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現代 > 末日最新章節列表 > 40、第 40 章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40、第 40 章

李建國跟楊先偉談了大半夜,直到四點楊先偉才離開。兩人沒有說什麼實質性的東西,李建國是希望楊先偉能夠最好不用李萌當實驗體,一切會對身體造成傷害的實驗都不要用,有必要他們夫妻兩個可以替李萌做。

楊先偉沒辦法做這個保證,不是因為確實有會傷害實驗體的實驗,而是一旦這個保證做出來了,今後李建國可能會要求更多別的東西。而且這也不利於他的工作。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他告訴李建國,因為李萌雖然已經滿十八周歲,但還不能算是成年人,因為她還沒有工作,是靠李建國和肖遠梅生活,所以在關於李萌的每一個實驗上,都會先取得李建國和肖遠梅的同意。

“到時我會詳細給你們解釋實驗過程和目標,對於任何需要李萌配合的實驗都會取得你們的同意,哪怕是抽一管血,驗一次尿都會事先告知你們抽血是為了幹什麼,驗尿又是為了什麼。”

楊先偉解釋得這麼清楚不只是為了安慰李建國和肖遠梅,他需要爭取更多的人幫保護每一個實驗體的安全。

“每一次都會簽字,需要你們兩人的簽字。而且會有存檔,你們自己也要保留一份,上面會有三個人的簽名,會有研究所的章。”楊先偉交待李建國,三個人的簽名包括他,還有楊壽成和董先。

“另外還有操作員的簽名與蓋章。”誰來抽的血,誰去化的驗,誰經手就要籤一回字,全部一式六聯,一份留檔,三份送交楊先偉、董先和楊壽成,一份在研究員手裡,結束後留在實驗室裡,最後一份是由實驗體本人保管。

李建國雖然不明白實驗體到底要幹什麼,他們簽字的合約上他只看懂了一條,就是實驗體需要配合研究所的一切要求。其它的太專業,他實在看不懂。他手裡還有合約的副本,逃亡在外的時候沒事時也拿出來看。他和肖遠梅的合約,除了名字不同外其它條款一模一樣,李萌的倒是多出來幾個章節,而且關於國家付給他們的報酬,署名的是李萌。

他總覺得楊先偉更看重李萌,可他不知道原因,楊先偉也不肯說。這是最讓他擔心的事。

楊先偉走後,李建國回屋睡覺。

他們住的這套房地方不算小,像是後來改建的。客廳和餐廳連著,餐廳旁邊是開放式的廚房,但裡面沒有天然氣,只有一些碗盤杯子,還有一個挺大的冷藏櫃,裡面放著一些飲料。

四個臥室一樣大小,都有床和衣櫃,其中一間應該是給肖遠梅和李建國夫妻兩個準備的,裡面是一張雙人床。但肖遠梅卻讓李萌和盧圓跟他們睡在一起,兩個孩子頭挨頭已經睡著了,肖遠梅睡在外邊擋著。李建國進來看到又退出去,肖遠梅沒睡實,跟著也出來了。

“我還是有點擔心。先讓孩子們跟我們睡吧。”肖遠梅說。

李建國點點頭,他現在還有點木,腦袋裡亂糟糟的。“行,我在外面客廳沙發上睡,你回去睡吧。”

肖遠梅去廚房給他拿了罐冰啤酒,說:“一會兒你去洗個澡,我們都洗過了,衣服我給你拿出來放在沙發上。”

李建國這才發現肖遠梅已經換了身睡衣。

“這裡東西都是準備好的。”肖遠梅也很驚訝,衣櫃裡什麼都有,床頭櫃拉開就有梳妝鏡,抽屜裡擺著基礎保養品和化妝品,還有吹風機、捲髮器。實在太周到了。

李建國一口氣把冰啤酒喝下肚,渾身的汗一下子全消了,連腦袋好像都清醒不少。他到浴室去洗澡,浴室裡是淋浴。他衝了個冷水澡就出來了,臥室門已經關了,沙發上放著替換的衣服,還有內衣。

他全都換上,倒在沙發上蓋著毛巾被。一會兒覺得背上又出了汗,熱騰騰的心裡煩,乾脆下來躺在地板上睡,倒是很快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外面的大喇叭響起了一段音樂。有點像叫早的音樂。音樂停了後,報時。

“現在是北京時間,早上七點半。”

外面漸漸熱鬧起來。李建國從地上爬起來,到浴室去洗臉。客廳裡有電話鈴響了。沒想到這裡還有電話,他趕緊出來接,走進客廳看到肖遠梅已經接起來了。

“嗯,嗯,謝謝啊,我們知道了,一會兒就下去。”她掛掉電話,李建國問:“什麼事?”

