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談判
瑞特的神色變化斯嘉麗都看在眼裡, 不過男人把信看完後並沒有向她解釋什麼，只是匆匆拉過她的一雙小手握在手心裡。
“我明天必須去一趟新奧爾良, 斯嘉麗。”他迅速地說完，態度異常堅決。
斯嘉麗意外地看著他, 滿肚子的狐疑更重了些。瑞特每個月裡總有三五天要跑去新奧爾良帶著，亞特蘭大許多人都說他在那兒有個情人。她記得上輩子瑞特就是這樣，不過具體原因是什麼卻是想不起來了。
“你去新奧爾良做什麼？難道……你這不是還要和找機會和媽媽談話嗎？”就昨天她和瑞特的聊天看來，雖然新奧爾良的那個人大概不是他的情人，不過也鐵定是個相當重要的人。
“你願意和我一同去嗎？在路上我會把經過來由都告訴你。”瑞特看見斯嘉麗還“這件事情我沒有打算瞞你，本來是想在搞定你的家人之後再說的，事情有個輕重緩急嘛。”
斯嘉麗看他自然而然地把“搞定你的家人”作為更重要的一件事, 這才覺得舒服了一些, 瑞特身上過多的秘密讓她心裡有種不對等的感覺，於是鐵了心要看看瑞特的匣子裡到底藏了些什麼。
她帶著隱秘的好奇心眨了眨眼睛，彎彎的睫毛蝴蝶般地扇了扇：“我倒想跟你一起去。可是尊敬的巴特勒船長，你要怎麼擺平我的家人呢？我妹妹的婚禮可是昨天才結束啊。”現在她們的關係在其他人眼裡還是曖昧不明的, 要是鬧出她和瑞特雙雙去新奧爾良遊玩這種傳聞來, 那可就只有丟人現眼的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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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嘉麗警惕地挑了挑眉：“什麼？”
瑞特收斂起臉上的一片烏雲, 溫柔地放開了自己的手：“親愛的，收拾收拾東西吧，我們明天一早就走。這邊還請麻煩韋爾克斯夫人多照料。”
晚餐的餐桌上瑞特還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甚至故意在和傑拉爾德打牌時輸了好幾盤。奧哈拉先生晚上多喝了幾杯，到後來又扯著嗓子唱起歌來，手裡的紙牌也散了一地。這時候的斯嘉麗和卡麗恩坐在沙發上拿著圖紙討論小那桑新衣服的款式，弗蘭克·肯尼迪正沉浸在新婚的喜悅之中，和他的小妻子在後院長廊上喁喁情話。就連阿希禮和玫蘭妮也走到外頭的小路上散步去了。
瑞特很快讓普莉西叫來了波克，波克過來的時候身後跟著塔拉莊園的女主人，埃倫平靜地對他點了點頭，吩咐波克把奧哈拉先生扶回房去。
瑞特十分恭敬地站起來：“奧哈拉夫人，我有些話想對和您說。”
“請跟我來，巴特勒船長。”埃倫意味深長地看了巴特勒船長一眼，轉身上了樓梯。她的眼神似乎已經表明，她很早就明白瑞特打算說什麼了。坐在沙發上的斯嘉麗聽見兩個人的腳步聲漸漸離遠，一顆心也被吊到了半空。
他們在小書房裡面對面坐了下來，房間裡的氣氛出現了片刻的凝滯。很顯然，兩個人都在默不作聲地在心裡給對方做一個初步判定，在這一過程中，瑞特的態度十分自然。
“奧哈拉夫人，我先要為我冒昧的行為向您道歉。”他用一種沉靜的語調開了口，儘量用平緩的語氣表達出自己的深思熟慮，“我十分喜愛斯嘉麗，並且願意用最大的誠意娶她為妻。我心裡十分敬重您，和斯嘉麗的交往事先沒有獲得您的允許，使我感到惶恐和自責。”他說著離開座位，恭恭敬敬地按著自己的左肩對埃倫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
埃倫抬起頭來，溫和的眼睛裡透出隱忍的怒火，這讓她素來低柔的聲音帶上了幾分冷銳的味道。
“巴特勒先生，我想這樣的行為已經不僅僅是冒昧了。您說您敬重我，卻從一開始就沒有好好尊重過一個母親。這讓我很難相信您的誠意，請恕我直言，關於您的傳聞我一直有所聽聞。”
“我年輕時確實有過不少荒唐事蹟，每個成熟的人也都有過少年不羈的時候。但我想一個人也總是在荒唐之後才能真正看清楚自己的心意，我對斯嘉麗的感情絕非兒戲，是反覆深思熟慮才決定下來的。”瑞特再次躬了躬身，“請相信我絕沒有唐突的意思，關於奧哈拉夫人的從前的往事，我也略有耳聞。”
埃倫警覺地把纖細的手指按在椅子的手柄上，靠在椅子上的背直得更加厲害了，溫和的眼神也犀利起來：“巴特勒先生提起往事是想說明什麼？難道您想要以此作為威脅我的籌碼嗎？”
“我只是不希望您的遺憾重演在您的女兒身上。”
瑞特及時在自己的立場上作出了讓步：“我並非現在就需要得到您的答覆，只是想要向您表白我對於斯嘉麗的真情實感。我真心實意地敬重您，並瞭解斯嘉麗對您的愛重和依賴，如果這份感情得不到您的祝福和期待，對她來說會是一個很大的傷害，我想這是我們都不願看到的結果。”
瑞特用一種最平靜的態度說出了埃倫最在乎的事實。奧哈拉夫人緩緩撐起一隻手來按了按眉心，她想起自己的女兒上回也正是站在這個位置上，神色鄭重地說出“我相信我瞭解他的性格和品行，並想要和他做更深一步的接觸和交往。”
瑞特忽然彎下腰，慢慢從自己靴子旁邊拔出了一把軍刀，他的動作緩慢，儘量不讓自己的舉止看起來帶有傷害性的意味。
“這把軍刀是我從戰場上帶回來的紀念。由於我本人的要求，上面並沒有鐫刻戰役的名稱，不過我還是想請您看看它鋒尖上的字跡。”瑞特雙手把軍刀遞給埃倫，“我想這多少也能說明一些誠意。”
埃倫皺著眉沉吟起來，用一種審視的眼光靜靜地看著這位行為妥帖，但卻有過相當長時間惡劣歷史的巴特勒先生。
最後她開口表態：“我可以允許斯嘉麗和您深交，但同時有一個要求，在我和她的父親沒有同意之前，您絕對不能透過破壞斯嘉麗的名譽來達到嫁娶的目的。”
“我答應您。”瑞特的語調平和而堅定。
“還有一件事情我不得不先和您請示，明天我需要去新奧爾良處理一些事情，我希望能帶斯嘉麗和我同行。”他移過目光來和埃倫對視，和盤托出自己此次的另一個目的，一絲不苟地再次行了一個鞠躬禮，“我對做出承諾，在任何時候都不會為自己的私心傷害斯嘉麗。”
“請您解釋一下必須帶上斯嘉麗的原因。”
“這件事情涉及我的過去，我認為斯嘉麗有權知情和參與。不管將來如何，我都不希望自己對她有所隱瞞。如果這件事傳開，多少會對斯嘉麗的名譽有所影響，所以我希望您能幫著一起隱瞞。”
“巴特勒先生，我希望您能明白。如果今天我做出妥協，那麼原因不是您有多出色，而是因為我心疼自己的女兒。至於將來，我希望您將來能夠用行動來打動我，證明您今天說過的話。”埃倫從椅子上站起來，“斯嘉麗這段時間一直呆在塔拉幫我處理事務，沒有去過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