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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第 078 章

入學測試那天天氣很好,考試也相當順利。

第一關筆試在紀國光看來簡直如同社會調查問卷一樣簡單,無非是問你來自哪個區,進入真央靈術院的目的是什麼,將來願意成為死神為屍魂界效力嗎等等,這些在紀國光看來都不是什麼太難的題目。唯獨最開始填寫年齡這一項,著實讓他傷了點腦筋。因為他不知道這個年齡是指自己“死”去時的年齡呢?還是指從進入屍魂界後開始算起的呢?又或者是二者相加?糾結了很久最後不得不交卷的紀國光選擇了一種比較保守的寫法:在年齡一欄寫上了二十八歲——不上不下,中間挺好。

真央靈術院的入學測試由兩部分組成,筆試過關後第二關就是測試靈壓。

進入一個獨立陰暗的小房間後,三名身穿死霸裝的死神坐在屋子一側的長桌後面。有人在翻看資料,其中一個示意紀國光去觸控屋子中間放置的一顆“水晶球”——紀國光想這大概就是測試靈壓的儀器。之後果不其然考官便讓他釋放靈力。

紀國光並不知道自己要做到什麼程度才會被錄取,於是一邊持續不斷地往“水晶球”裡輸送自己的靈力,一邊悄悄觀察對面三位死神的表情,直到從他們臉上看出驚訝的神情後——此時的“水晶球”已經把屋內照得亮如白晝了——這才收回自己的手,想了想還假裝做出很累快虛脫的樣子。隨後果然無意外的,當場就被宣佈他已經被真央靈術院給錄取了。

其實後來等他已經成為學長之後才知道,但凡是過了第一關筆試的,第二關只要能讓“水晶球”亮便可以過關了。於是紀國光這才知道當初他測試時的表現是多麼搶眼,虧他還以為自己足夠低調了。

在真央靈術院的生活平淡而充實,相比較流魂街上居無定所但卻自由自在的生活,紀國光其實更習慣於把自己放在條條框框的規矩裡。

在還沒有進入真央靈術院系統地學習這個世界的能量知識之前,紀國光一直是把靈力當作念力來加以練習和使用的。

就像他一開始發現的那樣,這個世界的人總是無時無刻地釋放著自己的靈力,這就有點像是沒有開念的普通人那樣每時每刻總是在釋放著自己的生命力。但是這種釋放過程是十分細微而緩慢的,所以一般如果沒有發生類似強行開念這種事,在屍魂界一個魂魄普通的生活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而一些實力強的人,像更木、斑目、綾瀨川包括那些紀國光看見的死神,他們的靈力釋放量則更加鮮明,用屍魂界的術語講大概就是旁人能感應到的靈壓——其實這在紀國光的眼裡就跟一個一個會行走的彩色電燈泡一樣醒目,實在是一點隱藏性都沒有。

就這點而言還是念力的“纏”比較實用。不過為了不讓自己在學校裡顯得過於異類,紀國光總是會把自己釋放出來的靈壓控制在校園內中等偏上的水平:不會很扎眼,也不會過於平庸。

其實真央靈術院的求學經歷最讓紀國光驚歎的是有關於鬼道的學習和研究——透過吟唱詠唱文便可以將自己的靈力以各種形式釋放出來。簡直就像過去有人告訴他:只要你照著咒語念你就會直接擁有放出系的能力一樣不可思議——並且念不同的咒語就可以釋放出不同形式的攻擊。這可比很多人終其一生只會一兩個技能的念能力要簡單粗暴的多。

這大概就是念力和靈力的不同之處:

念力的唯一性讓那裡的每個人都能擁有最適合自己性格的能力,技能打從一開始就和釋放者的契合度很高,而且都是無法被複製的(除非一些擁有特質系能力的人);而靈力則是可以透過學習來進行攻擊釋放的,擁有前人的智慧可以省去漫長的自我摸索時間(不像念力,有的人開了念後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完成一個完整的招式),但是相對的,如果想做到完美釋放就要對此做出大量的練習,更要有頭腦,在戰鬥時懂得在恰當的時候做出恰當的選擇。

就紀國光個人而言很難斷定念力和靈力哪種修行方式更好。不過索性在這方面他並不是一個迂腐的人,很樂意兼學兩者之長來經行互補:

紀國光待在獵人世界的時間很短暫,只來得及開念,還沒來得及去思考自己的招式,不過幸好他是強化系的,強化系更注重於對身體體質的強化。

念力的四大行“纏、絕、煉、發”是可以通用於所有格鬥技的基礎修行,所以紀國光不打算丟;至於鬼道,紀國光對於這種好像魔法一樣千變萬化又華麗的攻擊方式很感興趣,所以自己一直研究得起勁。

