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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 玫蘭妮的來信

第五章 、玫蘭妮的來信

玫蘭妮婚禮之後的第四個星期,查爾斯從南卡羅來納州寄來一封信,信的口吻羞怯、喜悅、情意綿綿,敘說自己打完仗的未來計劃,提到戰爭婚禮是多麼的簡陋和不應該,說自己充分理解她的決定,並願意為她等待。查爾斯在信中表示,自己為了她要在戰爭中當一名英雄。

到了第六個星期,玫蘭妮寫了一封信給斯嘉麗,漢普頓上校剛剛發電報給她,並附上了一封言辭懇切的弔唁信。查爾斯死了,死在南卡羅來納的軍營,還沒來得及沒有靠近北佬,結果害了麻疹,引起肺炎發作,死得默默無聞。

這個深棕色大眼睛的青年從來沒有真正進入過斯嘉麗的視線,即便對方曾經是自己的第一任丈夫,還和她生下了小韋德。窗外的木蘭花沐浴在明媚的陽光下,她託著腮靠在窗臺上,神情迷惑地拿著信努力回憶從前,想起的,也只有在自己重生後的婚禮上的一個模糊剪影。

斯嘉麗感到悲哀,但沒有痛徹心扉——今後的傷心事還會源源不斷地到來。她拿起筆給玫蘭妮回了信,安慰著失去了嫡親哥哥的密友。

很快,玫蘭妮又來了第二封信,信中訴說了對斯嘉麗的感激和想念。和這封信一起寄過來的,還有查爾斯的姑媽貝蒂帕特小姐寄給埃倫的信件。貝蒂帕特小姐在信中寫道,她同玫蘭妮孤零零地住在一所大房子裡,沒有男人的保護,覺得很孤單。

“如今親愛的查理已經去世。當然還有我的哥哥享利,不過他和我們不住在一起。要是斯嘉麗過來和我們一起住,玫荔和我都會輕鬆很多,也會覺得安全很多了。三個單身女人畢竟比兩個強一些。失去了查理的玫荔很傷心,斯嘉麗過來後,也許能減輕幾分她的悲哀。——當然啦,現在的亞特蘭大也很需要姑娘們過來,在這裡的醫院裡看護我們的勇敢的傷員小夥子們。”

在將近兩個月的時間裡,埃倫將料理傷病的基本醫術教給了斯嘉麗,斯嘉麗用心學習之下進步飛速,也學得有模有樣了。現在韋爾克斯家的好姑娘寫信過來,亞特蘭大的醫護隊又需要護理人員,埃倫就徵求了女兒的意見,決定讓她去亞特蘭大住一陣子。

“陪陪可憐的韋爾克斯太太還有貝蒂小姐吧,也為南方邦聯的傷員們出一份力。”埃倫對斯嘉麗諄諄教誨,亞特蘭大那邊有玫蘭妮在,還是很讓人放心的。

世界還是依照原來的軌道運轉下去,只是事件的發展繞過了查爾斯,斯嘉麗的身份由查爾斯·漢密爾頓的寡婦變成了玫蘭妮·韋爾克斯的密友。

啟程前的一個星期,斯嘉麗以需要拜訪亞特蘭大的鄰居姑娘們為理由,纏著傑拉爾德給自己買了很多美麗的首飾。

“這對粉紅色的寶石耳墜很適合玫蘭妮,這個石榴石的胸針貝蒂姑媽一定會喜歡的,這個戒指送給範妮……這串項鍊……”斯嘉麗又拉開一個抽屜,忽然驚喜地發出一聲低呼,“這串項鍊我真喜歡,爸爸。”

“本來就是特意為你挑選的呀,我的寶石。”傑拉爾德看見女兒興高采烈的樣子,禁不住得意起來,“你爸爸可花了大價錢呢。”

斯嘉麗手中拿著一對綠寶石項鍊,寶石的顏色十分誘人。它的綠讓人眼前一亮,卻絲毫不刺眼,比塔拉園子裡綠油油的三葉草更讓人賞心悅目。項鍊被打磨得很精巧,寶石在斯嘉麗小手的手心發出柔和而明麗的光芒,幾乎叫人百看不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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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感謝你了爸爸,鄰居們一定會喜歡這些禮物的。”

斯嘉麗一邊說一邊把那對綠寶石項鍊挑出來戴在脖子上,側了側身對著穿衣鏡看看效果。她的眼神晶亮,在綠寶石的映襯下,兩眼幾乎像翡翠一樣碧綠,看上去那麼活潑,那麼富有神采!

傑拉爾德為綠眼睛的女兒感到無比驕傲,他攬著斯嘉麗,伸手在她的臉蛋上捏了一下。

“簡直是一抹神來之筆……”

“這話什麼意思,爸爸?”

