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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0119

“元春,不得胡說!”王氏瞧和史老太太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忙喝止道。

“怎麼,孫女兒這法子不中您意?”賈元春卻不依不饒,用挑釁的目光瞧著史老太太。

“看來是我眼拙了,”史老太太看著賈元春:“元春,人各有志,這賈府也不靠你了,不過,你在外頭好自為之,我倒想等著看,您袁夫人會得一個什麼下場。”

這時有牢頭進來,衝著史老太太道:“史氏,有人招供你與人勾結,藏匿罪產,大人要喚你上堂!”

史老太太一驚,眼睛猛地盯住賈元春,問,“可是你和他們說了什麼?”

這時有女獄卒過來開了牢門的鎖,又強行給史老太太帶上枷,推了她一把,道:“別廢話,還當自己是國公夫人呢?”

賈元春一直在旁邊袖手看著,臉上盡是冷笑,卻懶得和史老太太解釋。

“好你個賈元春!”史老太太邊走,邊回頭道:“你這種人無恥下作,狐媚成性,還妄想當皇妃,結果給趕出宮來,真個不要臉皮……”

女獄卒不耐煩了,衝著史老太太腦袋上來了一下子,喝道:“犯婦史氏,大人等著見你,再敢多言,便要大刑侍候了。”

史老太太想是頭上被打得生疼,“啊”地叫了一聲,真就不敢再說話了。

等史老太太一走,王氏將賈元春拉到跟前,湊到她耳邊問:“這事可是你捅出去的?”

“太太,知道這事的並非我一人,”賈元春嘆口氣道:“何至於您也覺得是我所為?”

“為娘信你便是,”王氏這時有些慌了,“會不會王家也要受牽累?”

賈元春沒有說話,只是心裡卻覺得,外家王府這回恐怕也要逃不掉了。

不出賈元春所料,在賈府被抄的第三天,王府也收到抄家的旨意,而據說,便是因為史老太太身邊一個姓李的嬤嬤告發,說王府收了史老太太送的幾個大箱子,準備幫賈府務備著老本,東山再起,而那些箱子都是包攬訴訟和高利貸的贓物。

然而賈、王二府家破人亡只是前奏,到了後來,一樁驚天大案被爆了出來,隨之又倒了一座高門府邸,這便得提到那位袁小姐給馮玉兒的那封手書。

當初馮玉兒接了袁小姐的手書,真就遞到了徒元徽跟前,而那時的徒元徽已瞧見賈赦給袁子信的求救信,在狠勁處置賈府的和時,少不得也覺得,袁小姐在手書中表示的對父母死因的懷疑,未免沒有幾分道理。

賈元春的日子如今越發艱難,外頭孃家徹底倒了,至於袁府那頭,袁小姐根本沒打算給她安生,整日冷嘲熱諷便不說了,到最後乾脆撕破臉,直接跟賈元春說,她已向皇上陳情,要告賈元春謀害親夫。

面上賈元春嗤之以鼻,心道袁子信是自己得病死的,只能怪他命不好,至於那袁趙氏……賈元春倒是真心裡有鬼,不過茲事體大,她便是做過什麼,也不會叫人知道。

說來這位袁小姐還真有本事,這日刑部一位員外郎來了袁府,真就是為來詢問賈元春,可知道袁子信夫婦的死因。

因賈元春並非犯人,又是一品誥命,那員外郎並不敢大咧咧地開堂審問,而是站在賈元春屋外,隔著門問道:“袁夫人,可否細述一,下袁相國和袁趙氏死前的情形。”

誰想賈元春在裡頭冷笑一聲,“我說大人,這可是將我當作了人犯,我萬分不服,當日他倆個死的時候,有不少人在旁邊站著,怎麼不去找別人,單單要尋我麻煩?”

“袁夫人切莫誤會,這府裡之人,下官皆已問過,袁小姐一直對其父母之死抱有疑心,所以還想請袁夫人澄清一番,以免誤會總結在那,影響您二位母女之情。”

“這是袁小姐的事,她腦子不清楚,我沒功夫侍候!”賈元春哼了一聲。

那員外郎忽然問道:“袁夫人,下官有一事不明,之前聽貴府家僕說,袁子信大人去世當晚,您和袁趙氏發生過爭執?”

“什麼叫發生過爭執?明明就是她不講道理將我打了!”賈元春恨恨地道,心裡卻覺得袁趙氏是自尋死路,狗急了還跳牆。

沒想到這員外郎竟死追不放,“後來袁大人入殮之時,袁夫人您可在場?”

