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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0077

賈政問道:“這又是怎麼說的?”

“還不是太太想要馮家大姐兒從咱府裡出嫁的事,這馮家從老的到小的,別的本事沒有,拿搪卻是一流,硬是不肯搭這個茬。”王氏氣道。

“不用急,”賈政很是無所謂地道:“老爺已和大姐夫知會過了,他們要是識時務,就知道該聽誰的話,女兒要當太子妃的確榮耀,但到了宮裡,若背後沒個有權有勢的孃家撐腰,她那位子能坐得穩?”

王氏心裡嫉妒,說道:“您那外甥女我今日倒是親眼瞧見,哪有外頭人說得天仙似的玄乎,說不好聽的,長相人品皆是下乘,和史家丫頭差點遠了。”

賈政立時喝住她:“這話能亂說嗎?你再怎麼瞧不上,人家如今就要進東宮了,到外面不許亂說,若傳到太子爺耳朵裡,咱們都吃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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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吩咐我務必將那丫頭帶回金陵,若是不成的話,我豈不是要吃掛落,”王氏忽然想到賈赦屋裡那張氏,不由恨恨地道:“難怪老大家的一個勁地裝慫,這種苦差使,盡欺負我這老實聽話的。”

“算了,大不了回去實話實說,讓太太自己來勸。”賈政半睡半醒地道。

“太太要肯自己來,可不早過來了,還不是在替她那侄女置氣嗎,”王氏嘆氣道:“她孃家挖空心思想得的太子妃之位,竟讓個黃毛丫頭給半道截了,更可氣的,那丫頭的娘還是太太最不喜歡的賈敦,你說她那口氣如何咽得下去!

賈政訓道:“婆婆的事,沒你這做媳婦的在後頭說閒話的份兒,既是太太信得過你,你自當要盡力,明兒個國公爺在別院設家宴,咱們一塊說說那一家子便是。”

次日一早,何姑姑領了杏月和雲秋進到馮玉兒屋裡時,馮玉兒已起了身,這會子坐到鏡臺前正自梳著發。

“姑娘想是勤快的,”何姑姑不由樂了,“只是好不容易回了孃家,您還不多松泛一下,便睡過了頭,也有咱們幫您擋著,回頭等出了門子,進的又是最重規矩的皇宮,這種輕鬆日子可再也沒了,到時還不悔得慌!”

杏月在一旁忍不住笑起來,“姑姑原是替太子爺盯著咱們姑娘的,如今倒教唆起姑娘偷懶來,奴婢想問,姑姑您到底是哪頭的?”

“我呀,在宮裡站在冷冰冰的規矩那頭,著實沒意思透了,到了外面要是還那麼冷冰冰的,可不得把自個兒凍死!”何姑姑笑答。

馮玉兒從西洋高鏡中看著正笑盈盈地指使兩個丫頭服侍自己穿衣的何姑姑,甚覺她越發沒有在宮中初見時的那般刻板,倒是極惹人親近。

其實這是何姑姑特意改的,以前她的性子可不是得罪人,現在這位是太子爺的最愛,哪裡不順著討好些。

特意打發了杏月和雲秋出去,何姑姑說要親自替馮玉兒梳頭。

沒一會何姑姑便給她盤了一個乳燕□□髻,馮玉兒使勁地照著鏡子,笑道:“姑姑真好手藝,您幫我這麼一打扮,我真覺得自己還挺好看了。”

何姑姑卻嘆了口氣,“這手藝可是給打出來的。”

馮玉兒不解地抬頭瞧了瞧何姑姑,何姑姑卻沒繼續說下去。

等幫著馮玉兒帶好釵環,何姑姑好好地打量了一個她,笑道:“我頭一回見姑娘,便覺得像在哪兒見過,今日這一打扮上,總算是明白了過來。”

“那何姑姑您在哪見過我呢?”馮玉兒笑問。

“先後皇后在世時,就喜歡我替她梳這個乳燕□□髻,”何姑姑端祥著馮玉兒,眼眶竟稍稍有些溼潤,“姑娘與皇后娘娘雖相貌各異,只這品格兒竟是極肖似,難怪我瞧著眼熟得很,太子爺喜歡你,想來也是上天註定。”

馮玉兒愣怔了一下,回身站起,笑說道:“出來前太子囑咐過,說何姑姑瞧著他長大,最是忠心不二,讓我凡事多聽您的,我打心底敬重著您。”

何姑姑聽到這般暖心之語,這位太子妃以後也是好相處的,她松了一口氣來。最怕,遇上錢氏那樣的人來。

“姑娘,馮大人和馮夫人來給您請安了。”

