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古代 > [紅樓]寵後之路.最新章節列表 > 73、0053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73、0053

東宮寢殿外,徒元徽正和幾個太醫說話。

“你等皆以為是天花,十六這症狀,更似一種癮疹,不如以癮疹試試。”這種癮疹和天花一開始的症狀一模一樣,前世也在十六身上發生,不過卻要更早兩個月,卻被一眾庸醫當做天花治,等到發現後,再治療過了最好的時間,因此十六身子更弱,明年人就沒了。

此時幾個太醫心中正後悔,早知道便不爭著搶著來東宮瞧病,如今竟落得能進不能出的下場。

東宮這位太子爺竟是個油鹽不進的,但凡誰遇這種棘手的病,趕緊將病人送到外頭了事,誰會將禍根留在自己屋,甚至還有閒心和他們爭什麼天花、癮疹的。

“若太子爺覺得應以此法醫治,我等便試上一試。”領頭一位太醫道:“只是怕未必奏效。”

徒元徽記得他初發病時,太醫們言之鑿鑿是天花,隨後孩子便被送到了外頭不知哪個地方,因為他身邊的宮女、太監無一人染上此病,這才懷疑是一種癮疹。

當年徒元徽正疲於應付徒元曄,根本無心其它,並且那時的他,確實對兄弟們並不太在意,只是曾聽到趙太醫曾感嘆一句,太醫院的人多是尸位素餐,連天花和癮疹都分不清的事。

“你等暫先出去,趙太醫來了沒有,把他給孤叫進來。”徒元徽冷冷地吩咐下去,瞧著那幾個太醫得了免死金牌似的,連忙開啟東宮之門跑了出去。

而此時的東宮門外,正站著弘聖帝。

父子倆遠遠地見了一面,弘聖帝高聲問:“太子,你十六弟現在如何了?”

“皇上,十六弟由兒臣照應著,您且放心。”徒元徽跪地稟道。

“這你叫朕如何放心。”弘聖帝很生氣,臉上的擔憂也是實打實的。

“你給朕出來,讓人將十六抬到外頭去,此病兇險,朕不能一次丟了兩個兒子。”

徒元徽心一沉,明白弘聖帝這是準備放棄徒元庭,他立刻回道:“父皇,十六弟並非天花,兒臣也安全無虞,只是他既在東宮發的病,兒臣絕不會將他一扔了事。”

弘聖帝心裡頭欣慰自己教出來的太子有兄弟之情,但還是急得往前走了好幾步。

“你是太子,朕的繼承人,怎不知保重自己的身子,你給朕出來,再敢抗旨不遵,朕……朕就讓你再當不了太子!”

徒元徽心思已定,這並沒有危險,現在父皇是擔憂他,等著時間長了,這事他就會記一輩子。更何況,十六這些日子確實真心視他如兄長,他不想讓他這次折騰的身體虛弱。

“父皇,既您認定是天花,兒臣怕是逃不過了,您不如現在就考慮,誰適合做下一任太子。”

弘聖帝一聽,被氣得半死。

徒元徽隨後繼續說道:“若是十六弟得的是癮疹,只需對症下藥,必能轉危為安,這救了兄弟,可比當太子爺更讓人得意。”說著,徒元徽就準備屋裡走。

弘聖帝徹底被激怒,直接就要往東宮衝過來,這時旁邊上來了徒元升,攔腰將弘聖帝抱住,求道:“父皇息怒,太子爺既肯定不是天花,必有他的道理。”

“他又不是太醫,一個成日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公子哥,這回逞什麼英雄,放開朕,莫不是你想看著他死,自己好當太子!”

徒元升一聽立刻鬆開手,重重地跪到弘聖帝面前,說道:“父皇的話讓兒臣無地自容,只是天花是染疾,父皇一國之君,還請您為國家社稷多多著想。”

隨著他跪下,伺候弘聖帝的都立時跪了一大片。

徒元徽頓了頓腳步,隨後加快了步子,趙太醫到了後,東宮完全封了。

……

轉眼便過了快一旬,這日徒元庭懶洋洋地斜躺在東宮寢殿裡,懷裡抱著獅子狗,正在跟面前端著藥碗的何姑姑撒嬌,死活就是不肯喝藥。

“我的小爺,這九九八十一難都過去了,就剩這最後一碗,您忍一回就不成了?”何姑姑耐著性子勸。

“剛才趙太醫說了,這碗藥一過,您這病就算大好,快些用吧,免得惹急太子爺,又要過來捏著您鼻子灌了。”

