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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賞梅

幾日後,裴羽華的傷寒好的差不多了,齊王府也送來了帖子,說是老太妃生辰順便邀各家去賞梅。

荀氏知道自家閨女是個閒不住的性子,這些天又完全被拘在了府裡頭,怕女兒心裡也悶的慌了,便應了下來,準備帶著裴羽華出去散散心。

裴羽華身邊的大丫鬟抱琴和侍棋幾人早早地就把衣服燻了香。當天早上更是把她打扮了一番,挽了個雙丫髻,插上流蘇蝴蝶小簪,最後換上大紅色繡著金色梅花的小夾襖,整個人就是個福娃娃。

早上給裴靖遠和荀氏請安時直把裴靖遠喜的抱著閨女多親了幾口,急得裴羽華直怕老爹把自己額頭貼的梅花鈿親掉了。

荀氏和裴羽華坐馬車來到齊王府,很快就有嬤嬤來將她們引向府中的花廳,那裡老太妃和王妃等人正和各家夫人們聊的熱乎。

裴羽華她們進入房時只見大廳正中侍候著一位鬢如銀的老母,那人便是齊王府的老太妃。裴羽華剛欲拜見,便被齊老太妃一把摟進了懷裡,親熱個不行。

“太妃。”見女兒被老太妃抱了過去,荀氏也笑眯眯地行了禮,再與眾人打過招呼。

“乖乖姐兒,今日可真是好看,老身都不想鬆開手了。”老太妃笑的十分慈祥,一招手讓婢女去取來不少甜果子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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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一抬頭,裴羽華看到不遠處的椅子上坐著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女童,周圍也圍著不少夫人逗著她。女童肌膚晶瑩可愛,鼻膩鵝脂,觀之可親,看得出長大後也定是個溫柔可人兒。

裴羽華幾乎立刻就認出來了,這女童就是唐家嫡孫女唐菱悅。

唐家跟荀家是眾所周知的不和,兩家從老爺子那輩就是政敵,後來的小輩也都彼此相爭。荀家這輩沒嫡出的小姐,庶出的唐菱悅看不上,於是便與盯上了荀家的外孫女裴羽華。

上一世裴羽華被寵壞了,行事大大咧咧,被唐菱悅坑了無數次,雖說最後也會透過簡單粗暴的手段坑回來,但是還是落了下乘。重生之後裴羽華認真想過,她平素對趙明城可謂是掏心挖腹,他就算不愛她也不該對她如此無情。那麼她會有那麼落寞的結局定是因為因為趙明城愛著別人,而這個別人,是與她不和的。

京城貴女跟裴羽華不和的多了去了,但是能被趙明城看上的就不多了。最有可能的便是兩人,唐菱悅和她的庶妹裴明若。

如今裴明若方在家中時時能見到,此時便先仔細盯著唐菱悅。

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曾經負過她的人。

唐菱悅笑意盈盈,不經意間和裴羽華對上了。美眸瞬間眯了一下:裴羽華的眼神怎會如此平靜?她素來可是囂張慣了,極為不安分的。

兩人心思各自轉著,只聽外面一陣腳步響,有丫鬟進來稟報:“宮裡來人賀喜了!"

懶懶地抬起眼皮瞅向門口,她記得這次來的人是哪個。正是她那個從小的冤家,七殿下燕沐。

簾子一掀,一個少年小大人一樣地走了進來。少年齊眉勒著條金絲跟孔雀翎混合編織的束額,穿一件大紅色袖束。裝束十分華美,卻不及面容之豔華,未來光華開始顯現。這便是未來將以容貌妖孽著稱於三國的燕沐。

燕沐立在廳堂中央,鶴立雞群般的。裴羽華還在張望猶豫怎麼跟他打招呼時,堵在道路中間的燕沐瞟到了她,腳步一提,大步走來。

“裴羽華!”

頭疼地撓撓額角,抬頭看去。

他打量著她,道:“你好了?”

感覺到他語氣中淡淡的關心,裴羽華一怔,熟悉的感覺,最合心意的知己果然非燕沐莫屬。

“你這不也好了嘛,”開心地眯起眼睛,從老太妃腿上跳下來撲到燕沐身上,大笑:“燕七燕七!有空再來打一場吧!”

被裴羽華突然的開心驚了一下,燕沐一把將她拽下來,十分不客氣地毒舌她:“重的跟豬一樣。”

畢竟兩人都不大,從小也這樣慣了,在場的夫人們只當看他們耍寶,捂著嘴樂呵樂呵,不甚往心裡去。偶有幾個想多的,思索著以後裴家會不會把裴羽華嫁給燕沐,親上加親。

另一邊的唐菱悅眼瞧著這裡的情景拽緊了手帕,她不喜裴羽華跟燕沐這麼親密。

給老太妃請了安,被問了幾句面子上的話,燕沐就被裴羽華拽到一邊塌几上坐下。

燕沐坐下後,夫人們也各說各的去了,不再多麼關注他們兩個。轉頭看向裴羽華,壓低聲音攛掇:“聽說京城最近來了個挺會捏泥人的?玩玩去?”

此時的裴羽華已經壓下了再次見到燕沐的激動,知道他是在宮裡待煩了,想藉著來給老太妃賀壽的機會出宮玩。

見裴羽華不上當,燕沐直接換個方法:“裴羽華你怎麼這麼膽小了?沒意思。”

他的聲音很低,旁邊的塌几上又沒有人,這番話除了裴羽華外再也沒有別人聽到。

聽著嘲諷的話,裴羽華心頭火起,抬頭看向他。

張著嘴待要反諷幾句,在對上他眼中那絲絲得意時,主意一轉,說道:“真當本小姐蠢麼?我才不當你的擋箭牌,我若是想看,只要等我爹休沐便可,可不像某人連出宮都難得找到機會。”

兩人無聊地鬥了會兒嘴,裴羽華注意到不遠處唐菱悅的目光不時地就要在燕沐身上轉個一圈,似乎對他有些意思。

不由地拿手拖著下巴,也去瞅他。

她知道燕沐以後會是多麼的妖孽,整個燕國會有多少女子為之痴狂。

記憶裡對於他妖孽容顏最深刻的是那一日,烏亭送他出征,少年未穿盔甲,烏髮如墨,披洩而下,只有發頂用一根她送的白玉釵斜斜束起。

五官輪廓分明,唇紅而潤,漂亮的丹鳳眼微微一挑便是滿目桃花,奪人心目,眸光帶著點點勾人的媚色,如傍晚天空的一縷紅霞,極盡誘人的顏色。

他對她笑:“裴羽華,我回來之前你可別死了啊。”

他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美,簡直就是上天最得意的作品,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皆有風情萬種。

那是裴羽華前世最後一次見到燕沐,她終究是沒有等到他。

雖然燕沐臉皮也是夠厚,還是被裴羽華看的有些發毛,伸手敲了敲她的頭:“喂,我們去別處吧,這邊女人們家長裡短的實是無聊。”

言語間竟是沒把裴羽華當女人看。

不等他們找藉口溜出去,那邊老太妃怕小輩們無聊,使個身邊嬤嬤領著他們出去賞梅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