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嘉心想這孩子未免也太敏感了吧？
“只是這麼一說，因為忽然發現當年的肉包子現在都該談婚論嫁了。話說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我在神機營別的沒有，調查幾個女孩的資訊還是很方便的。”
【喂喂我說神機營已經被你當成婚介所了嗎？】
【你應該稱這為資源的有效利用。】
“我不要女人！”斷浪抱著唐嘉的腰，像個小孩一樣蹭著撒嬌，“我就要你一輩子陪著我！”
“浪少爺總要成家立業的，何況振興斷家是你父親交給你的責任，除了重新讓你斷家威震江湖之外，你也有給斷家開枝散葉留下香火的責任。”
揉揉斷浪的腦袋，唐嘉覺得自己作為貓的時候太寵斷浪了，所以現在斷浪撒起嬌來也沒邊了。不過自家的孩子怎麼看都是好的，所以唐嘉也沒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反正對外的時候，斷浪還是相當懂分寸的。
話說當年他居然有一瞬間把斷浪當成小莊，現在想想還真是可笑。就像小莊永遠不會像斷浪這樣賴著他對著他撒嬌，也像唐嘉對斷浪永遠是看後輩的眼光，而不是……帶著曖昧不清。
而那一瞬間的恍惚，大概只是因為斷浪和衛莊多少有些相像罷了，一樣的少年英才，一樣的野心勃勃。
“我現在還年輕著呢，這種事以後再說也不遲。”
斷浪當然從心底覺得那些個女人是配不上自己的，而如果因為和那些配不上自己的人成親而讓唐嘉疏遠了他，那還不如拖著。等他有了強大的實力，一切還不都是他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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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還是先定下。”
雖然唐嘉覺得剛成年就成親確實早了點，不過想想其他像斷浪這麼大的人孩子都能打醬油了，斷浪還是現在定下比較好。何況他也沒剩幾個月，總要找個人幫忙照顧斷浪的日常起居。
養個兒子就是不容易，看這心操的……不過總算是轉移了話題。
“浪少爺，”唐嘉很鄭重的掰開還抱著不放的斷浪，語氣也嚴肅起來，“除了振興斷家之外，你……要不要繼承我鬼谷的衣缽？”
唐嘉最開始就很奇怪現在究竟是個什麼年代，然而打聽過之後卻讓他辶擻濉u飫錁嗬肭爻丫私角輳綣湊賬賴睦罰衷謨Ω檬喬宄壞竅勻徽飫鋦宄植畹煤茉叮喚齟永疵惶倒裁垂ひ蹈錈枳擁巢恢澇諛母齙胤轎炎牛撲臥髡廡┏蠶p患耍切┦熘吶分薰腋竅噬儷閃
這種變化發生在哪裡已經不可打聽，因為記載這方面的資料幾乎都已經失傳，唐嘉所知道的也不過是口口相傳流下來的傳說而已。
既然這裡已經不是原來的世界，那麼唐嘉也就沒多少忌諱了。鬼谷的縱橫劍法唐嘉並不會，不過在衛莊蓋聶成為鬼谷弟子之前，老爺子也曾把兩本劍譜放到唐嘉鼻子底下任他挑選。雖然有那個任務他不能學，但是唐嘉還是私心的留了個備份。
而後來，唐嘉不參與鬼谷的爭奪，鬼谷的那些珍貴的書籍也由唐嘉來整理儲存，更是有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去複製，這也是唐嘉總能拿出斷浪需要的東西的原因。
好東西都往空間裡藏一份，這是一個好習慣。
“鬼谷？你是鬼谷派的？”
雖然沒有聽過鬼谷這個門派，但是結合當初小貓給的“基礎劍譜”，斷家的蝕日劍法威力提升的不是一星半點，單這一點就可以說明鬼谷絕不是什麼弱小的門派。
