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靳寒抿唇冷下臉,被幾波旖旎衝擊潰散的理智集中完畢,推開懷裡不算重的人。
身上一輕,心頭一空。
不舒服。
推到一半又把人拉回來,大手扣住鹿一萌後腦勺將人摁回懷裡重新抱住。
“你快說要什麼,我要睡了……”
鹿一萌並沒有受到影響,睏意反而被晃得越演越烈。
睡著就什麼都問不出來了。
陸靳寒下巴磨蹭懷裡人額頭,“你一窮二白的,獎勵就不用了,繼續說你六年前在醫院的事情。”
生怕她忘了思路。
還提醒道:“你剛才說到小女孩一家三口在醫院都死了,你的血白捐了。”
她冒名頂替小女孩是他的猜測。
雖然已被她證實,但他就是想聽聽她的原話,或許會有意外驚喜。
“哦……”尾音拉得好長。
真是不好伺候呢的男人呢,鹿一萌揉揉眼睛,努力打起精神。
“然後……那個老奶奶在走廊裡哭得好傷心的,我去安慰她,她就抱住我哭,一直哭一直哭。”
最痛不過白髮人送黑髮人。
“那時候我不會說普通話,也聽不懂,安慰不了她,就抱住她,拍她後背,陪著她。”
“好久後老奶奶不哭了,捧起我的臉說了幾句話,我沒聽懂,傻乎乎點了點頭,她就帶我離開了醫院。”
陸靳寒拍撫懷裡人,“現在聽懂了?”
不出意外應該是陸奶奶悲痛過度,想找個人搭夥過日子,問鹿一萌願不願意跟她走。
睏意一波波來襲,鹿一萌挪動幾下,找個舒服的姿勢團在陸靳寒懷裡。
“懂啦,老奶奶當時問我說——
小姑娘從哪裡來?有父母嗎?看你這麼狼狽可憐,要是沒有,跟奶奶回家好不好?奶奶也很可憐,我們倆個可憐在一起,說不定就不可憐了呢。”
人販子的口吻。
卻是惹得六年後回憶起來的鹿一萌咯咯笑出聲,眼如彎月。
“她好可愛,好有意思哦。”
陸靳寒聽後毫無波瀾。
那時候鹿一萌年紀小,人生地不熟還有語言障礙,嚴格意義來說,陸奶奶的行為屬於嚴重違法的拐賣。
尤其是還讓鹿一萌一個偷渡人,狸貓換太子,以已經死去的孫女身份在國內生活了六年之久……
懷裡人好久沒吱聲。
話題已經展開,陸靳寒又扔出一個憋在心裡好久的問題,“你在M國的原生家庭什麼樣?”
父母因戰爭喪生。
她應該有其他親人,或許,哪天他心情好了可以幫她找找。
“唔……唔唔……”支支吾吾的呢喃從鹿一萌唇齒間斷斷續續溢位。
低頭一看人已經睡著。
陸靳寒笑,“睡著的倒是時候。”
時已接近晚上十一點,將懷裡人抱起放回駕駛座,席上安全帶。
.
汽車在養老院停車場停下,陸靳寒解開兩人安全帶,抱起睡得安穩的鹿一萌下車。
剛抱起就發現一個大問題——
鹿一萌的唇妝被他吃了,嘴唇又紅腫,還是被他大晚上送回去,陸奶奶肯定會懷疑他對鹿一萌做了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
咳咳咳。
雖然他的確做了點……
輕輕放下人,陸靳寒陷入深思,“怎麼辦?不送了,直接把人帶去酒店住一晚?”
不行。
被奶奶聽到他們去開房,肯定會認定他拱人白菜,自此會把鹿一萌當成未來孫媳婦看待。
一番思索之後有了對策。
陸靳寒回駕駛座坐下,拿過鹿一萌座位旁的米白色包包。
掏出一隻口紅緩緩開啟。
扔下包,湊近鹿一萌,大手挑起鹿一萌下巴,勾勾唇邪魅一笑。
“唇妝沒了,給你畫一個就是。”
多大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