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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0084

賈敦再醒來後,馮玉兒很擔憂她的身子。

賈敦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事?只是表面上厲害而已。”

馮玉兒說道:“這次是女兒讓你難做了。”

“哪裡是你的事,我那孃家本身就瞧不上我,嫡母對我比你二姨三姨也來的多一分恨意,現在斷了也好。”

“娘,這次父親表現很讓人意外。”

賈敦嘆了一口氣:“男人,總是最注重子嗣傳承的,這次雖然意外,也是在情理之中。”

馮玉兒突然問賈敦:“娘,你還想要孩子嗎?”

賈敦目光微微皺眉:“婉瑜兒你的意思是?”

馮玉兒點點頭,說道:“收養一個吧!”

賈敦立刻否決了:“不必這樣。”

馮玉兒說道:“我這不是為了父親,而是想著培養一個得力的娘家人,父親是靠不住了。眼下我和……他一切都好,這過上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誰知道會不會出現什麼事?”

“婉瑜兒,你……”

馮玉兒一直記得自己小產時,天上神仙插手的事,若是秦可卿不能投胎,她是不是以後生不出孩子來?

沒有子嗣的太子妃和皇后,誰知道會出什麼事?就是只靠著三姨一家,但到底非直系親人。還有也需要進行外戚平衡,若是她一直站穩腳跟,外戚勢必做大,馮玉兒也不能任由三姨父一家子尾大不掉,有個‘親國舅’他們也能記清楚自己的身份。

“一定要挑個好的。”

“婉瑜兒,你決定了?”

馮玉兒重重點了點頭。

馮玉兒和賈敦一提出來,馮繼忠豈會不答應,更何況,他也真的很惦記馮家香火傳承問題。

不過人選,賈敦和馮繼忠起了分歧,馮繼忠自然想到他的馮家鄉親們,賈敦卻不同意,這馮家族人可沒一個好人,而且,真親人離得近,孩子也養不熟。賈敦提議是去積善堂尋個不記事的孩子。

與此同時,未來太子岳父馮家要過繼嗣子的事傳了出去,不少人都心動起來,這其中還包括三姨一家,三姨有三個孩子,最小的孩子六歲,如果能被過繼,那和馮家更親近了,而且兒子也會前程遠大。

然而,她還沒有寫信過去,馮玉兒拍板下,馮家夫婦從積善堂抱了個孩子過來,這孩子才一歲,積善堂堂主說是個秀才之子,秀才一死,他家娘子產後失調,人也沒了,還是旁邊鄰居發現養了這孩子幾日,然後因為家裡也窮,所以將孩子抱去了積善堂,免得孩子給餓死。

孩子大名還沒取,等養了三歲才考慮,因為誰也不知道能不能養活,取大名在民間有會折福氣之說,取個賤命還能更好養活。

這孩子的小名取了,叫阿奴。和晉朝丞相謝安一個乳名。

***

經歷過一場風波,馮家在行將嫁女之時,又多添丁之喜,馮繼忠也算老來得子,馮繼忠也終於有了點笑臉。

少不得遠近親朋好友都要過來祝賀一番。

徒元徽得了訊息,也很給面子派人送禮過來了。

這讓整個蘇州府諸多官員心思也活絡起來,對馮家更加看重,只是賈史王薛和馮家最親近的家族,就薛家派人送了禮過來,大家都暗自打聽,賈敦被娘家人害得小產一事並不是秘密,所以心裡也完全明白,馮家和榮國公一家徹底鬧開,老死不相往來了。

第二日,徒元徽竟然親自登門了。這又讓人不得不羨慕馮家了,和岳父一家鬧開,還有女婿撐著,誰也不能小瞧馮家。

馮繼忠得了稟報,誠惶誠恐地跑到外頭迎接,又將徒元徽迎進了正堂,一個勁地道:“太子爺撥冗光臨,下官心有慚愧。”

“馮大人不必這般客氣,”徒元徽指了指自己旁邊的椅子,示意馮繼忠坐過去,道:“你我翁婿,哪來什麼慚不慚愧。”

“是。”馮繼忠鼓了半天勇氣,才壯了膽子坐到另一邊,心中直打鼓,也不知太子爺突然登門,到底是為了何事?

