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紅綠燈前等待的時候,有報童穿行在停下的車子之間,兜售著報紙。
“號外號外。亞楠市老實人早報。一份只要一刀。”
哈瑞搖下車窗,遞過去一刀,接過報童手中的報紙。
他眯著眼睛,擦起根火柴,點燃菸斗,一字一句的讀出了封面的大字:
“福特t型車質量堪憂,市北高架發生車輛自焚!”
封面中央是一大副現場的圖片。
“根據記者現場觀察。車輛殘骸被火焰燒的近乎無法辨認。奉勸各位車主,謹慎駕車,注意安全。”
他嘖嘖的抽了幾口,將菸圈吐出,感嘆道:
“該死的資本家。只會關心如何將產品賣出去,而從不關心別的方面。”
這件事情好像和車子本身沒有關係。
這自焚是因為我們扔了一桶油進車子。
阿諾尷尬的移開視線。
他忽然想到了一個疑問。哈瑞也是事務所一員,他不清楚這新聞背後的原因,是為什麼呢?是因為訊息還沒在內部傳遞開?他很快找到了個可能的原因。
哈瑞嘲弄著:
“連雞蛋也是,牛奶也是,往裡面兌水,兌些奇奇怪怪的東西。賣到市場上,爾虞我詐。自我麻痺,蒙上雙眼逃避現實來生活,直到有一天事實用最殘酷的方式把我們叫醒。這就是人。”
哈瑞眯著眼睛:“好在我年齡大了,就快離開這個世界了。”
“政府就沒有制定相關的維護消費者權益的法律?”阿諾問道。
前世還是有著消費者保護法,每年都有相關的訪談節目的。
“呵?沒有人遵守的規則和沒有規則又有什麼區別?”哈瑞嘲弄著。
哈瑞開車來到地下俱樂部的停車場。
“我們來這裡做什麼?”阿諾困惑道。
哈瑞:“來找線索,那只該死的貓咪的線索。”
現在是中午時分。無法者小隊的三號門緊緊的閉著。
咚咚咚!
哈瑞敲響了醉漢西裡斯所在的二號門。
門緊緊的關著。
哈瑞皺起眉頭,從棕色大衣口袋裡掏出了個小小的黑色皮夾。
阿諾探頭往去。皮夾裡放著小鉗子,幾根鐵絲,幾小瓶看不出啥東西的液體。
哈瑞開啟皮夾,從裡面拉出了根鐵絲,左右轉了轉,深入門鎖。
只是幾下轉動,門開了。
不愧是偵探麼?還有這招。要不要學一學?感覺這是出門旅行的必備技藝啊。
燻人眼睛的濃濃酒精味道隨著門的開啟撲面而來。
阿諾不由自主的捂住了口鼻。他的手往身上摸了摸,絕望的發現瑞克贈送的口罩落在房間中了。
西裡斯躺在破舊的棕色沙發上,手邊的地上擺滿了空的酒瓶。
那張曾經驚嚇過阿諾的鏡子立在房間一角。
阿諾頗有些緊張的注視著那面鏡子。
哈瑞看了看昏睡不醒的西裡斯,皺起眉頭拿起桌上的杯子,從邊上的水龍頭裡接了點水,譁的澆在了西裡斯的臉上。
西裡斯咳嗽了幾聲,掙扎著半坐起身子。
他睜著佈滿血絲的眼睛,茫然而不安的左右轉動頭。
他的視線從阿諾身上穿過,而後落到了哈瑞身上。
阿諾這才發現西裡斯的瞳孔顏色是湛藍色的。
西裡斯含糊不清的抓著喉嚨:
“哈瑞?你怎麼來了?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你帶酒來了麼?”
哈瑞將毛球拿出,厭惡的塞到西裡斯的手中。
他取出五張一百刀面值的紙鈔扔到桌上。
“快點。用你的augur看看那只該死的貓咪在哪裡?我一刻都不想在你這個臭烘烘的狗窩裡待著。”
augur?什麼東西?阿諾有些遲疑。但他並沒有說話,而是安靜的看著。
西裡斯遲緩的,艱難的捂著頭坐起。
他一手抓著那毛球,一邊踉踉蹌蹌的走到鏡子前。
他隨手從桌上拿了瓶酒,熟練的將瓶蓋撬開,送到嘴邊。一會兒,酒就見了底。他滿意的打了個酒嗝。
西裡斯放下酒瓶,盯著鏡子,好久沒有動彈。
“好了麼?西裡斯?”哈瑞不耐煩的問道。
西裡斯尷尬的撓了撓亂糟糟的棕色頭髮:
“稍等一會兒。我有些迷糊,讓我想想該怎麼做。”
他終於行動起來,口中唸叨著低沉連續的咒語。
阿諾能感到無形的靈從西裡斯身上擴散開來,而後凝聚在鏡子上。
西裡斯的左手拂過鏡面。鏡子中猛地聚起濃霧。
阿諾聽見西裡斯的低聲誦唸:
“重新記起失落世界的美麗,
追逐瞬間幻滅的短暫存在。
跨越塵土,
超越悲傷,
...”
