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窄的空間將兩個人的距離無限拉近，亙久的沉默裡卻並不覺得尷尬空白，直到濃郁的乳酪香蔓延到鼻尖，柏檸雪和言嶧城才像忽然驚醒一般，抬起頭望著香味的方向。
格溫多琳婆婆端著托盤顫巍巍走過來，步履遲緩飄忽，可是手上的托盤卻是一抖也不抖，上面的乳酪金黃，微微烤焦，彷彿上了一層漂亮的釉色，濃郁的汁液蘊含其中，呼之欲出。幾片青翠的薄荷葉和金黃的檸檬佐在焗田螺的邊上，看起來香濃美味，讓人饞涎欲滴。
“好啦。”格溫多琳婆婆將托盤往桌子一放，眼鏡卻透過眼鏡，直勾勾地打量著柏檸雪，“這位姑娘，是第一次見啊。”說罷，她轉過頭看著言嶧城，一雙眸子帶著幾分調侃的笑意。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柏檸雪感覺言嶧城的臉上暈出一抹緋色，他輕咳了一聲，開口解釋道：“婆婆，這是檸雪，是我的，好朋友。”他頓了一頓，繼續說道。
婆婆的臉猛地拉長，眼睛瞪得大大的，眸子滿是不可置信，沒了牙齒的嘴巴下拉，癟癟的撅了起來，挑著眉毛看著言嶧城，似乎完全不相信他說的話。
柏檸雪終於明白過來，小臉飛紅，對著格溫多琳一笑，“對，婆婆，我是寧雪，言的好朋友。”
彷彿**的燭火，格溫多琳的眼睛又在言嶧城和柏檸雪之間來回打量了一圈，終於收回視線，慢慢轉身走遠了。
“婆婆認識我比較久了，又上了年紀，喜歡瞎猜。你不要介意。”見格溫多琳離開，言嶧城對著柏檸雪解釋道。
柏檸雪鼓起腮幫子，無所謂似的聳了聳肩，似乎毫不在意的樣子。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心裡其實有些莫名其妙的失落。
乳酪和焗田螺意料之中的美味，柏檸雪和言嶧城絲毫不顧及形象地大快朵頤。昏黃燈光之下，嬌小的女孩嘴巴裡塞的滿滿的，像一隻饜足的小倉鼠，卻依舊不消停，一臉燦爛明媚的笑，跟男人說著話。男人一臉認真地聽著，偶爾回答幾句，整個畫面輕快**。眯著眼睛看著他們，格溫多琳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終於忍不住濃重的睡意，緩緩閉上了眼睛。
柏檸雪和言嶧城吃晚飯之後，已經接近九點鐘，可是柏檸雪卻絲毫沒有疲憊之色，興奮地讓言嶧城帶著她再四處走走。
Eiffeltower在夜空之中格外耀眼，標誌著城市中心的方向。兩個人卻遊蕩在空無一人的城市一角，穿著和周圍低矮破舊環境格格不入的高階定製西裝和長裙。
徒步走了許久，言嶧城和柏檸雪終於越過長街，走到塞納河邊。忙碌了一天的河流似乎漸漸蘇息沉睡，只是遠處傳來的水手們的低語卻在告訴人們，這條城市的脈搏千古以來，晝夜不息。
望著寬闊無垠的河岸，柏檸雪閉上眼睛，自顧自走著，飄蕩的風帶著一陣陣的浪花湧到耳邊。“言嶧城，”她忽然開口，“我真的是公主。”
言嶧城沒有說話，柏檸雪禁不住有些著急，回過頭來瞥他。
迎面吹拂的風將言嶧城身上的衣服吹得發緊，站在朦朧的月色之下，臉上的表情有些模糊不清。
心裡突如其來的緊張，柏檸雪咽了一口口水，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言嶧城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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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嶧城點了點頭，“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