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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北蠻副本×4

又過兩年,代清及冠。

他仍把黎安養在東宮裡,卻不曾將黎安當作發洩情-欲的物件。黎安的身子骨弱,他就到處尋求養生之物幫著調理,知黎安怕冷,東宮裡便常年點著白霧繚繞的暖香。他本沒有理由去對一個異族少年做到如此地步,卻因為是生平第一次去照顧一個人,便覺得要做就要做到盡心盡力。

代清眉眼間已經褪去了少年的稚氣,金絲長袍下的身軀結實修長,已經是成年男子中出類拔萃的體型。他臉部的輪廓大半隨了母親,不像普通男子一般方硬,耐看而俊俏,但侍奉的宮人卻不曾注意到這傳聞中脾氣暴躁的太子長著張是女子便會心泛漣漪的好臉,他們對這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坐上這高位的主子心裡總是充滿畏懼,於是習慣了在他面前低頭垂眸,偶爾抬眼去看時瞄見的也只是代清充斥著陰沉和惡毒的雙眼。

此時被太子用這種彷彿淬了毒液的眼神看著的江湖遊醫嚇得兩股戰戰,說話時兩排牙齒還控制不住地上下撞擊,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來由完完整整地說出來。

“他患了何症?”代清無意去顧及遊醫的什麼身世經歷,聽了半天沒聽到想知道的事,眉間的戾氣又不自覺地重了幾分。但他其實並沒有多大怒意,長相如此,只要不笑,其他時候都像在怨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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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遊醫不知這太子真正的品性,見這副嚇人的神情,渾身一哆嗦,就慌忙把話頭轉進了正題:“小人在民間無意中得知此事,私下想著對此症瞭解幾分,便斗膽前來。這症在中原並不常見,小人是在北蠻異域行醫時遇到過相同的病例,診治了一個七八歲模樣的小姑娘……”

“我只問你是否有藥可醫。”代清面色不耐,打斷道。

“請準小人把此事說完。”遊醫慢慢定了神,說話也利索了多,“那小姑娘長得嬌俏可人,穿著富貴,來求醫時身旁還跟著個絡腮大漢。小人覺得這姑娘眼神鎮靜冷淡得不似七八歲孩童,有意地試探了一番,竟發現這小姑娘已到花信年歲。”

代清眉頭微皺,本欲開口說些什麼,最終還是選擇沉默地繼續聽遊醫講下去。

“姑娘不肯告知小人得病的緣由,既不知病根,又何來藥方?”遊醫捋了捋半白的長鬚,道,“後來是那大漢暗中對小人道這姑娘生的不是病,而是中了一種難解的蠱……這蠱的用處,太子可知道?”

“是何用處?”

“這是北蠻小國給模樣秀美的幼童下的蠱,來滿足一些富人的特殊癖好。這蠱能讓幼童停留在十歲左右的樣貌,同時也會縮短中蠱人的壽命。”

黎安現在也不過十三歲出頭,代清原以為是黎安發育的年齡比別人晚些,卻不曾想這年幼嬌小的模樣是蟲蠱所致。

“那可能醫治?”代清問。

“這蠱在北蠻無人可解,更何況小人醫術並不甚高明。”遊醫搖搖頭,又見代清面色轉陰,連忙又介面道,“但有一法可以試試,只是不知可不可行……”

“你且說就是。”若擱在平時,這等故弄玄虛的人代清定是不會搭理,可事關黎安,他還是得耐下心等對方把話說完,“若是真有效,二百兩白銀我自會遣人送與你。”

“這法子是小人偶然聽說,聽來興許有些可笑。”遊醫向前拱拱手,道,“藥引是千年妖的妖丹……小人並非隨口胡謅,這鄉下山林間便能尋出許多小妖,但有千年修為的極少。”

代清頓了會,又問:“那要如何尋得?”

“只憑一人之力怕是極難尋得。”遊醫答,“但太子您不一樣,誰不知道皇上已經無力朝政,您坐上皇位指日可待,到時這天下都可以為您所用,這事便能輕易解決……”

“這句句話傳出去,都是要砍頭的罪。”代清冷笑一聲,道,“你讓我用天下之力,可有想過若我真是一國之君,做出這等事的後果?”

遊醫知先前的話定是要惹太子惱怒,卻還是得硬著頭皮俯身在地道:“您以後是君主,誰敢說您的不是。這不是加賦稅或是徵徭役,不過是救您珍視之人,又有何不可?身為君王連自己寵愛的妃子都保護不能,這難道就是您想要的結果?”

荒謬。

他要是真讓天下百姓都替他尋妖丹,就只為救他殿中一個頂著孌-童名義的異族少年,定要被後人恥笑咒罵。代清讓那遊醫去庫房先領了五十兩白銀,自己則留在大殿裡徘徊輾轉,剛要坐回最高的席位時,忽然發覺柱子旁掛著的簾後傳來一陣細微的沙拉聲。

他放輕腳步過到簾子邊,小心翼翼地把布簾拉開,才看見抱著身體縮成柱子旁的小少年。

“文安?怎麼在這裡?”代清心下一驚,不知少年是什麼時候藏的進來。

少年方才似乎在小聲抽泣,面色還很蒼白,眼神躲閃,聽見代清的問話才搖搖晃晃地起身。

代清看小少年這副可憐樣,心裡軟得一塌糊塗,明白少年已經把他方才說的事聽了七七八八,他現在再掩飾也於事無補,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把不該說的話說了出口:“等我繼位後,我就傳令天下尋藥給你,你安心留在這,沒人會來害你。”

