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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玖章 無風之夜 33(上)

“我這次親自來找你,就是要告訴你,你根本不需要這樣患得患失,因為你什麼都沒有失去。聖迦已經知道了我的想法,也答應我從此不會再糾結於這件事情,仍然會在你身邊陪著你,不會有任何改變。”伊達拿出了超靈給他的三個牌子,“因為這件事情而消沉,連義父的重要事情都不去,這算什麼?如果因為你而毀了靈界的將來,你知道自己會遭受怎樣的懲罰嗎?這三個牌子是可以啟動三十六城和靈界王宮結界門的鑰匙,是義父讓我交給你們西域的三位至尊靈神的,說明他還沒有責怪你。現在重新調整好心情,做你該做的事情,如果等到一切無法挽回了,義父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態度了。”

綠妖沒有接過牌子,而是問道:“所以你這次來,就是為了告訴我可以放下心來,不要誤會了你和聖迦之間的事情?”

“是你和聖迦之間的事情,不是我。”伊達平靜地回答道。

“如果沒有人族和靈族之間的這個禁忌,你也會拒絕聖迦的示好嗎?”綠妖問道。

伊達絲毫沒有猶豫:“會。這只是一個客觀問題,但並不是我做決定的根本理由。我不會為了兒女私情而破壞了靈界的整體大局,我不能做對不起義父和朋友的事情。聖迦本就是屬於你的,我從沒想過要搶走她。”

綠妖靜靜看了伊達好一會兒,才說道:“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你就這樣讓一個喜歡你的女孩子傷心,我本該看不起你,鄙視你才對。但你能為我想,為靈界想,我又覺得你很偉大……你真是一個矛盾的人,讓我很是不懂。難道說人族的思維是靈族不能理解的?”

“我不在意你們怎麼看我,或許我本來也不是什麼高尚的人,你可以當我是個小人,但一個小人總比一個偽君子好。現在,可以拿著你的牌子,開始回到你的角色中了嗎?”

綠妖微微笑了笑,伸手接過了牌子:“不管怎麼說,你讓聖迦留在我身邊,我很感激。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她,就算為她去死我都不會猶豫,但怕的就是有一天她不喜歡我了,我用盡一切辦法都留不住她的心,那會比死更痛苦。我知道該怎麼做了,稍後我會去向靈界王大人請罪,懇請他原諒我之前的錯誤。”

伊達這才欣慰地笑了:“好,我們還是朋友,一起去為靈界貢獻我們的力量。只有這樣,你才能讓聖迦明白你對她的愛。聖迦是不會喜歡一個因為感情上的小小打擊就一蹶不振的男人的。”

“要打仗了吧?”綠妖忽然問道,“雖然我沒有去靈域,不過還是知道一點點的。靈界王大人去天界把天界王無極騙了回來,用結界關住了是麼?”

“是聖迦來找你的時候對你說的吧?”伊達問道。

綠妖點點頭:“只說了一點,當時我的心情還能記住這一點就不錯了,哈哈!靈界王大人扣住了天界王無極,天界怎麼可能不聞不問,這場仗看樣子是非打不可了。”

“算是戰爭,也不算是……或者說是一場侷限在小範圍內的戰役更好吧。”伊達說道,“因為將要參戰的人員只限於至尊靈神,所以你們的成敗是關係到整個靈界的局勢的。”

“哦?那也不錯啊!”綠妖反而並不擔心,“至尊靈神出戰的話,天界有苦頭吃了!”

“你就這麼自信?”

“哈哈!你不要低估了至尊靈神的實力!”綠妖笑道,“六界都認為天界是最強者,那只是過往的觀念。別忘了培養我們至尊靈神的人可是靈界王大人超靈,當年的天界王。他有能力讓當年的天界傲視群雄,也有能力把靈族的實力提升到那個水準甚至更高!你知道超級的靈族戰士是怎樣的實力嗎?那是天界神族也不可能戰勝的力量!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希望結果真的如你所想,而不是你盲目樂觀。”伊達說道,“那好,我要走了,還有別的事情要辦。等了結了義父和無極的恩怨,我們再坐下來好好說說話!”

“好,那我也不多留你了。我的西域域使府隨時歡迎你來。”綠妖拍了拍伊達的肩膀,“至少我今天重新認識了你,你是一個不會耍什麼心機的人,這一點和我一樣。和一個透明的人做朋友,至少不需要整天提防著。”

“哈哈,透明的人?這個稱謂用在東域副官尤卡身上更合適吧!”伊達打趣道。

綠妖也笑了起來,但馬上又恢復了嚴肅的神情:“當你是朋友,別說我沒提醒你,還好你對靈界王大人忠心,不然你現在不會站在這裡的。你以為隱神尤卡的職責只是單單作為銀獅王子的副官麼?他可以利用他的能力隨時出現在任何人身邊看著你說什麼做什麼,而你根本不知道他離你可能只有半米的距離。尤卡既是東域副官,也是掌控著整個靈界每個重要人物動向的人。”

“你是說……尤卡還為義父做著監視你們的工作?甚至包括我嗎?這是真的還是假的??”伊達一下子覺得有些可怕,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尤卡是有能力在任何人說話的時候站在一旁聽到的。假若某個人說過什麼不利於超靈或是靈界的話語,尤卡就可以立刻轉達給超靈,也正因為這樣,超靈才可以知道很多本不該知道的事情。那麼自己和梅麗雅說的話是不是也曾被尤卡聽到過呢?伊達自認為並沒做出什麼對不起超靈的事情,但是曾經為繆送出一些有關超靈動向的訊息,這件事還是做過的。假如這也算是一種錯誤的話,超靈很有可能已經知道了。那伊達臨出來的時候超靈所說的那番有些奇怪的話,又是在指向誰呢?莫非真的就是自己?