於是沒過多久,對於靈力的控制遠勝於絕大多數死神的紀國光就有了新發現——

吟唱詠唱文又別稱為言靈,紀國光覺得這兩個字用的十分精巧:因為吟唱詠唱文時,吐出的每個字就像是一種命令符號,隨著命令的響起流轉在體內的靈力就會順著每個符號既定的位置,以一種特殊的軌跡執行;當口齒清晰吟唱結束,則最後鬼道釋放成功。

由此推論。

紀國光認為所謂的“詠唱破棄”其實就是運用身體對釋放鬼道時體內靈力軌跡運轉的記憶,一種熟能生巧的表現。之所以有的人使用“詠唱破棄”會比全部吟唱完詠唱文要弱很多,那是因為身體對體內靈力軌跡運轉記憶的不夠清晰,簡單來說就是熟練度還不夠——紀國光相信在屍魂界肯定有就算放棄吟唱詠唱文也依然能發揮完整鬼道威力的人。

這個觀點隨著紀國光的研究越深入,他越認為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

那麼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為何不直接記憶那些靈力運轉的軌跡呢?豈不是更加便捷?——丟棄根本僅僅只是學習如何吟唱詠唱文反而給人一種本末倒置的感覺呢。更何況紀國光認為平時練習也就算了,等真到了生死戰場上哪會每次都有時間機會給你背那麼長的詠唱文啊!何況每次使用鬼道攻擊前都要念那麼一長段這不是明擺著提醒敵人“我要用xx鬼道攻擊了喲”了嘛!

也許是真有那麼點天賦吧,紀國光在鬼道上的造詣確實是尋常死神所望塵莫及的。很快僅僅是從課堂上學習鬼道詠唱文已經不能滿足他。在得到真央靈術院的老師許可後,紀國光開始去圖書館看書找資料自學。所有他能找到的鬼道詠唱文在吟唱一遍後嘗試去記憶它們的靈力運轉軌跡,在確定記住後便直接練習詠唱破棄——到目前為止只要記憶清晰的還沒有失敗的案例。

那段時間其實不僅僅是關於鬼道的,還有什麼介紹屍魂界的歷史啦、風土人情啦;或者有關屍魂界的敵對勢力虛圈的——在進入屍魂界之前紀國光還不知道有“虛圈”的存在;甚至包括一些和歌詩詞、書法茶道的書他也看——權當閒暇之餘消遣了。

紀國光用了五年的時間讀完了真央靈術院圖書館內所有藏書。等回過神來從書籍的海洋裡抬頭,紀國光這才恍惚發現自己已經是六年級畢業班了——然而自己還沒找到屬於自己的那把斬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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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魄刀是什麼?

斬魄刀是每個死神所使用的佩刀,其形狀和能力是以死神自身的靈魂為原型築成的。死神透過知曉賦予自己的斬魄刀的名字,透過與之進行心靈的對話而得到力量。與死神一同降生,和死神一同消亡,這就是斬魄刀。

什麼?還沒有聽懂?

好吧,那麼我們換個更加簡單粗暴的方法來解釋——所有死神都有斬魄刀,反過來的意思就是沒有斬魄刀就不能成為死神。

這下紀國光終於察覺事情大條了:他來真央靈術院本來就是為了成為死神,成為死神是為了方便查詢穆慈的下落——如果不能成為死神,他來這裡究竟是為了什麼otz

不過找斬魄刀這種事還真是急不來。他請教過老師,所有他詢問過的老師都告訴他,屬於他的斬魄刀就藏在他的靈魂深處,只要在聽到它的呼喚時回應它就好——可是這種神神叨叨的說法真的靠譜嗎?

時光就在紀國光糾結中一天天平淡地過去,日子終於滑進了最後畢業測試的那天。

所謂畢業測試就是畢業班的學生被分為四人到八人一小組不等,由護庭十三番的席官代領,前往虛圈進行淨化虛的實踐活動。

還沒找到自己斬魄刀的紀國光只能握緊剛進入真央靈術院時配發的淺打,跟著隊伍一腳踏入了穿界門——

第一感覺就是:虛圈真的是如同書上寫得那樣是個無盡荒涼的地方啊!