“說下面有早飯,讓我們別忘了過去。”肖遠梅開門出去看。因為房間裡窗戶都是釘死的,推是推不開的,通風口在頂上,狹窄一長條,還帶鐵欄杆。

她回來說:“樓下不少人都坐在那裡吃早飯呢,咱們也去吧。”她進屋叫李萌和盧圓起來。

“去外面吃早飯?他們吃飯都在外面?”李萌爬起來問。

“對,快穿衣服。”肖遠梅把衣服從衣櫃裡找出來,“你們兩個穿裙子還是穿褲子?”衣櫃裡的衣服很全,有女式的裙子,也有一般的褲子。肖遠梅翻了翻,“還是穿裙子吧。”說著找出來兩條,“正好,我看這個腰是可以收的。”

裙子是揹帶式百褶裙,粉紅色的,上面是白色襯衣,帶粉紅色海軍式領結,裙子無所謂大小,腰帶式的,側邊有暗釦。

“像我小學時的校服。”李萌拿著裙子不知說什麼好。真彆扭。

盧圓只是笑。

“那你穿運動服?”肖遠梅拿著一件還是校服式的運動服給她看。李萌連忙搖頭,穿上後戴領結。“鈕釦式的方便多了,還以為要系呢。”李萌和盧圓把領結扣在第一個釦眼上。

“居然變瘦了。”李萌發現腰帶往裡扣還不行,連倒數第二個暗釦都必須扣上才剛好。再看盧圓,“你也瘦了。”她過去掐一掐盧圓的腰,比劃著說:“就剩下一把了。”

“別玩了,快出去吧。”肖遠梅見她們兩個適應的很快,心裡松了口氣。她穿上一件短袖,下面是灰色運動褲,看起來很利落,就是頭髮該燙燙了,都沒有形狀了,想著抽屜裡有捲髮器,浴室還有染髮膏,回來沒事可以弄一弄。

大概是正因為現在這種情況,他們就越想收拾的整潔整齊一點,人顯得精神不說,心情也會變好。

他們這層樓住的人不多,下去時碰到一個黑黑瘦瘦的小男孩咬著油條,一步邁兩階的上來。

李建國和肖遠梅都忍不住停下來看了幾眼,李萌和盧圓都走到前面去了。

小男孩身上的衣服雖然髒,但看得出來跟他們穿的一樣。但看年齡也就是十一、十二歲左右。

這麼小就來當實驗體了?

李建國和肖遠梅都很吃驚,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他們本來以為像李萌和盧圓這樣的已經算是比較小的了,選實驗體難道不是年滿十八歲才能來的嗎?他們一直是這麼認為的,年滿十八周歲應該是個限制條件。

“怎麼這麼小都來了?”肖遠梅小聲對李建國說。

李建國搖搖頭,一臉不解,“等楊博士來了再問問,這個實驗體到底是怎麼選的。”

“他不是說隨機嗎?”

“那總要有個年齡界線吧?要是沒有,一、兩歲的也來?八、九十的也來?那不亂套了?”

為什麼這裡會有個十一、二歲的小男孩?

肖遠梅和李建國把這個疑問暫時放下。走到一樓格外熱鬧。

他們昨天晚上來的時候看到了,兩邊樓底下搭著彩條的棚子,當時以為是讓人乘涼用的,現在看來是吃飯用的。

棚子下面擺著塑膠的桌椅,大約有一百多人坐在這裡吃飯,看樣子品種還很豐盛。

“媽,這裡有位子。”李萌佔了一條桌子對他們招手,他們趕緊過去。“東西很多呢,盧圓去端了,咱們輪著去端,免得位子被人佔了。”

肖遠梅就留下來看位子,李建國帶著李萌過去。

兩排棚子前面擠的人最多,那裡就是拿早飯的地方,他們父女兩個擠過去,一頭的桌子上擺著乾淨的碗盤、筷子、勺子等,還有大托盤讓人端飯用,就像自助餐一樣。

早飯確實非常豐富,簡直讓人意外。粥有小米粥、大米粥、綠豆百合粥、黑米粥、八寶粥、皮蛋瘦肉粥、油茶、炒肝、胡辣湯、豆腐腦。麵點有小花捲、小饅頭、奶油饅頭、炸饅頭片、豬肉包子、羊肉包子、素包子、糖包、煎餃、春捲、水煎包、煎餅果子、油條、油餅、炸糖糕、焦圈。