黎安垂著頭,把代清的手拉了起來,卻因為手指發顫,寫了好幾遍才把想說的東西寫明白。

“我說到就會做到。”代清看著那雙黑得清澈透亮的眸子,沉聲道,“後人說什麼又與我有何關係,你在我身邊留了這麼久,就不該覺得我會在意別人的看法。”

黎安垂下眼瞼,心頭忽然憶起先前發生過的一些小事。

他只知道第一個世界的劇情發展,現在也只是根據季文淵講過的一些宮中的事推斷出自己該在什麼時候做些什麼,也是事到如今,才知道黎衣那場悲劇的源頭就是他。黎安原本要阻止代清以後真的做出千金懸賞的舉動,又忽然想到自己在這裡做的事情,說不定會影響到同在這個位面的另一個自己。

身為先生的黎安沒進過宮中,所以他要瞭解自己的情況,只能靠以後被代清升為驃騎將軍的季文淵。

代清不會成為被人唾罵的昏君,而會是一個被千古傳誦的明主。

既然他在第一個世界看到的代清的結局是好的,那麼在這裡他就不能做出原劇情沒有的事情,免得節外生枝。黎安知道代清是個好人,也希望他能有個好的結果,沉默了一會後,便重新拉起那雙覆著薄繭的手,又認真地勾寫了一句話。

[你會是天下最好的君主。]

“我會的。”代清嘴角微微抬起,反過來握住少年的手腕,在對方柔嫩的指尖輕輕地吻了一下。

代清自知他和少年的感情是種畸形的曖昧,也從來不認為少年就是他真正的摯愛之人,只是可能世間恐怕除了黎安,再沒有人會這樣毫無保留地相信他,而且永遠不會做出任何反抗和背叛。

他自願成為對方的被依附者,作為交換,對方必須把他的存在融入生命,一生都不能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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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成帝在位二十四年,因病仙逝。

太子代清跪受遺詔,繼位之事卻要推遲到守孝完才能進行。他身為儲君,要為先皇披麻戴孝,唸經吃齋三年,以彰孝子之心,和祈福天下風和雨順,國泰民安。

季遠老將軍於兩年前故去,接任的新將軍是個懦弱無能的軟蛋,朝中的大家紛紛蠢蠢欲動,只等兵馬一足,就以強大的權勢威脅皇位,自立為王。

然有皇后垂簾聽政,內亂雖多,倒還只是在暗處爭鬥,都沒有把這層太平的假象捅破。

西戎。

大雪紛飛。

少年在氈房裡最偏的位置上坐著,一頭暗金色的中長髮柔順地垂在肩上,膚色蒼白,紫薔薇色的眼睛嵌在那張顯著些許卑微之意的秀美的臉上,為他憑空添了幾分媚意。他是西戎王的侍妾生的孩子,身體裡雖流淌著西戎王的血液,身份卻不比供人差遣的奴僕要高多少。

他知道自己在父親的正妻生的兄弟姊妹中的地位是什麼,便無師自通地學會了隱藏存在,虛化自己的形象,時間長了,即使是擺著最正常的神情,在別人眼中都是一種令人厭惡的卑賤神色。

氈房中擺了從中原買來的薰香。

西戎舞姬在毛氈上縱情地跳著,她們赤著足,身上只穿著輕若薄羽的紫紗,毫不顧忌地在男人前展示著自己柔軟的腰肢和豐滿的乳-房。少年只看了一眼,就匆匆地垂下頭端起面前的奶酒抿了一口,不敢再看。

他本來沒有資格坐在這裡,今天卻被父親特例招來,隱隱的憂愁已經蓋過了最開始的欣喜。舞姬退下後,少年才抬頭往父親側坐旁的中原使者身上偷偷地張望了一眼,意外地發現對方也在打量他,打量的眼神卻令他渾身難受,幾乎想要現在就起身離開。

少年僵硬著身體,不敢動彈,只能朝中原使者柔柔地笑了笑,期望對方能快些移開視線。

“這個如何?”西戎王一口飲完了杯中的馬酒,哈哈笑著問身旁的使者。

“好,實在是漂亮。”使者流連地在少年身上又看了幾眼,砸了咂嘴,道,“中原民間有句詩講‘眉如黛墨眸如畫,目含秋水更多情’,用在這少年身上倒是再合適不過。待太子繼位後,您再把他送去,定能加深西戎與中原的感情……他可有名字?”

西戎王膝下子女成群,哪記得住一個侍妾生的孩子的名字,思索了半晌沒結果,只好出聲讓少年自己回答。

“名祈元。”少年又垂下頭,輕聲答道。

“名字也好,不錯,不錯。”使者笑著對少年說,“中原有位大人就喜歡你這般模樣的少年,你現在學學服侍人的法子,待三年後去中原時,就能爭得那位大人的寵愛,享用榮華富貴。”

中原使者的話說的粗鄙而直白,少年幾乎不用思考,就能得知自己被喚來的緣由。

祈元不敢抬頭,只聽得四處都是歡笑,沒人留意到他愈發慘白的臉色。

“祈元,你看怎麼樣?”西戎王見少年沒有抬頭作答,假借問話來提醒祈元表達自己的意願。

祈元轉過身,匍匐在鋪著毛氈的地上,答道:“祈元聽父親安排。”

願意又如何,不願意又如何?

他哪有自己選擇的權利。

祈元回到自己住的氈房時已經是神色恍惚,走進門時更是腳下一軟,幸好母親及時趕來,把渾身發抖的他緊緊地抱在了懷裡。

他嗅到母親身上的媚香,心被寒冬凍得失去了痛意,母親是靠姿色爭寵的舞姬,他是舞姬的兒子,也註定會走上一樣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