“我算是……鬼谷派還活著的唯一弟子。”
這話不假，不說歷史造就變得面目全非了，就算沒有任何改變，鬼谷派也不一定能維持兩千年之久。
“好！”
斷浪沒多少猶豫，振興斷家和他加入哪個門派是不衝突的，就像作為斷家唯一的後人，他也可以是天下會的弟子一樣。
“那就拜師吧。”
唐嘉坐到一邊的椅子上，斷浪猶豫了很久，正打算跪下行拜師禮，卻被唐嘉攔住，最後也只是敬了一杯茶，這讓斷浪松了口氣。唐嘉接了茶喝了一口，算是草草結束了這個儀式。
“我不是鬼谷先生，原本是沒有資格收徒，更沒資格將劍法傳給你。不過為了鬼谷一脈不至於消亡，所以才有此破例。你現在拜的師不是我，而是最後一任鬼谷先生，我只是代他收徒而已。”
唐嘉解釋了不肯接受斷浪跪拜禮的原因，對此斷浪只是聳了聳肩暗自慶幸。
“鬼谷派創立於春秋時期，雖然門派人數不多，卻個個都是改變天地命運的強者。自鬼谷建立之後七百年來，春秋五霸，戰國七雄，每一國每一朝興衰的背後，都有一個共同的名字——鬼谷。歷代鬼谷先生一生只收兩名弟子，百年來一脈單傳。一個是縱，一個是橫，三年期滿，生死相決。兩人之間的勝者就能成為新一任的鬼谷子，這種傳統已經沿襲了幾百年。歷代鬼谷子雖一人之力，卻強於百萬之師，‘一怒而諸侯懼，安居則天下息’。【來自度娘】”
照例講了講鬼谷派當年的盛況，順便介紹介紹那些彪悍的前輩們，順利的勾起了斷浪的好奇心和鬥志——他斷浪總不至於被死人比下去吧？
“等等，你剛剛說，一個是縱，一個是橫，也就是說，你還會再收一個弟子了？”
斷浪於是不樂意了。
“咳咳，那是兩千年前的傳統了。這些規矩都是人定的，自然也可以改變……況且畢竟時隔千年，雖然鬼谷傳承沒斷，卻也不是以前的鬼谷了。現在我把鬼谷派交給了你，雖然你還沒有開始學習縱橫劍法和鬼谷派的秘術，但是你也是這一代的鬼谷子了，鬼谷派的門規，自然是由你來定的。但是，鬼谷先生只能由強者繼承，無論這個人是善是惡。而且，你的弟子，只能由你教導三年，三年期滿，要麼繼承鬼谷，要麼廢除武功逐出師門。”
唐嘉才不怕鬼谷的名聲被誰敗壞呢，因為鬼谷並不在意世俗的眼光，不然也不會留下那樣養蠱一樣的規定。鬼谷要的，只是強者，也只能是強者。
“想當年，他們也是你這個年齡入的鬼谷，如今卻已經過了兩千年，還真是……”
“他們是誰？”
斷浪的臉黑了。
“我的兩個師弟，一個是蓋聶，一個是衛莊。我……離開的時候，也是他們三年之期到來的時候。只可惜，我是沒有機會看到他們的決鬥了。這兩個人都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老頭子也說他們將會是鬼谷最優秀的弟子，沒有之一。”
聽著唐嘉這麼稱讚別人，就算那兩個人是已經作古千年的人，斷浪還是心裡很不舒服。不過斷浪倒是沒有想到，唐嘉居然活了幾千年——這可真的是老妖怪了。
“真的優秀，怎麼會不再歷史上留名？我看，也不過如此罷了。”
“呵呵，鬼谷的弟子，也不是每一代都在歷史上留名的。也許有的人做了大事，卻並沒有以鬼谷的名義，這是很常見的。也有的是隱居了，直到下一代，才有人重新打起鬼谷派的旗幟。何況鬼谷弟子也有些做的事情並不適合見光，自然也不會被口口相傳的流下來。”
於是斷浪也就明白了唐嘉說的，鬼谷只要強者的理由。感情再怎麼十惡不赦的人，只要足夠強，也有資格成為鬼谷先生了？
彷彿是看出斷浪心中所想，唐嘉淡笑著解釋：“成王敗寇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的，歷史一向由勝利者來書寫，而失敗者不過是歷史中的一捧塵埃。當然鬼谷雖然不拘善惡，但是雞鳴狗盜之輩，也是入不得眼的。《捭闔策》是祖師爺留下來的，也是鬼谷弟子的必修課，這一點不能忘。”
