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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番外

藤真西雅,曾名藤真綠,四天寶寺國中部網球部部長白石藏之介的……暗戀者之一。

在上國中以前,藤真綠都是跟著爺爺生活的,忙於工作的父母只會按時寄來數量不小的生活費。一直到弟弟的降生,不得不照顧新出生的兒子的媽媽才辭去了工作,開始了在家操持家務的生活。

而那個時候的藤真綠,幾乎還不能適應家中多了兩個人的生活。

因為從小跟著爺爺生活,藤真綠並不如一般的孩子那樣活潑好動。性格內向不說,甚至都缺乏一般女孩子的愛美之心。明明遺傳了媽媽還算清麗的容貌,卻偏生喜歡剪那種男孩子一樣的頭髮,更因為小時候沒有愛護好眼睛,鼻樑上掛了一副完全破壞美感的大眼鏡。當藤真夫人要帶女兒去改變造型的時候,卻遭到了審美觀一致畸形的爺孫倆的激烈反抗。如此,藤真綠便帶著這幅形象,升入了四天寶寺中學。

跟白石藏之介成為同桌,這真的是一個意外。像白石藏之介這樣光芒四射的人,即使他想低調,似乎別人也不會同意。長相出色,學習優異,加之一年級就成為網球社的正選……這樣重重光芒加在一起,當之無愧的,四天寶寺的校草稱號。

每個女孩子都會對優秀的異性產生朦朧的好感。那個時候的藤真綠即使對這位很好看的男生有不錯的印象,卻也升級不到暗戀的程度。不過,在隨便哪個女生成為白石藏之介的同桌都會面對全班其他女生憤怒的情況下,山川老師發現,只有提名假小子的藤真綠的時候,大家的反應似乎沒有那麼大。於是乎,這便奠定了藤真綠與白石藏之介長達三年的同桌生涯。

“吶,藤真,你也喜歡獨角仙?”看著蹲在牆角觀察某種他鍾愛的生物的同桌,白石很驚喜。家裡的姐姐、妹妹對他這個愛好都抱一萬分的鄙夷,認為喜歡獨角仙是比喜歡毒草更加不能讓人理解的愛好,尤其是深秋的時候,姐姐最愛做的事情就是用‘獨角仙過不了冬’來打擊他。

藤真綠慢慢地從地上站起來,因為忽然起立而紅暈的臉孔比平常多了點鮮活,“啊,沒有特別喜歡,只是不小心看到了。”反正閒著也沒事幹,所以蹲下來消遣時間而已。

還有……藤真綠紅著臉,不動聲色地退後了一步,白石君你可以不靠這麼近嗎?雖然外表沉悶了點,但是藤真綠卻貨真價實的性別女愛好男啊,有這麼個出色又脾氣溫和的同桌,想不動心……需要很大的剋制啊。

白石微微一笑,反而是蹲下身去檢視那只活力十足的獨角仙,還不忘拿樹枝逗逗它。“阿嘞,獨角仙是很可愛的生物,藤真,你說是吧?”

藤真綠臉上更燙了,少年俊秀的面孔上掛著淡淡的笑意,白色的頭髮在陽光下散發著生命的活力,而那只綁著繃帶的手非但沒有讓他看著奇怪,反而增添了一些神秘的色彩,難怪班裡的女生一聽到白石君的聲音都能尖叫了啊,藤真後知後覺道。

白石藏之介在發現自己的同桌跟自己擁有一樣的‘愛好’以後,對她笑得更勤快了。雖然說白石一直都是走的陽光少年路線,平常也沒有吝嗇自己的笑容,但是藤真綠近水樓臺,加上有些人總是喜歡對著她露出‘善意而帶了點小秘密’意味的笑容,藤真綠很快就發現自己快撐不住了。