另外還有蛋糕、麵包、煮雞蛋、牛奶、豆漿。

在吃野菜吃了七八天,吃泡麵都覺得是美食之後,看到這麼豐盛的早飯,李萌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狠不能全都吃一遍。

拿的實在太多,又捨不得浪費,最後只好端著剩下的回屋去。

一回房間就開著空調,李萌和盧圓一人端著一杯牛奶,拿著個煎餅果子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肖遠梅把拿回來的早飯放到廚房去。

九點的時候,楊先偉過來了。他敲門進來很驚訝的對李萌和盧圓說:“怎麼在屋裡待著?到外面玩玩吧。一樓全都是活動室,裡面有遊戲機,打牌也行,玩遊戲也行。”

肖遠梅和李建國互相看看,正好有話想問他。肖遠梅就帶著兩個女孩下樓去玩,楊先偉看到他們還在吃東西,就笑著說:“早上別吃太多,午飯也很好吃的。”

一樓非常熱鬧,每個房間都有不少人。看起來都是吃完早飯沒上去,直接過來玩了。旗牌室有麻將、撲克、象棋、圍棋,還有跳棋、乒乓球、跳繩一類孩子們玩的,李萌他們只是草草轉了一圈就出來了。

隔壁是遊戲室,裡面有十臺遊戲機,不用遊戲幣就能玩。剛才在樓上碰見的那個小男孩正霸著一臺機器咣咣咣打得痛快,一邊打嘴裡一邊突突。

李萌扯扯盧圓,指著那個男孩:“看,怎麼這麼小?”

她們兩人走過去站在他後面看,男孩在玩鐵拳3,感覺到背後有人,回頭一看,眼神很不客氣。

“你們也想玩,去那邊,那邊機器是空的。”他揚揚下巴說道,說完回頭繼續玩自己的,一副不想理人的樣子。

肖遠梅看他們在說話,就坐到一邊的椅子上吹空調。

遊戲室裡人不多,十臺機器有一半都是空的。

盧圓站到一邊,看著那個男孩玩,笑著問他:“我們昨天晚上才來,被他們從旅館裡揪出來的。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那個男孩嘴裡突突著唾沫橫飛,打完這一局,人物死了,不看盧圓說:“我早就來了。”然後不理她們,換個機器繼續玩。

遊戲室裡也有冷藏櫃放飲料,這裡的東西好像都是隨便他們取用的。李萌拿了三瓶營養快線,揚高聲問那個男孩:“你要什麼?我給你拿一瓶。”

男孩回頭看了李萌一眼,接著玩,倒是回答了:“可樂!”

李萌給他拿了瓶可樂送過去,問他:“我叫李萌,你叫什麼名字?”

男孩接過可樂開啟,咕嘟嘟灌了一半,可樂順著衣服往下流,抬手背一抹嘴說:“我叫周帥!”

周帥十一歲,父親是幹裝修的,一家人都在城裡討生活。十歲時他得了白血病,把家底花掉了一半,雖然有社會捐款,但那是杯水車薪,根本撐不下來。斷斷續續治了一年,家裡不想給他治了。

那時他早就不上學了,因為學校怕他在學校出事勸他退學了,磕著碰著,流個鼻血都止不住。

爸爸媽媽有點想吃什麼給他買,想玩什麼給他買,想要什麼給什麼的意思。他還有個弟弟,剛七歲,自從他得這個病以後,據說是因為家裡的裝修材料太多,他才得的這個病,他媽媽就帶著他弟弟回老家了。

今年年初,周帥化療掉光的頭髮漸漸長出來了,也很少流鼻血了,在外面跑著玩的時候也越來越有勁了,就是偶爾磕一下,傷口也會癒合了。

他媽媽還是想出來幹活,把弟弟一個人留在老家了。回來後發現他變化很大,不像之前一臉病容。跟鄰居的小孩子站在一起看不出來是生病快死的樣子,就帶他又去醫院檢查。

結果居然檢查一切正常!白細胞、紅細胞、血小板都恢復到正常水平了!

他媽媽拿著這樣的結果回來,高興是高興,又覺得不太敢相信。跟鄰居聊起來的時候,鄰居一拍大腿:“新聞上都說了!這是誤診啊!!你們家帥帥根本沒得那個白血病!”