環境比曾經紀國光待過的流魂街北八十區要惡劣的多。流魂街八十區只是土地貧瘠、鮮少有植被,而虛圈根本就是一片一望無際的沙漠而已。

剛剛踏入虛圈的沙漠,不僅風沙大得迷人眼,就連這裡空氣中的靈力也少的可憐,直讓人有種進了高原缺氧呼吸不暢的感覺。

“好了,這裡就算是虛圈也是很荒涼的地方,都是些小妖小怪,你們隨便找找淨化完了趕緊回來吧!我就待在穿界門這兒等你們!”那席官不耐煩地說完還打了個哈欠。

紀國光抽抽嘴角:看來負責帶他們隊的席官是個不太靠譜的傢伙。

和他一組的其他學員大概也這麼想,私下交流幾個眼神後,有個男生問紀國光:“四季君,你看要往哪個方向走?”

往哪個方向走?在虛圈這種地方方向什麼的真的有意義嗎?

於是紀國光隨便一指前方:“就往那個方向走吧?”

“好!我們都跟著四季君!”

不明所以卻已經被抱大腿的紀國光:???

果然如同那個席官所說的那樣,這裡就算在虛圈也算是個不毛之地,因為走了很久放眼望去除了風沙外連虛的影子都沒有,別說什麼淨化了。

他們一行人也不知道自己走了有多遠,穿界門早就沒了影子。一路上紀國光倒是看到過一兩只沙漠蠍子,出於好奇心紀國光都給抓了起來——發現每只蠍子的背上果然都有一個空洞。不知道這些小蠍子算不算虛能不能淨化啊?

想到就做的紀國光也用淺打的刀柄抵著抓來的蠍子一戳——那些小蠍子立刻化作一些光點消散在了空氣中——不知道這算不算淨化成功啊?能算畢業成績不?

就在其他人黑線地看著紀國光“奇葩”的舉動時,終於讓他們運氣爆棚碰到了一隻兩人高的超級大蠍子——總算碰到正經的虛了。

於是大家趕緊分散開來,最初的手忙腳亂後很快就鎮定下來,根據老師平時課堂上講得那樣開始有條不紊地進行有效攻擊。

紀國光跟在後面偶爾放一兩個威力很小的鬼道摸魚得不要太明顯——實在是這麼一隻小虛實力還不夠他塞牙縫,很擔心稍微不小心這好不容易才碰到的虛就直接讓他給撮灰了。

再說畢業測試除了看各人的應變能力,更多的還是要看團隊的合作精神。紀國光這樣做也是為了能確保畢業成績上能好看一點——當慣了優等生的紀蘋果可受不了自己的成績單上除了優秀外還出現良好。

只是……

紀國光突然乾脆地停下自己“摸魚”的動作,表情嚴肅的看向某個方向。

旁邊一個男生見狀還責怪紀國光:“四季君不要在戰鬥時走神啊!”

紀國光卻皺著眉頭不為所動。突然神情陡然一肅,大喊一聲:“不好!”猛地抽刀瞬步到大蠍子的上方,一刀直接將對方葬送了——

“快跑!!!”

和紀國光同組的男生女生還沒鬧沒明白眼前發生了什麼事,就又被紀國光的大吼聲震得一愣一愣的。

突然一個男生指著前方一個黑影問:“你們看那是什麼?”

正背對那個方向的紀國光心下一沉:這下糟糕了。

“又來一個虛!”

“正好這個剛被四季君給幹掉了……”

還不等那個男生把話說完,他們也終於察覺到不對勁了——這、這種讓人膽寒的靈壓是、是……

“是亞丘卡斯啊!!!快跑!!!”

紀國光心想都怪自己嘴賤,剛剛還嫌太悠哉,這下一次跳了兩級直接上亞丘卡斯了!

“啊!!!!救命啊——”

橫刀替那個跌倒在地的女生攔下那個獅子狀態亞丘卡斯拍下的爪子,紀國光繼續大吼:

“起來!!!跑!!!”

一個雷吼炮將亞丘卡斯暫時轟開,紀國光提刀便要上前:“你們先跑!去通知席官大人!我掩護,隨後就到!”

吼完轉身就是一連串鬼道,一個也不重樣兒的噼裡啪啦往外直放。

說白了現在的紀國光就是仗著鬼道遠端攻擊多,吊著亞丘卡斯不讓它近身才勉強能對付,可是很明顯這並不是長久之計——五十號以下的破道幾乎對亞丘卡斯級別的大虛沒有效果,長時間這樣迅速消耗下去肯定是他的靈力先一步給耗空。

就在紀國光準備一次性放個九十號以上的縛道,暫時困住亞丘卡斯自己跑路時,身邊幾道人影閃現——

“我們怎麼能讓四季君一個人面對亞丘卡斯送死呢!”

