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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真刀真槍

到了倫敦,阮清歌還沒來得及欣賞異國風景,就起早貪黑忙了起來。

即便溫錦言特別照顧她,阮清歌還是忙得昏天暗地。會場要佈置,衣服要清點,飾品要搭配好,模特要聯絡,誰秀哪件都要記錄清楚。回到酒店,身體一挨到床板就睡死過去,早就把嚴芸的交待拋到腦後。

發佈會的前一天,阮清歌被溫錦言趕回酒店睡美容覺。她激動得睡不著,和兒子煲起了電話粥。小家夥剛去了香港迪尼斯樂園玩,別提有多興奮了。

結束通話電話後,阮清歌又泡了個牛奶浴,最後百無聊賴地整理起了溫錦言的行李箱。

他帶的衣服不多,大多是襯衫和線衣,真是個要風度不要溫度的男人。阮清歌往下一翻,發現了大量的暖寶寶。

好吧,這個男人簡直用生命來詮釋什麼是裝逼。

她繼續往下翻,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安全套。

天,這個男人,忙成這樣居然還記掛著那件壞事。不過還好他還記得張弛的囑咐,這半年用藥期間是不宜要孩子的。所以婆婆的願望註定要落空。

這一晚,阮清歌做了很多怪誕的夢。夢到溫錦言變成一隻狼,趁她睡著要把她吃掉;夢到承光和愛麗絲一起掉進了兔子洞裡,進行了奇幻之旅;夢見了阮蓉,她穿著愛麗絲裙子,和自己一起跳舞……

發佈會那天,阮清歌起了個大早。到達會場時,阮清歌心細地注意到,溫錦言身上還是昨晚那件藏藍色線衣。

他又通宵了。

她遞給他三明治和藍山咖啡,看著他眼下的一片烏黑,擔心道:“你要頂著熊貓眼謝幕嗎?”

溫錦言狠狠咬了一口三明治,因為嘴裡塞著食物,說的話也有點含糊不清:“沒事,等下用遮瑕筆遮掉。”

阮清歌就知道,那麼重視形象的男人怎麼能在媒體面前露出一丁點的不完美?

當天,freya全體員工的努力得到了回報。發佈會進行的非常順利,贏得了滿堂喝彩。當一身紅裙的阮清歌挽著溫錦言的手出來謝幕時,她切身感受到了媒體對溫錦言的熱捧。如果不是事先帶上墨鏡,那閃光燈絕對會閃瞎阮清歌的眼睛。

當記者們輪番追問身邊的東方美女是誰時,溫錦言微笑著用帶有倫敦腔的英語回道:“她是愛麗絲系列的構思者,同時也是我的妻子,阮清歌。”

發佈會結束後,在記者面前還精神奕奕的溫錦言,一到車上就直接睡死過去。最後還是倪好把他背回酒店。倪好對憂心忡忡的阮清歌保證,雖然連續高強度工作了一個月,不過總監體力驚人,睡一覺就會滿血復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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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阮清歌買了全城的時尚報紙,把邊邊角角的訊息都剪下來,一條一條地讀給睡成死豬的溫錦言聽。

“freya首次在服裝中使用大面積刺繡,東方元素溫暖秋冬秀場。”

“深城之光vincent帶來中國紅,暖色調已成主流色。”

“童真與時尚的完美結合,愛麗絲紅裙驚豔倫敦。”

時尚編輯是這世上最難討好的人,喜歡你的時候就把你捧到了天上。哪天對你沒了感覺,絕對會毫不留情地把你踩到地上。既然他們都不吝嗇溢美之詞一致好評,可想而知這場發佈會是成功的。

阮清歌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圓地讀著八卦論壇的一篇報導:“謝幕時,首席設計師vincent攜新婚妻子出來走秀臺。一向眼光獨到的vincent在挑選妻子時更是沒有馬虎。雪膚紅唇,身段窈窕,氣質端莊,像是從童話中走出的愛麗絲。”

她捂著發紅的臉頰鑽進被窩裡,側過身,溫錦言清俊的睡顏就近在咫尺。阮清歌突然就不淡定了,沿著他的額頭一路親了下來。等意識到自己失態時,溫錦言的臉上已經沾滿了她的口水。

天,化身為大灰狼的那個人不是溫錦言,而是自己!

