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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第九十章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伊爾特林的情緒就變得連他自己有時也迷惑不清,這種現象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消退,反而在認識了埃及人後更加嚴重了。

他抿了下嘴唇,惡意地想到:我的魔法會把他變成灰塵,這樣,他就能和金字塔裡堆積的沙礫一起長眠。但是很快的,他又立刻否定個這個想法,這樣做無疑會讓伊爾特林感到很不舒服,因為他只要想一想,就會感到一種無法解脫的壓抑與沉悶。

好吧,即使要殺了埃及人,也必須在找到他之後。現在,為了發洩鬱悶,他就必須讓別人變得更鬱悶一下,伊爾特林勾了勾嘴角,露出一個險惡的微笑。

“鄧布利多也只能看著他的勇士們蠢笨的踏上我的魔法,”法師注視著正在打呼嚕的巨怪低語說,“他的補救措施是什麼呢?是把全部責任都推到奇洛身上,還是直接一個一忘皆空?”

他揚起了頭,攤開雙手,撥出了幾個簡短的音符。在看不見的力量驅使下,沉睡的巨怪迅速變大,當他的變化停下來的時候,幾乎已經和小型龍一樣的大小了。伊爾特林滿意的打量起自己的作品,巨怪的綠色外皮已經完全爆裂,露出的猩紅血肉凝結成了新的盔甲,彷彿熔岩一樣的覆蓋在肢體上面,無時無刻不在湧動一樣。

“他應該是充滿力量的,一個狂怒的,隨時準備著殺死入侵者的守衛,”他低語著,憐憫的看了看地上的那只可憐生物,巨怪在魔法的作用下,仍然睡得消無聲息,“但是我並不想殺死他們,所以你就得大到足夠的行動不便才行。”

他念了句咒語,這間屋子瞬間變得漆黑下來,但是法師依舊可以看得很清楚,他安靜的走出了火焰圍牆。

“我想巨怪大概不需要我的善心,”他站在放滿杯子的長桌前,嘲諷地笑了笑,“反正鄧布利多也是這樣幹的,沒腦子的生物如何反抗自己的命運呢?”

“他們會發現,試煉之路變成了一條死亡之徑,但孩子們的勇氣總是用不光的。也許他們會這樣想:再撐一下,鄧布利多就要趕過來救我們了。”

“他們等不到的。”

他沒有對桌子上的酒動手腳,畢竟法師並不想真的殺了他們。之後,他離開了這裡,一直回到那副巨大的活動棋盤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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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棋能讓腦子動得快一點,”法師誠實的表明了自己的嫉妒,“但只要擁有血脈,無論什麼人都能釋放魔法,哪怕他們根本就沒長腦子,這一點的確讓人眼紅。”

他用手指著棋盤,由於魔力的環繞,彷彿一團冒著白色幽光的霧遮蓋住了它,讓人看不清楚。

“魔法,從來都不該降臨到傻子與不勞而獲者的靈魂上,而我,也從未聽說過一個嬰兒可以拯救世界的傳說。”

棋子移動了。王后代替了國王的位置,騎士和主教互換了位置,而國王卻站在了近衛軍的前方,舉起了手中的劍。

“老實說,我喜歡黑皇后站在白格子上,白皇后的話,紅色比較搭配,”隨著他的擺手,棋盤的各自迅速翻轉了顏色。他似乎被自己的孩子氣逗笑了,撇撇嘴說,“雖然我知道這沒有什麼意義。”

他一路後退,直到回到最初的那扇門前,成群的,長著翅膀的鑰匙仍然在天空上飛翔著。振翅的聲音充盈著法師的耳朵,他打了一個響指,聲音熄滅了。周圍死亡般寂靜,他捏住了一枚金幣,握緊它,幾秒之後,一隻黃金的聖甲蟲從他的手心裡爬了出來,趴在法師蒼白的手指上,輕輕抖了抖身體。

伊爾特林若有所思的打量著這只小東西,他的眼神忽然變得十分輕柔,好像羽毛劃過絲綢一樣。

“瞧,我總是想起你,”他喃喃地說,“我想,這正好解釋了為什麼我會死在伊爾明斯特的魔法下,而他卻繼續生存了那麼多歲月。”

他舔舔乾澀的嘴唇,嘴裡有點發苦:“我會克服這個小困難。”

他伸出一隻手指,溫柔的點了點小家夥的頭,就在他觸碰的一瞬間,聖甲蟲彷彿瓦解般的破碎成顆粒,小顆粒又以肉眼難以察覺的速度分化為了無數只只有四分之一個小拇指甲大的金色蟲子。

他掏出了一袋子金幣,大概有二十幾塊的樣子,用同樣的方法使它們粉碎成一隻一隻的金色小蟲。蟲群環繞著他飛舞起來,身上還殘留著魔法的綠色光芒。

“感謝那堆卷軸,我大概知道他們的施法原理,而鄧布利多卻不一定。”

“他會警覺起來的,而你,你要付出點什麼,也許是生命也說不定。但這很值得,他會先注意到你,然後是那幫傢伙。但願在我找到你之前,你還活著。”

法師的溫柔消失了,他的嘴角重新掛起常年的譏笑,這種彷彿無時無刻不在尋找機會諷刺別人的笑容明顯更符合他的性格,也符合他正在做的事情。

“趴在那些鑰匙上,直到有人騎著掃把來追逐他們,”伊爾特林命令說,“我知道你們可以做到,聖甲蟲一向可靠。”

“啃咬除了人類之外的所有東西,鑰匙,掃把,包括那座門,當有人騎著掃把追逐鑰匙的時候,就這樣做。當你們的翅膀飛過大門的時候,使命就完成了。”

“這會是一次有意義的冒險,孩子總需要長大。”

他說完話,重新扣上斗篷,迅速的離開了這條密道。現在,他要去完成另一個計劃,解決那個依附在奇洛後腦上的殘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