“意思是‘看上去很漂亮’,我的寶石,你要回學校好好上上課啦。”

斯嘉麗滿不在乎地揚起眉毛一笑,神情活像傑拉爾德平時的樣子。這個小動作取悅了他的父親,傑拉爾德呵呵地笑了起來,拍了拍女兒的肩膀。

“亞特蘭大很多好小夥子,我的好姑娘。除了韋爾克斯家的那個阿希禮,我們的閨女可以好好挑選一個體面的南方人。”

“噢,爸爸,阿希禮是玫荔的丈夫,不是嗎?”斯嘉麗回看了傑拉爾德一眼,她可不想爸爸還認為她對阿希禮餘情未了。

傑拉爾德看著女兒不滿意地嘟起小嘴,慈愛地舉手妥協了:“好了,別再撅嘴了,小姐。是你的老父親多想啦。”

“奧哈拉先生,”斯嘉麗的臥室正好對著埃倫的臥室,房間裡的小動靜把奧哈拉太太也吸引了過來——埃倫屬於很正統的那一類人,即使已經結婚十七年,生了六個孩子以後,依舊如此禮貌地稱呼自己的丈夫——“帶斯嘉麗下來吧,我們可以開始祈禱了嗎?”

“好的,奧哈拉太太。啊——時候不早了,我這就帶她下來。”

傑拉爾德高聲答應了一聲,埃倫對他的客套和尊敬總是讓傑拉爾德聽上去很舒服。事實上,埃倫恰到好處的處事態度總能讓全家上下都服氣,不論是白人還是黑人。

斯嘉麗收拾好首飾盒裡滿滿當當的珠寶,挽著父親的手從樓上下來。客廳裡的埃倫剛剛吃完盤子裡的雞蛋餅和甘薯,黑媽媽正指揮著傑克把盤子拿回廚房去,自己去壁櫥裡把埃倫那本用舊了的祈禱書拿出來。

“媽媽。”

斯嘉麗上前擁抱了母親,埃倫側過頭對女兒笑笑,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個輕柔的吻。

“親愛的,你的項鍊漂亮極了。”

祈禱儀式照常展開,埃倫雙膝跪在地板上,把祈禱書開啟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十指交叉放在上面。傑拉爾德在她旁邊跪下,斯嘉麗和蘇艾倫在桌子對面的老位置上跪下來,塔拉的黑人們跪在了門外。

在黃色的燈光下,埃倫閉上眼睛開始祈禱,她的聲音起伏有致,催人入眠,也使人感到安慰。祈禱完畢之後,她又用細長的手指捻著念珠,念起了玫瑰經。像一陣柔風沙沙飄過,黑人和白人的喉嚨裡同時發出了回應。

“聖母瑪利亞,上帝的母親,請為我們這些罪人祈禱,不論現在,還是我們臨死的時刻。”

在這樣一個莊重安寧的時刻,斯嘉麗的眼前慢慢浮現出了亞特蘭大牆上查爾斯的遺相,火車站和小夥子們送別的場景,接著是玫蘭妮病危時瘦小而乾癟的身軀……最後是媽媽沒有呼吸的蒼白的臉,和瑞特的轉身離開時殘酷的背影。

斯嘉麗用指頭使勁掐著低垂的前額,她甩了甩頭,卻無法把一幕幕悲慘的景象從頭腦裡甩出去。

“你母親昨天死了。她昨天死了……她昨天死了。”爸爸像一隻學舌的鸚鵡。

“巴特勒船長……對他好些。他……非常愛你。”玫蘭妮臨死前對她說。

“我的愛已經被消磨光了,”瑞特說道,“被阿希禮·韋爾克斯和你愚蠢荒唐的固執消磨光了。”

傑拉爾德的祈禱開始了,他唸經的聲音單調乏味,斯嘉麗一點也聽不進去。她知道她應該反省一下自己的良心——埃倫教導過她,要在每一天結束的時候,徹底反省一下自己的內心,坦白自己的各種過失,祈求上帝寬恕,並給與自己再不重犯的力量。

但是此時此刻,斯嘉麗卻在反省自己心裡的感情。

“我要媽媽。”

“我要玫蘭妮。”

“我還要瑞特。”

“還有塔拉。”

……

“我簡直快要被撕裂了!我現在不能想這些,這會把我壓垮的。”她把頭垂在交叉起來的兩手之間,躲避著媽媽的視線。既然她已經回來,就決不允許一切再次發生,奧哈拉·斯嘉麗還是一如既往的自私自利和小心眼,她只要能夠保護自己的家人,把瑞特的愛抓回手心就好。

“現在還不算太晚,一切還沒真正開始,我會想到辦法的,一定會!”

傑拉爾德唸完經了,斯嘉麗抬起臉,明亮的綠寶石在燈光下反射出柔和的光芒,和她淡綠色的眸子相映生輝。她的聲音飽含感情,再黑媽媽詫異的眼光裡,念起屬於自己的十遍經。

一切都會重新開始,而屬於斯嘉麗·奧哈拉的一切也都會歸來。

1862年五月的那天早晨,斯嘉麗把她的箱子裝滿了美麗的衣服,帶著滿腦子母親和嬤嬤給她的囑咐以及傑拉爾德給的五百元邦聯紙幣,在芬芳溫暖的夏天的氣息中動身到亞特蘭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