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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第九十七章 衛小武

第九十七章衛小武

曲靜深把那天收到的名片拿給小白看,小白看著手裡蠻厚的一沓,吃驚道:“哥,好多!如果都跟咱們做生意,肯定能賺到不少錢,嘿嘿嘿。”

曲靜深笑笑:“有幾個能聯絡到的就不錯了。”

小白嘖嘖有聲:“要不咱們也印點名片去,看起來很威風的樣子。”

曲靜深想了一會,小白這主意挺好的,就像前幾天自己給人的聯系電話一直手寫,別人背不著裝口袋裡就忘記了呢。曲靜深說:“嗯,那明天就去街頭的印刷店去印。”

小白撓撓頭:“哥,我也就一說。”

店裡沒客人的時候,兩人又扯起閒話。小白說:“哥,我聽方啟程說他最近生意不是太順當,說是有幾家競爭的,來頭挺大。”

曲靜深說:“是啊,競爭的越來越多,出什麼事啦?”

小白呆著臉想了想說:“方啟程說都有後臺,就欺負他沒人罩著。哥,你說方啟程吃癟的什候什麼樣兒?”

曲靜深說:“啟程一向很穩重,大概,嗯,不動聲色。”

小白笑噴了:“哈哈哈…大概會這樣…”小白繃住臉學方啟程說話:“嗯,生意上的事你別管。做飯,還是出去吃?”這話說完連曲靜深都繃不住了,小白笑的肚子疼。

“你啊,方啟程對你這麼好,別淨欺負人。”

小白一臉幸福:“小爺哪欺負他啦?不過,哥,我覺得人跟人之間的緣分真奇妙。我記得剛認識他時,可不待見他了。這真過起日子來,倒覺得挺好的。”

曲靜深說:“你景哥不也這樣麼,整天挺二,脾氣有時候還不好,但對人,挺好。”

小白伸個懶腰,大吼一聲:“啊!好無聊——皮皮,我有點想皮皮了。”

曲靜深抬頭看他一眼:“那給他打電話,我這有號碼,讓他放暑假來玩。”曲靜深最近閒起來就在看專升本的教材,他也不是太想專升本,只是恰好有工夫,就看看。

小白猛搖頭:“不不不…這個揭底太可怕了,哥你當我剛才說夢話吧。”

就在這時,店裡的坐機響了。曲靜深接起來:“喂,你好,‘航程’五金。”

電話那頭大大咧咧地說:“甭報了,我知道你這是哪。”

曲靜深客客氣氣地問:“你好,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沒事就不能打了嗎?你接電話又不要錢。喂,你們店在哪裡,我剛來這破地兒,不認路。”

曲靜深嘴角有點抽搐,幸好他被景澤練出來了。他淡定地把地址說了一遍,對方沒禮貌地結束通話電話,說一會來店裡。

半個小時後,一個短袖扛在肩上,裸著上身,踩著脫鞋的小年輕走進店裡。衛小武四下打量一下,吊兒郎當地對曲靜深說:“喂,還記得我嗎?前兩天剛見過。”

曲靜深想起來了,遞給他瓶水:“你是那個收…”

衛小武擰開礦泉水瓶,仰頭灌了一口:“對,那個收破爛的。”

曲靜深說:“你來這裡,有什麼事嗎?”

衛小武說:“也沒什麼事,翻褲子口袋時正好摸到你留的電話,就來了。”

小白摸不著頭腦,插話道:“我們這是賣五金的,你買什麼呀?”

衛小武說:“有鐵棍子嗎,給我拿根,我給錢。”

小白朝曲靜深使眼神:哥,你什麼時候把個小流氓招來了?天啊,還有紋身呢。我看看…原來是條龍,咦龍尾巴在哪?小白盯著衛小武的胸口看,眼神一直順著龍身子往下瞟。

衛小武大怒:“媽了個巴子的,不許盯著老子那裡看!”