可是這個機會實在是太難得了,阮清歌糾結了一會兒,繼續吻向他的唇。突然,後腦勺被人按住,回過神時,溫錦言已經反攻為上,閉著眼溫柔地親吻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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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秒過後,他整個人趴在她身上,又睡過去了。

阮清歌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他說的有心無力。可是,睡夢中居然也會無意識地去回應她的吻,這個男人某方面的執念實在是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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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好說的沒錯,溫錦言在第三天早上滿血復活了。

雖然這日還有大大小小數個時裝發佈會,溫錦言卻無心觀看,帶著阮清歌在雪中遊覽倫敦。

兩人沿著泰晤士河走,到倫敦塔橋上看風景,站在一百四十米的高處俯看這座文化和時尚氣息濃重的都市,果然別具風味。

雪紛紛揚揚地下著,將整個城市裹上一身銀裝,如絮如羽,漫天舞落。

阮清歌拉高羽絨服的領子,在深城生活久了,她有點抗不住冷,縮著身子,抱著雙臂直打哆嗦。

“你可以躲到我懷裡取暖。”溫錦言展開他的駝色大衣,頗為紳士地邀請道。

如果不是緊緊地貼著他的身體,阮清歌根本不會知道,這個愛裝逼的男人早已凍得身體僵硬。所以,其實是他在取暖嗎?

阮清歌真的無法理解他的腦迴路,毫不留情地斥道:“深城十度你這麼穿我理解。倫敦零下十度你也這麼穿,溫錦言,你腦子進水了嗎?”

溫錦言敖嗚一聲,咬著嘴唇,用極為委屈的眼神望著阮清歌。

阮清歌真想破口大罵,溫先生你三十歲了,還學兒子賣萌,你知不知道“可恥”兩個字怎麼寫?可是看著他黑漆漆跟小狗一樣無辜的眸子,一顆心頓時軟了又化了,只好把那些話吞回肚子裡,拉著他帶附近的商店買了件黑色的滑雪服。

下午從大英博物館出來後,溫錦言帶著她去附近的公園。公園裡到處都是在堆雪人的遊客,歡聲笑語,熱鬧極了。

阮清歌揉揉眼睛,覺得自己可能是思念過度,她居然看到了兒子小小的身影。

不,那不是幻覺!

“媽媽!”溫承光甩開小短腿,飛快地撲進了她的懷中,那雙帶著羊絨手套的小手緊緊地摟住她的脖子,“爸爸說要給你一個驚喜,所以沒有告訴你。媽媽,你驚喜嗎?”

“驚喜!小寶貝,媽媽好想你!”被小小的一團這麼摟著,阮清歌覺得自己的心頓時就暖烘烘的。她抱著兒子走到溫弘和嚴芸面前,微微笑,“爸,媽,承光這段時間還乖嗎?”

嚴芸搶在溫弘前面,一臉嫌棄道:“這麼大了,晚上居然還哭著找媽媽!還非要跟我們一起睡。而且,睡覺還不老實,居然把我踹到床下。我的腰——”兒子被那對母子搶走了,老公也被搶走了,現在連床都被搶走了,嚴芸非常極其之鬱悶,到底這個家還有沒有她的地位?

阮清歌對著婆婆歉意地笑了一下。承光畢竟不是溫家的血脈,不討婆婆喜歡這一點也是阮清歌一早就想過的。只是,希望嚴芸能看在錦言的面子上,不要給承光|氣受。

溫承光手腳並用從阮清歌身上爬了下來,張開雙臂,朝著溫錦言跑了過去。“爸爸,我想死你啦!”

“兒子,我也想死你啦!”溫錦言抱起他,繞原地轉了好幾個圈圈,惹得小家夥開心得大聲尖叫起來。

溫承光是第一次見到雪,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小孩子對堆雪人都有著強烈的執念,他一邊滾起了小雪球,一邊唱著小蘋果。露在圍巾外的小臉也凍得跟小蘋果似的。

阮清歌和溫錦言合力滾了個更大的雪球。溫弘幫忙把小雪球搬到了大雪球上面,又聽從小家夥的指揮給它裝了鼻子和眼睛。小家夥又脫下圍巾,圍在雪球上面,看著完工後的雪人,樂壞了,繞著它不停地轉圈圈。

溫錦言請一位洋妞幫忙拍張合照,已經擺好pose,只待咔嚓一聲,承光卻突然叫停,把不遠處冷眼旁觀的嚴芸拉了過來。

“差點把奶奶忘了,嘻嘻。”就像金魚的記憶只有七秒,孩子的糟糕情緒也容易轉瞬即逝。溫承光已經忘了剛剛嚴芸是怎麼嫌棄他的。

阮清歌、溫弘和嚴芸三人站在不遠處,看著在雪地裡追逐打滾玩得不亦樂乎的父子倆,各懷心思。

最後,還是嚴芸打破了沉默:“雖然承光和錦言玩的很好,但畢竟不是真的父子。阮清歌,有些事不用我一直說吧。”

