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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劍客×10

這個是防盜章嗨呀!  “怎麼突然問起此事?”黎安面上帶笑,十指卻猛地掐進掌心,反問道。

“只要回答是或不是便好。”黎衣難得固執,強硬地抓過黎安被寬袖掩住的纖細手腕,正好抓在了那圈暗痕之上,“先生既然認出了我,又為何要騙我,為何……”

黎安再抬眸看他時,眼底的溫意已經盡數散去,開口時聲音便是初見時的清冷,“那時告訴你了又有何用,你記得當年之事?你既不放在心上,我又何必舊事重提?”

“我,我不是……”黎衣被黎安話中的冷意弄得心頭一顫,下意識地想要為自己辯解些什麼,卻終是什麼也講不出來。

他不是不放在心上,他只是因為……

忘了。

等不到黎安如以往般的溫言安撫,黎衣慌得面色慘白,顫著唇把想說的說接了下去:“先生自那日之後去了哪裡?我,我不是不想去找先生,我那時被關在竹籠順著江流飄到了荒無人煙之處……我找不著路,又化不成人形,我……”

還忘了被先生贈予的名字。

黎衣心裡越急,話越是說不清楚,急得他淚珠子在眼眶裡直打轉,喉嚨間也酸得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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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是裝個樣子的黎安見他又是這副被人欺負的委屈模樣,輕嘆一身後把手腕從黎衣指間抽-出,反過來將手覆在黎衣柔嫩的掌心,無言地感觸著少年掌中因心焦而溢位的汗水。他自是知道黎衣先前失了從前的記憶,也不過是想看看自己現在在黎衣心中的分量,並非是真的不快。

“我並非在生氣。”還在抹淚的黎衣怔怔地仰頭向上望去,看見黎安如清潭的黑眸中映出了自己的模樣,“我怪的不是你忘了此事,是怪你在遇見我前已是遊蕩了幾百年,離我之後又是十年,怎麼身邊還是沒有一人陪伴?我聽人說那竹籠上是央了道行深的道士貼了紙符,妖要是想掙脫定是要脫去一層血肉……我是在悔我當時不能救你。”

長歲買了糖葫蘆和包子上來時,發現那少年不知整了什麼么蛾子,又撲在先生懷裡哭得可憐兮兮,看模樣是在強忍著哭音,不寬的肩膀還時時抖動。黎安替黎衣順著未被束起的青絲,朝進來的長歲點了點頭,溫和地示意他不要出聲驚擾。

明白先生意思的長歲心裡並不痛快,他咬了兩口糖葫蘆,卻覺得自己吃了這麼多的糖葫蘆,卻沒有哪次比得上先生初見他時送他的那根。糖漿下的山楂還未熟透,酸的長歲鼻子一皺,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初見時先生的模樣。

那年先生還只有十五六歲,穿著下人的粗布衣服把他背到了季府的柴房,替他敷了藥換了套乾淨的衣裳,讓他忘了遺棄他的爹孃隨口取的低賤名字,從此他便叫長歲,長命百歲,歲歲平安。

他在先生沒離府前也跟著在季府當了個低階家丁,見到先生的機會很少,偶然幾次見到還是先生專門找的他,央他幫著去街上阿婆那買兩根糖葫蘆。他也是那時才知道先生喜歡糖葫蘆,先生每次從他手裡接過糖葫蘆時總是笑的特別開心,而後就會躲在沒人的角落慢慢嚼著山楂殼,一邊吃一邊掉眼淚,吃完後就又若無其事地去幫後院的丫鬟修整花枝。

長歲覺得糖葫蘆好吃,卻不知道先生是為什麼而哭。先生離了季府後開了間藥鋪,他也跟去當了先生的藥童,先生卻再沒讓他買糖葫蘆和糖人。

長歲恍然間手上的糖葫蘆便只剩一根光禿禿的竹籤,他再抬眼去看黎衣已經停了哭聲,但還抓著先生的衣襟,似乎是睡了過去。

這分明是在騙先生心軟。長歲心裡還在氣,他覺得先生本就不適合這樣把別人抱在懷裡溫言安撫,這少年是有幾分可憐,可先生自己也有心事,怎麼能老聽這什麼黎衣哭哭唧唧。

黎安待黎衣呼吸平穩了,才抽-出空閒來對長歲道:“我以後不會再去京城。”

“可您不是之前答應季將軍……”長歲還未反應過來,只是順著話勢接道。

“去不了了。”黎安眼神有意無意地掃過窗邊晃著的流蘇,苦笑道,“長歲,你可還記得我從前叫你去買糖葫蘆的阿婆?”