曲靜深趕忙打圓場:“我們這裡不賣鐵棍子,不過有鉗子和錘頭。”

小白朝衛小武翻個白眼:“切~清湯排骨似的,有什麼好看的。”

衛小武冷哼一聲:“就算清湯排骨,也輪不著你看!不要鉗子錘頭,把蘇京地址給我。”

小白越看這小流氓越不順眼,“你他什麼人啊,你想要就給,開玩笑呢吧。”

曲靜深說:“我也不知道蘇哥的地址,不過有他電話,你可以打過去問問。”曲靜深指指座機,衛小武抖的跟篩子似的走過去。

蘇京正在陪朋友吃飯,看到是曲靜深店裡的號碼,便馬上接起來。

衛小武把腿翹櫃檯上,一臉得瑟:“小老頭嗎?我來了。你家在哪兒,我沒住的地兒,收留我一晚上唄。”

“什麼,你家沒多餘的房間?讓我趕緊回去?我昨天剛把那破爛廠賣了,沒地回。”衛小武朝曲靜深指指剛擱在櫃檯上的水,然後勾了勾手指頭。

小白拉住曲靜深:“哥,別給他,瞧他那樣,真欠揍。”

曲靜深朝小白笑笑:“別鬧,蘇哥幫過咱們的忙,他倆沒準會在一起。”

小白瞪大眼睛:“什麼…!蘇哥跟他…靠,哥你沒開玩笑吧?”

曲靜深把水遞給他,衛小武朝他笑了一下,露出兩顆虎牙。“蘇京,我跟你說,你不收留我,我就吊死在你家門口!什麼?隨我便?!那好,今晚上見。”

衛小武掛掉電話,慢悠悠地站起來:“你這我看著順眼,改天再來玩,我先走著。”

小白默默說:“你趕緊走吧。”

曲靜深問:“蘇哥讓你去他家嗎?那你路上小心。”

衛小武朝他拋個飛吻:“謝謝你的水,下次再來時買西瓜給你吃。還有那個小白痴,下次再瞎叨叨,我揍不趴你。”

衛小武給他倆留下個瀟灑的背影,小白問曲靜深:“哥,他怎麼知道我叫小白?你跟他說過嗎?”

曲靜深溫和地說:“他說的是小白痴。”

小白頓時風中凌亂:“哥,你欺負人!”

曲靜深淡淡地問:“有嗎?”

方啟程下午來接小白回家時對曲靜深說:“蘇京想跟咱們搭夥做生意,他也在搞鋼材,但遇上些棘手的事,一個人應付不了。”

曲靜深說:“他不是只包工程嗎?”

方啟程笑笑:“哪能呢,那是塊肥肉,都想沾點腥。”

曲靜深點點頭:“嗯,他認識的人挺多。我們以後有貨了,可以讓他去聯絡客戶。”

方啟程說:“靜深,我現在抹不開圈,想把進貨的事也交給你。”

曲靜深欣喜地看著他:“真的?!可是…我不太懂。”

方啟程拍拍他的肩膀說:“不懂可以慢慢來,對了,晚上跟景澤說下這事。”

景澤這幾天似乎特別累,回到家連澡都懶得洗,直接趴床上裝死人。曲靜深可總算知道,景澤多愛趴著了。

曲靜深站在床邊,對趴在床上的假死人說:“起來洗個澡再睡,身上全是汗,不得勁。”

景澤喘著粗氣:“累,不想動。”

曲靜深問:“怎麼了?”

景澤有氣無力地說:“人手不太夠,幫著扛水泥了。”

曲靜深朝他肩膀上看看,果真那一片全是灰。他心裡頓時軟起來,說不出理由的。似乎景澤知道上進,在他心裡算再開心不過的事了。曲靜深在床邊坐下來,景澤自發地往他身邊挪挪。

曲靜深說:“來,幫你捏捏肩膀。”

景澤把下巴擱在曲靜深大腿上,曲靜深剛捏了沒幾下,景澤便皺起眉頭來。

曲靜深擔心地問:“怎麼了?勁大了?”

景澤搖搖頭:“別動,疼。”

曲靜深扯開他的領口往裡看看,肩上全磨出了血絲,上面還沾著水泥灰溜溜的粉末。曲靜深二話不說就把短袖幫他脫下來,景澤還算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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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靜深說:“去衝個澡。”說著就強行把景澤從床上拖起來,奈何景澤比他高不少,這動作做起來很是吃力。

景澤倒也配合,只是死活不肯穿鞋。他半趴在曲靜深背上,手臂搭在曲靜深肩膀上。曲靜深說:“重死了。”

景澤閉著眼睛說:“做男人壓力真大…”

曲靜深越聽他這語氣越覺得好笑:“噗——哪裡壓力大了?”

