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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第六章 血債血償

已經七天了,夏翎依舊徘徊在天奎山脈,無法寸進。

這七天中,她們至少遭到了六撥修者成群結對的襲擊,雖然都不過是靈寂期的低階修者並不能對她造成威脅,可是也讓她們連一刻都不得安生,只能沒日沒夜地逃竄。再加上她的不辨方向,讓逃亡變得更加艱難。

天下起了綿綿細雨,氣溫忽然變得極低。夏翎與沈清緊挨著坐在一棵茂密的古樹上,仰頭看著陰沉沉的天空,默然無語。

迷藏環中的儲備已經越來越少,沒有一顆晶石,也漸漸的沒有乾糧,火折和替換的衣物。

沈清坐在她身邊緊閉著眼,雙頰一片通紅,額頭更是滾燙,他這樣的狀態已經持續了三天。

夏翎知道他病了,感染了風寒,又高熱不退。如今天又下起雨,雨勢逐漸變大,溫度越來越低,可是,她們卻連一個藏身的山洞都找不到。

改造過的迷藏環中有足夠容納千千萬萬人的空間,可是偏偏只能聚靈,而無法呼吸。所以,她就只能眼睜睜看著師兄痛苦煎熬,卻無能為力。

現在的她已經不指望能夠順利到達墮魔谷,如今唯一的希望,只有偷偷潛入靈虛門,尋求金鱗的援助。只要有了金鱗的藏匿和幫忙,至少她和師兄的生命能夠無憂,那麼總有一天她能找到阿修,等到阿修。那時,一切都會好起來。

她從懷中取出簡易版的兩儀盤(無目的傳送法器),怔怔地握了半晌,露出一個苦笑,還是放了回去。

沒有晶石,空有這些符陣法器,又有什麼用?她的靈力已經一次次透支,體能接近枯涸,此刻就算勉強啟動了它,又能支援多久?

“翎翎……”沈清微弱的聲音忽然傳來。

夏翎連忙扶住他,低聲問道:“師兄,你覺得怎麼樣?要不要吃些東西?”

沈清伸手去撫摸她越來越憔悴消瘦的臉,聲音嘶啞,恍若低泣:“翎翎你走吧,不要再管我,一個人逃出去。”

夏翎避開他的觸撫,握住他的手,苦笑道:“師兄是在怪我又一次好心辦壞事,害了你嗎?”

她頓了頓,聲音中充滿了蕭索與悲傷:“我以為給你芙樨劍和兩儀盤,或許能在關鍵時刻救你一命,誰知卻成為別人暗算背叛你的理由;我以為讓你服下聖覃丹能延長壽命,助你活著抵達墮魔谷,誰知卻害你成為人人覬覦的唐僧肉,無處可歸。如果你不曾認識我,或許到今天你依舊是天奎宗掌門的得意弟子,眾人敬仰的大師兄。如果……”

沈清突然猛烈地咳嗽,狠狠推開夏翎拍撫他的手,低吼道:“如果我不認識你,二十年前在那個湖邊我就死了!如果我不認識你,天下間還有誰會蠢到將聖覃丹留給我?如果我不認識你,我這三年苦苦掙扎,苟延殘喘地等待著,是為了什麼?!”

夏翎一時怔忡,眼前一片漆黑,耳邊卻是沈清低顫吼聲的迴盪。

“翎姐姐,翎姐姐,你在這裡嗎?”女孩極力壓低的聲音突然傳入耳中。

夏翎一怔,馬上便認出那是外堂小師妹小瑾的聲音。她一把捂住沈清的嘴,身子密密隱藏在古樹中,靈息凝實籠罩全身,瞬間隱去了一切氣息。

“翎姐姐,你要是在這裡,就答我一聲。”小瑾的聲音越來越近,音量極低,卻掩飾不住惶急與焦慮,“我是小瑾啊,翎姐姐。”

夏翎的神識籠罩住那瘦小的身形,依舊不過煉氣四層的修為,身體在細雨中微微顫抖,腳下不時被樹根枯枝拌一下,走得好不危險。

“翎姐姐,我和華瑤師姐在後山找到了昏迷不醒的黎師兄,你要是聽到了就回我一聲。”

夏翎心中一動,虛弱的沈清已掙脫她的手,撥開樹枝勉力提高聲音道:“黎驍怎麼樣了?”

“啊——!大師兄!”小瑾抬起頭,驚喜地大叫,“翎姐姐,我終於找到你了!!”

夏翎猛地飛撲下去,一把捂住她吵嚷不休的嘴,沒好氣道:“小姑奶奶,你是想把滿山的人都引過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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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瑾嘿嘿笑了兩聲,又瞬間淚盈滿眶,抱住夏翎哀哀哭泣道:“翎姐姐,這三年你都到哪去了,我和華瑤師姐都快擔心死你了!”