徒元庭把臉貼到獅子狗毛茸茸的頭上,小聲說道:“姑姑您行行好,這藥實在太臭了,您就悄悄倒旁邊那陰溝裡,誰都瞧不見。”

何姑姑臉一板,她雖然改了些,本性還是未變,說道:“這可不行,咱不帶自個兒糊弄自個兒的。”

“姑姑……”徒元庭眨巴著眼睛,滿臉的哀求。

“那……”何姑姑最是受不住徒元庭這般賣萌耍賴,沒奈何只能討價還價道:“好歹讓姑姑喂上您幾口,成不成?”

這時窗外傳來徒元徽呵斥:“徒元庭,敢跟孤耍滑頭,小心你這身皮!”

徒元庭猛地一個激靈,趕緊示意何姑姑把藥端過來,這會子再不要人喂了,直接自己動手,三口兩口便將藥倒進肚子裡,然後大叫要蜜餞,孩子氣十足。

何姑姑很順手從自己荷包裡取了個蜜果,一下子塞到了他嘴裡。

徒元徽看著孩子氣的徒元庭,心裡頭一軟。

記憶中他也有這樣的兒子,只是兒子不大親近他,後來還和他母親一起毒殺了他,然後做了義忠親王。

他回過神來,在外頭問道:“徒元庭,藥喝完了沒?”

“一滴不剩,全喝光了!”徒元庭甚是乖覺地回道。

“那就給孤出來,別一天到晚跟個女人似地窩在屋裡。”又對何姑姑說道:“姑姑,給十六皇子穿好衣裳,叫他出來走走。”

何姑姑應了一聲,忙著給徒元庭收拾停當,便小心地攙著他走到屋外,後面獅子狗亦步亦趨地跟著。

此時的徒元徽正聽趙太醫剛才對徒元庭的診脈,從今日是徹底好全了,東宮也能出去人稟告皇上。

徒元徽點點頭,抬眼瞧了瞧臉色蒼白的徒元庭,道:“既然過來了,你就在這院子裡跑一跑,別說什麼大病初愈,身上沒勁,趙太醫剛可說了,這是你好幾日躺在床上不動彈,傷了活氣。”

徒元庭應了聲。

徒元徽也派人去給了弘聖帝傳信。

他陪著徒元庭還沒走幾步,就有太監過來稟報:“爺,安公公在東宮外候著了。”

徒元微一笑,對徒元庭說道:“去瞧瞧安公公,讓他知道你如今成了什麼猴樣子。”

徒元庭心情不大好,那日東宮的事他也聽說了,雖早就明白自己在父皇心裡算不得什麼,但是真知道了,他還是不免難過。

不過同時他心裡也被安慰了,果然他真心對待二哥,二哥也在真心對他。

***

安公公抹著淚進到御書房,把一直在等信的弘聖帝嚇了一跳,緊著問:“元庭出事了?還是元徽……”

安公公立刻撩袍跪到地上,說道:“給皇上道喜呀!十六爺已然大好,老奴在東宮門口親眼瞧見,如今又是一活蹦亂跳的好孩子了!”

弘聖帝這會子終於松了一口氣:“好,太好了!”

“奴才剛聽說了,明兒太子爺便帶著十六爺來見皇上,還禁不住十六爺請求,明兒去宮外看看,二位皇子不愧是皇上您的龍子,否極泰來,這次太子爺也竟是瞧對了症。”

弘聖帝心中高興,面上卻肅著道:“不過是瞎貓碰到死耗子!”

“說來好險,如今想來,若真按太醫院那幫子人的說法,十六爺得的是天花,這會子怕是人早在外頭沒了,咱們還未必能知道真相。”安公公邊說,邊打量弘聖帝的神色,說道:“誰成想,也就一副蛇痢草,便救下十六爺的性命。”

“看來這太醫院亟需清查了。”弘聖帝沉吟片刻,道:“正好元升回來,這事便交予他辦。”

“皇上不打算讓三爺離京了?”安公公想起甄貴妃託他打聽的事兒,便著意問了一句。

弘聖帝睨了安公公一眼,對於自己身邊的太監他再清楚不過了,這個太監不常打聽事,若是打聽了,定然是受了別人的拖,弘聖帝若是回答了,這老安子也會告訴弘聖帝是誰讓著打聽的。

可謂是忠心不二,又圓滑可靠。

“是貴妃讓你幫著問吧?”