景澤蹭蹭他的脖子:“不告訴你,反正就是壓力大。”

澡是曲靜深幫他洗的,反正身上已經被水沾溼了,乾脆也洗了洗。景澤自言自語:“寶貝兒,現在這時候,明明就該嗯嗯啊啊的,可是今天有心無力哪…”

曲靜深說:“我可以代勞的。”

景澤的神經像突然啪一聲短路似的,睜大眼睛看曲靜深:“寶貝兒,你說什麼?”

曲靜深說:“我剛問你晚上吃什麼。”

景澤的精氣神頓時又飛到九天雲外,耷拉著頭不愛說話:“不想吃,困。”

曲靜深把景澤安全地運回床上,曲靜深喊他穿內褲,結果景澤無動於衷。曲靜深十分鬱結,但又覺得裸著實在有傷風化,便不太情願地幫他穿上。

曲靜深看到他肩膀上有塊暗青色的痕跡,便用熱水洗了毛巾,動作輕柔地擱在那兒,景澤已經睡死了。

曲靜深到小廚房裡轉了個圈,盤子裡還有切好未炒的菜。他把它們端下去擱到冰箱裡,一個人也不知道該吃什麼,乾脆洗了兩個西紅柿吃。

外面路上吵吵嚷嚷的,這個時間下班回家的人很多。還有一些是已經吃完飯,閒著無事,跟鄰居扯著嗓子聊天的人。甚至是叫賣聲,或母親責罵孩子的聲音。

這些市井聲實在鮮活,曲靜深趴在窗戶邊上朝外看。有個推著三輪車的大爺仰頭問他:“要豆角嗎?一塊錢三斤。我就剩這些啦,便宜點賣給你。”

曲靜深笑著說:“大爺你等等,我就下去。”他身上沒零錢,便從景澤口袋裡掏出幾塊錢零錢,下樓買豆角。

豆角還很新鮮,一看就是自己家種的。雖然有些地方被蟲子留下小黑點,但卻讓人覺得更接近自然。等曲靜深把豆角放好回到房間,整個天地又恢復安靜。

天漸漸暗下來,霓虹燈次第亮起。他沒有開啟房間的燈,任霓虹燈的光照進房間。曲靜深趴在窗前看著外面的車水馬龍,兩輛腳踏車險些撞到一起,然後又各自騎向相反的方向。

過了一會,他覺得有點累,便歪到床上躺著。就這樣不知不覺的睡著了,一開始還能聽到房間裡電扇的聲音,慢慢的什麼聲音也聽不見了。

景澤是被餓醒的,他推推身邊的曲靜深:“寶貝兒,晚上的飯還有嗎?”

曲靜深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嗯?”

景澤捏他的臉:“寶貝兒,你晚上沒吃飯啊?”

曲靜深這下清醒了:“你怎麼知道?”

景澤嘿嘿笑:“瞧你剛才呆樣兒,就知道你沒吃。你不會撒謊,一撒謊臉上表情就呆呆的。”

曲靜深推開他點:“別這麼近,熱。”

景澤親親他的臉:“寶貝兒,穿衣服,覓食去~”

曲靜深按開床頭燈,已經凌晨兩點。他說:“要不我去做點,都這麼晚了。”

景澤說:“出去走走,渾身皺巴的慌,活動活動筋骨。嘿嘿,還是你想讓我用另一種方式活動?”

曲靜深推開他的臉:“去你的。”

景澤跟不倒翁似的貼上來:“寶貝兒,我還沒問過你呢,當下面那個爽不爽?”

曲靜深正兒八經地看他:“要不你試試?”

景澤忙搖頭:“不不不,上面的太累。嗯,我是男人,就該要有擔當的。”

兩個人走在空蕩蕩的大街上,景澤感慨:“寶貝兒,我覺得生活太不容易了。”

曲靜深第一回從他嘴裡聽這話,便問:“怎麼了?”

景澤說:“今天工地上有個搬運工中暑,我幫他做了一會兒。真他媽的不是人幹的活,太陽這麼毒,能曬個半死。”

曲靜深點頭同意:“你從小沒過過苦日子,不知道賺錢有多難。我爹扛東西落下肩膀疼的毛病,帶了半輩子。”

景澤把手心給曲靜深看:“喏,一會就磨了倆大水泡,疼死了。”

曲靜深說:“回去用針幫你挑破,過兩天就好了。”

景澤貼近他:“寶貝兒,覺得你越來越賢惠了,來親一個!”

