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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分設三堂

天下會本部要增設三個堂口,分別是天霜堂、飛雲堂和神風堂,並且張貼公告說所有天下會弟子皆可參加,包括雄霸的三名弟子。而這三個堂口的堂主,也將由武功最高的人獲得。

看似公平,但是明眼人都知道,這不過是雄霸打算提拔自己的三個弟子,所以才這麼做的。一方面顯示出其弟子的武學造詣,一方面也為了不落人口實。

你看三個堂口的名字,天霜,飛雲和神風,不正好對應了霜、雲、風嗎?

雄霸此舉必然會造成天下會那些個長老護法們的不滿,原本多出一個香主已經讓他們很不樂意了,現在再多出三個分權的來?不過畢竟霜雲風是雄霸的弟子,不出意外下一任幫主也是從他們中間挑選,所以現在雄霸這麼做,也有為他們造勢的意思,各長老護法雖然心裡不樂意,卻沒法說什麼。

得罪了雄霸是死,那得罪了下一任幫主呢?誰知到會不會被他們小心眼的記恨上?

於是在該閉嘴的人都閉嘴了的情況下,三個堂主的競爭也如火如荼的開始了。

如果斷浪現在還只是一名雜役,那麼這次的機會他無論如何都會把握住,哪怕他明知道這次的堂主競選水分很大。但是既然他已經是一名香主,而且是有實權的香主,斷浪自然也就不打算再出那個風頭。

沒錯,就像唐嘉說的那樣,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他現在剛剛當上香主沒多久,根基還不穩,這個時候上位會給他帶來很大的隱患。而且,雄霸已經明示了三位堂主的人選,他又何必去抹了雄霸的面子?

所以不管其他人在擂臺上如何你死我活,作為總部唯一的香主,斷浪只是坐在幾名護法下首優哉遊哉的品茶。他不擔心雄霸的幾名弟子因為這件事騎到他頭上,因為斷浪有信心,就算暫時讓他們佔了上風,他也一定能夠全部奪回來,就像,他能夠比其他人更早獲得權力一樣。

不過斷浪這樣的態度,必然引起了某人的不滿。步驚雲打敗了眼前的對手,瞥了眼斷浪,他那品茶看戲的態度不意外的引起了步驚雲的不滿。

步驚雲和斷浪從小就不怎麼對盤,就算步驚雲一向被稱為“不哭死神”,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步驚雲是外冷內熱型的。斷浪和步驚雲對掐了將近十年,雖然每次都沒能打起來,但是口頭上的便宜那是能佔就佔。

以前斷浪是雜役,步驚雲確實有些看不起斷浪,以為他不過是一個憑著父親的名頭狐假虎威的沒用小鬼。當斷浪開始一步一步改變,一步一步憑著自己的實力收羅手下,這才讓步驚雲對斷浪開始有改觀,同時也就開啟了倆人長達十年的對掐之旅。

而之後上了戰場,倆人也是互相使絆子下黑手,雖然也因為彼此都救過彼此的命而有那麼一點惺惺相惜,不過這點惺惺相惜很快就被轉換成下黑手的動力,於是倆人的對掐越發升級。

唯一好的一點是,有秦霜和聶風在,倆人除了小時候不懂事的時候幹過仗,長大以後就沒有再對打過。而或者也是因為習慣了對掐,倆人對彼此都相當瞭解,在戰場上反而相當有默契。對於對方的實力倆人心裡都有那麼一點譜,不過具體誰高誰低卻從沒比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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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樣,也就造成了步驚雲對其他人都是一副冷臉,但是對上斷浪就能很快被點燃炸藥桶;而斷糧對別人也是聰明機智拿捏得當,可碰上步驚雲也一樣容易衝動。

不得不說,十年造成的習慣威力還是相當驚人的。

飛起一腳將對手踢下擂臺,步驚雲瀟灑的轉身,很幼稚的對著斷浪做了一個挑釁的動作。而斷浪也不負所望的黑了臉,把茶杯重重的拍到桌子上。

把一切都看在眼裡的唐嘉扶額嘆氣,對於倆小鬼的幼稚舉動表示深感無力。不過到底是有點欣慰的,斷浪也終於不是孤獨的一個人了。或許他們自己沒有發現,但是作為旁觀者,唐嘉卻知道,其實斷浪和步驚雲關係,比斷浪和好友聶風的關係更深一些。

