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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0126

又一回得勝的徒元徽興高采烈帶著兒子回了宮,康安先去給母后請安,然後再出宮去見三皇叔。

徒元徽忙於政務,便先回了御書房,結果再回鳳儀宮時,才發現馮玉兒竟是不許他進東暖閣了。

身後小德子低聲道:“皇上,您瞧瞧。”

徒元徽先時沒注意到,等順著小德子指的方向看去,卻見康安跪在西暖閣的地上,一臉無辜地遠遠望著徒元徽。

“你又犯了什麼錯?”徒元徽走到康安跟前,蹲下身子問道。

“是母后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今日兒臣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便是大不孝,她讓我跪兩個時辰,回去還得罰抄《孝經》百遍。”康安甚覺自己是代父皇受過,因為父皇之前明明說,這一回讓他涉險,專為了磨鍊他。

“對,你母后罰得對!”徒元徽衝著東暖閣的方向高聲道。

康安立刻低下頭,果然人不可貌相,覺得父皇也是可卿口中常說的,面上一套,背後一套的那種人。

“你這麼不知愛惜自己,可不傷了你母后的心,”徒元徽又提高了嗓門,“皇后娘娘如今大著肚子,你身為獨子,除了要體貼關懷,更當保重自己,不得出任何差池,可太子到底做了些什麼?”

康安無語,任由這父皇作態。

“這《孝經》百遍不夠,再抄三百遍才好!”徒元徽看熱鬧不嫌事大,還跟著湊了個趣。

康安垂下眼。

看著東暖閣毫無動靜,心中又明白了些。

徒元徽見這苦肉計顯然沒有奏效,不免有些悻悻然,當晚只能沒趣地在西暖閣安了寢。

然後次日一大早,便有訊息傳過來,徒元升昨晚突發急症,一時救治不及,竟是歿了。

不僅徒元徽震驚,滿朝文武都是覺得無法相信,雖然徒元徽在朝堂上尚未宣佈此事,但眾人已有所耳聞,九月二十八日城外校楊有人試圖刺殺皇上,後被一舉剿滅,而據說當時,徒元升也在場。

少不得有人疑惑,難道想刺殺永明帝的竟然是徒元升,而他的暴亡,會不會被人所逼?

徒元徽用實際行動粉碎了這些猜測,在朝會上,徒元徽紅了眼眶表示,對徒元升的英年早逝,他既覺得吃驚又感到痛心,他沒想到,徒元升剛剛幫著自己平定了樊賊的一場叛亂,這麼快便匆匆離世了。

隨後,除了宣佈為徒元升風光大葬外,徒元徽不但追復了他的爵位榮銜,還讓其長子承繼王府,眾人心下都覺得寬慰,覺得三王爺徒元升倒也算死後哀榮了。

設靈頭一日,在朝內幾位重臣陪和下,徒元徽攜太子徒康安親臨三王府致祭,太子以子侄之禮向靈柩叩拜,並且哭得極為傷心,連徒元徽也在一旁紅了眼眶。

徒元曄一身邋遢地出現在靈前,原來,他想和姓樊的一起找死,卻被徒元升打暈帶去了原地,這般回來,一切塵埃落定,而三哥卻死了。

徒元徽看了徒元曄一眼,讓人將其帶了過來。

“老三走前留下信,你和麗秋走吧!”

徒元曄不理徒元徽。

“你一直以為麗秋掛著東宮,其實都是為了你,她知道你會輸,不想你死而已。那所謂的東宮簪子,是我以前賜給她的一個承諾,她保護那簪子就是為了有一天可以保住你的命!”

徒元曄終於回過頭去看徒元徽了。

徒元徽卻背過身去:“你還在朝,朕說是放心你,你這性子也會疑神疑鬼,行了,最後一個機會,義忠親王徒元曄傷心過度,也病死了,康遠即了你的位子,也別在朕面前出現!”

說完,徒元徽就走了。

而徒元曄在地上久久不語。

***

徒元升的書房裡,阿英前來見徒元徽。

阿英身穿孝服,眼圈雖是紅腫,面上卻平靜無波,只形容間,讓人有無限落寞之感。

“阿英,老三到底是如何走的?”

