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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五十九章

鐵爾罕有跟王珍解釋過,雖然這個解釋看起來很蒼白無力。

王珍卻道:“這些事兒,王爺您不必說與我知道,男人三妻四妾,延續香火,不是正常的麼?”

鐵爾罕回神一想,是啊,為什麼自己會覺得愧疚?

這是正常的,這麼多年他不是一向這麼過來的嗎?

只是他以為她會介意...但是她真的不介意...

他也以為自己不介意...但是其實自己介意...

從那天以後,鐵爾罕突然鮮少再來王珍房裡,即便來了,坐下片刻,馬上就會有人來報,新夫人肚子不舒服,請王爺過去看看。

鐵爾罕又不是大夫,偏偏每次他去看比大夫都管用。

王珍自己卻是需要看大夫的,大域的夏日還好,秋天就覺得特別的冷,冬天更是冷得受不了,屋裡燒了碳,還是冷。

算起來王珍來大域已經一年了,記得是秋末的時候遇到的鐵爾罕,然後瘸了腿,在帳篷裡待了三個多月,整個冬天都是在帳篷裡過的,也燒了碳,當時覺得一點也不冷。

而且身上的例假快半個月才消停...已經有幾回了,王珍覺得自己應該去找個大夫看看。

王珍經過嬌娘介紹,在城南找到一家藥鋪,見到了董大夫。

董大夫是流放過來的,原本是宮裡的御醫,雖然不是婦科聖手,也有些真本事。

大域多數的地方,還停留在巫醫的階段,好大夫不多,因此相董大夫這樣的很受人尊重,畢竟人吃五穀,哪裡沒有個三災六難的,大域許多達官顯貴有什麼病痛,也慣常找他。

董大夫見王珍的衣著排場,就知道是有身份的,但也不卑不亢,望聞問切,拿了王珍的脈象,便問:“夫人可知道自己傷了身子?”

“知道”王珍答。

“誤服的藥物?”

“正是。”王珍道。

那樣的藥物怎麼會誤服,大家都是明白人,話卻不好往開了說,畢竟是別人的家事。

董大夫摸摸鬍子道:“怕冷,氣血兩虛,月事不調,也是這上面的緣故,這症傷得陰狠,若是再不調理,只怕難得生養了。”

因為問的是婦科,所以王珍屏退了其他人,當場只有她和董大夫,她便道:“煩請老先生給開個方子。”

“方子好開,藥物也不難,只是有些禁忌,忌口,忌飲酒,房事也不宜頻繁,而且這湯藥須得長期服用,這症不是一時片刻治的好的,需要長時間的調理。”

“多長時間呢?”

董大夫望了望她,道:“至少一兩年吧。”

這種虎狼之藥,對這麼個弱女子下這麼重的手,董大夫不由有些憐憫起她來。

喝兩年的藥,真成了藥罐子了,王珍應下,又有些猶豫的道:“老先生,我夫家人多,我這病症實在難以啟齒,不好對旁人說...”

“夫人放心,老朽定當守口如瓶。”董大夫明白她的擔憂。

王珍診金付得豐厚,開了幾包藥,都是滋陰補身的。

不是她想為馬蘭珠保守秘密,而是她不想給鐵爾罕生孩子,自然更不會把卓爾富過繼過來,始終她都沒斷了離去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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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夫人伊籮也不是個壞人,甚至可以說是個很柔弱的女人,因為母親地位不高,在家常常受姐妹的欺負,幸好長得挺漂亮,她的父親才對她尚可。

她奉命侍奉鐵爾罕的時候,心裡十分忐忑,後來見其儀表不凡,器宇軒昂,連自己的父親都懼怕他的威勢,心下有些喜歡,原以為他會帶她走,可誰料她竟然對她棄之如履。

他不要她,她在本族的日子也不好過,待遇降低,受人嘲笑,讓她無地自容,她的父親還準備把她隨隨便便嫁出去,連個嫁妝都不願跟她準備。

她的姐妹們笑話她說,那個六親王家裡有個絕色美人極受寵愛,你給人家提鞋子都不配,難怪六親王不喜歡你,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少做春秋大夢了。

後來,家人發現她有身孕了,才對她突然好起來,她的父親還再三的對她說,女兒啊,有這個孩子才有你,你要記得啊。

果然如此,因為有了這個孩子,六親王才接了她來王府。

她來王府,用的是孃家帶來的侍女婆子,對其他人都懷著深深的防備,就連馬蘭珠那個一貫面上親熱的,在她那裡也碰了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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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尤其,排斥王珍,總覺得王珍會搶走她現在的一切。

也許是在王珍那裡一向被不在意慣了,面對伊籮的緊張在乎,鐵爾罕倒覺得十分受用,心裡對王珍也有幾分置氣,於是對伊籮也寵愛起來。

就算伊籮的身子不能歡好,他也每晚在她房裡留宿,哪怕睡得還不是一張床,他就是要做給某人看看,你不是不在意我嗎?自有在意我的人。

與對伊籮面上的寵愛不同,鐵爾罕是真心的想要這個孩子對這個孩子好,有時也為這孩子,遷就起孩子的娘一些,他把這孩子保護的很好,用的都是放心的人,伙食也是單獨開伙,凡是進口的東西都有專人檢查,其他什麼麝香之類對孩子有防的物件,一律清除。

