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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

“放開我……你們好大的膽子……”遲春掙扎著,奈何力氣小,只得衝池玉叫道,“姨娘又拉我回來做什麼,我只管走了,與你們再不相干。”

池玉冷冷地瞪著她,胸口起伏不定。她原只道將遲春遣走,再塞給內管事一些銀錢,給遲春另找個好些的差事,也算好聚好散,萬料不到遲春年紀雖小,心思竟如此惡毒,說出那等子厲害的話來,今兒若是她就這樣讓遲春走了,明兒只怕整個侯府都要傳出她不守婦道的話來,再算上芙蓉的干係,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輕易放過了遲春。

“晚香,你將屋裡供奉的那只白玉碗取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池玉沉下臉,眼中閃過一抹狠色。老虎不發威,竟真將她當做病貓看待,想也是當日自己拿水荷立威,是倚仗了旁人,自己不曾動手的緣故,竟叫這些人給看輕了,心中全不當一回事。

晚香應了一聲,忙進屋去取了來。

池玉接過白玉碗,高高舉起,口中道:“遲春賤婢,灑掃不力,毛手糙腳,打碎了大少爺賞的白玉碗還敢抵賴誣人,來人,將她綁了,先關起來,明日交由大少奶奶處置。”

語畢,她手一鬆,白玉碗倏地落地,發出一聲脆響,瞬間便碎成幾瓣。

“啊!”

幾聲驚呼同時響起,這白玉碗是大少爺心愛之物,當初連二少爺討要都不曾要到,府中下人,大多知曉,遲春、月秀幾個入府晚些,雖不知道,但也知這碗珍貴無比,池玉說砸竟毫不猶豫就砸了,手段委實狠了。

“你、你……竟誣陷我?”遲春驚得全身發顫,就算把她賣了,也抵不上這碗的一個碎片,她實在慌了,忙向月秀求救,“月秀、木樨,你們要給我作證,這碗是池姨娘自己砸的,與我無關。”

木樨沉默不語,月秀的眼珠子四下亂轉,盤算著自己幫哪邊得到的好處大。

池玉抿了抿嘴角,冷聲道:“哪個要是說了不該說的話,與遲春同罪論處。”

晚香這時也回過神來,跟著威脅道:“別忘了,姨娘處置自己院中的幾個三等丫頭,就是夫人來了,也不好隨便說話。”

這話驚得月秀一顫,這才想起,自己不是晚香,也不是水荷,只是個小小的三等丫頭,就算是水荷,不也讓池姨娘不動聲色地整治了兩回,當初那麼囂張的一個人,如今也低眉順眼的,自己哪裡有本錢跟池姨娘鬥,遲春的下場,可不就是自己的榜樣,也不知這死丫頭哪裡來的膽子,竟然敢這樣跟姨娘頂撞,真以為拜了個奶孃當乾孃,就可以尾巴翹上天,也不看看水荷就站在那裡,也沒見李媽媽來給她出頭,遲春比水荷還不如,難道真能指望李媽媽來為她討回這場子來?

思量著,盤算著,月秀便拿定了主意,道:“奴婢與木樨今兒一直在外頭祈花神,回來時,這碗……已碎了,實不曾瞧見……是誰砸的。”

到底還是滑頭了一把,眼下勝負未分,池姨娘和遲春,她誰也不幫。

木樨默默地看了月秀一眼,然後點頭預設了月秀的話。

遲春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一片,目光跳過晚香和芙蓉,看了看水荷,想起正是她拌了自己一腳,才使自己沒能及時走脫,目光便又越了過去,落在廊下兩個守門婆子的身上。

“哎呀,人老了,眼也花,耳也聾,累了累了,回屋睡覺去。”張祿家的晃悠悠地起身,搬著矮墩只管往屋裡走。

“哎,瞧不見了,也聽不見了,老了……老了啊……”李富家的跟在後面唉聲嘆氣。

這兩個老婆子,本就是來池玉院裡養老的,最是老奸巨滑不過,哪肯放著安生日子不過,平白淌進這樣的渾水裡。

遲春全身發軟,一下子癱在了地上。

她再是糊塗,也知道人送到了大少奶奶那裡,自然沒有從輕發落的,白玉碗價值不菲,又是大少爺心愛之物,池姨娘說是她砸了,那就是她砸了,無人替她做證,任她怎麼喊冤,大少奶奶只怕不會理睬她,輕描淡寫地一句“打一頓,找人伢子來,將她領走”,便可樁事情給解決了,若大少奶奶手段再狠些,只怕當堂打死也是有的。

“池姨娘,你……你好狠……”遲春咬了唇,怕過之後,卻是破釜沉舟,“好,好,咱們就到大少奶奶面前說理,你、你與三少爺之間不乾不淨,說出去,看是你死,還是我死,你當、當我沒人照應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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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綁了,堵了她的嘴。”池玉更怒,到這時候遲春還要造謠害她,竟是蠢到了家,自己難道還會給她說話的機會麼。

晚香沉了臉,從屋裡取了一塊平常用來擦桌抹椅的布,塞進了遲春的嘴裡,又與芙蓉合力,將遲春了綁了起來。

“先將她關起來,一切明日再說,你們都各自散了,謹記著,誰要是把今兒這院裡的事往外說了,別怪我池玉翻臉無情,大少爺賞的珍玩,可還有幾件完好無損的,我能砸一件,便也捨得全砸了,你們都自己惦量著,沒做傻事兒。”

將所有人都打發走,池玉才神色黯然了下去,勉強提起精神,把方才自己的處置重頭細想了一遍,看還有什麼疏漏之處。

事情雖然突然,但仔細想想,她這回算計得不錯,這白玉碗到底是誰打碎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沒有人出來指證她,那麼她說是遲春砸的,那就是。池玉是主,遲春是僕,像侯府這樣的門戶,就算所有的人都知道這個丫環是冤枉的,但沒憑沒據的,也沒有為了一個奴婢,而去發落主子的規矩。如果事情換過來,大少奶奶砸了白玉碗,然後誣賴是池玉砸的,只要沒有人出來指證大少奶奶,這事情就算捅到夫人那裡,結果也仍然和大少奶奶處置的方式一樣,池玉連為自己辯白的機會都沒有,誰讓大少奶奶是主母,而她是婢妾,出了這種事,侯府維護的,永遠都是身份高的那一方。

看遲春的下場,池玉便有種寒心的感覺,儘管這是她一手造成的。侯府的日子不好過,如履薄冰,半步也錯不得。這樣處置遲春,她一點也不後悔,她沒有害人的意思,所求的,不過自保而已,誰讓她連自保都不能,那就別怪她露出鋒利的牙齒咬誰一口,俗話說得好,兔子急了還咬人,何況她池玉從來就不是一隻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