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亞楠市最新的時尚,先生。”阿諾沉穩的聲音傳來,“棕色大衣配上獵鹿帽。”
“哦?時尚?我怎麼不知道?”男人饒有興趣道。
也許是注意到阿諾等人的樣子,他不自覺地從衣架上拿下了淺藍色正裝,穿在身上,繫上了口子。
阿諾的腦中驟然跳出眾多古怪的常識。那些在基質一覺醒的時候竄入腦海的生活常識在這一刻起了作用。
心念一轉,已經有了打算。
他的目光掃過男人身上的衣裝。
嘲弄的語氣從阿諾口中傳出:
“恕我直言,從先生您的衣著就可以看出您對於時尚的一竅不通,換句話來說,您根本就對於衣著不是那麼的重視。”
男人眯著灰色眼睛:
“我個人認為對於衣著還是比較注重的。”
“那只是個人的看法,並不專業。”阿諾輕聲細語道。
阿諾的眼睛微微冒著不可見的藍光。
他輕笑道:“比如說先生您的西裝肩線就有些小了。”
阿諾微微拉開門,自來熟一般的走進房門,抬手指了下男人那身淺藍色西裝肩膀處的線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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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說,一件合身外套肩是平的,以肩縫線為準,應該落在肩膀的外側,而不是在肩膀上面。但是據我觀察,您正裝的肩線顯然落在了肩膀外側約莫三釐米的位置。”
“很顯然,這件衣服在縫製的時候,裁縫沒有用心。”阿諾眼中似乎閃爍著莫名的光芒,“要不然就是一件來自衣服店的廉價非定製品。”
“讓我猜猜這件衣服來自哪裡?嗯,這款布料,這手法。我猜這件衣服來自城北的某家衣服店。城北衣裝的縫線都是來自工業區的紡織廠,帶著種油膩的感覺。”
“先生,你怎麼知道的?”男人的嘴微微張開,有些茫然與不可思議。
阿諾自顧自講著:
“還有您外套袖子的長度。您知道麼?袖子最好露出的長度是在五釐米左右。看看你的手,抬起來。先生,非常明顯,您襯衫露出的長度遠大於五釐米,甚至還能看見袖子扣。”
阿諾半轉身子,拉著男人的手腕展示給哈瑞看:
“看看這糟糕的穿著。”
哈瑞顯然有些蒙。但他看見了阿諾微微眨了眨眼睛,心中也就心領神會。
他咬著菸斗附和道:
“先生,你的穿著太糟糕了。”
男人的面容微微發了紅。
他有些侷促的笑了幾下。
“還有你的外套長度。”阿諾毫不留情。
他說著話,用著語言作為武器:
“把你的手放下,先生。看看你的外套尾擺。不,你看的那裡是衣服釦子。我說的是外套尾擺。現在對了。”
阿諾像是在教訓學生一樣說道:
“這裡是最為被人忽視的地方,卻是最為影響身材比例的重點。當你的手自然垂下的時候,外套的尾擺應該剛好在手掌的中間。”
男人逐漸低下了頭。
阿諾鄙夷的指著男人的手掌位置:“看看你的手掌位置。多麼糟糕。”
阿諾得理不讓人的掀起了男人的正裝。
男人攔住了阿諾的手。
他幾乎是求饒的說著:“夠了夠了。先生,我知道自己對於時尚與衣裝打扮是多麼的膚淺了。”
他目光中帶著驚異與詫異:
“先生,您是做什麼的?”
阿諾整理了下外面的風衣,自傲道:
“我是亨德利家族的首席衣裝搭配師。”
他指了指哈瑞:
“這位身著偵探衣裝的是亨德利家族的首席室內設計師”
“我們收到管家的推薦,前來看看你這裡是否有著符合我們家族心意的古董,來裝點偉大亨德利家族的室內宮殿!”
阿諾每說一句話,男人的身形就微微顫動幾分。
“哦!亨德利家族...”男人的面色白了幾分。
他帶著無比的歉意對著阿諾和哈瑞俯身行了一禮:
“真是太過抱歉了。我竟然將二位認成了卑微的偵探。這真的是我的罪過。”
他對著不知所措的羞赧女僕指示道:
“還愣著幹什麼?最好的紅茶!最好的甜點!快去!”
