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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第八十七章

李遠懷滿懷愧疚的要找他二哥,可是蘇爺卻不想見他,李遠懷和周旭二人這次的時間並不寬裕,原本第二天就應該啟程北上的,可是勉強在此耽擱了兩天,還是沒有辦法見到蘇爺。

他二人還想了個損招,花錢請了大幾十號人,跑到蘇爺名下人氣最旺的好幾處商鋪門口站著,也不吵鬧也不買東西,想想那麼多人,陰沉沉的一句話都不說杵那兒,客人進來一個橫眉冷對盯一個,哪裡還有生意上門。

誰知這樣一來沒有引來蘇爺,反倒是把官差給引來了……官字兩張口,平日裡沒少吃蘇府的享用,自然是幫著蘇爺這邊,這倒是李、週二人沒想到的,惹了一身麻煩,好容易花錢解決此事,他們也不敢再用這種辦法逼蘇爺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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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頭又去找黑寡婦,無論怎麼在泰寧樓吹毛求疵,都是見不到人的,打聽到她家住何處,上上門去找,結果依然是找不著人。

蘇爺和黑寡婦這般形跡,不得不讓他們懷疑,對方是不是有意躲避,畢竟那天,李遠懷分明看到二哥已經看到了他……又或者是因為這些年他長大了變化太大,二哥一時沒有認出來?

但是他那時與他對視的神情,並非對是對陌生人的那種……

李遠懷心裡有愧,所以糾結在找二哥一事上,可周旭卻覺得,那人在李家吃了那麼多苦頭,躲起來不見他也是人之常情。最後無法,他們還有要事,沒有時間繼續耗下去,只好收拾行李準備離開。

正中蘇爺的下懷,他早查到這回他們來臻南是受了密令,料想他們沒有時間拖延。

“遠懷,若是實在心裡介懷,等此事結束之後再來一趟便是了。”周旭安慰道。

李遠懷嘆了口氣,道:“罷了,他不想見我就罷了,橫豎我也是一廂情願,看他如今生活的很好,我也沒什麼負擔了。”

話是這樣說,心裡到底是有些遺憾的,末了,他寫了一封書信,將蘇爺離開李家之後,他生母來尋,以及父親悔悟,一直心掛於他的事情都交代了下來,還詳細提及了他生母的身後事如何處理的,現在屍骨在哪裡安葬。

這也是李遠懷的一番心意,寫好之後派人送往了蘇府,他二人便啟程離開了。

一切機緣,冥冥中自有定數,他二人離開城裡的時候,在城樓之下,周旭無意識的抬眼一望,看到對面街上走過一個年輕婦人,他第一眼飄忽而過,根本就沒有意識到什麼不妥,可是在眼神移開之後,徒然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馬上又復而再望了幾眼,從奇怪到疑惑到訝異到震驚,最後愣在了當場。

秦桑正在看布莊門口堆放的幾塊布料,並未注意到有誰的視線正落在她身上。

她未注意,可是自有人注意,街上有幾個人頓時冷汗都冒了出來

於是乎——

突然,街上兩個人吵了起來,一個說你撞了我,另一個說你踩了我,說著說著揮舞了拳頭要打起來,路上的行人少不了看熱鬧圍觀的,這人一多,你擠我我擠你的,就有人遮住了周旭的視線。

周旭左看右看看不到方才那人,連忙要走過去,可是路上不時有人擋住了他,等他好容易擠過去,人已經不見了。

“怎麼了?”李遠懷趕上來問道。

“沒……沒什麼。”周旭若有所失,久久不能回神。

李、週二人一離去,蘇爺心裡頓時安穩的許多,李遠懷的書信已經送到了他的手中,他拿著書信放到香爐裡燒掉了,看也沒看一眼。

秦桑失約的時候,他一把火把預備給兩人乘坐的船燒掉了,那是發洩,此時燒掉書信,倒不是因為心中仍不平,或者表示自己的不屑,而是他覺得,自己和李家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那個府裡住著據說是他父親、兄弟的人,他曾經恨極了他們,但是現在回身面對,卻覺得彷彿是上輩子的事情,這些人不過是他生命裡一閃而過的人,連個影子也不值得他去記住,何況憎恨?

這些人,如今對他來說,太微不足道了。

雖然蘇爺不知道李遠懷的信中有他母親的訊息,可是以他現在的能力若是想找到這個人,何用等到今天?