曲靜深說:“別鬧。對了,還記得前兩天我跟你說的那收破爛的嗎?今天來店裡了。”

景澤問:“來幹嘛?”

曲靜深說:“找蘇哥,但又不知道他號。前兩天我留了店裡的號碼給他,就找來了。”

景澤別有深意的點點頭:“這好事啊,最好纏緊蘇京,省得他成天往店裡跑。”

曲靜深把方啟程跟他說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訴景澤,景澤想了一會,倒也沒說出來什麼。曲靜深說:“以後要忙了,啟程把進貨的事也交給我…喂,跟你說話呢。”

景澤說:“我摸我的,你說你的唄。寶貝兒,想做。”

曲靜深趕緊著快走幾步,離景澤遠遠的。景澤抽瘋:“我是用三條腿走路的人,繼承禁慾先輩的正直傳統,愛兔子,愛六九…拒絕真刀真槍的強勢插、入…”

曲靜深要哭了,如果路上有人聽到他唱這個,肯定會舉報他的。他趕忙伸手堵住景澤的嘴,省得更猥瑣的話從他嘴裡冒出來。

隨便吃了些東西,回來的路上景澤問曲靜深:“寶貝兒,方啟程說去哪玩了嗎?”

曲靜深搖頭:“小白白天還說,沒特定的地兒,現選。”

景澤問:“你想去哪兒啊寶貝兒?”

曲靜深說:“隨便,去哪都成,反正以前沒去過。”

景澤捏捏他的臉:“寶貝兒,你真招人疼。晚上真爽,路上沒人,天上也沒太陽。”

曲靜深抬頭看看道路兩邊的樹,點點頭:“半夜的時候出來,就覺得所有東西都是自個的。”

兩個人散著步慢悠悠的回到家,老遠就看到自家門口有個黑乎乎的影子。景澤頓時警覺:“擦嘞,現在偷東西的都直接上門了。”

曲靜深說:“要不要報警?”

景澤作了個噤聲的手勢:“噓…走近點看看。”

話音還未落,便聽黑影道:“噓你個頭噓,沒見著這裡坐著個大活人嗎!”

景澤忙走近幾步,指著黑影怒衝衝道:“大半夜咋呼什麼勁,黑乎乎的誰知道是嘛玩意兒!”

曲靜深看清坐在門口的人,趕忙拉住景澤:“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收破爛的。”

衛小武說:“昨兒剛把破爛廠賣了,現在無業遊民。”

景澤忍笑:“讓姓蘇的趕出來了?夜裡找不到地方睡覺了?累嗎困嗎渴嗎?”

衛小武想反駁,可景澤說的都是實話。他雖然嘴上不積德,但是個直腸子,心裡沒那麼多彎彎。衛小武驕傲地點點頭:“嗯。”

“哈哈哈哈…蘇京真不是玩意兒,大半夜的把你趕出來。”景澤笑的十分過分,衛小武真想掄拳頭揍他。

衛小武說:“讓我在這住一夜唄,等明天我想好招,再對付蘇京。”

景澤點點頭:“這話我愛聽,準了,我們睡床,你睡沙發。”

衛小武朝景澤抱拳:“哥們兒,夠意思。我叫衛小武,你叫什麼?”

“景澤。小武這名字好啊,一聽就挺能打架的,下回跟蘇京真打起來,就靠你了。”

衛小武把骨節活動的啪啪響,景澤火上澆油:“那姓蘇的可不是玩意,看他那樣,也不耐打。”

衛小武說:“誰敢揍他,我就揍誰。小爺看上的,誰敢動?!”

景澤:“……”這小孩太好玩了,比逗皮皮還有趣嘞。

曲靜深把店裡的燈開啟,轉頭對衛小武說:“我們地方小,你先在這兒將就一夜。”

衛小武拍拍沙發:“嗯,比我家的床還舒服。”

景澤總算看清小孩長啥樣,挺秀氣的,看臉真想不到張口就爆粗口。

曲靜深把這不速之客安排好,跟景澤一起上樓。他邊走邊對景澤說:“以後別跟小孩瞎逗,跟傻子似的。”

景澤說:“你吃醋了?好吧,那以後我只跟你一個人瞎逗。”

樓上的燈亮了又滅,夜還是很深很靜的。睡熟的人呼吸均勻,醒著的人說著只有彼此才能聽到的話。彷彿耳語,淹沒在這寂靜的夜裡,幾家歡喜幾家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