“不知令千金何在?”徒元徽見周圍也沒外人了,有些心不在焉地問,今日他本該回京,可真準備走了,又覺得心裡空蕩蕩的,昨兒個半夜醒來,他才琢磨過來,原來是心裡捨不得那人,故此決定捨近求遠,繞到蘇州府一趟,只為再瞧瞧馮玉兒,以解今後幾日的相思之苦。

“小女這會子正在服侍她母親。”馮繼忠算是明白了,這位醉翁之意是在婉瑜兒,雖不敢攔著不讓見,馮繼忠心中卻大不以為然,覺得雖是未婚夫妻,沒成禮前便這般隨意相見,實在有些不合禮法。

“嗯,”徒元徽點頭表示讚許,“看來馮氏倒是個乖巧孝順的,”隨後便起身道:“馮夫人臥病在床,孤作為晚生後輩,自是拜望一番,不知馮大人以為合適否?”

這樣自然是不合適,哪有女婿跑懷了孕的丈母孃屋瞧病的,然而馮繼忠瞧著徒元徽老神在在的模樣,以及他頭上那太子爺的光環,便是不合適,也只能勉強合適了。

馮繼忠正想著派人先去通稟一聲,好讓女兒趕緊迴避一下,卻不料徒元徽似早看出他心思,不慌不忙地開口道:“不如馮大人現在便領孤過去,便視孤為自家子侄,無需什麼客氣。”

對於這麼死乞白賴的“自家子侄”,馮繼忠這老實人毫無辦法,翁婿二人一前一後往賈敦院子走,半道上何姑姑遠遠過來,少不得上前和徒元徽見禮。

何姑姑故意笑問,“聽周侍衛說太子爺過來了,您這是順道回京?”

徒元徽很是坦然說道:“正是,恰好聽說馮家添丁,孤便過來道賀一番。”

“太子爺辛苦了!”何姑姑完全明白太子這是真會睜眼說瞎話,從金陵回京不走東陽,反而特地拐回蘇州府,這道可多“順”了不少里路。

只此時徒元徽思美心切,不耐煩和何姑姑多做糾纏,朝她點點頭,便示意馮繼忠繼續頭前帶路。

何姑姑目送徒元徽遠遠走了。

馮玉兒乖乖地坐到賈敦床邊,逗著這個一歲還不會說什麼話的弟弟。

“娘這精神頭瞧著比回來時可好多了。”

賈敦細細打量著女兒的俏麗面容,感嘆道:“一轉眼,我女兒便要出嫁了。”

“娘,這孩子希望是個伶俐的。”馮玉兒看著懷著的孩子,長得還真是挺不錯的。

“婉瑜兒放心,我會看著他不許他鬧事,你爹別的不行,學問是沒問題的,不然也不會在不足弱冠就中了進士,有他盯著孩子的課業,日後也必然讓他得個功名好進仕途,”

“嗯,好。”

馮玉兒一笑,將頭輕輕搭在賈敦肩上。

“前些日子我偶然從敏姨媽楚聽見一件事。”

“什麼事兒?”

“敏姨媽聽榮國公說,我和外祖母長得特別相似,榮國公那日來蘇州迎我從京城回來,回去後喝了一晚上的酒。”賈敏之後就說,因為她和外祖母長得像,讓賈代善見人思人,說這個無非是瞧著馮家和賈家鬧開,想要修補修補,告訴賈代善對她的親外祖母還是有感情的。

然而再怎麼說,也是沒用的。

不過,馮玉兒忽然有些好奇這個所謂的外祖母。

“娘,外祖母到底是怎樣的人?”

“娘記不得了,”賈敦眼神中現出幾分淒涼,“她去世的時候,我還不記事,只聽說,她竟是連屍骨都尋不到了。”

說到這裡,她心中也有些傷懷。

忽然之間,賈敦想起來一事,道:“還記得十歲左右時,曾經有個女人偷偷進到賈府來瞧我,她跟我說,我那位生母其實來歷不凡,讓我長點心。”

賈敦嘆道:“那女人說,我現在是唯一一個有百玉國血緣的後嗣了。”

“百玉國?”

賈敦點點頭。

馮玉兒思忖,倒是應該好好查查這百玉國是哪來的。

“我當時聽了,還是少不得打聽了下,大著膽子去問老爺,老爺卻罵了我,然後關了我很久,自此我就再也不敢問了。”

“後面我小心打聽,百玉國是邊陲小國,是被我的外祖父所滅,當初老爺也從軍,想來是國破之時,我母親被擄,被人獻給了老爺吧!”

“只是後來,僕婦都說,我的生母只是老夫人身邊的丫鬟,後來便做了通房,當年因為生我才難產死的。”

馮玉兒一聽,皺起眉頭來:“這中間有問題,小國公主被俘,幾乎都是充入宮廷或者賞賜給大將做姬妾,賈代善得了百玉國的公主也不至於有什麼秘密,讓人都再也不敢提?”