夏翎小心地查探了一下四周,確定沒什麼事,才帶著小瑾飛上樹冠,早已等得心焦的沈清連忙問道:“黎驍怎麼樣了?”

小瑾皺起整張小臉道:“黎師兄傷得很重,背後中劍,那劍上還塗了抑制靈力的毒,他到現在還昏迷不醒。我和華瑤師姐把他背到了附近的一個山洞……最近整個晉南都傳言說,翎姐姐你……你夥同大師兄和黎師兄殘殺莫長老,叛出師門。我和華瑤師姐找到了黎師兄自然不敢聲張,也沒辦法為他療傷。”

夏翎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們在什麼地方?”

小瑾眨眨眼,哽咽道:“我們不知道翎姐姐在什麼地方啊!所以只好向那些師兄打聽叛徒逃到了哪裡,然後我們兩個就在他們走後,偷偷摸摸到那些地方喊你們。華瑤師姐說,你若是聽到了我的聲音,一定會出來見我的。我們都這樣喊了四天了,嗚嗚……”

夏翎輕輕拍著她的背,柔聲道:“小瑾,謝謝你和華瑤師姐。”

“翎姐姐,沈師兄,這邊走,快,越過這個林子就到了。”

夏翎將沈清安置在飛劍上,小心地御使著飛劍穿梭在密林間,緊跟小瑾身後。

一個時辰的行進讓夏翎提心吊膽,卻幸好平安無事。沿著一條溪澗走到盡頭,終於傳來小瑾興奮的聲音:“翎姐姐,看到沒,就是那個山洞。”

夏翎將神識慢慢擴散出去,果然“看”到前方有個小小的山洞,只是當她想要探測洞中情景時,腦中突然一片暈眩,身體一軟,幾乎倒下。

丹田中靈力稀薄,身體更是虛弱不堪,夏翎降下飛劍,扶住搖搖欲墜的師兄,苦笑不已。神識的大範圍運用,對靈力的消耗實在太過巨大了,而她連日苦戰奔逃,為師兄煉化聖覃丹,體內靈息早已接近枯竭的邊緣。

小瑾壓低了聲音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帶頭往那山洞走去。

夏翎扶著沈清緊緊跟上,直到落在頭上的雨滴消失,她才知道自己已進了山洞。

神識緩慢地釋放出去,將這個小小的山洞團團籠罩,突然,一股劇烈的刺痛傳入腦中。夏翎“啊——”地尖叫一聲,口吐鮮血,跌倒在地。

“哈哈哈……沒想到,世人夢寐以求爭相搶奪的聖覃丹,竟會如此輕易落在我手裡!”張狂的笑聲在狹小的山洞中陡然響起。

這是個年輕男子的聲音,有些耳熟,一時卻想不起是誰。夏翎睜開眼,漆黑一片,她想要釋放出神識探測,腦中卻轟地一聲響,如萬針穿刺,疼得她痛苦□□。

“翎翎!你怎麼樣?”沈清一把扶住她,卻因為身體高燒虛弱而無法站穩,跟著跌倒在地。

他抬頭望著慢慢顯現身形的男子,咬牙切齒道:“吳修,又是你!”

吳修?吳修!夏翎猛地抬起頭,渾身殺意畢露,面目猙獰,猶若鬼叉。

“小丫頭,你的神識剛剛遭到了我‘永珍噬神’之法的重創,此生再也不可能恢復。”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忽然幽幽響起,“根骨年齡如此之輕,竟能達到結丹境界,哪怕是服用過聖覃丹也不得不讓人佩服了。”

“莆田道長若是看得上她,不如將她帶回觀中如何?”吳修諂媚道。

莆田道長卻絲毫不買他的帳,淡淡道:“本道肯隨你來做這等見不得人的勾當難道是看中了區區一個女人嗎?”

他頓了頓,突然走前幾步一把抓住夏翎的下顎,陰笑道:“真是個上好的爐鼎啊!呵呵,女人我要了,聖覃丹我更要。吳師侄,你不是想跟我爭吧?”

“侄兒……豈敢。”吳修咬著牙,勉強道,“不過那女人的儲物鐲中,恐怕還有些東西,雖然入不了道長的眼,侄兒倒是有些興趣。”

莆田道長瞧了夏翎的左手手腕一眼,眸中貪婪興奮的神光一閃而逝,淡淡道:“我點算過後,不要的東西,自然會賜給你!”