沉默了半晌之後,阿英才道:“三爺昨日回來,似乎心情極好,一個人在書房待了好久,並不許人進去打擾,閒暇日久,三爺已養成筆記當年戰事的習慣,有時寫到興奮之處,甚至通宵達旦,所以我並沒有覺得異常,是……我疏忽了。”

徒元徽招手,

阿英起身,從近處書格里選了幾本已然裝好的冊子,遞給了小德子。

翻看了幾頁之後,徒元徽不得不讚歎,徒元升確實是位儒將,這一筆一劃間,不但盡述他經歷過的大小戰役,還將每次作戰的戰略考量、戰術得失、以及殺場上勝利失敗的原因分析得極透徹。

“後來三爺喚我進來,又吵著要喝酒,”阿英下意識地看了看徒元徽,道:“他說今日高興,好不容易地,皇上終於肯信他了。”

徒元徽心下不免一黯,沒想到徒元升竟如此看重自己的信任,不過仔細想想,自己卻防了徒元升一輩子。

“本來三爺的病並不能再喝酒,可我瞧著他難得高興,不忍掃他的意,便取過酒來,誰想到,三爺不顧勸阻,竟是酩酊大醉,”阿英這時猛地淚如泉湧,“服侍三爺睡到床上,我便去為他熬醒酒湯,沒想到再回來時,三爺已然奄奄一息,我才知道,他是用酒服了鶴頂紅。”

就知道可能是自盡,真是個傻的。

這時阿英從懷中取出幾封書信來,“三爺臨走前,給我指了指枕邊三封遺書,這才閉上眼。”

小德子接過信,直接遞到徒元徽的手上。

遺書皆是以蠟封緘,除了弘聖帝和甄貴太妃的外,還有一封,居然是給馮玉兒的,看著信封上“馮婉瑜親啟”五個字,徒元徽心中百般滋味,卻再無一點妒意。

“他可還說過些什麼?”徒元徽開口問道。

“回皇上,三爺只提到,對外稱他乃暴病而亡,也好留些顏面。”阿英垂頭答道,

徒元徽叫過小德子:“將這兩封遺書儘速送往西山行宮,還有甄貴太妃老年喪子,怕是承受不了打擊,派個太醫去跟前看著。”

回到御書房,徒元徽取出一直揣在懷中的那封徒元升給馮玉兒的信,思忖了半天,手屢次伸到蠟封處,最後卻都縮了回來,想過半天,還是一跺腳,親自拿著信去了鳳儀宮。

今日東暖閣倒是讓他進了,不過馮玉兒半靠在榻上,正自閉目養神,並不願和他招呼,顯得極為冷淡。

知道她還在因為康安遇險的事怨怪自己,徒元徽的確理虧,加上這會子腦子裡還轉著徒元升的事,他心情也好不到哪裡,便隨便尋了把椅子,悶不吱聲地坐下。

一時間,屋裡夫妻二人皆是默默無語,過了好一陣,徒元徽終於站起身來,道:“老三臨走前,給你留下封書信,你瞧瞧吧!”說著將信放到榻邊小几上,然後徑自走了出去。

馮玉兒不免有些詫異,徒元升去世的事她也聽說過,心中自是覺得遺憾,心嘆這麼好的人竟是不長命,只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徒元升最後還會給她留下遺書。

“皇嫂鈞鑒,升今日絕筆,以此拜別……”

馮玉兒看完,終究只是嘆了口氣,要說還有其他,完全沒有。

自從得知徒元升暴病而亡,甄貴太妃已是數日滴米未盡,今日皇帝派人送來徒元升的絕筆,甄貴太妃瞧過信,更是哭得肝腸寸斷。

“娘娘,保重身子啊,三爺不是說了,請您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趙嬤嬤在一旁流著淚勸道。

“這麼個老實孩子,竟得了如此下場,都是為人所害啊,”甄貴太妃嚎啕不止,捶胸頓足,“兒啊,你走之後,讓為娘如何活得下去!”