確實曾經有過這樣的新聞報道,一個女的被確診是乳腺癌,化療半年後才發現根本就是誤診,可是此時她的身體已經被化療給搞壞了,後來還跟醫院打官司。

他媽媽一聽,也炸了。拿著一年前的診斷書和他的病例,還有化療單據就跑醫院去了,兩次診斷結果往醫院院長面前一放,醫院也傻眼了,再給周帥檢查一次,確實是一切正常。

這只能是誤診,不會有別的可能。

他媽媽氣的要上電視,要打電話,要請律師打官司。醫院這邊說要退還他們家花的全部的醫療費用,再賠點錢,希望他們家不要再鬧。

但他媽媽氣不過,就打電話給以前報道過周帥的那家媒體,當時是這個媒體牽頭引來了社會捐款。

本來那家媒體很感興趣,可說過一次後再無下文。

他們家就覺得這可能是醫院跟媒體打過招呼了,就想請律師告狀。拖拖拉拉就是半年過去了,沒等開庭,全市都被封鎖了,所有人不許出門。他們家沒有本市戶口,一開始以為要被送回老家,他爸爸在這裡有活幹,就不想回去,一家人開始擔心這件事,告狀的事就先放到一邊了。

後來沒把他們送走,但他爸爸還是不能幹活,全家都不能出門,吃的東西一週人家送一次。

再後來,有人找上門了。

“我爸一開始要了二十萬,後來要了一百萬,最後要了五百萬。我爸說給我兩百萬,我就來了。”周帥喝光可樂,把飲料瓶扔到角落裡,踢著腳說。“等我從這裡出去,就有兩百萬了,到時我幹什麼都行,不讀書都行。能在城裡買房子,買汽車開,還能養狗。”

他從椅子上跳下來,又跑去玩遊戲了。

一開始李萌和盧圓都在聽著,聽完後兩人的感覺都不太好,覺得不舒服。

“走吧。”李萌扯著盧圓,拉著肖遠梅回去了。

路上她們邊走邊說。

“五百萬就把自己孩子賣了,還給他兩百萬,那錢都是那男孩的!”李萌不痛快的說。

“他不是幹裝修的嗎?就那麼缺錢?”盧圓也奇怪,最奇怪的是,五百萬現在能幹什麼呢?一級城市市中心一套差不多好點的房子,裝修家電再來輛差不多的車,大概就不剩多少了。

“大概是小裝修隊,就是路邊蹲的那種,幹一次掙個一兩萬吧,還要吃喝、付房租,一口氣拿五百萬,唉……”肖遠梅想到他們家要的那十五億了。其實這麼多錢真沒什麼真實感,再說家裡也從來沒有缺錢,寫在上面只是一串數字而已。

倒是做為一個母親,她多少能想像得到周帥父母當時的掙扎。

他們肯定不是一看到錢就想把周帥送出來的,肯定也是想過很多的。至少現在周帥在這裡看起來過得還不錯,不知道他的父母現在怎麼樣了。

肖遠梅總覺得,當父母的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是絕對不會離開自己的孩子的。

房間裡,楊先偉告訴李建國,要先請心理專家跟他們談話,對他們的心理健康做出評估。

“當實驗體還要心理健康?”李建國是真不明白這些人到底在想什麼,他想起了書上說外國要宰牛殺豬前還要給它們放音樂,讓它們心情好再殺。

“是的。”楊先偉暗歎道。送來的實驗體中,路上自殺的、逃跑的、後悔發瘋的就有40%,來這裡後發瘋自殺的也有15%到20%,本來實驗體就少,這樣消耗下去這個計劃也不用做了。

“評估完以後,符合標準的才能最終當實驗體,不合標準的只能再送回原地了。”別看來的時候都不太樂意,送走的時候更不樂意。楊先偉有時也覺得焦頭爛額。

他只希望能快點找到剋制710傳染病的辦法,實在不想再在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上費神了。

但現在的問題是,這些事他根本不放心交給別人做。到這裡來當實驗體的人們害怕被傷害,被消無聲息的殺死,他也害怕啊。最先提出實驗體計劃的人是他,如果有人死了,那就是他害死的。

楊先偉揉著鼻翼處,摘下眼鏡再戴上,說:“不用擔心,到時我會來看著的。評估結束前除了基本體檢外,不會對你們有其他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