“是,皇上果然明察秋毫。”安公公笑著承認了。

“她這上了幾歲,倒是膽子越發變小了,不就想把兒子留在身邊嗎,為何不自己來跟朕提?”弘聖帝捋著須道:“算了,回頭你告訴甄貴妃,朕準備把元升留京,內務府有缺,讓元升過去接。”

安公公笑道:“這一下娘娘怕是高興壞了!”

“希望元升以後能幫得上太子。”說到這裡,弘聖帝不由嘆一口氣:“所謂龍生九子,朕這些兒子們,真是傻得太傻,精得太精……”

安公公低下頭去。

“太子真是又傻又精,混賬透頂,居然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給朕難看,明日朕非教訓他一頓不可!”弘聖帝說著,竟笑了起來。這話雖然是教訓,卻透著一股子親近和喜愛。

翌日。襄陽樓一個雅間裡,徒元庭正左右開弓,左手鴨腿右手豬蹄,一臉油光地開著葷,完全一幅餓虎撲食的作派,何姑姑緊著幫徒元庭擦嘴,徒元徽實在看不下去了,笑道:“徒元庭,你這輩子沒吃過肉?”

“二哥你不知道,我這是死裡逃生,若不一門心思吃喝玩樂,可就對不住來這世上一遭了。”徒元庭死勁嚥下口中一塊肉道。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這次死裡逃生,他需要更珍惜自己的性命了。

徒元徽嘆了一口氣,他看得出來,這次徒元庭是真的傷心了。

徒元庭吃著吃著無聲地哭了起來,到最後怎麼也都止不住。

這時候外面起了敲門聲。

“爺,三爺過來給您請安。”

徒元徽看了看徒元庭,徒元庭立刻就擦乾了眼淚。

進到屋內,對徒元徽拱了拱手,道:“昨兒個父皇在御書房剛當著眾兄弟的面誇過您二位,怎麼背過身,元庭竟然哭了,太子爺若欺侮你,三哥幫你做主!”

徒元庭立刻搖搖頭,然後低下頭回自己座上繼續啃他的豬蹄,他還是做太子哥哥的弟弟就好了。

徒元徽轉頭問徒元升:“今日又是來和誰斗酒的?”

“太子這話便不體貼了,小弟這幾日管著整頓太醫院的事,一時半會忙著不可開交,不是剛告一段落嗎,我便過來襄陽樓喝幾杯解解乏。”

“太醫院?”徒元徽剛從東宮出來,倒還真沒聽到過此事。

徒元升也不客氣,隨便找了把椅子坐下,謝過何姑姑送上的酒碟,給自己倒上了一杯,品過一口才道:“還不就是小十六惹出來的事。”

徒元庭一時愣了愣,拿著豬蹄望向徒元升。

“父皇這是要懲治那幫子庸醫了?”徒元徽不由失笑。

“若是不查還真瞧不出,原來進太醫院也要靠裙帶關係,”徒元升慨嘆道:“這以小見大,怕是這朝堂……”他的話並沒說完,不過徒元徽已然明了。

因為對徒元升存著戒心,徒元徽不太想和他深談下去,便有意岔開話題,問道:“此事竟然交給三弟處置,莫非你要留京了?”

“是啊!”徒元升頗有些無奈地道:“我母妃年紀大了,總盼著我在身邊,皇上今日下旨,臣弟這回入了內務府。”

這樣也好,他在外久一分,勢力強一分,這次倒是比記憶中早回來幾年。

徒元徽笑著說道:“三弟,這可是肥缺,上一任內務府總管抄家的時候,竟查出貪墨了幾萬兩,顯是這油水夠肥的。”

“二哥在笑話臣弟呢!”徒元升也親近地叫起了二哥,然後苦笑:“我這臥刀舉劍的手,日後竟只用來算計宮中一毫一釐的花銷,真是荒唐至極!”

“父皇被內務府那幫子蛀蟲氣壞了,這才想讓自家兒子管賬,三弟在內務府熬上兩年,你這與人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本事必能突飛猛進。”

此話一出,一屋子人全笑了。

徒元升搖了搖頭去,這幾年沒見,太子的性子倒是變了不少,也能說上話來了。

“我近水樓臺,得了最新消息,父皇兩個月後要到江寧衛南巡。”

徒元徽目光微閃,這是個好機會,總算能叫他見見在心裡越來越想念的玉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