綠妖並未察覺伊達此時的念頭,仍然說道:“是真是假誰知道呢?也許靈界王只是故意利用尤卡的能力放出這樣的風來,讓大家以為尤卡真的在這麼做——反正他隱身的時候也沒有誰能看到,無從去判斷這個說法的準確性,但至少可以讓大家因此而不敢做出背叛的事情來。當然也有可能是真的,不過就算是真的,我們這些至尊靈神也從沒有因此提心吊膽過,既然我們坦坦蕩蕩沒有陰謀詭計可做,還怕被人聽到看到麼?”

“嗯,的確是這個道理。”伊達此時想到了繆——他現在所做的算不算是在背叛靈界王超靈呢?難道他就不怕自己做的事情被超靈知道?這時伊達才意識到,繆為何會在有些時候直接將資訊透過意能傳進他的大腦中了,因為這樣是可以躲過別人的監視的。但繆能用這個辦法隱藏自己,伊達自己的所有行動話語卻全都是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原來繆和他合作的事情竟然是這樣危險的,想到這裡伊達也差點出了一身冷汗。

“多謝你能告訴我這些,也免得以後無意說出什麼得罪了人的話還莫名其妙被義父責罰,哈哈!”伊達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告辭了!”

轉過頭去,伊達這才呼了口氣,慢慢向樓下走去,就連再次經過雙面的畫房時都忘記了和他打個招呼便直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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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西域域使府,伊達再次來到結界門的位置——這一次他的目的地是自己從小生活的地方——北域天殺城。

自從伊達被靈界王看中去了靈域,梅麗雅也隨同前往去照顧弟弟之後,原來的家中便只剩下了老爹赤青一個人。流光淨要在北域擔任統領無法回家,另外的孩子們也都先後離開去了靈域,讓赤青一下子進入了一種孤獨的生活中。每天更多的時間對他來說,都是在無聊的睡覺中度過的,睡醒了也不起來,躺在床上想些事情,除非是餓了才會下床隨便弄些簡單的事物填飽肚子。黑繩倒是隔三差五便來看他,為他從城中帶些日常補給品回來,所以赤青更加可以足不出戶。有時候他總會胡思亂想,覺得自己可能天生就該是一個孤獨之人,沒有誰可以陪著自己生活一輩子,每一個曾經來到過他生命中的人,最後都因為各種原因離開了他。這樣想下去,赤青也不知道是該為自己的命運感到遺憾,還是索性就這樣認命,享受這種孤獨便好。

今天的生活也和往常一樣,赤青從睜開眼睛開始就仰躺在床上望著屋頂一動不動。不知不覺,他的思緒又回到了當年和颯漓生活的時候。那時他們還住在靈域,只是颯漓從不敢輕易出門,赤青則是那個在外打拼的人。白天會到靈界王宮與其他至尊靈神一起隨著超靈修行,晚上則是帶著各種美味可口的食物回家,和颯漓享受兩個人的世界。那個時候的食物現在回想起來都感覺很是好吃,不像現在這樣只是為了讓自己不會飢餓維持生命。所以赤青也明白了一個道理:美味佳餚是否可口,是要看陪著你一起吃的那個人是誰的。

“老爹!”

一聲熟悉而又久違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讓赤青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他直勾勾地盯著屋門,然後用手在臉上用力抹了幾下,跳下床來幾步趕到門前——伊達就站在門口正要進來,一看到赤青,他也停住了腳步,露出了由內心的喜悅而發的笑容。

“老爹,我回來啦!”伊達伸出雙手想要擁抱一下赤青,可赤青卻用拳頭一下子砸在伊達的肩窩,但是卻並沒有使什麼力。

“臭小子,比以前壯實多了!”赤青也難得笑了起來,那一拳才是他打招呼的方式,也是對他來說男人之間見面時的交流才對。

伊達也笑道:“當然啊,我可是每天都刻苦練功的!義父教我的獨門修煉技法很厲害,簡直可以讓我每天都變一個樣的!我現在可不是那個笨小子了,義父說我已經可以和至尊靈神的實力不相上下了!”

赤青卻哼了一聲:“一口一個‘義父’,喊得很親熱啊。怎麼有了義父,老爹都不算什麼了?”

“怎麼會!”伊達說道,“你還是我的老爹啊!我可從沒忘了你!”

“算了吧!這種話騙小孩子還差不多!”赤青轉身坐到了椅子上,故意做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這麼久的時間,連家都不回來,早把我忘光了吧?”

伊達急忙坐到了赤青的對面笑道:“現在不是回來看你了麼?老爹你知道我根本沒什麼功底,想要學本事就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我每天只要睜開了眼睛,基本就可以忙到睡覺,除了學功夫,還要和義父讀書學知識,腦袋都要不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