這一入了選,馮家就隔開的院子,外面都有侍衛,內裡是有宮人伺候,就是要見爹孃也得宣召。

馮玉兒看了何姑姑一眼,何姑姑行了一禮,說道:“姑娘放心,雖有規矩,然姑娘現在並未出嫁,便是可以宣召進來見面。”親人間也不必隔著簾子,遠遠地說上幾句話了。

馮繼忠和賈敦按照規行過禮後,馮玉兒便叫屋裡的宮人都下去了。

何姑姑知道自己在這裡一家人也不自在,也福了福身出去給了個方便,就留著杏月雲秋在屋裡頭。

果然,馮繼忠和賈敦大為松了口氣。

“兒啊,今日一早兩位皇子去了南直隸,我已代你送過了。”

宮人和侍衛隨著馮玉兒在了蘇州府,兩位皇子和禮部要弄下定等一切事宜,從南直隸行宮開始。

“今日正好得空,女兒有事和爹孃說,兩位皇子過來下定後就難這麼親近說話了。”

馮家夫婦皆道:“我們都聽你的。”

“女兒離出發前,太子爺讓女兒給父親帶一句話,他說盼著您此後克已奉公,低調行事,尤其不可縱容馮氏族人仗勢橫行,為患鄉里,”馮玉兒又不放心地道:“他還特別提到了咱家那些外姓親戚……”

馮繼忠頓時頭疼起來,說的:“我知道太子爺的意思,我們馮家人口簡單,回頭你那幾個在家種地的遠房叔伯,我親自去打一聲招呼,再派人盯著些,想是出不了什麼大事,只是你母親孃家,著實不好應付。”

“兒啊,昨兒你外祖父又和娘說了,想接你從榮國府出嫁。”賈敦對此事很不滿,但是也只能拖著不好直面拒絕。

馮玉兒心裡冷笑,淡淡地說道:“父親、娘此事千萬不可!太子爺如何對金陵四家早起了防備,前些日子,賈府的那位赦大爺,上一回鬧出縱僕行兇之事,這僕還是害我馮家的兇手。父親,家裡可還有人躺著沒能清醒呢?賈家與我們,雖算不上仇,日後還能當親戚不成?”

馮繼忠頓時囁嚅起來:“這……這……”

馮玉兒又軟聲說道:“太子爺面上瞧著風光,可背地裡卻艱難,算計他的人著實不少,如今賈府一定要我去金陵祖宅出嫁,女兒擔心他們還是別有所圖。”

京城國公府出嫁太遠了,兩位皇子都要過來下定了已然趕不及,賈代善又生出從金陵賈家祖宅出嫁,而金陵和蘇州相隔著實很近,就是現在移動位置,一個上午的船路也就到了。

對於馮玉兒而言,京城榮國府不能去,這金陵更不能去了,她在金陵依舊危機重重,即便如今百花樓已銷聲匿跡,王子勝也被丟到了蜀中,卻還有一個知道底細的薛松。

徒元徽雖告訴她,薛松得了西北引鹽經營權,如今他並不時常回金陵,可既便他不在,當初薛府曾有女眷見過馮玉兒,以賈薛兩府的關係,自己若去了賈府,難保不碰上這些人。

“父親,你懦弱了一輩子,讓你自己的女兒從外家出嫁,馮家的臉面也沒了。”馮玉兒涼涼地來了一句。

馮繼忠立刻回過神,咬了咬牙:“我自家閨女,哪有從外家出嫁之說,再者說,如今女婿最大,可不能眼睜睜瞧著人給太子爺下絆!”

馮玉兒聽了,並不說話,倒是要看看馮繼忠怎麼抵住賈家的死纏爛打。

這時候杏月說話了:“老爺,夫人,那賈府面上光鮮,聽說背地裡汙糟得很,太子爺很不喜歡呢?”

“可如何回這個話呢?”賈敦直犯愁,“你外祖說,這是太太的想法,若是我們夫妻拒絕了,她一定要火冒三丈。”賈敦最害怕的人有兩個,一個自然是現在暈迷不醒的馮老太太,一個就是她的嫡母了。

她的性子經過這麼多變故改了些,但懦弱天成,有時候還是生不出底氣來。

馮玉兒便將何姑姑叫了進來。

何姑姑知道事後,便笑道:“馮太太,國公太太不過一介女流,她還能越得過皇上跟太子爺,聖旨上明明寫了,讓姑娘自蘇州府出嫁,他們倒不怕違旨。太太瞧著最忠厚老實,只是今時不和以往,您可最該替女兒女婿著想,太子爺如今正忌諱著賈家呢,你要真聽了他們的,讓女兒從榮國府出嫁,那可是存心找太子爺不痛快,回頭吃虧的還不得是您自個兒姑娘?”