而純良的白石卻因為自己同桌俊秀的少年模樣,偶爾也會忘記她女孩子的身份,甚至高興的時候會帶自己做的藥膳來跟同桌分享。

喜歡上白石藏之介並不是一件多麼難得事情,這在四天寶寺或者說整個關西都是一件不算秘密的秘密。當某天藤真綠發現自己對上自家同桌陽光笑容忍不住心跳加速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淪陷了。

藤真夫人第一次聽到自己的女兒說要去買裙子的時候差點把懷裡的小兒子給丟到地上,而藤真爺爺更加不幸,剛喝進去的那口茶一點不剩地全噴了出來。

首先,起碼得變成他喜歡的女孩子那樣吧?掰著手指頭,終於有了青春期秘密的藤真綠,朦朦朧朧地規劃著自己的暗戀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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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切都還沒來得及開始,她卻等來了白石藏之介轉學的訊息。國中畢業,因為父親工作的關係,白石藏之介並沒有升入四天寶寺高等部,這成為了那一年四天寶寺最大也最天怒人怨的訊息。

心裡隱隱約約的失落在看到白石寄給她的明信片的時候,煙消雲散。他在明信片上寫了自己的新學校地址,並對自己不能當面告別表示了抱歉。即使短短的幾句話裡只透露著同班同學的客氣,這也讓藤真綠有了無限的動力。

就算不能跟他念一個高中,那她也可以爭取跟他念一個大學啊!相比於白石的優異成績,藤真綠的成績一向只能算中游。咬著牙,藤真綠開始了自己非人的三年高中。

因為爺爺的意見,藤真綠在高二那年改了名字。藤真西雅,一個更加女孩子氣的名字,也更加符合她現在的形象。

因為忙著讀書,連打理頭髮的時間也省了去,那一頭俊俏的短髮漸漸長成披肩的長髮,不少人都發現,原來他們班的假小子,竟然也是個漂亮的女生!尤其是摘去了大框眼鏡的藤真,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微微輕挑,竟然有說不出的風情。

藤真西雅三年沒敢主動聯絡白石藏之介,而白石自那張明信片後,也再也沒有給她寫過信。藤真綠沒有敢去問曾經網球社的那些人,白石到底會選擇什麼的大學,她也不敢保證自己是否一定能夠跟他考取一個大學。離他近一點吧,能近一點也好。

選擇東京的大學是藤真西雅在一片迷茫中最有把握的選擇。想到白石優異的成績,藤真西雅最後還是報考了東大。

似乎連老天爺在冪冪之中幫她。聽著新生中傳得熱火朝天的訊息,她終於聽到了耳熟的名字---白石藏之介。

彎起嘴角,藤真西雅露出自信的笑容。三年的時光和擱在他們之間這麼久遠的距離她都克服了,難道還怕現在這點不是距離的距離嗎?燙了捲髮,戴起了隱形眼鏡,學會了化妝,藤真夫人用驚異而欣喜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女兒從一個假小子變成了人見人愛的美麗少女。

第一次帶著自己的室友去網球部,藤真西雅才知道,原來自己這個平常並不聲張的室友,竟然是網球部柳蓮二的女朋友。而似乎,網球部的眾位少年們,都十分習慣把二人空間留給他們,在她還沒回過神的時候,她就被人拉著走開了。

而拉著她的人,赫然就是……

白石君???!!!

那一刻,藤真西雅不得不承認,那是她人生前二十年裡,心跳最快的一次了,她甚至本能地捂住了嘴巴,生怕心臟會從喉嚨口跳出來。這是她第一次近距離地看到他,不同於遠遠地隔著鐵絲網,時常徘徊在夢中的少年就這樣笑容明豔地出現在她面前,脫去了青春期的稚嫩青澀,現在的白石藏之介,儒雅中帶著兩分溫潤,他溫和一笑,‘嘭’地一下,藤真西雅聽到了心動的聲音。

這一次,實實在在的,真的心動了。

他沒有認出自己,這在藤真西雅的預料之中,畢竟,連因為忙著國青隊的訓練而好幾年沒有見過她的健司堂哥,在去年的新年晚宴上甚至都把她當成了哪位表兄的女朋友,何況無親無故的白石君呢?