“長歲記得。”

“太子守孝第二年,朝中有大家為了彰顯地位,讓家中長子率著家丁五百上街遊-行。阿婆年紀大了,看不清路,撞在了那大家長子身上。那一下撞的不重,卻髒了貴族少爺的新衣,少爺一聲令下,身後的家丁就蜂擁而上,硬生生地把她亂棍打死在了街頭。”

黎安臉上無悲無喜,黑眸中盛著的東西,卻叫長歲看不真切。

“那,那大家長子的下場……”

“打死的不過是個孤身老婦,死的又正是內亂之時,哪有官府會管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黎安說到這,嘴角卻顯出了一絲笑意,“他現在還是活得很好,他父親幫著太子鞏固了帝位,避開了被逼下臺的命運。該死的人死不了,想活的卻活不下來,這就是如今的世道。”

長歲從未見過這樣的先生,他囁嚅了兩句,竟是再說不出什麼。

黎安抿著笑,眼中又恢復了清明,語調平和地道:“世道是這樣,我救不了世道,所以我只能拼著命去救我想救之人。殺了皇帝又怎樣?誰能說自己坐上了那高位,就能把天下變成眾人心中期盼的模樣?皇帝決定不了世道,他也不過是頭頂龍冠的常人罷了。”

皇帝的位子實在是太高了,高到看不見天下蒼生,高到人命在他眼裡,不過是神位下的螻蟻。

所謂世道,取決的是眾人。要是眾人心中沒有道義,世道便是惡鬼橫生,烏雲蔽日。黎安不希望季文淵輕易就聽從別人的慫恿反兵弒君,因為即使季文淵真的成功反了兵,他也絕不會是登上帝位之人。一國無主會讓社稷更加混亂,揹負弒君之名的季文淵時時刻刻都有掉命的危險。

黎安在這裡的意義只是將季文淵和黎衣引上正軌,不讓他們走上最悲慘的道路。這滅門之仇與他無干,皇位上那人也與他無干。

黎安合上眼,又想起季老將軍臨終前問他的話。

“你為何要讀那些無用的醫書?”

他是如何答的?

他跪在那盞長明燈前,答道:“為了救蒼生。”

錯了。

他不是為了救蒼生,他只是為了救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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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代清登基後一年,取年號為豐瑞。

豐瑞二年,季文淵不願與北蠻之人苟同,被新皇打入地牢。

豐瑞三年,京中傳下明令,命天下道士尋千年妖丹,制不老之藥獻給新皇,可得黃金萬兩。

同年八月,有人在江南小鎮施法困住千年妖化成的白衣先生。那妖七日不食不眠,只是下巴瘦削了些,面色略白,周身一陣清冷之氣,別處竟是與常人近乎無異。

負責押送的士兵覺得囚車中的人挺有意思。

他們覺得送這人來的那道士不過是在裝神弄鬼,隨便抓了個人就說是聖上要的千年妖怪。剛送來時他們還有幾分好奇,可看久了就覺得這人看來不像是妖怪,反倒像那廟堂裡供奉的俊美仙君,即便是被銬住手腳也還是一副與己無關的淡然神情。

黎安不動他們送來的饅頭稀粥,他身著的長袍本就比他的身材要大一尺寸,這幾日他又瘦了許多,束腰後便更顯得腰肢纖細,脊背卻仍是直如青松。押送的士兵看不過去,把那饅頭又往黎安的方向推了推,暗聲道:“你若不是妖,聖上自會放了你,還是吃些吧。”

“可能勞煩替我向人通句話?”黎安目光落在勸他的士兵身上,低聲道。

士兵被他看的臉上一熱,腦子裡清醒地知道得趕快走開,可眼睛卻不受控制地黏在囚車中白衣人身上,愣愣地把那人遞來的白銀揣進懷裡,一不留神就應了下來。

黎安要通話的人,就是近日一直住在宮裡的宇文戎。

先前容文御沒留半句話就離了村,再相見時少年已經捨棄了他的中原名字,換了北蠻的窄袖服飾,變回了宇文家的長子宇文戎。

黎安其實沒有十成的把握能見到宇文戎。宇文戎與他交情不深,現在會來也只是因為在宮中閒的無事,聽到別人傳過去的話後就來看看他的笑話。少年來時被他的模樣樂得圍著囚車打了好幾個轉,轉完還不忘嘲諷一句“沒想到你也會落得現在這副模樣”。

“你不是尋了能治好你族弟的靈藥?”黎安瞧得出宇文戎心事重重,問,“可是藥效不到?”

“我哪曾說過我尋到了靈藥。”宇文戎收了笑,道。

“你族弟害的是什麼病?”黎安沉默許久,又問。

“他害的不是病,”宇文戎眼神一涼,面上帶了幾分哀色,“是蠱。我父親下的蠱。”

“什麼蠱?”

“是北蠻那邊常給買來的奴或妾下的蠱,幼蟲會融進中蠱者的血肉之中,無藥可解。”宇文戎答,“這蠱能使她們更為美貌,但中蠱者絕活不過二十年。”

黎安心定了下來,開口道:“我可以救你族弟,但你要幫我做一件事。”

“……你,你真的能救?”

“在北蠻興許是無藥可救,但這裡是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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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瑞三年,北蠻假借平定中原內亂為由大舉進軍,宇文一族三千精銳將皇宮圍得水洩不通。

大殿中歌舞昇平,新皇帝摟著那北蠻少年坐在王座之上,等待著手下把那只獻來的妖怪扔進沸水。文官們早被殿門外的陣勢嚇得魂飛魄散,今日能活著回府睡個安穩覺就不錯了,哪還有心思去想聖上要賜下的什麼長老不老湯。

年輕點的文官嚇得連手裡的杯子都端不穩,心裡想這哪是幫著鞏固帝位,這明明是一言不合就要把他們全都葬送在這富麗堂皇的宮殿,再輕輕鬆鬆給這王座上換個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