“娘娘,您節哀,別讓三爺在天上瞧著您難過。”趙嬤嬤無奈地嘆道。

“我自已肚子裡爬出來的兒子,凡事最肯替人著想,卻不料那些人一個個都想逼死他,”甄貴太妃咬著牙道:“老家夥為了扒灰,拿著我兒當槍使,還有皇帝,若非他將元升扔到西北,何至於落下一身毛病,這會子要他假惺惺地賞什麼死後哀榮,還不是他心裡有鬼,做給外頭人看的!”

“別說了,娘娘,當心……啊!”趙嬤嬤覺得甄貴太妃已有些口不擇言,萬一這些話傳到外頭,大家都得不著好。

這邊趙嬤嬤剛服侍精疲力竭的甄貴太妃昏睡過去,便聽到外頭鬧出好大的動靜,免不得心中又能是一慌。

住在西山行宮的都不免心懷隱憂,那便是,說不得皇帝哪一天便派了人過來,將裡頭的人,從上到下全給收拾了,真要如此,便是叫天不應,叫天不靈。

胡思亂想了半天,趙嬤嬤還是出了甄貴太妃的屋,朝著人多的地方走了過去,這才發現,大家都圍在弘聖帝的院子外,個個皆伸著脖子想往裡頭瞧,卻沒誰有膽量進去。

等走上前去,趙嬤嬤拉住一個平常還算說得來的太監,問,“這裡頭出了何事?”

太監回身道:“太上皇獨個把自己關在屋裡,這會子正大發雷霆,您瞧,連陳公公都只敢站在屋外。”

這時,從太上皇的屋裡頭傳出一聲巨響,把眾人都嚇了一跳,想必是什麼花瓶之類的大件給碎了。

屋外人皆“哇”了一聲,下意識地往後退讓幾步。

有人忍不住問,“到底出了啥事?”

“太上皇的事兒是咱們能打聽的?”立時有年長些的太監訓了一句,“這西山行宮雖在皇宮之外,規矩卻不能丟,不該咱知道的,就別多嘴多舌。”

正說話間,聽到太上皇在屋裡大吼,“朕當了三十多年皇帝,你們跟著徒元徽後頭,一個個背叛朕,早知當初,一生下來,朕就該全掐死你們!”

裡頭聲音極大,眾人皆聽得真真的,正豎起耳朵想繼續聽下文,卻見陳公公跑了出來,怒氣衝衝地轟道:“該幹嘛幹嘛去,別在這兒礙眼,都不想活了是嗎?”

趙嬤嬤隨著大家夥一鬨而散,心下卻明白,弘聖帝少不得是在罵徒元升,不由直冷笑,想著三爺對他這位父皇最是敬重遵從,凡事必應,可是到了最後,又得到什麼好下場?給弘聖帝當兒子,真是上輩子沒有積德!

可弘聖帝卻不這麼想,便是到了如今,他都覺得自己根本沒有錯,錯的全是別人,若不是徒元徽謀逆奪位,徒元曄痴心妄想,還有那個該死的徒元升兩面三刀,他還是堂堂弘聖帝,享受天下至上的尊榮。

而若說現兒今弘聖帝最恨的人,徒元徽和徒元曄倒是排在了後頭,讓弘聖帝恨不得噬其骨、吞其肉的,已非徒元升莫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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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弘聖帝曾寄託唯一希望的兒子,在最後關頭,狠狠地戳了他一刀。

在留給弘聖帝的信中,徒元升終於袒露了自己真實想法,他直言,弘聖帝為君昏庸,施政任性,朝令夕改,無分是非,更不懂顧及百姓疾苦,而最不堪的,乃是覬覦長媳,枉顧倫常,為滿足一已私慾,盡失帝王之德。

這一條條罪狀,差點將弘聖帝氣得吐血,卻不料徒元升最後居然寫道,他早看出來,樊中權之所以膽大包天要幫太上皇復辟,不過想學曹孟德“挾天子以令徒諸侯”。

只是此人自以為聰明,其實不過無能鼠輩,一言一行早被皇上查出端倪,甚至皇帝設下所謂步射比試,就是開啟口袋,讓樊中權往裡頭鑽。

為了替弘聖帝贖罪,也為了保他一條性命,徒元升索性將此事稟報皇上,又和皇上一塊演了出好戲,不過盼著太上皇吃上教訓,不要再去自尋什麼煩惱。

“我乃天下君王,治理國家三十餘年,誰不稱朕為明主,你算什麼東西,居然敢指摘我!”屋裡的弘聖帝越想越氣,恨得將信扯得粉碎,又一次破口大罵道:“該死,徒元升,朕絕不原諒你!”