吳修英俊的面部猛地一陣扭曲,緊緊握住拳頭,卻不敢言語。

“吳師兄,我已經將翎姐姐和師兄帶來了,你……你是不是肯帶我走?”小瑾拽著他的衣袖,滿臉通紅,眼中充滿期盼,“我願意一輩子當你的侍妾伺候你……”

“卡擦——”一聲響,小瑾只覺得脖子一痛,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卻只看到吳修掐住她喉嚨的手和充滿厭惡的眼神。

莆田道長惋惜地看著生機斷絕的女孩,搖頭笑道:“吳師侄的脾氣可真大,難得人家小姑娘如此崇拜你,為了你什麼都肯做。”

夏翎掙脫莆田道長的手,摸索著爬到小瑾身邊,撫上她的臉,輕輕一嘆。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修□□,親情道義恩怨情仇都已扭曲變形,人們到底是為了什麼而汲汲鑽營,苦苦掙扎?到頭來,這些偏執都換回了什麼呢?

“師兄。”她輕輕叫了一聲,馬上得到沈清的回應,牢牢握住她的手,她輕聲道,“我可能又要為你添更大的麻煩了。”

沈清緊緊握住她的手,卻又一點點鬆開,啞聲道:“夏翎,你走吧,別再管我。”

夏翎勾畫靈力結釦,開啟迷藏環,沒有了神識,她只能一點點摸索,一把劍一把劍辨認。

青色長劍被取出的時候,她忍不住再度數著迷藏環上鑲嵌的黯淡寶石,一,二,三……四,五,六——輕輕按下去。

阿修!阿修!如果看到了通訊子陣亮起,請你回應我的呼喚!

阿修,救救我,我真的……快要撐不下去了。

“這丫頭手中的寶貝可真多。”吳修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夏翎手中的青色長劍,明明看上去毫不起眼,卻讓他連靈魂都在顫慄,“道長抓住了她,可否將她現在拿著的這把劍賜給我。”

莆田道長不置可否的笑笑:“等我們抓住她再說吧,別看這丫頭眼盲力竭,卻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夏翎,你馬上走!”沈清厲聲道,“你以為留在這裡真的是為我好嗎?一次次把我置於險境,我已經受夠了。你馬上給我滾!”

夏翎閉了閉眼,唇角的血一滴滴落在手中的長劍上,她無聲地笑了笑,幽幽道:“師兄,你這麼吵,我要怎麼判斷那只畜生的位置。”

沈清愣神間,夏翎的身體突然急竄而起,一個幻影虛晃,已掠過莆田道長,直撲向毫無任何準備的吳修。

幽暗的青綠色劍身突然竄起一陣刺眼的光芒,數百道閃電般的風刃從劍身中激射而出,剎那間,碎石落雨,天搖地動,洞窟如欲坍塌。

修仙界十大神器之一,傳說被上古風神附靈的聖劍——夕闕。

在這一刻,夏翎以自己的生命與靈魂為代價,祭起了本該無法駕馭的太古神器——夕闕劍。

吳修,背信棄義,恩將仇報的那一刻,你可曾想過自己會有今天?

劍尖深深的刺入他胸腹之間,夏翎手握劍柄,嘴角一滴滴鮮血淌下,卻勾起了最冷厲的笑容。

吳修,踩著別人往上爬的時候,你可曾想過,因果迴圈,終有此報?

她忍著身體撕裂般的疼痛,輕笑道:“吳修,你太大意了。從你背後算計師兄的那一刻起,就該時時警醒著,哪怕我死,也一定會拉你做墊背。”

長劍猛地拔出,吳修難以置信地睜大眼,耳邊彷彿清楚聽到自己丹田寸寸碎裂的聲音。

“不——!!”他淒厲地尖叫著,然後眼睜睜看著自己舉起的手迅速蒼老萎縮,漫布皺紋。

當他跌倒在地上,意圖爬起來時,那佝僂蜷曲的模樣,已不過是個垂垂老者,滿臉皺紋,雙目渾濁,口吐白沫,髒臭的讓人作嘔。

“你……你……”莆田道長望著滿身鮮血的夏翎,顫聲道,“太古神器!你手上竟還有太古神器!小丫頭,你究竟是什麼人?”

夏翎卻再也沒有力氣回答他,雙膝一軟,猛地跪倒在地,夕闕劍插入地底,瞬間失去了光澤。

沈清跌爬到她身邊,雙手顫抖地抱住她渾身是血的身體,熱淚一滴滴落下:“翎翎,你到底要為我這個廢物做到什麼地步?值得嗎?值得嗎!”

夏翎虛弱地睜開眼,從懷中取出兩儀盤,那上面一直閃爍著瑩白的微光,只是方才夕闕劍光芒四射,山洞中兇險萬分,以致於莆田道長根本沒發現這點異常。

“小瑾雖騙了我們,卻也留給了我們最後的求生希望。”夏翎鬆手丟開一塊光澤黯淡的晶石,緊握住師兄的手低笑道,“希望命運不要再與我開玩笑……”兩儀盤陡然散發出一道刺目的銀光。

“不好,是傳送陣!”莆田道長一聲厲喝,手中長劍飛擲而來。

夏翎卻只覺渾身發冷意識模糊,就在這千鈞一髮,生與死的邊緣,失去了知覺。

小佚

2012-02-26 0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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