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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肆章 勝敗之間 25(下)

“我曾經有一個很幸福的家庭,爸爸、媽媽、妹妹和我一直快樂生活在一起。爸爸是紅珊堡王家衛隊指揮官的副官,媽媽是衛隊的軍醫。他們也是在衛隊的工作中相識並結合到一起的。由於父母都是衛隊的軍人,所以我們家的日子過得還算是富裕,我和妹妹從小也都是無憂無慮……我的偶像就是媽媽,我一直希望自己長大以後可以和她一樣當一名醫師去治病救人。而綾羅的偶像卻是爸爸,她總希望自己成為一名真正的戰士……不過,原本安穩的一切,在五年前卻突然改變了……那一年我十六歲,妹妹只有十二歲……”

五年前,紅珊堡軍醫所。

原本已經到了該要休息的時間,可軍醫所裡卻異常繁忙緊張。普通的病房中病人並不算很多,偶爾有幾名醫師進出視察一下情況,但大多數的醫師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後院的一所單獨大房中。

房間被嚴嚴實實地關閉著,窗子連線著另外的觀察室,並有傳音裝置可以與裡面交流。所有的醫師都聚集在觀察室中討論著,病房之中除了七八名躺在床上的患者外,沒有任何醫師。

就在此時,走廊的大門一開,一名身穿白衣的女子走了進來。她看上去不到四十歲的年紀,精神飽滿,表情堅毅,走路很是輕盈,身後還跟著兩名助理醫師。

“啊!水音組長來了!”觀察室中的一名醫師透過窗子看到了她,急忙帶著大家迎了出去。

一到了走廊,醫師們便將那女子圍在了中間:“水音組長,大家都在等著你呢!裡面的幾個病人是剛剛從衛隊急送過來的,之前幾位醫師已經檢查了,都沒看出是什麼問題,所以趕快去喊你了。”

“隔離措施做得如何?”水音一邊從一名醫師手中接過病情記錄仔細看著一邊詢問。

“沒有問題!”另一名醫師回答道,“在沒有查清楚病情之前,我們會做好一切防範措施的。水音組長先到觀察室對病人觀察一下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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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觀察室觀察什麼?”水音將記錄扔回給那名醫師,“對病情最準確的瞭解就是直接去診斷病人,少浪費一分鐘都可以多挽救一條命!馬上給我們準備隔離服!”

“好的!”幾位醫師迅速跑回觀察室,拿出三套極為嚴實的隔離服交給她的助手。助手利落地幫水音穿好,並為她戴上了隔離頭罩,然後也分別穿好了自己的隔離服。

水音確認了一切都準備完畢,這才帶著助手沿著隔離走廊進入了病房。其他醫師則都聚在觀察室,看著水音的情況並可以隨時和她交流。

進入病房之後,水音熟練地檢查著每一位病人並詢問著情況,兩位助手一位幫她做著記錄,一位輔助她進行檢查。

經過詢問觀察之後,水音發現幾乎每一位病人的症狀都很相似,身體莫名發生不同程度的潰爛並伴隨著體溫升高,有兩名病人的神志都已經不太清醒了。

水音走到隔離窗的前面敲了敲窗子,對觀察室的其他醫師問道:“有沒有仔細檢查過他們潰爛的地方?包括分泌物和氣味的判斷為什麼你們的記錄上沒有寫明?”

觀察室的醫師支吾著回答道:“因為憑我們的判斷,他們的病症很大可能有傳染的危險性,所以我們沒辦法做進一步的判斷……”

醫師的話還沒說完,水音便斬釘截鐵地回道:“我們是軍醫,準確判斷病情是我們的責任!如果因為我們的失誤導致疫病在軍隊蔓延,你們誰來負責?”

“可是……我們總不能冒著被傳染的危險去檢查吧?”醫師們互相對視著。

水音搖了搖頭,轉身走向助手:“把我的頭罩和手套摘下來。”

“水音組長,這樣太危險了!!”隔離室的醫師聽到了她的話,不由得大聲提醒著。兩名助手也聽到了醫師的叫聲,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都沒有動彈。

“把我的頭罩和手套摘下來!這是命令!”水音再次說了一遍,語氣裡沒有任何遲疑。

助手沒有辦法,只好聽從水音的命令,為她除下了隔離頭罩和手套,然後呆呆看著她,“組……組長,那……那我們呢?”

“你們不需要,仔細記錄就好了。”水音轉身在病人旁邊俯下身來,用手指抹了一些潰爛處的分泌物,用觸感來做著分析,又將手指放到鼻子前嗅著味道。

觀察室的所有醫師全都緊張地看著病房裡的水音,對她如此大膽的行為感到震撼和錯愕——這一刻甚至連他們呼吸的聲音都聽不到了!

“這是一種很罕見的病症,可以肯定具有極強的傳染性,他們幾個應該也是互相感染導致的。”水音用鎮定的聲音向助手敘述著,“從目前看來可能有很大程度的致命性,馬上通知衛隊,對所有人等進行檢查,確保外面沒有潛在患者,一旦發現還有這種情況的士兵,馬上送過來!”