陳公公聽著裡頭的動靜,竟是心驚肉跳,弘聖帝自看到徒元升的遺書,已發作了快一個時辰,須知暴怒傷身,這樣下去,少不得要出什麼事。

不料,怕什麼便來了什麼……

弘聖帝於九月三十日暴斃於西山行宮,享年五十六歲,倒地氣絕之時,身邊並無一人,便是貼身太監陳公公,也正好到外頭小解去了,回來後並未覺察出異樣,等他過了好久沒聽到動靜,這才慌著開門進屋,而此時,弘聖帝的身子都涼了。

說來一代君王,就這麼孤家寡人地離開了人世。

甄貴太妃終於獲得徒元徽恩准,得以離開西山行宮回三王府,趕上親自為兒子送葬,至於弘聖帝那頭的喪事,這會子她也再懶得顧了。

見到幾乎一夜白頭的甄貴太妃出現在面前,徒元升府中上下將其圍在當中,個個跪地哭得泣不成聲。

這會子甄貴太妃已然鎮定,喝開眾人,表示要見徒元升最後一面。

徒元升的正妃並不敢攔,領著她去尚未合上的棺槨前瞧了,待見到緊闔雙目、面色青紫的徒元升,甄貴太妃心下一抽,便昏倒在一旁。

被眾人扶到廂房休息了好一會,甄貴太妃再醒來時,又哭了一場,然後問道:“我兒最後情形如何,誰在跟前?”

眾人讓開一條道,阿英走了上來。

“回稟娘娘,三爺臨走之前……尚算安祥。”牢記著徒元升的囑咐,阿英自是不會將他真正的死因說出來。

甄貴太妃認出來,這女子便是徒元升最後一次去瞧她時帶過去的侍妾,本就心中不喜此女,再一想到兒子是阿英給“照顧死”的,心下自是更生怨氣,指著阿英道:“我好好的兒子,竟是在你手裡丟了性命,你難道就沒有一個交代?”

阿英淡淡地道:“我在王爺生前盡心侍奉,並無不妥,若要交代,等今日出了殯,我自會還王爺一份情意。”

“想來我兒便是被你這狐媚子折騰死的!”甄貴太妃又是大哭一場,旁人知她借題發揮,想尋個人出氣,便也隨了她去,倒是阿英最後遭殃,被罵了很久,才給趕出靈堂,甚至不被允許去送葬。

卻不想,阿英不喜不怒,竟獨自跟在出殯隊伍後頭,等墓地裡人全都走了,才上到跟前磕了三個頭。

待阿英再次悄無聲息地回到府中,已然天色暗下。

旁若無人地進了自己屋,阿英並不理會有人在背後指指點點,倒是很有興致地坐在鏡臺前打扮了一番。

一封信在阿英手中被點燃,望著火盆裡漸漸積起的灰燼,阿英終於笑了出來。

沒有人知道,徒元升臨走前留下的是四封信,而最後一封,是他特為留給阿英的,只為感謝她這些年的盡心照顧,叮囑阿英離開京城這些紛擾,過自己的自在日子去。

“三爺,要不等等我吧,”阿英自言自語道:“沒有您,哪來什麼自在日子。”

她如今還記得,她在被所有人謾罵抽打的時候,是他騎著馬救了她。

趁夜之時,一個女子跳入了三王府的荷花池中,掙扎了沒幾下,便沉了下去。

阿英的死訊天一亮便在府中傳遍,甄貴太妃一覺醒來,被這訊息嚇出了冷汗。

“娘娘,這丫頭是自已不想活的,與您無關。”趙嬤嬤知道甄貴太妃心眼小,怕她又想偏了。

甄貴太妃哭道:“我不過覺得她照顧得不上心,這才說了兩句,如何這孩子就想不開了。”

趙嬤嬤說道:“娘娘,剛剛得到訊息,周家和馮家的人過來,那阿英竟然是馮氏的親表妹!”