只是那個人既然二十幾年不曾出現在他的生活裡,不管原因為何,對他而言早已經沒有再出現的必要了。

待到書信燒成了灰燼,他蓋上香爐的蓋子,轉身走到書桌前,拿起另一份密文,想到其中的內容,便微微皺了皺眉頭。

幸好那兩人已經走了,不然還真是讓他擔憂,今早傳來“那人”的命令,叫他去處理另一件事務,有些棘手,否則也不需要他親自出馬。

說來,這一去,只怕沒有兩三個月是回不來的。

“主子,不好了。”小唐進來道。

“什麼事?”蘇爺皺眉問。

“周世子半路折回來了。”

話音未落,空氣中的溫度瞬間直降,叫人從後脊樑骨寒到腳底板。

……

周旭也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本來他與李遠懷身負重任,事關大政與臻南惠王之間一場秘密的交易,他們此行已經談妥了條件,現在要做的就是去敖寧,將在惠王那裡得到的信物交到指定的人手中,然後再到懷安去進行下一步事宜,可是他方才猶豫再三之後,卻跟李遠懷說,讓李遠懷一個人去敖寧,自己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處理,之後再到懷安匯合。

李遠懷的二哥在此處,李懷遠想盡辦法不得一見,也未曾丟下身上的任務,帶著遺憾仍然繼續北上。反倒是他……可是他心裡就是有一股難言的焦躁,使他不得安寧,迫他一定要找到剛才那個人。

也許剛才只是自己的錯覺,也許就算找到那人也會失望,這些他都明白,但是不見到結果,他無法死心,也沒有辦法安下心來去做別的事。

那時那具殘缺的屍體……他無法相信,聚天地靈氣而生的那麼個人,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如果說,每個人這一輩子,都會有至少一個心結的話,那麼她,便是他此生最難解的心結。

城外三里處,蘇爺策馬擋在路當中,菜青色的面容上,一雙涼薄的嘴唇抿得緊緊,細長的眼睛裡透著冰凍三尺的寒意。

他的身後,還跟著幾個護院侍衛樣子的人,也是騎著高頭大馬,面無表情的候著。

“你已經離去,何故回來?”蘇爺問道,聲音清冷。

這話問得很突兀,畢竟周旭是第一次見這個人,於是他狐疑道:“閣下是……”

“敝姓蘇。”

“蘇?”周旭會過意來,忙問:“莫不是蘇越……蘇公子?”就是他們這兩天一直要找的人?

蘇爺生平最討厭公子少爺這類的稱呼,故而周圍也沒有人這般稱呼他,這人果然和他氣場不和。

“……我就是蘇越。”

“久仰久仰。”周旭彬彬有禮的拱手道,行為舉止間,自然流露著大家之風。

蘇爺皺眉,正統的大家公子都是這麼磨嘰嗎,看不出他來著不善?

“你人都已經走了,何故還要回來。”他又道了一遍。

“蘇公子,為何這樣問,在下自來自往與閣下何關?”周旭道。

這幾日蘇爺一直不見他和李遠懷,怎知他半路折回,人家卻在半道上等著他,分明他們的舉動對方一直是瞭如指掌,單只是不想見他們而已,可是這回他回頭,卻不是為他。

“蘇公子,這幾日我與我的同伴二人求見你而不得,實際上找你的並非在下,而是我那位同伴,你們日前在街上曾有過一面之緣,閣下可記得他?”周旭問道。

“不說旁人,我問的是你,你為什麼要回頭?”蘇爺心道,這人聽話怎麼找不到重點。

“在下另有緣故,與閣下並無干係。”在周旭看來,自己能和面前這人扯得上關係的,恐怕就只有李遠懷的,自然不會想到對方另有顧及。

“不管你是什麼緣故,我勸你快點離開。”

“為何?”周旭說著,打量了一下蘇爺身後的幾人,暗地裡揣測了一下對方的意圖。

“我周遭十里之內,凡是與李家有關的人,我都不想見到。”蘇爺道,說的雖然不盡不實,但面上他總需要一個趕人家走的理由吧。

“可是——”

蘇爺不耐的打斷他,道:“我不管你究竟想幹什麼,緬羅城是我的地盤,我說不想見到你,你就必須離開。”

“這話未免太不講理,若是在下不答應呢。”饒是周旭再好的風度,也寒下了臉,這人實在太霸道了。

“哼哼,不要以為我不認得你,李遠懷自小和你交好,你是什麼身份你我心知肚明,就你們兩個的家世身份而言,一齊出現在臻南,其中的意圖,可真叫人得好好揣測一番……我覺得周世子你,還是快快離去,以免行蹤落到有心人眼裡比較好。”

威脅,毫不遮掩的威脅,並且對著對方的弱點一擊必中。

周旭果然面色難看了。

正在這時,站在蘇爺身邊的小唐眼睛一眯,彷彿感知到了什麼,與另一人遞換了一個眼神,那人便飛奔到他們身後的樹林裡,揪出了個人,正準備將其扔出來,結果一看,嚇了一跳,連忙半途改為恭恭敬敬的輕拿輕放。

那人是誰?卻是秦桑。

這秦桑是最不該出現在此的人,怎會在這裡?

