醫院呆上幾天呢,正想著晚上燉湯送過去呢。”

曲靜深笑著寫道:“他那人哪坐得住。”

小白又問:“那賠償的事說準了嗎?到底是私了,還是公了?”

曲靜深搖搖頭,“下午就去談這事,不管私了還是公了,都不好處理就是啦。”

小白擔心的應著:“對對,和錢扯上關係,本來就麻煩。昨晚還跟方啟程說,如果有用著我們的地方,儘管說。”

曲靜深捏捏筆頭,實在不知道該寫些什麼,想了好大會才寫道:“太謝謝你們了,幸好認識你們,不然出了事也不知道該找誰。”

小白說:“方啟程說,錢嘛可以再賺,但朋友,就不太好交了。還說,要不是有這回事,他還認識不了我呢。”

要不說呢,世上的事總是很微妙。零零碎碎的事情,再回頭看時,卻又環環相扣。因此,不得不慶幸那些看似不經心的相遇。午後的陽光懶懶的投射進來,曲靜深和小白挽著袖子,彎著腰打掃著房子。只是這樣,曲靜深就覺得十分滿足,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是個小氣吧啦的人。

跟曲靜深這邊比起來,景澤就麻煩就多了。傷者的家屬死咬著他不放,非得要把人告上法庭。景澤頭有點大,他想了想,說:“要不這樣吧,我再加兩萬塊錢,私了。”

跟他談理賠事情的中年女人十分激動,揮舞著手臂,唾沫橫飛:“你們這群豬狗不如的孫子,以為錢就能擺平一切嗎?!”

景澤說:“你想上法庭,不就是想多要點錢嗎?”

中年女人被他這話刺激的情緒更激動,順手不知摸到什麼玩意就往景澤身上砸。幸好景澤閃的塊,不然玻璃杯就直接甩到他頭上。

景澤頓時火冒三丈,指指床上昏迷著的病人,吼道:“我他媽的要不是可憐這是條人命,你愛公了就公了,老子不陪你玩了!”景澤起身理都不理再次發瘋的女人,甩上門轉身就走。

景澤胸口像埋著一團怒火,是他把這個世界想簡單了?還是根本就沒有簡單的東西?原來要做成一件事,不僅需要想法,現實中還有各種各樣的阻礙。景澤一直是高看自己的,他有記憶的人生裡,都活在別人羨慕的目光裡。可是有一天,才恍然大悟地發現,原來自己只是個平凡的人。

想到這裡,景澤突然停下。他洩憤似的揮著拳頭砸著硬、梆梆牆壁。直到手背的皮都磨破了,他依然不覺得疼。景澤終於明白,再他媽的拽的像爺,有時候也不得不在別人面前裝孫子。一想到這種事,還真他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