他臉上堆著笑意,誠摯的邀請阿諾和哈瑞進門,並且像是個僕從般在前方引著路。
哈瑞咬著菸斗進門,與阿諾並肩行走。
他對著阿諾悄悄咬著耳朵:
“真有你的。我都快要相信你是亨德利家族的首席服裝搭配師了。”
阿諾輕笑著。
他腰帶處欺詐之舌魔藥罐子裡的液體微微少了些。
“好了。室內設計大師。我們現在進這家古董店了,接下來幹什麼?”阿諾問道。
“接下來就看我的了。”哈瑞低聲道,“我會裝作肚子疼去樓上上廁所,而後找到那只貓。跳下二樓的時候我會製造騷亂,你找機會直接離開。”
“嗯。”阿諾點頭示意知道了。
兩人來到大廳。女僕手中託著托盤送上了紅茶與抹茶蛋糕。
“正式介紹一下。我是納爾森巴克爾。兩位稱呼我為納爾森就行。”
男人介紹著自己。
哈瑞端起紅茶喝了口,讚歎道:“味道不錯。”
“謝謝誇獎。”納爾森笑道。
阿諾拿出懷錶,看了眼時間:
“納爾森先生,請原諒我的直言。現在已經是下午一點半了。我們下午三點左右還有一場內部招待會得去參加。本來的預計時間還要再早些,因為剛才發生了些事情,導致我們浪費了些許彼此的時間。”
“瞭解了,瞭解了。”納爾森露出明了的表情。
他起身說道:
“那我現在就帶二位去參觀一下我的收藏。”
走上二樓。
巨大的客廳中央擺放著質地厚重的圓桌,周圍環繞著舒適的長椅,座椅。地板是深棕色的,中央鋪著印花圖案的小地毯。
客廳中央擺著二十來個小巧的玻璃櫃子。
“兩位先生。我這裡有第四紀的老古董,甚至於第三紀的神話物品。都是正品,是裝點內部宮殿的很好選擇。”納爾森笑盈盈的說到。
哈瑞忽然皺起眉毛。
他微微捂住肚子,做出了個痛苦的表情。
納爾森關切道:“先生你沒事吧?”
“我喝了紅茶覺得有些噁心。你這裡有盥洗室麼?”哈瑞壓低聲音問道。
“這裡出門左轉,麗娜,帶這位先生去。”納爾森囑咐道。
“不用了。”納爾森皺起眉毛,“你是在質疑我的記憶力麼?我一個堂堂的成年人需要女僕來提醒我怎麼找到盥洗室?”
“不不不,先生您誤會了。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納爾森連忙擺手。
他指了指盥洗室的方向。
哈瑞邁步出去了。
納爾森給了羞赧女僕個眼神,女僕同樣跟了出去。
“以防萬一。以防萬一。”納爾森頗有些尷尬的微微整理了下頭髮。
他熟練的對著阿諾開口介紹起玻璃櫃子內的物件。
破碎的石盤,裂紋在中央像是車輪般向著四方輻射。上面有著文字,古老到無法辨識。
最為左邊是一把短刀。看上去非常鋒利,圖案類似於古代波俄帝國的神獸紋。
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一本相傳是波俄帝國某任帝王的手札。
還有個古怪的銅片,上面佈滿銅綠,其下的文字模糊不清。
阿諾忽然捂住胸口。那裡放著的懷錶正發著微微熱量。
難道是這塊銅片?這未鑑定的鐘錶難道要有了起色了?
阿諾的異常引起了納爾森的注意。
他擔憂道:“先生難道你也感到噁心?看來我得換茶葉了。”
“不。”阿諾否認道,“我只是微微胸悶,老毛病了,沒事。”
他微微靠近這銅片,胸口的懷錶越發滾燙。
阿諾好奇的指了指那銅片道:
“那是什麼?”
納爾森微微搖頭:
“這是來自第三紀的古老物品。”
他搓了搓手掌:“用來製造古老歷史沉積感的最好選擇。”
阿諾假裝慍怒道:
“亨德利家族的歷史沉積感還需要製造麼?”
納爾森雙眼一縮。
他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不好意思。我沒有這種意思。”
遠處傳來了股煙味。
女僕慌張的叫喊傳來:
“先生!不好了!起火了,先生!”
“什麼?”納爾森一愣神,他轉身慌張的衝出了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