話說這幾天蘇爺古怪的粘人,她起先還被唬弄過去了,但還是感到有些奇怪,而真正讓她覺察到不妥的,則是今天在街上的糾紛。

因為當中鬧事的那幾人,雖然換了模樣打扮,卻還是叫她給認出來,他們是蘇府的人。

她在蘇府見過他們,而她有一雙很會認人的眼睛,便是蘇爺,當初不也是給她輕而易舉的認出來了嗎?

尤其是引開她的那人,也是蘇爺府裡的人,不過是以真面目出現在她面前的,口稱蘇爺約她在泰寧樓見面,可是她去了之後左等又等都不見他的人影,直到後來才有人過來傳話,說蘇爺臨時有事,不能來了。

回想近日蘇爺的古怪舉動,秦桑判斷,蘇爺定是有什麼事情瞞著她,而且是與她有關。

她相信蘇爺對她無惡意,只是所謂好奇殺死貓,女人又是世上最好奇的生物,秦桑已經算是女人當中對好奇心的剋制力相當強的種類了,可並不代表她會喜歡與她有關的事情在發生,而她卻被矇在鼓裡的感覺。

她想不過氣來,便到蘇府去找蘇爺,遠遠的卻見他帶著小唐等幾個人騎馬離開了。

於是,她就在街上胡亂塞了錢給別人,牽走了一匹視線範圍內最近的劣馬,開始了反跟蹤。

一路上,她只敢隔著很遠的跟著,尤其是出了城,基本上只能依靠馬蹄印來判斷他們的方向。

後來遠遠見他們停下來和什麼人說話,便棄了馬,偷偷的潛到離他們絕對不算近的樹叢裡躲起來。

那位置是她掂量又掂量了的,遠的基本上聽不到他們說話的聲音,只能偷窺一下情況而已。想她真是可憐,這個跟蹤跟的真是憋屈,主要是她太忌憚這些人了,她知道蘇爺不會武功倒還罷了,可他的身邊還有小唐等幾個看起來很厲害的人。

未想再怎麼小心謹慎,剛剛一躲好還沒看清那邊的形勢,就給人家揪了出來,氣憤啊!

實力太懸殊了!

蘇爺也被秦桑的突然出現搞蒙了,還來不及做出反應,但見秦桑尷尬一笑,道:“我出來踏青的,你呢?”

下一刻,當她的眼睛,從蘇爺身側看到那個以為再不會相見的人的時候,笑容僵住了——

周旭自她出現便一眼不眨的盯著她,聽到她說話的聲音,更是激動萬分。

秦桑現在給人的感覺,和以前相比差距太大了,但即便是美玉蒙塵,其形還在,這也是為什麼在街上,周旭看她第一眼的時候不以為意,結果越看越疑惑,越看越吃驚的原因。

就算是這樣,他也無法完全確定她的身份,直到她開口說話,一個人的樣貌氣質可能改變,而聲音發育成熟之後就很難改變,何況還有說話時候的語氣神態。

如果這些依舊很牽強,那麼當她看到他時,眼裡流露出的那種和他相同的震驚,似乎也能說明一些問題。

“珍兒……”周旭小心翼翼的道,聲音有些顫抖,還有一些害怕,他害怕自己弄錯了,空歡喜一場。

蘇爺抿著嘴唇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當聽到周旭溫柔悱惻的喚出“珍兒”這個稱呼的時候,細長的眼睛略動了一下,閃過一絲涼涼的殺意。

緬羅城,蘇府大廳之內,氣氛十分奇怪。

蘇爺坐在主位上,微眯著眼睛,神情陰霾,右手撐著下顎,左手擱在椅子扶手上,食指還在一下一下無意識的輕輕敲擊著,標示著這具身體的主人,正在思考著什麼問題。

其下兩邊各坐著周旭和秦桑,兩兩相望,卻是各自一副心思。周旭激動中有著難以置信,忐忐忑忑的想要確定答案;秦桑倒是內心糾結萬分,欲相認卻又怕引起難以估計的後果。

認,還是不認,真是個頭疼的問題。

總之這三人各處一方,看上去大有三曹對案的詭異之勢。

秦桑心中有顧忌,單就昔年他們的情誼,無論如何她也不能做漠然之態,何況那段時光,可以說是她最美好的回憶,其中的意義又可是能輕易忘卻的?