“確實如此,但是此事既然不說,那便有其他秘密,婉瑜兒還是莫要追究了,萬一這秘密鬧出事來,對你還不知是好還是壞。”

馮玉兒點點頭,雖然不準備主動去查,但是心裡是將事情記下了。

“夫人,太子爺駕臨!”

馮玉兒聽得一驚,瞧了瞧賈敦,趕緊跑去掀開門簾,果然,一眼瞧見徒元徽袖著手站在外面。

馮玉兒一眨不眨地望著他,徒元徽帶著笑意看著她。

徒元徽並沒有進來,到底是岳母的房間,他還是守禮的,只在屋外問候了賈敦兩句,然後就走了。

等招呼完了,徒元徽回去前面。

就是只是見了一面,徒元徽心裡頭也高興了。

日子一晃過去,徒元徽回京,馮玉兒也在蘇州備嫁。

太祖陵功德碑歷經十日的精心修繕,已然完好如初,徒元徽回京覆命,得了弘聖帝當眾一頓誇獎。

徒元徽自是謙虛一番,沒幾日,又將自已在金陵接見各級官員和賢達名紳,都一一說了清楚,同時與官民共話時政所得到的不同見解,以及各種不和建議集結成冊,呈於了弘聖帝。

弘聖帝又大加讚賞,覺得兒子沒白去一趟金陵,正事忙完,便要絮絮閒話。

“忍不住還是去了趟蘇州府了?”

徒元徽並不隱瞞,說道:“兒臣回京之時,的確順路去了一趟蘇州府。”

“順路?”弘聖帝有些好笑,從金陵去一趟蘇州府,再折經金陵回京,倒真是順啊,不過他也是打年輕時過來的,自然理解兒子的心情,看來這馮氏還算得徒元徽的意,弘聖帝頗覺欣慰。

“說來也巧,兒臣到金陵之時,賈家正為馮夫人的生母移靈,兒臣巧遇了馮繼忠,與他也算一見如故,相談甚歡,所以臨離開前,特意又去了趟蘇州府。”徒元徽畫蛇添足地補了一句。

“原來如此。”弘聖帝心中好笑,合著徒元徽只是為了去見老丈人,

“父皇,兒臣有個不情之請,”徒元徽突然少見地有些猶豫,“不知……”

弘聖帝望著他,“有什麼話便直說,需要對朕也這般吞吞吐吐?”

徒元徽難得有些拿不定主意的表情,最後似乎鼓足了勇氣,直接跪到弘聖帝的御案前,道:“兒臣想請皇封。”

“請封?”弘聖帝好笑地問。

“兒臣知道,馮氏家世不高,所以至今不少官員仍背地裡冷嘲熱諷,說太子妃出身低賤,不堪為儲君之妻,兒臣並無所謂,然這宮中本就是勢利之地,兒臣著實擔心馮氏日後艱難。”

“這媳婦還沒進門,你倒開始替她打算了,”弘聖帝斂住笑容,“元徽,難道是想替馮繼忠求官,這回倒不怕給自己惹來非議了?”

“父皇誤會了,”徒元徽回道:“馮大人在蘇州府已向兒臣表明心跡,他自覺才輸學淺,早想辭官歸隱,還打算日後以教書為業。”

弘聖帝一聽,若有所思:“太子,他馮繼忠乃朕的臣子,是升是降當由朕來作主,不許你胡亂幫著瞎出主意,定是你怕日後惹出錢家那樣的麻煩,索性直接將你岳父哄回家去!”

徒元徽沒想到弘聖帝會這麼想,連忙說道:“兒臣冤枉,這辭官之事,真不是兒臣想的主意!”此話是真話,馮繼忠得了嗣子,真心和他這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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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扯遠了,”弘聖帝抬眼問道:“到底要為誰請封?”