馮玉兒見賈敦不安了,上前撫撫賈敦的後背,笑道:“娘您受了賈府半輩子的氣,一時轉不過彎來也是有的,您不如這樣想,到底是得罪了皇家嚴重,還是得罪了國公太太嚴重。”

“今晚你外祖父讓我們去別院赴宴,怕是就要說這事……婉瑜兒,是否讓這位姑姑相陪著過去……”

馮玉兒心裡頭滿意了,她這娘老實,但是也知道借力反抗了。

馮玉兒笑看何姑姑一眼,何姑姑說道:“奴婢代姑娘去一趟也可。”

賈敦頓時放下心。

馮繼忠心裡也松了一口氣。

***

賈家別院,女眷男眷分開,馮繼忠身邊沒有何姑姑。酒桌上,賈代善聽到馮繼忠說女兒定是要從蘇州府出嫁,臉色立時便板了起來,馮繼忠還是不免惴惴不安。

賈政這時出來打了圓場,“大姐夫,您這做得可就有些過了,老爺也是心疼您家閨女,倒被您一句話給駁了。”

“不敢,不敢。”馮繼忠趕緊低下頭。

“您也知道,我們賈家一門忠心只跟著太子爺,還不至於想沾你馮家的光,”賈政給馮繼忠倒了一杯,“不過是老爺太太心疼外孫女兒,想著你馮家在朝中沒有根基,擔心大姐兒在宮中勢單力薄,受了人欺負。”

馮繼忠再不肯說話。

賈代善很是語重心長地道:“繼忠呀,枉費你在官場混了這麼多年,竟是半分不肯替太子爺著想。”

“這朝中盤根錯節,誰人出頭靠的不是背後關係,”賈代善咳了兩聲,“你如今再瞧太子爺,他母族已然式微,如今又要娶了你馮家女,雖人人稱讚太子爺品性高潔,最忌結黨營私,可別忘了,水至清則無魚,真要到出大事之時,肯為他挺身而出的,也只有咱們這些親戚,如今不親熱著,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而女眷們那一席上,王氏正冷笑道:“大姐姐,這便是您的不對,想當初您在背後說婆婆壞話,本就是有違做媳婦的本分,太太作為嫡母教訓你兩句又如何,您當時不想想,後頭還有兩個沒出嫁的妹子,若您在外頭傳出什麼不好聽的來,可不害了賈家的姑娘們?”

賈敦頓時面紅耳赤。

王氏卻是自顧自地說:“既知道太太做得對,您便不該總記在心上,是不是如今得了意,覺得腰桿子硬了,便想跟孃家叫叫板,更不拿長輩們說的話作數,甚或還想在太子爺面前進些饞言?”

賈敦這樣被逼著,反而心裡頭有了氣性,而不是之前的心有不安。那事若非嫡母,她在馮家的日子也不至於那麼艱難。幫著婆家往死裡整她這個賈家女兒啊!

這時候,王氏還在得意地道:“大姐姐以為太太不知道你的不滿,這些年也不見你回孃家省過親,可不還置著氣呢,她老人家此次大人大量,不計前嫌地要接大姐兒從國公府出嫁,您倒好,二話不說便拒了,可不是專為掃了她老人家面子?”

“二奶奶說這麼多也累了,不如您歇息片刻?”賈敦突然將手中的茶重重的敲在了桌子上。

屋裡頓時一靜。

王氏也著實吃了一驚。

這大姐姐的懦弱性子,她作為賈家人豈會不知道,現在怎麼突然這麼冷?還別說,還真有股子氣勢出來。

“皇上的聖旨早下到了蘇州府,上面寫明讓婉瑜從蘇州出嫁,蘇州諸官陪著一塊接的旨,老爺和太太既然對聖旨不滿,我便這就請我家老爺上個摺子陳明好了。”

王氏臉色一變,瞧這大姐姐說的,她們怎麼可能對聖旨不滿。

剛要解釋兩句。

賈敦這會兒起了身,說道:“這宴席也吃不成了,諸位,改日馮府請諸位太太一聚。”

在場的都是蘇州官府女眷,如今賈敦因為女兒,就是丈夫官職低,也能成為第一夫人,之前被這王氏這麼說,她們可都不敢應和,如今見賈敦硬氣起來,心裡有些無語賈家夫人的腦子。

以前明顯是在折騰庶女,這會兒庶女一家好起來了,不想著修復關係,還將事拿在明面上刻薄說,誰受的了啊。

至於王氏說賈敦說婆婆壞話,她們可沒聽見,不過也能看出,這馮夫人看起來溫和老實,卻是個難以得罪的。

王氏情急就要去拖,何姑姑在一旁,宮裡的嬤嬤別有一套手法,立刻阻止了王氏,還讓王氏吃痛退了兩步。

王氏只能眼睜睜地瞧著賈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