賈元春立時一怔,沒想到這人竟會問得這麼細緻,沉吟了片刻,她看了看身邊的抱琴道:“當時我心力交瘁,又不忍見袁大人最後的模樣,便由丫環抱琴扶著,到別的屋裡暫且休息一時。”

“原來如此,”員外郎在外頭笑笑,道:“袁大人倒是有福氣之人,兩位妻妾竟都是深情以付,聽說袁趙氏當時已生死志,竟以回屋取袁大人為她所繪小像,要與袁大人一和入殮為由,去到自己院中,系白綾自盡了。”

“她那也是想不開,”賈元春淡淡地說道:“竟不肯顧念身後還有一個女兒,弄得如今袁小姐心智大變,竟是胡亂攀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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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人“呃”了半天,最後大概也覺得問不下去了,便告辭而去。

聽到門後再沒了人聲,抱琴跑窗邊瞧了瞧,這才拍著胸口道:“真嚇得死人,總算是走了!”

“他們能問出些什麼來!”賈元春不屑地道:“袁夫人就是自個兒拴窗框上吊的,蓋棺論定之事,看他們怎麼翻?”

“姑娘,咱們什麼時候走?”抱琴走到賈元春近前問。

賈元春長吁一口氣,“一定會走的,只是如今還不能輕舉妄動,我還沒傻到給人留把柄的地步,賈府正在受審,袁家又盯著我不放,咱們暫且瞧瞧動靜。”

賈府的案子在一個月後終於審結,賈赦秋後問斬早已定下,賈政流放嶺南,其他相關人等們,也都該殺的殺,該罷的罷了。

至於女眷和未牽扯到賈赦一案的家僕,皇上下旨一律發賣。

史老太太雖藏匿罪產,觸犯了刑罰,但皇上仁慈,瞧在已然從王家全數追回份上,又見史老太太年事已高,便免了她的刑責,不過,該領的罰照舊得領,與賈府所有人等一樣,史老太太交予官賣,要到菜市口,被人像選牲口一般挑來挑去。

這日菜市口人潮湧動,有錢的、沒錢的、男的、女的都跑過來瞧熱鬧,想來賈府當年何等門庭高顯,便是他們家僕也比一般財主富貴,如今風光不再,一栽到底,闔府大小都等著人來買,若是沒人買的,就得去做官奴,那可是一輩子就完了。

“瞧見沒,臉皮耷拉的那個可是以前的賈家老夫人,以前還是國公府的。”有人興奮地叫道:“早先那可是咱平民百姓瞧不著的人物,如今發幾個銀子,就能帶回家使喚。”

另有一人直搖頭,“這老胳膊老腿的,難道買回去當菩薩供著,怕是也就只能倒倒夜香了,難怪這麼大的前身份只要十兩銀子。”

有人指著幾個年輕女子道:“買這些,雖貴不少,可都是那府裡□□出來的大丫鬟,瞧著肉皮水靈靈的,聽說還識文斷字,回去做個小妾也值。”

人群中有兩個中年男子,望著那幫不分主僕被捆在一塊的人,少不得感慨不已,看到最後,兩人心有不忍,只得轉身走了。

出到外頭,有家僕拉來兩匹馬,二人上得馬,便頭也不回地飛奔而去。

這兩位便是馮繼忠和周雲厚,兩個賈家的女婿。

等到了承恩公府門前,早有小廝上前拉過馬,管事飛跑出來,笑道:“國公爺,周大人,白先生還緊著催小的出門瞧您二位呢,林老爺求見,國公夫人也得娘娘宣召,這會子帶著林姑娘進宮了,讓小的和國公爺說一聲。”

馮繼公嘆了口氣,朝管事點點頭,對妹夫周雲厚比了個請,兩人雙雙進到了裡頭。

白允早命人擺好酒菜,等見到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國公府後花園的花廳,便笑道:“二位來得正好,如海也半途回來了。”

林如海嘆了一口氣說道:“今日喝完這酒,我又得走了。”

辭官沒幾天,就接到賈家的慘狀,可見這次皇上真沒看在皇后面上給予轉圜的餘地。

他也只能回來安排人將人買了安排在莊子,但是想著史氏等人的難纏,他也只打算送到京城外的外姓莊子裡去,也不告訴史氏等。

“妹夫,既是急著要帶四妹和黛玉到外頭瞧病,為兄便不留你。”馮繼忠敬了林如海一杯。

“多謝大姐夫了,”林如海起身拱了拱手:“拙荊的原意,是想將黛玉送到賈府她外祖母處,只她卻不知賈府風雨飄搖,這回離開蘇州府時,我也一直沒將賈府的事說與她聽,可這一路總在擔著心,生怕她得了風聲受到打擊。便只帶著黛玉暫時回京一趟。”

“二位,容老朽說句不中聽的,賈家得此下場,實在理所應當,想當初在金陵時,便有不少賈府驕橫跋扈的傳言,賈赦此人,更是貪財好色,巧取豪奪,這樣人等,賈家如何能不敗,真是對不住祖先啊!”