他對孩子好,別人就覺得是對孩子的娘好。

尤其是孩子的娘,她已經感受到了身上幸福的影子,她便緊緊的抓著,深怕失去。

每當聽到鐵爾罕去王珍那裡,她便緊張的跟如臨大敵一般,找著名目硬是要拉他回來,鐵爾罕也不是不知道這些,卻都依著她。

隨著伊籮的受寵,王珍的日子漸漸也有些不好過,平日裡常常吃的蔬菜水果也沒有了,一句“如今冬天,這樣的東西哪裡還有,請你們夫人將就些吧。”就把瑪庫廚娘趕回來了。

納姆跟著生氣,過去理論,就算冬天少一些,當季的總還有吧,大白菜,土豆、胡蘿蔔,冬瓜什麼的難道就絕了種了不成。

可那些勢力的人,卻道:“有也不多呀,你不採買你哪裡知道金貴,新夫人最近胃口不好,指名要吃點清淡的,都給送她那裡去了,你們要吃找她要啊,沒眼力勁兒小蹄子。”

氣的納姆眼淚直流,也不敢和王珍說。

其實這幫人的心思好猜,無非是看王珍沒有後臺,全靠王爺撐著她,現在王爺也移了性兒,就變相的想勒索些打賞。

不光吃食方面,連火碳也送的少了,牛皮棚子裡根本已經供不上了。

最後王珍只好拿出一些體己來用,那些體己都是她把往日別人送的,鐵爾罕給的物件交與嬌娘典當的銀子。

她才不會把體己拿出來給王府裡頭的下人賺呢,她自己派一名護衛跟著瑪庫廚娘出去採買,本來瑪庫廚娘一人足夠,不過跟著護衛到底威風些,旁人也不敢找麻煩。

她的飲食與熱供,這才跟了上來。

冬日裡各院都有分發衣料,惟有王珍分到的最是殘舊,納姆看出那是去年挑剩下的料子,著急的看著王珍。

她心裡清楚,王珍也心裡清楚。

現在處處受氣,這些人敢這樣,鐵爾罕不可能不知情,但是他不開口,他是等著王珍去找他。

“拿去,到嬌娘那裡,給院子裡的人每個人做兩套冬衣。”王珍又出了一些體己交給納姆。

“夫人,您的體己,能用一輩子麼?王爺不過是等您去低個頭,您何必一定要鬥氣,好漢不吃眼前虧啊。”納姆道。

王珍不語,低下頭,端起桌上的茶杯就想飲,突然,頓住了——

這杯茶,有毒。

方才王珍看得清楚,是院子裡的那個丫鬟端進來的。

......

就不知這回,是誰收買了她。

王珍苦笑,她退不得,她怎麼忘了。

王珍放下那杯茶,對納姆笑道:“納姆,伺候我梳妝,更衣。”

衣裳還是秋天的時候做的,梨花白錦緞覆面的狐皮小夾襖,外面罩上淺綠色的袍裙,再套上一件銀鼠皮坎肩,裙子裡面穿的是杏白色夾毛錦褲,腰間束著黑底蝴蝶彩石鑲飾的束腰,腳上一雙羊皮小靴。

頭上只用一根碧玉簪鬆鬆的綰成一個髮髻,還餘下一縷青絲垂在胸前。

衣裳是嬌娘那裡做的,顏色雖然素淨,樣式絕不落俗,不光合身,腰俏也收得精緻。

王珍輕描峨眉,撲了粉,上了淡淡的胭脂,嘴唇也點上一點口脂。

惟有額頭上,用胭脂點上三抹梨花形。

原本清華的人,頓時因為額頭的梨花妝而顯得有些濯濯的妖媚。

“納姆,我真是傻,你說得對,我為什麼要跟他鬥氣,跟誰過不去也不能跟自個兒過不去。”王珍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婀娜多姿,顧盼生輝很是滿意。

納姆面對著明豔動人的王珍,不知為什麼心裡有些隱隱的澀。

事實證明,新夫人確實不是珍夫人的對手,那日據說美貌的珍夫人一出現在新夫人院子門口,王爺就再離不開眼了。

珍夫人含笑,在眾目睽睽之下,拉起王爺的手,兩人就如心有靈犀一般相視而笑。

王爺說,你怎麼穿這麼少,手這麼冷。

說著解下自己的披風,罩在珍夫人的羽毛緞斗篷上。

珍夫人笑道:“外頭好冷,我等你呢。”

“等我做什麼。”王爺揉搓著珍夫人的手,也笑道。

珍夫人白了王爺一眼,據旁邊站得近的人說,那一眼當真...銷魂的緊。

“陪我吃飯呀,你去不去,不去我走了。”珍夫人抽出手,轉身就要離去。

鐵爾罕知道這已經是極致了,再拿喬她非得真走了不可,自己早就等得不耐煩了,於是急忙拉住她:“走這麼快做什麼,一起過去吧。”

“王爺...”

一個弱弱的聲音響起,鐵爾罕才記起伊籮還在身後,於是他回身道:“你先自己用吧,晚上不必等我了。”

這只薄情寡性的...

“王爺,我肚子不舒服...”伊籮委屈的道,眼睛都紅了。

“來人,快去請大夫過來,你們幾個,快扶新夫人進去。”說完,攬著王珍就走了,邊走邊說:“我又不是大夫,這種時候,當然是請大夫了。

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