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人各倒苦水,越說越委屈,眼淚斷了線地流。
饒是雲葭脾氣好,仍是聽得火冒三丈。
“如此說來,倒是朕的不是了?”雲葭嗤笑一聲,“若不是朕與靖安將軍,爾等貴為朝中要員,怎會過得如此悽慘?”
“陛下......”周浩倉喚道。
“朕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答應過,對坦白承認者從輕發落,所以朕不會要了你們的命。既然你們說到此處,又有命活著回去,朕便多費些口舌。”雲葭抬手止住周浩倉言語,微微眯眼道。
“爾等聲聲控訴,道朝廷所發俸祿不夠養活一家老小,然而朝中官員的子女也是有手有腳的,偏生都要老爹來養麼?抑或是你們一家老小皆過慣了人上人的日子,不願改變,自然習慣不得。”
“方才還有人說,朕不許官員之子入朝,這才尋退路。誠然,朕說過這話,可朕何曾禁止官員之子參加科考?若是有真才實學,自會衝出重圍,在我扶熙闖出一番天地!陳海,虧得你家還出了個陳佑。”
“孫煒方才說到家中婢女,拒朕所知,今年你又納了兩名小妾,加在一起足有八個。朕實在想不通,你所謂的生活拮据,到底是因為朕斬斷了你的受賄發財路,還是因為納妾過多?”
雲葭一口氣說完這許多,嘆息一聲,道:“每年年末,朕都會賞下銀兩,不說足夠每位臣子全家整一年衣食無憂,其數目也是不少的。你們幾人不提此事,只一味抱怨訴苦,好似在朝為官乃是世間艱辛之最。”
“朕許爾等為官,期盼爾等敬朕、愛國,心中裝有百姓,可你們想的不過是自身榮華享樂,惦念的僅是一家幾口。如爾等這般大臣,朕是萬萬留不得的。”
雲葭原想降職十五人,令他們到地方上去,怎麼也是仁慈的。可他們一番訴苦過後,徹底惹怒了雲葭。
“每人杖責二十,周浩倉,你親自督刑。行刑過後通通壓入大牢,待朕發落。”雲葭轉過身,丹紅的裙裾拂過素白的石板。
“微臣遵命。”周浩倉愣愣行禮,心想陛下這口才,比之內閣大學士也不遑多讓……
“陛下!求陛下不要革去我等官職......”
“滿朝文武一百人,怎的旁人拒不收受,只有爾等十五個如獲至寶?!知錯認錯也就罷了,偏生還有說不夠的藉口,如此德行還想在朝為官,簡直是痴心妄想!”雲葭猛然回眸,斥道。
議政殿,蕭晟背著手站在門邊等雲葭。
“聽聞陛下方才在月臺上,發了好大的火氣。”蕭大將軍親自為雲葭遞上茶水,示意女皇飲一杯茶去去火。
“朕本想貶官了事,怎知那些個犯下大錯的,竟還有一大堆的藉口說辭。”雲葭將茶水一口飲盡,重重放下茶杯奮筆疾書。
蕭晟探過頭看了看,雲葭怒氣未消寫得極快,不一會大功告成遞給蕭晟。
“這可真是不平等合約。”蕭晟含笑道。
“既然嫌棄當官貧苦,朕便給他們個發家致富的機會。”雲葭憤憤道:“蘭芯,將此合約送到周浩倉手上。轉告他,在其上畫了押的人,才能放出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