雖然說是這麼說,可是心底的失落卻無法抹去,在轉身離去的一瞬間,陽光將少女的面容勾勒得尤其堅定--既然如此,何不讓他重新認識自己?

在繁重的課業之外,又選修了藥劑學,只是為了在課堂上‘自然’地問候一聲:‘hi,好巧啊,白石君。’

重重的黑眼圈一直陪伴著她,同班的幾個女生都無法瞭解她為何這麼拼命,德語系公認的系花,不忙著參加聚會、聯誼,不好好地享受青春,卻甘願泡在圖書館裡,與枯燥的藥劑學為伍,這究竟是為了什麼?

她想,大概除了瞭解實情的千秋,沒有人知道她是為了什麼了。三年的距離已經將他們的距離拉開,他已經不再是她那個會笑眯眯地跟她講解‘獨角仙’特性的同桌,橫亙在他們之間的,又何止是那三年光陰?

千秋跟柳君去了德國以後,再也沒有人陪她一起整理藥劑學的筆記了,那枯燥的一頁一頁的資料,如同難嚼的粗糠,幾次讓她差點舉手放棄。

又一次在圖書館翻找下一堂課的學習資料,看著那厚厚的一打書,西雅真的有點想哭,為了下個月的考試,她已經連續一週複習到半夜兩三點了,可是,複雜的草藥分類,還是繞得她頭暈目眩。

“藤真桑,我可以坐這裡嗎?”少年清朗的聲音響起,揹著窗戶,陽光將他的面容染得極其俊

朗,他笑著舉起手裡的書:“如果是複習藥劑學的話,可以一起哦。”

呆愣了半刻的西雅終於記得點頭。這是,他們第一次一起在讀書館學習。

有了第一次,便有了第二次。大概是骨子裡的完美主義在作祟,白石君在知道她慘不忍睹的藥劑學成績以後,竟然主動提出借自己的筆記給她,在發現筆記對她完全無用的時候,扶額的白石君嘆息著訂下了幫她複習的時間。

看著少年認真講解的神情,西雅慢慢揚起嘴角,白石君還是和以前一樣啊,認真又樂於助人。

******

德語系已經有一個芝樹千秋拐走了網球部的柳蓮二,如果德語系的系花拐走網球部的白石藏之介,這個新聞,會不會引起轟動?

《白石藏之介與女友親密現身圖書館,其女友疑似德語系系花》,這是在兩週後的校報上,最顯眼的一版新聞題目。

面對網球部隊友們揶揄又八卦的眼神,白石少年很正常地紅了臉:“你們不要誤會啊,我跟藤真桑只是一起複習而已。”真的只是一起複習嗎?想要跟他借筆記本的女孩子有多少,他不是不知道,可是每當看到她為了藥劑學而苦惱的時候,他便忍不住發笑,看到她抱著自己的筆記本露出‘上蒼保佑’的笑容時,他又是多麼滿足。

這……是不是不正常?

忍足身經百戰,很好兄弟地拍了怕白石的肩膀,挑了挑眉,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白石君,如果我是你,就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德語系的系花,東大多少男生心目中的女神喲,白石君你竟然會主動否認?小心出門被披上麻袋死揍!

