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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桂榜高中有喜有憂

秀才是功名的起點,中了就意味著免徭役賦稅,可以見官不跪。而中舉人意味著有了做官的資格,中解元意味著來年的春闈會試也能高中,在會試高中則意味著可以參加殿試做天子門生,可以做高官。

賈府五代人只有賈敬一人中過舉,現在終於又有人高中,意味著賈府不用靠女人和祖蔭來維持地位了。

賈政現在的心情沒人知道,正如元妃省親時他跪在簾外向女兒傳達一個資訊:“只有娘娘安全了,咱家才安全。”沒有人能理解他當時的憂心。他下死手痛打寶玉時,別人都怪他狠,卻沒有人理解他說不出口的焦慮。

現在,終於家裡又出了能振興家業的人,他此時又悲又喜又不敢置信的心情無人理解。所有的意識好象隨身離去,不知己身歸於何處。

眾人看他有些失態,趕緊推他到賈母那裡報喜,又忙命人去東小院給新舉人報喜。

哪裡還等人吩咐,早有人狗顛似的跑到東小院報喜。

賈環在牌桌上撕殺正烈,他們打的這牌是盲牌,就是把打出的牌放在一個蓋著布巾的籃子裡,全憑記憶力硬記自己及三方打了什麼牌,難度頗大,他正在長考三方打了什麼牌,聽管事來報喜,本來很高興,抬頭一看是那個曾經慢待過他的吳新登為首,登時心裡不快,家裡的管事慣會看人下菜碟,以前不得意時他們眼皮子朝天,指派個事推三阻四的還滿嘴怪話,如今卻狗顛屁股似的搶著來報喜討賞,真是可厭。

丫環們正要道喜,看他臉色不善,不知何意,都呆住了不敢妄動。

“你們發什麼愣?蘋兒,該你出牌了。”賈環沉聲催促。

蘋兒愣了一愣,發了個二餅,又發覺不對,忙道:“哎呀,我打錯了。”

“碰。”蕙兒歡呼,“不許拿回去。”

紫晶拿了幾兩銀子來打發那幾個,說:“爺知道了,你們且回吧。”

眾人莫明其妙,他們來討好,正等著給新老爺磕頭呢,居然這樣被打發了?

蓮兒最知主子心意,牙尖嘴利地道:“喲,吳總管也來了,去年爺想置辦些入學宮的東西,你不是還怪話連篇麼?這會子狗顛似的跑來,本來哥兒一腔歡喜也被你弄得一肚子喪氣。還不快離了這裡,惹得新老爺不高興,你擔得還是我擔得?”

吳新登幾個以前踩低攀高的訕訕地不好意思離去。

先前他們無不擠破頭巴結寶玉,都搶不到機會,連寶玉身邊的丫頭都被奉承的跟副小姐似的。現在看風色,倒是這個不受重視的庶子先有了出息,寶玉雖得老太太寵愛,天資也極好,可是不愛讀書上進,不喜外務,將來的前途未必及得上賈環,以後他們這些人該攀哪根高枝可要想想。

“八條。”賈環發下一張牌,一邊啃雞爪子。

蘋兒一喜:“我和了。”

蕙兒說:“和你個頭,這是六條。”

蘋兒失望:“爺好歹看清了再說話,你打的是六條哎。”

賈環才發現自己把六條看成八條,既然打出去也罷了。

那邊榮慶堂裡全府有頭臉的下人都來賀喜,按禮法該向新舉人的嫡母慶賀,可是誰都知道這“母子”二人並不和睦,向王夫人賀喜肯定尷尬,向趙姨娘賀喜必然遭主母的恨,只能暗地裡道賀,可是如此大事又不能不賀,所以下人們由管家領著向賈母賈政賀喜。

賈母喜之不勝,命人拿銀子厚賞了報錄人,見賈政賈赦都已經過來,卻不見賈環。

又問小廝:“你們怎麼回事,難道沒有去那邊報喜?”