甄貴妃猛然看向趙嬤嬤。

趙嬤嬤突然哭泣起來:“有這樣一層身份,您不覺得阿英這般了斷,竟像是做賊心虛?”

這話引得甄貴太妃止了啼哭,忙讓管事將一直跟在徒元升左右的僕人叫過來詢問,問過之後,她們倒真發現不少疑點。

比如僕人說,徒元升去世當天,是興高采烈地回到府裡,毫無一點病容,誰成想第二日人便沒了,而當時徒元升身邊只留了阿英侍候。

再比如,三爺和阿英夫人從不住在一個屋,完全不像是夫妻,倒更似主僕,而且三爺對她還十分客氣,從阿英夫人來到三爺身邊,便一直如是。

再一細問,這阿英夫人跟著徒元升回來,就是寸步不離左右,徒元升的妻妾們竟是根本沾不上他的邊,便是有怨言的,無奈徒元升一力護著,也不敢隨意吱聲。

甄貴太妃得到趙嬤嬤打探來的訊息,終於“明白”過來,兒子肯定是被皇帝謀害,而那阿英便是殺人的黑手。

這一晚,甄貴太妃在徒元升的屋裡又是哭了大半夜。

次日太上皇出殯,上至帝后,下至滿朝文武皆來送行。

在被趕出皇宮快三年後,弘聖帝終於得以回鸞,不過他的靈柩從西山行宮運抵皇宮,卻只是過個境,在皇城外繞了一週,便轉頭往陵寢之地而去了。

徒元徽坐在龍輦上,不時地往後頭馮玉兒坐的鳳輦上瞧,生怕這麼長一段路,她能不能支援得住。

起初徒元徽並不肯讓馮玉兒一塊過來,本打算下旨替皇后稱病,卻不想,馮玉兒並不肯領他的情。

因著徒元徽生母孝敦皇后梓宮和日落葬,馮玉兒覺得,便是再膈應棺材裡弘聖帝那老東西,瞧在徒元徽的份上,也得去跟婆婆磕幾個頭,也算全了做媳婦的本分。

和馮玉兒一塊坐在鳳輦上的可卿和可意倒是極會心疼人,一路上緊著問馮玉兒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讓馮玉兒甚覺,家有兩件小棉襖,真是貼心得不得了。

可意瞧著馮玉兒的大肚子,問,“娘,弟弟什麼時候出來?”

“還得等些時候,”馮玉兒摸了摸可意的臉,“回頭你便是姐姐了,一定要照顧好它哦。”

可意鄭重地點點頭,“娘放心吧,可意一定會的!”

“你怎麼那麼乖呀!”馮玉兒親親女兒,真是越瞧越喜歡。

“母後,咱們後頭是誰家的車?”一直跪在鳳輦上往後瞧的可卿問。

馮玉兒拍了她屁股一下,“你是公主,快些坐好,這般不懂規矩,可不讓人笑話。”

可卿很不樂意地坐了回來,道:“母後,後頭哭得可厲害了,聽得怪瘮人的。”

“那些都是你皇祖的老嬪妃們,起頭的想必是甄貴太妃,她也挺不容易的,兩天之內,沒了你們三皇叔,又死了太上皇。”馮玉兒道。

“真可憐!”可卿嘆了口氣,終於聽話地坐好了。

在眾人目送下,弘聖帝梓宮經過長長的甬道,被送進了陵寢,緊隨其後落葬的,便是他的嫡後孝敦皇后還有那位得脈亢而亡的繼後,待徒元徽親手封上最後一塊磚,便象徵弘聖帝從此塵埃落定,想來總算消停了。

馮玉兒拉著兩個女兒,遠遠地看著徒元徽領了兒子一起朝她們走來,腦海中不由想起與徒元徽初見時的情景——他轉過屏風來,年輕俊美,身量高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