……

……

紀國光簡直想仰天長嘯——這幫做事不經大腦的倒黴孩子!!沒聽說過衝動是魔鬼啊!!!

原方案被迫被廢,如今只能一同往穿界門的方向且戰且退,只能期待那邊的席官大人在察覺到這邊的異樣靈壓波動後能聰明地呼叫增援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能與亞丘卡斯對戰這麼久給了那幫半大不小的孩子自信心,已經被紀國光定義為“熊孩子”的幾個男女生居然一時興奮地忘記了恐懼,連撤退的事都忘了,一個個擺出進攻的姿勢……連正式死神都還不是竟然妄想打敗一隻亞丘卡斯?說句不好聽的,難道他們搞不清現在基本就是靠他一個人在撐著,他們的攻擊根本不疼不癢甚至還在給他添亂嗎?

對於還沒有找到斬魄刀的紀國光而言,此時刀術遠比不上鬼道實用。然而在屍魂界理論練習了那麼久,這實戰對抗虛這還是頭一次,對鬼道的運用還有點拿捏不準,一時前期消耗太大,這時已經有點後繼無力,漸漸支持不住的感覺了。

然而屋漏偏逢連夜雨,更糟糕的還在後頭。

就在這時,另一個令人厭惡的強大靈壓出現了——這個靈壓強到就連紀國光都感覺到一絲腿軟的恐懼;身旁的幾個學生就更不用說了,在那強大的靈壓下被壓得渾身僵硬,有受不住的甚至都已經跪倒了地上。就連剛剛還在和紀國光他們對抗的獅子形亞丘卡斯都似乎開始萌生了退意。

終於,眯著眼睛紀國光透過風沙看清了那個還有點模糊隱約的身影——

那也是一隻亞丘卡斯,身形卻比他們眼前這個大了數十倍不止,然而最最讓紀國光震驚的是那個亞丘卡斯的形狀——那長長盤曲的身影,分明就是中國傳統的神龍形象!只是皮肉不在只有森森白骨,中間靠前大概是背部的地方卻像西方龍那樣張著一對巨大的骨翼——

因為太過震驚而導致一時不查,紀國光被準備逃跑的獅子形亞丘卡斯的帶刺尾巴甩了一臉。

不過也幸好正是如此紀國光才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唯一能派的上用場的人只有他自己!他不能先亂了陣腳。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紀國光彷彿聽到一個聲音在對他說——

[喚吾名!]

那一瞬間紀國光只覺心頭一震,竟不可思議地竟然就迅速冷靜了下來!

豎刀於胸前,浮現在心底的話自然而然地噴湧而出——

“心若明鏡,靜如止水。”

將剛剛找到的斬魄刀直接始解,紀國光衝另外幾人吩咐道:“準備好你們各自能運用的最強的鬼道術!然後聽我口令放完就跑!”

“放——!!!”

※ ※ ※

那次去虛圈的畢業測試,最後還是因為來自屍魂界的救援隊及時趕到才沒有造成人員死亡。

最後那兩個亞丘卡斯有沒有被幹掉紀國光不知道,他只知道剛回屍魂界他就直接跪趴暈倒了。

再次醒來他人已經在四番隊了。

“你醒了?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哦!”一個將麻花辮扎在胸前的年長女性對著剛醒來紀國光說道。

他記得這人好像是四番隊的隊長……

“謝謝您的照顧。”

紀國光連忙想起身道謝,卻被溫柔而不容拒絕的按了回去。

“不用謝我,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倒是這次幸虧有四季君及時找到了自己的斬魄刀並始解,方才為你們自己爭取到了脫險的機會。”

是啊……

聽著四番隊隊長卯之花烈的話,紀國光陷入沉思——

他的斬魄刀“心水”不是攻擊型別的刀,也不是治療型別的刀,始解後的唯一作用就是能使自己和周圍的人情緒快速平靜下來——當時他就是拿到斬魄刀後立刻始解,才讓四周恐懼到極點的學生恢復理智,並作出最準確的判斷,從而讓他們贏得了逃跑最後等待到救援的機會。

可以使正處於情緒激動狀態的人迅速恢復冷靜,真的是十分雞肋的能力。

可不管怎麼樣那都是自己的斬魄刀,何況紀國光還是挺喜歡這個能力的——因為方便修行。並且在往後日子的某些場合,他斬魄刀的這個能力意外的還挺實用。

今年的三月末四月初,s靈廷的櫻花正是開得爛漫的時節,紀國光從真央靈術院畢業,正式成為了護庭十三番的一個普通的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