去報喜的小廝無奈道:“已經到哥兒那裡報喜,可是哥兒正忙著打牌打到最要緊處,一時顧不上過來。”

賈政氣得罵:“這個臭小子。”

報錄人見慣新舉人高興過度失了態,有發瘋的有昏厥的,甚至直接中風嗝屁的,卻沒見過有新舉人聽到中了還不下牌桌子的,笑道:“老爺不必生氣,畢竟新老爺年輕,經的事少,哪裡知道那‘幾度辛苦磨成鬼,可憐白首為功名’的悲慘,不過這樣也好,有些經歷豐富的舉子考了多年,吃了太多苦,中了之後高興的發了瘋的還有呢。貴府新老爺鎮定如山,泰山崩於眼前不變色,著實有大將風度,將來登閣拜相指日可待了。”

眾人聽這報錄人會說話都或真或假笑起來,賈赦更高興,命人重賞這報錄的。

趙姨娘也上前說:“環哥兒做事向來有始有終,絕不半途而廢,既然上了牌桌,這一局不到和的時候,他也不會中途停下,平時他的功課做到一半未完,遇上病了或是事忙也是不肯做到半截就扔下的。”

賈政被她和報錄人這麼說著,也顧不得生氣,反而歡喜起來,道:“正是他這樣有始有終的心勁才高中呢,只是那幫死丫頭沒眼色,瞧主子要哪張牌趕緊放嘛。”

眾人聽了直偷笑,也不敢說什麼。

這邊東小院裡,紫晶在賈環身後倒茶,看他少張四餅五條,打了個手勢,上家的蕙兒會意,放五條出來讓他吃了,對家蘋兒放了四餅,和了。趕緊扔下牌桌,簇擁著新貴人到賈母那邊來。

蓮兒伶俐,趕在前面,扯開嗓子喊:“新老爺來了。”

報喜人趕緊朝出聲的方向跪下,口中齊喊:“恭喜新老爺,賀喜新老爺。”

只有中舉的讀書人才有資格稱老爺,不論年紀大小,賈環頭一回聽人叫自己老爺只覺得好笑,並無激動之態,只是淡然點點頭:“同喜。”

賈府眾人和報錄人看了,心裡暗自佩服,瞧見沒有,這位才是真淡定真氣度呢。

賈環這麼淡定,一是經過層層考試,對自己和其它學子的水平有個譜。二是確如那報錄人說,他年紀輕吃苦少,沒有那種久經磨難的經歷,所以不象別人那樣激動。

真正激動失態的是賈政,他在工部員外郎任上多年,其中辛酸真是一言難盡,同事應酬時要擺出身擺資歷,無不是參加過殿試的兩榜進士,而他啥也不是,頂個皇帝小老婆的爹的名義,自己都不好意思,官銜牌也擺不出可供炫耀的東西。所以他一心盼著家裡出個科舉正途出身的子弟,偏賈敬中了進士後拋下家業煉丹去了,寧府沒了管束鬧得翻天覆地不成體統。賈珠進了學卻早早死了,一個寶玉天資聰明,又不肯走仕途,平日裡管一管就有賈母攔在裡頭。

眼看家裡盡出不肖子弟,只得靠宮裡的娘娘撐著不倒架子,如今家裡終於出了個走正途的,以後可以出個實權人物了。所以多年的期待一朝成真,就有些失態,現在恢復過來,又擺出架子,命管家準備慶賀事宜。

這時,外面敲鑼打鼓的熱鬧起來,點起無數火把,第二批報錄人也到了,見正房月臺上站著一堆人,知道裡面必有新解元,趕緊跪下磕頭,高舉牌匾,齊聲喊道:“恭喜貴府賈老爺蟾宮折桂獨佔鰲頭。”

牌匾上的“解元”二字,金光閃閃晃得人眼花,再加上鑼鼓聲聲鞭炮齊鳴,把喜慶氣氛託到高潮。

大夥又齊齊給老太太道喜。

賈母高興地命人設酒席款待報錄人和隨喜的,偏偏王夫人並不認為賈環能高中,所以事先沒有吩咐管事人提前預備酒席,倉促間東西並不齊備,只得把廚房搜刮一遍,將雞魚切塊分別擺盤,湊了十來桌酒。