濃霧之中似乎是一片海洋。海洋之中承裝著璀璨星辰。形成種種難以描述的模樣,緩緩旋轉。
隨著西裡斯的悶哼,濃霧散去,隱約出現的是個店鋪的位置:
東普坦區,貝克蘭德小區,104號。
西裡斯向後退去,坐到沙發上,朝著嘴裡灌著酒。是那麼的急促,就像是想把自己溺死在酒水中。
阿諾隨著哈瑞出了門。
在車上,哈瑞抽著菸斗說道:
“你要是以後找不到線索了,就來找西裡斯。報酬是每次五百刀。”
“他好像有些不對勁。”阿諾有些困惑的緩緩說著。
他回憶著西裡斯捂頭的動作。
“他好像很痛苦。”阿諾遲疑道。
“那是augur的副作用。這是他的選擇,你不用管。”哈瑞轉著方向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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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諾微微點頭:“我知道了。”
他向後靠住椅背,心中陡然又出現了個疑問。
阿諾困惑道:“你所說的augur是什麼?”
“某種方法,某種獲得預示的方法。學習需要比較高的靈與眼。”哈瑞雙目注視著車道,解釋道。
“我能學麼?”阿諾迫切的問道。
獲得預示?這能力和自己的基質很搭啊!
“我不知道,你需要問問基質是知識的傢伙們。”哈瑞如是回答。
基質是知識的傢伙?瑞克?阿諾想到了人選,準備以後去問問他。
“你的基質是什麼?哈瑞。”阿諾好奇道。
哈瑞沉默了,他沒有開口。
阿諾見得哈瑞不想回答也沒有繼續問下去。
乘著車子停在紅綠燈前的時間,哈瑞從副駕駛的夾層中拿出了張地圖。
照著地圖的指示,車子轉進東普坦區,貝克蘭德小區。
這是個中產階級的小區。
小區門口黑色的方塊站臺上,穿著夾克衫的青年男人警惕的看著靠近的車子。
這人赫然就是前世常見的小區保安?小區保安的職業竟然在這時候就有了?
哈瑞沒有看那青年男人,車子拐進門口,左右轉了轉,停到了104號的門口。
門口掛著個黑色的鐵小牌子:
瑞河古董店。
哈瑞望了望這招牌,對著阿諾說道:
“我們假裝是去買古董的顧客。”
“然後呢?”阿諾輕聲問道。
“然而再說。”哈瑞簡單的結束了這個話題。
穿過草坪小道,敲響了門廊上的小掛鐘。
叮鐺擋的清脆響聲後,女僕開了門。
那是個身子嬌小的女僕,帶著雀斑的面容膽怯地看著哈瑞和阿諾。
門後大廳中站著個身穿淺色馬甲,有著灰色眼眸的男人。
他帶著謹慎的目光在阿諾和哈瑞身上掃了圈。
灰色的眼眸中閃過絲輕蔑。
他開口對著女僕吩咐道:
“關門吧。這兩人不是來買古董的。他們買不起。”
膽怯的女僕作勢就要關門,哈瑞伸手卡住了門。
“我們是來買古董的。”哈瑞低聲道。
“得了吧先生,你的衣著可不象是來買古董的人。”男人的身子在門後隱隱約約。
他眼角起了絲嘲弄,下了結論:“看看這獵鹿帽。這身大衣。先生,你是個偵探吧。”
“我才不是偵探。”哈瑞心中一驚,但是嘴上依然硬著。
阿諾的聲音從後方傳出:
“先生,如你所見。我的同伴確實穿著身偵探的衣服。”
什麼?阿諾你這個蠢貨!哈瑞心中猛地一驚。
緊張的哈瑞並沒有注意到周邊傳來股淡淡的古怪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