林如海嘆道:“家岳母年事已高,只不知以後會流落到何處?日後……我如何和拙荊交代!”

“妹夫,此事還是不要管了,”馮繼忠勸道:“皇上昨日將咱們幾個連襟叫去,可是三令五申,絕不準出手替這賈府做什麼周全,皇命難違,也怪不得你。”

鳳儀宮裡此時正是熱鬧之際,可卿、可意還有林文燁家的大姐兒正將黛玉圍在中間的繡墩上,一個個七嘴八舌,緊著逗這位小表姨說話,康安比六歲的黛玉大了四歲,顯然對這小“長輩”沒甚興趣,倒是阿奴懂事,規規矩矩地和黛玉見過禮,便問,“林妹妹好,在家可念過書?”

一時馮玉兒倒笑起來,“你林妹妹的娘可是才華出眾,想是有其母必有其女,阿奴倒是問著了。”

“些許認得幾個字罷了。”林黛玉垂著頭道,這人怎麼和寶玉一般問自己。

“我也些許認得些,”可意和黛玉同年,她拉著她的手道:“以後我教你。”

賈敦一時樂得不行,將可意抱坐到自己懷裡,道:“外祖母知道,咱們小公主斗大的字能認得一籮筐,真是了不得!”

倒是馮玉兒向可意揭開了殘酷真相:“可意兒,你黛玉表姨說‘些許認得幾個字’,那是不肯誇耀自個兒,倒是你說的都是大實話,只你這點子本領還想教別人?母后勸你把這事擱心裡算了。”

可意雖不太懂母后的意思,不過卻聽出來這是親孃在嘲笑自己,不免有些不滿,從賈敦懷裡跑下來,乾脆去擠林黛玉的繡墩。

沒一會,何姑姑將孩子們都趕到了外頭,賈敦陪著馮玉兒坐在西暖閣,便提到了賈府的事,“昨兒你爹和二姨父便被皇上叫進宮來,特地囑咐他們,賈府的事絕對不許插手。”

“該當如此,”馮玉兒笑道:“皇上也是擔心我爹他們又當起了濫好人,到時候,皇上這頭在懲治賈府,那頭我爹幾個緊著跟救人,這可不就是打皇上的臉嗎!”

賈敦直點頭,“方開始聽到賈府倒了,我確實還有些悽悽然,不過再一想,當初你外祖母死得不明不白,還有我們全家那些年受的委曲,便是你當年……我這恨啊,也再不肯原諒他們。”

“成,反正賈府的事,便隨他去吧!”馮玉兒透過窗戶瞧著外頭正玩得開心的孩子們,“這以後人都被送走了,也不會再鬧事,好好過自己的日子便是。”

“聽娘娘的,”賈敦忙應了一下。

何姑姑這時帶著人端來點心果子,馮玉兒問她,“外頭的姑娘們可都有?”

“這會子正搶著歡實呢,”何姑姑樂呵呵地道:“便是林小姑娘,瞧著公主幾個吃得香甜,也拿了個果子學著啃呢!”

賈敦忙起身道:“哎喲,我得出去瞧瞧,黛玉這孩子天生脾胃虛得很,若被那幾個帶得不知了節制,回頭生病就不好了。”

隔著西暖閣的窗戶,馮玉兒和何姑姑兩個看著賈敦走到黛玉跟前,將孩子抱在懷裡,細心地說了幾句,然後黛玉便聽話地將咬了一半的果子還到賈敦手裡,乖巧的在一旁由著賈敦拉著。

“老奴瞧著,馮夫人這是將林姑娘當自個兒丫頭看了。”何姑姑嘆了一聲。

馮玉兒淡淡一笑,她當初離開賈敦,大概也就是黛玉這個歲數,賈敦是見了心有感觸罷了。

“娘娘,給您說一件事,”何姑姑將一盤點心推到馮玉兒跟前,“是關於賈元春的。”

馮玉兒拈起一塊核桃酥,問道:“可是袁子信夫妻的死?”