賈政高興的糊里糊塗沒在意,邢夫人卻發現了,在賈母跟前嘀咕:“咱家這樣的富貴人家,況又出瞭解元,這酒席也太簡薄了些,連器具都不齊全,還沒有整雞整魚,成何體統。”

賈母這才發現,知道王夫人並沒有提前做準備,心裡有些不悅,也不好表示出來。

還是錢槐機靈,立即通知外面的酒樓,讓他們趕緊送酒菜過來。大酒樓是慣會操持這事的,很快把酒肉送來,賈母這才稍滿意,重賞了會來事的錢槐。又命人把徐義也叫過來,把兩人的慶賀酒擺在一起。

管事,清客相公,親族人等和報錄人等都團坐在榮禧堂月臺下吃席喝酒。

賈環,賈政等在賈母處吃酒。

這酒宴吃到二更,報錄人吃完過來提醒賈環不要喝多,早些休息,明天要在應天府舉行鹿鳴宴,別人還罷了,解元郎卻要領著眾同年歌鹿鳴詩跳魁星舞,萬萬不能缺席。

賈環最怕這繁文縟節,說:“我身上不舒服,宴到半截撐不住可糟了。所以還是不要去的好。”

報錄人道:“會後還有精美紀念品哦。”

賈環又說:“可是這樣三年一次的高規格宴會,我若不去豈不是掃大家的興。”

眾人聽了直笑,賈環也笑了,回頭一看女眷那邊,見趙姨娘還在王夫人身後立規矩,登時板下臉來,十分不樂。旁邊徐義看見不明所以,問道:“哥兒怎麼又不高興了?”

賈環勉強提了下嘴唇,說:“沒什麼。”

賈璉罵小廝:“你們怎麼伺候的,讓新老爺不高興了?”

錢槐猜到幾分,又不敢說,只委屈地道:“給我們天大的膽也不敢惹爺不高興,爺是主子,想要個丫頭伺候都不成,自然不高興,這和我們什麼相干?”

賈璉也明白了,想到二房太太和賈環之間的明爭暗鬥豈只一個彩雲,只怕後面的事還麻煩呢,他這長房長孫即向要著二房太太這邊又不能得罪賈環,如何是好。

賈政不懂,問怎麼回事。

賈璉不敢說,錢槐說:“是這樣,太太屋裡的彩雲年紀大了,該放出去了,因她素日不象別的人那樣攀高踩低,為人忠正,對環哥兒頗多照顧,所以哥兒想討她在屋裡伺候,但是太太不許,把她配給旺兒家的小子了,聽說那小子吃喝嫖賭五毒俱全,所以哥兒為這事不高興好久,覺得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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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璉喝道:“就你多嘴,後來不是把彩雲改指給看門的祿兒了嗎?”

賈政也明白了,見這嫡庶之爭這麼早就露了頭角,還從一個丫頭上起了爭端,覺得頭疼,勸道:“你還年輕,別想著要屋裡人,過兩年再說,我已經替你看中一個丫頭了。”

賈環忙說:“老爺誤會了,我並不想要彩雲當屋裡人,只是因為她為人厚道,對我又好,所以想要她在屋裡伺候半年,到來年春闈結束就放她出去替她尋個好人家,不但不想要她做屋裡人,將來我屋裡也不想放人,也不想納妾。”

眾人都奇怪,笑說:“哥兒這話怎麼說,大家子弟誰沒有三妻四妾,哥兒現在當老爺了,怎麼可以這樣?”

“若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我將來娶妻,斷不會讓她受委屈,內宅妾侍多了,難免鬥的家宅不安。”賈環說著瞟了賈璉一眼,“我還要準備會試殿試,若僥倖高中,就要好好做番事業,絕不能為家裡女人爭風吃醋的事分心。”

賈璉聽出他話裡暗指,愧的低下頭去。

大家聽了又讚頌一番新老爺有志氣什麼的,不要錢的諛詞如潮水般湧過來,賈政樂得合不上嘴,賈環也有點飄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