但是,她怕的是一旦相認,會有可能將她從現在的生活裡剝離出去,她已經不想再扯到什麼紛爭當中了,她可沒忘記大政王家可是虎狼之所、是非之地。

冷場片刻之後,周旭突然想起什麼,手放到懷裡摸了半天,最後拿出一個物件來,開啟面上包裹的絲絹,赫然出現的,乃是一個繡著麒麟戲珠樣式的荷包。

他站起來,拿著荷包遞到秦桑跟前,伸出的手居然微微發抖,只聽他緩緩道:“你,可認得這個?”

聲音有種強撐的平靜,甚至還有一絲祈求的意味——祈求老天千萬不要讓他再失望了。

秦桑仔細看去,麒麟的圖樣是用一顆顆如米粒般大小的紫色小珠子串成的,另外麒麟所戲的那顆珍珠,乃是當年萬壽誕上御賜的貢品……

這個荷包,已經被磨舊了,顏色也不鮮亮,卻是用最細膩的絲絹包裹起來,時時戴在身邊,常年浸透著他的體溫和懷念。

有道往事如煙,那年歲,一針一線所繡成的東西,如今確然出現在眼前,讓她百感交集。

“周……周旭哥哥……”秦桑輕輕喚著,面上似悲似喜,無盡的哀絲。

這是她的周旭哥哥啊!

秦桑終究還是認了,面對如此的周旭哥哥,她無法做出否認的舉動。

周旭聽到這話,身子微微一顫,內心卻是過於震動,反而平靜了下來,笑了,道:“總算是……總算是……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他內心要對她說的話言不完、道不盡,結果說出來的,只有“太好了”三個字。

臉上笑意溫柔如暖風,眼中卻包含著狂喜、慶幸、傷痛、思戀、愛憐許許多多他自己也不能說盡的情緒交雜在一起。

老天保佑,她活著,真的活著!

“珍兒妹妹,你受苦了。”周旭心疼的道,他早已注意到她外貌的變化,卻不知道是她特意為之,只道是這些年她不知受了多少苦,以致美貌都被消磨了。

此情此景,讓他對她更是憐惜自責,他為什麼沒有早點找到她?

秦桑意識到他指的是什麼,搖搖頭道:“沒事的,臉上是我特意擦的藥粉,洗過之後就恢復了,你知道的,現在出來走動,面上總是要遮掩一下的。”

他們都難言的望著對方,太久不見,他們都經歷了不少事情,千個疑問萬個思念俱在心頭,一時間不知從何說起。

此時,被忽視半天的蘇爺動了,他站了起來,微微一笑,道:“聽聞周世子婚期將近,姚侍郎的千金是出了名的溫婉可人秀外慧中,真是可喜可賀。”

蘇爺之笑,和藹和親,超凡脫俗,自成一體,既有春風暖日一般的形態,又有寒冬臘月一般凍人的感受,更有飛沙走石,愁雲慘淡一般的錯覺,看得周旭一愣一愣的,半天才想起他說的是什麼。

多麼突兀的一句話啊,但是周旭意識過來之後卻沒有反駁。

蘇爺居然笑了?!周旭是局外人,不明所以,可是秦桑卻能感到不安,這樣的笑容,他只看到過一次,那次看到過之後,倒黴的黃伯仁黃老爺便死無全屍了。

“蘇越……”秦桑望著他,面色複雜。

蘇爺也回望著她,好像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來,嘆了口氣,道:“我還有事,你們慢慢敘舊吧。”

說罷,便起身走了出去。

“周旭哥哥,你在此等我,我去去就回。”秦桑忙對周旭道,然後就顧不得許多,追了出去。

追到院子裡,總算是攔住了蘇爺。

“蘇越,你聽我說。”秦桑拉住蘇爺的袖子,不讓他走掉。

蘇爺打斷她,淡淡的道:“明天我就要動身走了。”

“走?去哪?”秦桑吃驚的道:“怎麼這麼突然?”

“嗯,我有急事,所以……”蘇爺深邃的望著她,道:“這邊的事情,你只能自己解決了。”

還未等她回答,他繼續道:“本來我想瞞著你把事情解決掉,便是知道若是讓你面對你會為難,只是事已至此,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當初你選擇來臻南,便是不想回大政,如今你卻與他相認,你可想過後果嗎?”

秦桑點頭,道:“如今我依然不想回去,所以我會說服他不要將我的行蹤說出去。”

“你信他?這麼多年,你怎麼知道他沒有變?”

“若是變了,又怎麼會……”將她的東西那麼小心翼翼的帶在身邊?可是這話她沒有說出來。

“哎,隨你吧。”蘇爺嘆著拉出衣袖,轉身離開。

秦桑心頭茫然所失,站了許久,才想起周旭還在大廳等她。

蘇爺停了下來,眼如刀,冷而利,已是和面對秦桑時候大不同了,心道,周旭是麼?她能信你,我,卻是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