說罷,水音便向門口走去,走到門前卻又停了下來,轉身對那些病人說了一句:“大家不要害怕,你們都是阿旺那最好的戰士,我相信你們絕不會向疾病低頭的。相信你們自己,也相信我,我一定會在最短時間內找到治療的辦法,讓你們重獲健康!”

說完這句話,水音這才帶著助手離開了病房,直接前往消毒室進行全身消毒去了。

而此時,觀察室的那些醫師們一個個都呆楞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過了半天才有人小聲說道:“水音組長……這是瘋了吧?”

“是啊,我從沒見過這麼不要命的醫師……”

“等等她不會把傳染物帶出來吧?”

“應該……不會吧?馬上進行消毒的話……應該沒事的……”

當忙碌了一天的水音回到家裡時已經是夜晚了。一走進家門,等待她的就是滿桌的飯菜和撲鼻而來的飯香,接著便是兩個女兒飛奔而來的擁抱!

“媽媽回來啦!”

兩個女兒一左一右將水音抱在中間。

水音笑著親了親大女兒蓮娜,又親了親小女兒綾羅:“讓你們等很久了吧?”

“不會啊,一家人在一起吃飯才香嘛!”蓮娜拉著水音的胳膊回答道。

水音又摸了摸綾羅的頭:“今天在學院有沒有淘氣啊?”

“沒有呀!人家可乖呢!”小綾羅響亮地回答著。

“你回來了。”一個長相忠厚的中年男人從裡屋走了出來,對水音笑著,“聽到兩個女兒這麼開心地講話,就知道媽媽回家啦!”

“啊,今天有幾個重要病人需要處理,所以耽擱了一點。”水音脫下外套交給蓮娜,“對了,比亞,明天記得告訴斯塔克指揮官,這次送來的這些病人有很嚴重的傳染性疾病,讓他千萬千萬要認真在衛隊進行檢查,不要有其他患者留在部隊,你也要注意一點。”

“哦,我知道那幾個病人,他們都在同一個宿舍。”比亞回答道,“幸虧發現得比較早,如果幸運的話,應該還沒有感染到其他宿舍的士兵吧。”

“那也要小心,疾病的傳染不是你們用眼睛就能看到的。”水音說道,“好了,我們吃飯吧!”

飯桌上,一家人一邊吃著,水音一邊詢問著兩個女兒的學習情況。

忽然,比亞問了一句:“下週就是你四十歲的生日了,按照衛隊的規矩,也就到了退伍的年齡了。馬上就要離開軍醫的崗位,會不會有點失落啊?”

水音輕輕攪了攪碗裡的米飯,平靜地說道:“至少在退伍之前,要找到治療那些新病人的方法吧。只要還在軍醫所工作一天,就要做好我的工作。”

“退伍以後呢?有沒有考慮過要做些什麼?”比亞問道,“反正家裡的條件還算可以,就算你留在家裡不出去了,也足夠我們生活了。”

“我是那種閒得住的人麼?”水音笑了笑,“我想把家裡前院的房間收拾出來,開一個醫館,可以為普通百姓看看病。一來我也有些事做,二來也能幫助一下紅珊堡的百姓。蓮娜不是也在學醫嗎?可以讓她給我幫幫忙實踐一下,將來有人能接我的班了。”

“好啊好啊!”蓮娜馬上應道,“可以和媽媽一起工作太棒了!”

“開醫館啊……”比亞呵呵笑道,“不可能比在軍醫所掙錢更多吧。”

“我有說是為了掙錢麼?”水音說道,“如果一個醫師心裡想的只是掙錢,那麼一定不會是一個好醫師。蓮娜,你也要記住媽媽的話哦,醫師的本職是為了治病救人,將來你當醫師的時候,要多幫助那些窮苦人,即使沒有錢賺也不能不管他們。有錢人隨時都可以請到好醫師,而窮苦人才是最需要我們伸出援手的,懂嗎?”

“知道了,媽媽!我一定會成為像您一樣優秀的醫師!”蓮娜認真地回答道。

水音滿意地點點頭,又看了看綾羅:“你也一樣哦,你不是希望將來和爸爸一樣棒麼?同樣要記得這個道理,作為軍人不是為了殺人,而是為了救人;不是為了戰爭而戰,而是為了止戰而戰。”

“我會的,媽媽!”綾羅點頭道,“我會為了保護好人去戰鬥!”

“唉!有一個這麼嚴厲的媽媽,恐怕兩個女兒將來會變得像男孩子一樣了,哈哈!”比亞半開玩笑地說道。

“只是女兒嗎?你不也是一直在我的嚴格教導下生活了十多年的?”水音故意嗔道,“當初追求我的時候,你可從來沒說過我嚴厲啊,是不是後悔了啊?”

“怎麼可能?你可是紅珊堡王家衛隊的軍花,我這是好大的福氣呢,哈哈哈哈!”比亞響亮地大笑著。

這一下就連水音和兩個女兒也忍不住一起笑了起來。一家人相處的氣氛變得更加溫馨,就連飯菜都顯得格外香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