聶風是斷浪的好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感情自然是深厚的;而步驚雲不僅是對手,也是知己——雖然唐嘉覺得倆人都不會樂意承認這一點。

好在斷浪不傻,不會在這麼一個場合跳起來跟步驚雲掐架,所以這件事就默默地被他記在小本子中,打算秋後算賬。而這樣咬牙切齒的表情落到步驚雲眼裡,他終於覺得平衡了。

最終三個堂口的堂主落到了雄霸的三個弟子身上,這件本身就毫無意外的事情也就在幫眾們高呼天下會口號中落幕。只是如果是有心人就能查到,雖然名義上雄霸的三個弟子比斷浪的職位要高,但是他們手中的權利卻並不大,可以說除了上戰場,他們需要做的僅僅是提升自己的功力而已。

而不像斷浪,還要管理手底下的一大幫人。

步驚雲挑釁斷浪,斷浪自然要想辦法找回場子,可惜最近手裡的事物越來越多,而因為他的出色以及雄霸的放任,原本還對抱有同情的長老護法也開始在背地裡做小動作,這些都讓斷浪忙的焦頭爛額。畢竟還只是一個未成年的小孩,無論是資歷還是經驗,都比那些個老狐狸要缺少很多。

而最讓他煩悶的事情,卻是唐嘉。他已經有三個月都沒見過唐嘉了!斷浪知道上次見面自己肯定把唐嘉得罪狠了,但是他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有些情不自禁而已……這三個月唐嘉依然會不定時的送點什麼過來證明他還沒真的離開,可是卻一次面都沒在露過,就算斷浪寫小紙條道歉都沒有用。

——幹嘛那麼小氣!反正你還是和以前一樣關照我,那出來見一面會怎樣啊!

斷浪憤恨的丟下筆,公文什麼的看不下去了,這種時候果然還是應該去喝點酒才解悶。

不過話說喝酒誤事,古人果然是很有先見之明的。斷浪其實也沒喝太多,只是一罈子而已,僅僅算是微醺。不過不巧這時候斷浪和步驚雲碰面了。想起前幾天的挑釁,斷浪被酒淹了一點的腦子中居然蹦出了“教訓步驚雲出氣”這麼一個念頭。

步驚雲也早就想見識見識斷浪的蝕日劍法,於是一個有心一個有意,周圍也正好缺少兩個充當緩衝地帶的人,倆人的戰火很快就燃了起來。

斷浪出門喝酒自然不會帶上佩劍,所以在被步驚雲一掌拍開後一反平時穩重的姿態,罵罵咧咧的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充當佩劍,再次衝上去掐了起來。手中有“劍”,斷浪果然比剛剛更加難纏,步驚雲使出渾身解數,也沒能擊敗斷浪。當然斷浪也沒能擊敗步驚雲,倆人大戰了幾百回合,最終以全部精疲力竭倒地喘氣結束了這場比試。

不過步驚雲內心還是很不服氣的,斷浪這個時候腦子並不是特別清醒,手裡拿的也是樹枝不是寶劍,步驚雲覺得自己是佔了便宜的。可是就算這樣,他也沒能勝過斷浪,步驚雲不禁有些懷疑自己學了這麼多年的武功到底都學到哪裡了。

“喂,下次,再公平的來一場。”

可惜步驚雲平生唯一一次不帶茬的對斷浪說話卻並沒有得到迴音,扭頭一看,斷浪居然蜷著身子就這麼在地上睡著了?於是就算是不哭死神,也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於是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的·多少有點養成癖的·已經閒了兩年多的唐嘉,不由得無力扶額。

從隱蔽的地方走出來,唐嘉本想把斷浪送回他的住處,卻忘了他那一身黑衣還蒙著臉是多麼的可疑。步驚雲自然也是很疲憊的,但是還是站起來擋到斷浪前面,那眼刀子飛的,如果是真刀都夠把唐嘉千瘡百孔了。

“步驚雲,是我,唐嘉。”