何姑姑點了點頭,“賈元春已認下,袁趙氏是她夥和丫頭抱琴一塊掐死後,又給吊到了窗梁上。”

“哦?”馮玉兒驚愕了,雖當時林夫人替袁小姐遞來訴冤的手書,指稱賈元春是殺親兇手,不過馮玉兒心裡卻有些疑惑,不太相信賈元春竟有殺人的膽量,只沒想到,任你想不到,卻沒有人家做不到的。

“這一位,真是……”

“如今賈元春人在何處?”馮玉兒問道。

“已押入刑部大牢,”何姑姑語氣中不免帶了些諷刺,“說來,賈府女眷們剛出來,她跟著便住進去了。”

不但何姑姑覺得諷刺,便是賈元春,此刻躺在史老太太當日待過的牢房陰溼的草墊上,也是不住地想笑,果然怎麼著自己都是賈家人,該吃的苦,從來逃不掉。

“快些!”對面牢房門開了,一個女人被推了進去。

賈元春不用看都知道那是誰,索性翻了個身,不想瞧那頭。

“姑娘,您聽我解釋!”抱琴扒在牢房柵欄上,衝著這邊喊過來。

“不許喧譁!”有女獄卒正好進裡頭巡視,衝著抱琴大喝一聲,然後便出到牢外。

安靜了好一會,抱琴畏畏縮縮地又叫了一聲:“姑娘,我是受了人哄騙,絕不是存心要害您的。”

賈元春依舊不肯理她,甚至乾脆捂起了耳朵。

沒一時,一陣悉索的抽泣聲又傳了過來,竟是不肯停下。

賈元春下意識地咬緊牙關,好了,她認輸了,她知道自己這一世活該倒黴,要生在賈府那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骯髒地方,又被送進那個吃人不吐骨頭,到處是陰謀詭計的皇宮,最後更被迫嫁到袁府那人間地獄,受盡袁子信跟他婆娘的虐待,所有這些路都並非自己選擇的,卻是讓她落到這般下場。

“抱琴,你自小兒便跟著我,後來雖是我進了宮,可每回見太太,都要問起抱琴如何,煩她多照應,”賈元春終於開了口,“後來出來,想著這世上除了老爺太太,也就抱琴最貼心,卻不成想,竟是你背後□□一刀。”

“姑娘!”抱琴猛地大哭了起來,“我沒想到,那個陶永真……”

“你怎麼跟他勾搭上的?”賈元春問道。

抱琴抹了抹淚,“不到一個月前,我去後廚取吃食,自是又遭到裡頭那幫人的刁難辱罵,我怕跟您說,白惹您傷心,便一個人尋至個假山後頭,想自個兒哭一場便算了,卻沒想,陶永真這時突然出現了。”

“你這麼容易便上了當?”賈元春嘲弄道:“莫非一輩子就沒見過男人?那種貨色,你也不嫌汙糟?”

“他那時候對我真的很好,噓寒問暖,這之後在袁府,再沒人敢給我白眼瞧,還有,他說了,當初是為了扒住袁子信那個靠山才娶的袁小姐,他從來沒喜歡過那蠻不講理的驕縱女人。”抱琴抽泣地道。

“你真好騙啊!”賈元春終於轉過身,仰躺在草墊上,“所以你就偷偷告發了我,難道你不知道,那個女人是咱倆一塊動的手,我死,你也活不了。”

“小姐,不是的,”抱琴扒到柵欄上,“昨日,我和陶永真正……袁小姐突然闖進屋來,將我們堵在床上,然後……她便使勁地打我,沒想到那個陶永真竟立時翻了臉,反說是我勾引他,竟隨袁小姐一塊動了手。”

賈元春冷笑:“倒是做得漂亮!”

抱琴看著賈元春,“然後袁小姐便唬我,要讓陶永真把我拉到外頭遊街,竟連衣裳都不許我穿,我只能苦苦哀求,然後袁小姐便逼問我,袁大人跟他夫人是不是姑娘害的。”

“你就這麼著立馬招了?”賈元春閉上眼,不想再看抱琴一眼。

“我不說,他們就說要拉我上街,還一個勁地打我。”抱琴啜泣道。

“行了!”賈元春不耐煩地喝住她,“死便死吧,有何大不了的!”

只是話雖這麼說,賈元春並不肯就這麼便宜地死了,這世上對不住她的人太多,為何最後是她賈元春下場悽慘?要死,不如大家一塊兒!

沒兩日,便開始審賈元春殺夫的案子了。

刑部大堂上,賈元春一開始什麼都不說。

堂案上人難免傳來官聲:“袁賈氏,你如何謀殺袁大人及其妾侍袁趙氏的,還有從實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