“皇上想必知道,兒臣岳母出身榮國公府,乃賈代善庶長女。”

弘聖帝點了點頭,“自是聽說了些。”

“馮夫人生母早逝,自幼又不為史氏夫人所喜,”徒元徽猛地停下,“此是賈府私事,兒臣不好過多置評,不過兒臣倒聽過一些傳言,說是馮夫人生母白氏夫人,乃百玉國戰敗後,被擄到中原的明月公主。”

“還有這麼一說?”弘聖帝也有些詫異,百玉國被滅之時他還未出生,後來還是從史書和一些先帝的來往奏函中,對這個南方邊陲小國有了些大略認知,百玉國的國君夜郎自大,居然對本朝發起戰爭,後來是賈代善之父賈源老將軍帶著子弟兵一舉將其殲滅,還將國君的首級獻給了先帝。

“兒臣也是將信將疑,回宮後特意查了些宮中存檔,”徒元徽笑道:“果然有正史記載,那位明月長公主滅國被擄,被賞賜給榮國公府,但是隨後便下落不明了。”

“好巧不巧,百玉國的國姓便是白。”

“你想讓朕給她恢復公主名號?”弘聖帝笑得直搖頭,“沒有這個道理,不管此事是真是假,她都是別國公主,並且還曾與我朝敵對,這事要是辦出來,朕怕要鬧笑話的。”

徒元徽忙回道:“所謂公主都是前塵往事,現在糾結也無裨益,只兒臣在想,馮氏身為太子妃,母族不顯便罷了,只是若被人拿著她外祖母乃賈門妾侍,再說她出身不良,馮氏這老實丫頭,少不得背地裡又得哭上幾場。”

“所以你要替那死了的爭誥贈?”

“前些日子……榮國公夫人致使兒臣岳母小產,馮家再想要嫡子再無可能……兒臣將事彈壓住了,然而還是總想補償一下。”

弘聖帝一聽還有這事,便點點頭。

他又一向疼這兒子,如今瞧他繞了半天口舌,不過是為死人討個名聲,想想也沒什麼大不了,何況,從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畢竟馮家出了個未來的國母,給其外祖母一個誥贈,也體現出孝悌之義,索性大筆一揮,真就頒下了旨意。

徒元徽捧了聖旨,也不麻煩弘聖帝派人,請命讓林文燁前往京城榮國府宣旨。

這聖旨來了可是大事,賈代善一面派人稟報內院的史氏,一面囑咐人擺案焚香,叫來家下大小聚集老宅正廳聽旨。

一聽到僕人報聖旨到了,史氏頭一個便想到,史氏臉色就大變,惟恐太子查明馮婉瑜是秦家收養,來治她一個侮辱皇室的罪名,

剛至正廳門口,史氏便見兩個兒媳婦打扮光鮮跑了過來,見到婆婆臉色,二人嚇得趕緊退後了一步。

史氏打量著兩人,冷冷地訓道:“咱家好些年沒接過聖旨,這可是皇上的恩寵,你等身為世家之婦,怎麼總差了一點端莊穩重,落落大方呢,王氏,你還是大家出身,如今竟一副小家子氣。”

王氏遭了一頓搶白,哪敢頂嘴,她可是嫁入國公府,第一次能接聖旨。

林文燁倒是客氣,坐在邊上悠哉遊哉地喝著茶,待賈政上來請。

“是,是,林大人有勞了!這聖旨是好……還是……”

“政兄,放心,若是壞事,來得就不是我了,而是宮裡頭的太監。”

賈政松了一口氣。

到了正堂,賈政回到賈代善身後,低聲在他耳邊道:“父親放心,不是壞事。”

林文燁看了看地上跪著的賈家眾人,宣道:“奉天承運,皇帝制曰,榮國公賈代善,修身克己,以天下為家,乃國之棟樑賢才,賈公故平妻白氏,雖為王國遺女,卻嚴守婦道,淑謹惠敏,不幸早亡,今特賜其正二品誥命封贈,以其節烈之義,以頌揚孝義家風。”

整個賈府的人皆愣住了。

賈代善半天都沒抬起頭來,直到林文燁走到他跟前,彎下腰笑道:“國公爺,皇上體恤功臣,連您故世多年的故人都得了封,可見皇恩浩蕩,知道你心思起伏,正感念激動,不過這旨意還是趕緊接了吧!”

“白氏她……”賈代善偷眼瞧瞧身邊強忍著的史氏,囁嚅了半天,竟一時遲疑該不該接這個旨意。

“莫非國公爺心中有何不滿?”林文燁面上的笑意開始有些變了,“既如此,下官也不敢勉強,那便請回聖旨了!”

這時賈代善覺得背後有人捅了捅他,只聽到賈政低聲道:“父親快些接旨!”

“臣,謝主隆恩!”賈代善總算回過神來,趕緊向上磕了三個頭,雙手接過了聖旨。

隨後全家大小皆山呼萬歲。

林文燁以晚輩自居,上前扶起賈代善道:“皇上之意,想必國公爺身為重臣,最能體會,賈家幾代創下的功業,自當澤及子孫,而孝義家風,更當彰顯不殆,皇上和太子都曾誇讚,國公爺德才兼備,最識大體,切勿讓貴人們失望啊!”