唐嘉扯下面罩,果然是熟悉的眉眼。只是步驚雲也有幾年沒見過唐嘉,而天下會的弟子名單中也並沒有唐嘉的名字,這樣一來,唐嘉一身詭異的打扮來到天下會,目的就很耐人尋味了。

加上前幾年那次讓他聲名大噪的刺殺,步驚雲對唐嘉更是防備了。

“步驚雲,在下只是想把浪少爺帶回房去,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我會送他回去,用不著你操心。”

唐嘉看了看步驚雲有些打顫的腿,跟斷浪交手,尤其是跟喝醉了酒的斷浪交手,不拿出全部的實力是不行的。步驚雲和斷浪打了一個下午,無論是體力還是內力,都已經消耗的七七八八了。

“你能把自己送回去就不錯了。而且,如果在下真的要做什麼,在下還會這麼輕易的在你面前露面?”

話剛說完,唐嘉忽然便從步驚雲面前消失了!步驚雲心中一驚,下意識的轉身,正看到唐嘉揹著比他高不少的斷浪,而斷浪卻只是咕噥幾句,蹭了蹭唐嘉後又接著睡了。

“所以你看,在下要是真的想做什麼,你也阻止不了。”

步驚雲僵硬的看著唐嘉就算揹著斷浪也以常人看不清的速度消失,好半天才緩過神來。原本他以為風師弟的輕功造詣已經很不錯了,卻沒想到,居然還有人更高!難怪幾年前他能從獨孤一方手中逃脫,有這樣的輕功,這世界上有誰能留得住他呢?

唐嘉把斷浪背會他的房間,很粗暴的丟回床上。

“醒了就起來!”

知道自己的小手段被拆穿,斷浪揉著被摔疼了的腰坐起來,一雙眼睛特無辜的看著唐嘉。

“我知道錯了,小……”在唐嘉的瞪視中,快到嘴邊的貓字還是咽了回去。“……唐嘉,我知道我不該讓你擔心,不過怎麼說你也教導了我這麼多年,就算你不相信我,起碼也要對自己有些信心吧?”

“誰擔心你這個死小孩了!我只不過是答應了斷帥看著你,讓你活到成年而已!”

斷浪臉扭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復。

“如果是這樣,你又何必教導我那麼多東西?我想我父親也不會要求你做到這一步吧?”

誰會要求一個小孩教另一個小孩人生哲理?這不扯淡呢麼?

唐嘉瞪:“我只是不想你出門給我丟臉!再怎麼說你也是我養大的,要是什麼都不會,別人只會說我不會養小孩!”

斷浪抽抽嘴角,話說那時候你自己不也是個小孩麼,幹嘛總是小孩小孩的稱呼我?然後便想起唐嘉其實並不是人類而是一隻奇怪的貓妖的事情,也就釋然了——妖怪的年齡能以人類的來做標準嗎?

“我的年齡,可是能做你父親的父親了!”

這話倒也不是摻假的,畢竟唐嘉的本質就是一爺了。不過頂著一張粉嫩的小臉說自己能做斷浪的爺爺,這畫面還是頗具喜感的。

對此斷浪表示沒什麼關係,年齡的事情不重要,重要的是先把唐嘉給哄開心了。

“是是是,那唐爺爺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諒小的這一次吧,小的保證以後絕對不會惹您生氣,絕對在您膝下承歡盡忠盡孝,您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您讓我上房我絕對不敢揭瓦……啊痛痛痛,我錯了我錯了,先松鬆手成不?”

唐嘉被逗樂了,提溜著斷浪的耳朵就差沒擰個圈。

“還敢貧嘴!果然是欠教育了吧!”

斷浪連忙討饒,唐嘉終於鬆開了手,此時斷浪的耳朵已經被擰紅了,只是因為唐嘉力道把握的很好,並沒有弄腫。

“斷浪,你也快要成年了吧?”

其實掐指一算,唐嘉距離離開這個世界已經沒幾個月了。而在這之前,唐嘉還是希望能把斷浪安置妥當。十年的感情也不是說沒就沒了的,何況以後唐嘉都不會再回來了,那就更要在走之前把一切都安排好。

“你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