其實斷浪早就明白這一點了，前幾年唐嘉並沒有多麼悉心教導斷浪，只是斷浪有疑問的時候才會回答。但是就算這樣，斷浪也從唐嘉給的各種書籍中悟出了不少東西。能把那些必修課讀透的，不說都是做大事的人，但是也不會有雞鳴狗盜之輩。
“我以前並沒有認真教導你，但是你怎麼說也接受了我的指導，所以我想，你不至於讓我失望吧？”
“那是自然！”
接過莫名其妙出現在唐嘉手裡的兩卷竹書，沉甸甸的的重量讓斷浪內心也跟著激動。
“這便是縱橫劍譜，你拿去謄抄，明日我會把它們收回。如果你想學劍法之外的其他的，比如醫術、星象、音律、百家言論之類的雜學，也可以到我這裡拿。”
鬼谷別的不多，書可是不少，珍貴的更多！畢竟是歷代鬼谷先生收集來的東西，能差嗎？
留下斷浪一個人研究劍譜，唐嘉百無聊賴的在天下會四處逛遊。雖然穿的衣服確實不太適合在白天出現，但是只要他自己不樂意，誰也發現不了他，哪怕他果奔都沒人會管。
天色漸晚，唐嘉也準備回神機營了。神機營晚上到了晚飯之後也是有門禁的，除了執行命令之外，幾乎是不允許出入的。冬日天短，這個時辰該點燈的都已經點上了，下山的路也黑漆漆的更加難走。好在一雙貓眼在黑夜中也能看清東西，唐嘉走的也算輕鬆。
天山險峻，除了雄霸命人開闢出來的道路，其他的小路無一不是險惡，稍不留神就會送命。所以有些路，只在路口處有幾名弟子把守。唐嘉繞來這些弟子們，從平常上山的路下去。
原本此時這條路應該是空無一人，不過此時卻多出了幾個同樣相當可疑的黑衣人。唐嘉歪著頭看著黑衣人們上山，然後才悄悄的重新下去。在山下守著的幾名弟子已經斷氣了，手法很幹淨利落，那幾個人也算是好手。
不過這種事情和唐嘉沒什麼關係，唐嘉也並不打算管。不管他們來天下會是為了什麼，他們成功的可能性無限接近零。
天下會必然有別的地方的探子，畢竟人多且雜，沒人能保證所有人的忠心。不過想要幾個人獨闖天下會，卻難如登天。即使過了第一道天險，後面的道路也足以讓他們寸步難行。
等這幾個人消失在樹林中，唐嘉才繼續他的下山道路並且在門禁前一刻回到了神機營。
只是今晚對於很多人來說，是一個不眠之夜。
當晚，管家手裡又多出了一張新的訊息。
那些人刺殺雄霸失敗被抓，卻在步驚雲審問他們的時候劫持了步驚雲妄想逃走，最終卻落了個慘死的下場。
唐嘉知道後也覺得驚訝，那些人刺殺雄霸不奇怪，雄霸爭霸天下的時候得罪的人多了去了，想要他死的可以排成一個連。能殺到雄霸面前的也不少，畢竟天下會的弟子可不是各個都有高強的實力可以擋住暗地裡的人。但是既然都已經被抓住了，按天下會的習慣，必然是鐵鎖加身。但是在這種情況，他們居然還能掙開鐵鏈挾持步驚雲？
是他們的內功太高，還是步驚雲的武功太次？
唐嘉直覺告訴他，這裡面有貓膩。
不過唐嘉可懶得去調查，於是把這件事交給斷浪當做課題，也算是當做鍛鍊他分析問題的能力。而斷浪也不負新一代鬼谷子的稱呼，不出幾天就給了唐嘉一個結果。
這一批來刺殺雄霸的人，主事者名叫霍烈，是十年前被天下會滅門的霍家家主霍步天的孿生兄弟。其他人是他的子侄，這次來天下會，也是為了為其兄長報仇。而步驚雲……步驚雲是當年霍家唯一的倖存者。
查到這一步，斷浪就放棄了接著查下去。對此唐嘉表示很滿意，誰都有好奇心，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去窺探別人的內心也是很正常的，但卻必須知道什麼叫做“適可而止”。
對於這一點，斷浪把握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