“媽,等身體條件允許,我一定會要個孩子的。”為了承光以後在溫家的日子好過些,阮清歌不得不再生一個……兒子。

嚴芸斜睨著兒媳乖順的模樣,嘴上繼續沒遮沒攔,“老實說,看到承光,我的心裡就很不舒服。他的親生父親行為那麼惡劣,兒子以後說不定也會犯罪——”

“阿芸,閉嘴!”溫弘幾乎是暴跳如雷地吼了出來。

不遠處正在互扔雪球的父子倆聽到這不和諧的聲音,連忙跑過來。溫承光瞧見溫弘吹胡子瞪眼的生氣狀,小心翼翼地搖了搖他的手,小心翼翼地討好道:“爺爺,承光陪你玩,好不好?”

溫錦言看著妻子發紅的眼圈,知道她一定又受嚴芸的氣,把她摟在懷中,聲音雖不大卻堅定:“我們和承光搬出去住。”

阮清歌不知該怎麼回答,倒是兒子直截了當地拒絕了:“我不要搬出去。爺爺會陪我玩拼圖、會讓我爬到他背上馱著我走,奶奶經常帶我去商場給她拎購物袋,我很喜歡他們。”

嚴芸實在汗顏,自覺剛才說錯話了,卻拉不下臉道歉,便向承光招了招手。

溫承光摸了摸口袋,“奶奶,我有一塊錢,給你買根棒棒糖吧。”

嚴芸沒好氣:“當我七歲小孩嗎?”

溫承光搖了搖頭,“你不開心。我想哄你開心。”

嚴芸一愣,低頭看進他的眼底。那雙烏亮烏亮的大眼睛,晶瑩透澈得宛如兩潭秋水。嚴芸愧疚極了,居然把這樣純潔善良的小孩跟犯罪聯絡在一起,實在是太不該了。“得了,你拿的是港幣,這裡是英國,要用英鎊。你想要什麼,奶奶都給你買。”嚴芸牽著他的小手來到附近的一家玩具店。

“耶,奶奶萬歲!”承光讓嚴芸彎下腰,往她臉上啵了一口。

“髒死了!”嚴芸嫌棄地拿手擦去,眼裡卻漸漸地蕩起了笑意。這個小家夥確實是件暖心的小棉襖,而且人小心眼也小,留在身邊好好欺負日子也會過得快樂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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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阮清歌照舊想跟兒子一起睡覺,可承光卻一反常態,一板一眼地說出嚴芸交代的話:“媽媽是要跟爸爸一起睡的,這樣我才能有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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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歌連忙躲進浴室去洗澡。等到要穿睡衣時,才發現自己忘帶了,於是開了個小縫,讓溫錦言遞進來。

哪知那個男人把整個人都遞了進來。阮清歌此刻全身不著片縷,連忙背過身,讓他出去。感覺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被強光探照燈直射著,她羞得漲紅了臉。

“你先出去啊——”

溫錦言強行把她的身體扳正,橫在她腰間的胳膊用力一收,下一秒就把阮清歌抱了起來,放到臥室的床上。

他眼中的火熱讓阮清歌的呼吸攸然一窒,阮清歌連忙拿被單遮掩住身體。溫錦言不由分說扯掉被單扔下床。阮清歌又想拿起枕頭來遮,溫錦言直接看穿她的意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床上所有累贅的東西全部扔到地板。

阮清歌這一生沒這麼羞臊過,側過身,他的吻便紛亂地落在她的後頸、後背、後腰……

“錦言,我有點怕,你慢點。”阮清歌知道這次要真刀真槍了,顫聲說。

溫錦言再次扳正她的身體,把頭埋在她胸前,溫柔地輕吻著。

阮清歌唔了一聲,腦袋有一片白光閃過。她抬起右腳,在男人的小腿上磨來磨去,惹得身上的男人從喉嚨悶悶地發出一聲低吼,他的動作突然變得粗暴狂野起來。

她被撩撥得忍不住低低呻~吟了起來,全身酥軟得跟一灘水似的。伸出雙手,撫摸著他的背。他背上的肌肉c韌有力,似乎積蓄著無盡的力量。

只是,有一道細細的疤痕,從他的右肩,一直滑到了左腰處。

這道疤痕,她到死都不會忘記,是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