白石臉上更紅了,他能說他最開始看見藤真桑,就覺得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嗎?他真擔心他這麼說了以後,忍足君會把他直接踢到藤真桑面前啊。想起第一次見面,她因為芝樹桑跟柳君的關係而目瞪口呆的模樣,實在是太好笑,那一次,他第一次發現,原來看著那麼儀態萬方的女孩子,也會露出這麼傻氣的表情---在他的記憶中,似乎只有他那位曾經的假小子同桌不太注意形象外,其餘的女孩子到了他面前,無一不是將她們最好的一面展現出來,或戰戰兢兢或扭捏造作,實在沒法讓人好受。

大部分的時間裡,只要不講藥劑學,她一定是自信坦然的,明眸皓齒,侃侃而談,面對著他的時候,她依舊保持著最真的自我。有的時候,她也會因為一些問題跟他爭論,一著急便漲紅了小臉,那模樣,實在很好玩。而一旦辯論贏了,那他面前的少女一定會露出得意洋洋的燦爛笑容,如果有尾巴的話,他一定可以看到它高高地翹起,她才不會放過這樣可以得瑟的機會呢。

不過---即使姓氏一樣,現在的這位藤真桑,可比他國中時候認識的那位漂亮多了。雖然他覺得戴著厚眼鏡、留著男孩子頭髮的藤真綠也很可愛,但是不可否認,長髮飄飄的藤真西雅,更具有讓人著迷的女人味。如果說,著迷就是指每次走近她,他都會忍不住心跳的話,那麼百分之百,他已經被她迷上了。

“白石學長,我同學讓我來問您,藤真學姐是您女朋友嗎?”這天,乖寶寶鳳君為難地走了過來,紅著臉問了這麼個問題。

他疑惑地看著他。

鳳長太郎十分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髮:“我的同學拜託我來問的。”鳳長太郎一對上學長的眼睛,立馬老實地表明跟自己沒有關係。

“哦,你同學想要做什麼嗎?”莫非,是他想的那樣?

“啊,因為我同學十分欣賞藤真學姐……所以……”果然是這樣嗎?白石挑了挑眉,微微一笑:“鳳君,還得麻煩你跟你同學說一聲,恐怕他要失望了。”雖然姐弟戀很流行,但是不代表他願意看著她跟學弟談戀愛去啊!啊,學長也不行!

好孩子撓著後腦勺苦著臉退散,留下白石藏之介摸著下巴思考怎麼把人拐回自己家。吶,白石西雅,這個名字很好聽啊。

******

“藤真,我覺得一直叫姓氏有點太過客氣了,你覺得呢?”

“阿嘞,我覺得也是啊。”正忙著抄筆記的西雅含糊地應了一聲。

“啊,那西雅,今天晚上有空嗎?聽說明晚有一次昆蟲展,我們一起去吧?”

“誒?可是我還得複習下週的藥劑學考試啊。”迷糊著眼從筆記中抬起頭的某女。

“沒有關係的,我的筆記可以借你,接下去的時間我們也可以一起複習。”實在不好意思,藥劑學他一直都是第一名。

“誒?白石君幫我複習嗎?”

“啊,如果西雅願意的話,我可以一直幫你複習。”

“那真是太好了!”

……

…………

再再後來。

“藤真桑,我喜歡你!”同班的某個男生在下課後攔住了藤真西雅。

“對不起,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苦惱地看著不知道是第幾個告白者。

“是白石君嗎?可是我跟你已經同班三年了啊!”朝夕相處難道還比不過你們偶爾見一面嗎?男孩子秀氣的臉上鼓鼓地寫著不服氣。

“抱歉。”忽然出現的白石,攬著女朋友的肩膀揚起溫柔的淺笑:“可是我跟西雅從國中就是同桌了。”難怪覺得熟悉,原來此藤真就是彼藤真!想當初他問她為什麼不告訴他這件事,她竟然翻個白眼很不屑地說:“我國中同學那麼多,難道每一個都要衝上去熱情擁抱嗎?”

想象了一下自家女朋友抱著別的男生的樣子,白石果斷否決:“不需要!”

……

…………

最後的最後。

“藏之介,夏美又尿床了,你快過來幫她換一下尿布~”

“馬上來了~哎寶貝不要尿爸爸身上~”

又一位好少年被禍害成為‘萬能主夫’的慘痛案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