賈代善對林文燁拱了拱手,道:“林大人,皇上如何知道,臣那通……不……平妻白氏之事。”

林文燁笑了笑,說道:“國公爺,白氏夫人是百玉國的明月公主,雖然是亡國公主,但出身到底尊貴,哪裡能做妾呢?太子爺的意思,馮家失了子嗣,令夫人也頗為不慈,汙衊自己的親外孫女,太子爺也不想在大婚關口問罪,但也合該補償補償,這白氏人也死了,誥命也低你正妻一級,也是給榮國公你面子了。”

賈代善臉上頓是變了,只能點點頭。

這一頭兩人說著話,卻沒想到那邊史氏剛被扶起身,腿一軟,便差點摔到地上,驚得旁邊眾人皆大叫了起來。

心慌之下,賈代善想上去扶,無奈旁邊還站著東宮的人,只好回身對賈政道:“還不扶太太回屋,想是她如今惦記起與白氏夫人的姐姐深情,一時有些激動。”

林文燁只坐壁上觀,待見眾人簇擁了史氏離開,才道:“下官臨來之時,聽太子爺的意思,白氏夫人的牌位未能歸於正位,如今聖旨下來,你們還是儘快動手吧!”

賈代善只能點頭,這可是聖旨,而且,林文燁也提了,這是史氏自作的,她害了賈敦小產,還汙了外孫女名聲。

林文燁走後,此時史氏的屋裡,已然是鬧得一團亂。

待賈代善走到門口,朝裡一望,只見地上一片狼藉,僕婦們一個個躲在屋角不敢出聲,王氏和張氏也嚇得頭快低到了地下。

“太太如何了?”賈代善問史氏一個被嚇得退到門外的貼身丫鬟。

丫鬟往裡看了看正在床上哼哼的史氏,顫著嗓子小聲道:“太太一回來,便把屋裡擺著的釉彩百花景泰藍瓶給摔了,後來兩位奶奶上去勸,都被太太罵哭,太太又扔了不少物什,最後連身上穿的鳳冠霞帔都給撕了,結果拔頭上金步搖的時候,扯到了頭髮,把夫人手心都劃破了。”

賈代善直搖頭,心裡也不想進,只這會子史氏正在氣頭上,若是瞧不見自己在身旁,回頭必不肯甘休。

“老爺來啦,”史氏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從床上扭過頭來,道:“可是帶了休書?成,臣婦給那死鬼讓道!”

“你這又何苦呢,”賈代善擺擺手,讓屋裡其他人出去,張氏和王氏對望了一下,趕緊溜之大吉。

“姓白的女人竟是陰魂不散,”史氏哭道:“我到你們賈家,侍奉上人,撫育兒女,為何今日要落得這個下場,她算個什麼東西,一個亡國女,只靠著姿色迷惑男人。”

賈代善免不得老臉一紅。

“我不服!”史氏坐起身來,“老爺您要替我做主,現在白明月她外孫女還不是太子妃,她就做了妻子得了二品誥命,是不是等她外孫女做了皇后,最後會讓那白明月爬到了我頭上來?”

“休得胡言!這事是你自作的!若非你辱罵皇室,皇家會這麼來敲打你?此次你沒有被論罪,還是太子爺要大婚,還有榮國公一家多年的戰功面上,不然你就只是個死字!”

史氏一怔,手腳口都不住顫抖。

屋裡頓時安靜下來。

“國公爺果然人情練達,成了,妾身也不是那等無知婦人,如今您家中出了一位當太子妃的外孫女,能幫著賈府門楣大顯,您自然要偏著那頭!”

“我的太太呀,”賈代善搖頭:“如今木已成舟,老夫還能有什麼辦法!再說了,不過是一個二品誥命的封贈,於你並無妨礙。”

“沒有妨礙?”史氏哭得很悽慘:“妾身御封一品誥命夫人,如今皇家一張聖旨,賈府莫名其妙多出來一個正二品誥命,你還有個平妻,這勳貴之家,哪個有平妻的,你讓外面人怎麼瞧我,我回孃家還要不要臉面?”

“好了,以後再有加封,我上摺子推了去。你也別鬧了,惹得老夫心煩。”

說完,賈代善就走了。

而史氏立刻將眼淚抹了,但是心裡頭更恨馮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