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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曲半煙1

我叫半煙,後來叫曲半煙,是一個青樓歌姬。

生在十五歲,死於十七歲。生在青樓,死在青樓,成鬼後卻歸於一個墓中。

青樓的燈火一向熱鬧,特別是到了夜晚,男人們尋歡作樂的聲音和女人們嬌嗔的戲鬧聲不絕於耳。

突然,一陣打罵聲從三樓的走廊上傳火來。

客人在一旁罵罵咧咧,樓裡的媽媽則是把手裡巨大的毛尾扇合在一起,重重地抽打在中間那個一身紅衣,蒼白瘦弱的少女身上,少女想閃躲,卻動彈不得,因為旁邊的兩個五大三粗的小廝正牢牢地扭住她的胳膊,她就是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年過四十,穿著誇張的紅綠色長裙的媽媽手上不停,嘴裡唸唸有詞,臉上厚厚的粉也飛了一地,嘴角難看得緊:"你個賠錢貨,在這樓裡的姑娘哪個不是十五歲就開始接客,你在這裡給老孃裝什麼清高,我叫你裝!我叫你裝!"說著,下手更狠了,但是打得卻很有技巧,臉脖子手腕等別人能看見的地方不碰,畢竟就是靠皮像來吃飯的。

少女衣服已經被扯了大半,一邊掙扎一邊道:"媽媽,別打了,我可以彈琴跳舞的,只要別讓我接客……"

一旁站著的肥胖男人聽到這裡,眉頭擰成一團,因為她口中的"客",指的就剛好是自己。然後給了青樓的媽媽一個十分不善的眼神。

媽媽看到了客人的不爽,轉頭對著男人討好的笑,手下得更重:"來青樓不想接客?你是在做夢嗎?!老孃銀子也收了,今天你非得給老孃去了。"說完,他對著兩邊的小廝吼道:"把他給我扔進房裡去,手腳捆了,看她能怎麼做妖!"

說來慚愧,中間那姑娘就是我,一個不想接客卻無法主宰自己命運的人。不過好在,我對人間並沒有什麼可以留戀的,畢竟從懂事開始,每天就被舞蹈和歌曲排練塞得滿滿的,和牲口最大的區別,大概就是我在這種欺壓之下,能夠深切地體會生活的苦楚吧。

後來,我開始登臺,記得以前的花魁姐姐坐在她一個人的房間裡告訴我:"你只要好好練習,終有一天,名聲能夠傳遍這城中,你便會尋著這人生的樂趣。"

雖然花魁姐姐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臉上沒有一絲快樂的神情,可是我想人總要什麼都嘗試一番的,於是我加倍努力,終於有了些名氣,也有了客人願意來為了聽我唱跳一曲而花錢,我也有了自己的專屬房間,也有了貼身丫鬟,我並沒有找到人生的樂趣,噩夢反而就這麼來了。

十五歲的我的初夜被以二百兩銀子的高價賣了出去,我待在房間裡,那個油頭大耳的男人猥瑣地朝我走過來的時候,我害怕了。

我想到了那些姐姐們第一次的時候發出那些痛苦的叫聲,就是因為這個男人,近幾年來,只要是拍賣少女的初夜,他都會來,以最高價買下,然後再折磨她們,樂此不疲。

我看過一些書,書上教人要自立自強,於是就如你們所看到的場景,我抓花了他的臉,跑了出來,然後被抓住,一頓暴打。

旁邊肥頭大耳的男人笑得淫/蕩,周圍吵吵嚷嚷的聲音震得我腦子好疼,我突然想到書上看過的一句話,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當了*/女還想立牌坊,聽起來真可笑。不過人是不能選擇自己的出生的。

雖然我並非美玉,但是也不妨礙我想儘量乾淨的活著。

"啊——"媽媽的驚叫聲突然想起,周圍的人都呆愣了片刻,他們也許沒有想到,人人都想方設法活下去,這個人*/女真可笑,接客難道不是她們的本性,竟然鬧到要跳樓的地步。

青樓的佈置,人群,以及個別熟悉的臉蛋迅速從眼前掠過,想著他們的樣子,這一瞬間我笑了,死有什麼可怕的,活著才最令人難過。

落地瞬間,預想中的疼痛卻沒有到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堅實的懷抱,細細一聞,還有淡淡的檀香味。

睜開眼,我看見了那個讓我活過來的男人。

白衣勝雪,髮髻束得整齊,和我看過的所有人都不一樣,好看得緊。或許是因為突如其來的大動作,他額前有幾根髮絲微微垂下來,周圍的人似乎是倒吸了一口,然後又開始更加激動的討論起來。

別人說什麼我聽不清,眼中滿滿是他微微挑眉看著我,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

眼前的公子抽出腰間的扇子,不輕不重地往呆呆盯著自己的半菸頭上敲了一下,突然笑起來:"小丫頭不說謝謝,看什麼看呢!"

"啊,謝謝。"我這才反應過來,慌忙道了謝,眼睛卻沒有移開,做了這種事情,反正一會也會被媽媽打到半死,不去趁現在好好看看這人間絕色。

"臭*子,膽肥了敢給老孃尋短見,老孃親手打死你還能出口氣!!"果不其然,媽媽的聲音出現在了身後,我一回頭,媽媽手裡提著最粗的那根棍子氣勢洶洶的過來了。

熱鬧是大部分人百看不厭的,看客們迅速讓開一條道,要知道,別人花錢買你來,錢還沒賺到你卻尋了短見,這是非常晦氣的事情,他們想,也不知道這個丫頭會不會死得很難看,還是難看一點好,滿足大家看熱鬧的心。

媽媽的棍子這次沒有任何顧慮,直接向著我的頭過來了,我閉上眼睛,剛才沒有死成,這次要換一個死法了,不過也挺好,至少死前看到了這麼個漂亮的人。

棍子揮下來的風聲突然在我額頭上當止住,我睜開眼,救我的那個男人修長乾淨的手正牢牢握住半空中的那根棍子,他突然笑起來,語氣卻是冷淡得緊:"媽媽,何事如此動怒呢,女人一生氣,老得很快的。"說著他對著媽媽上下一掃視,然後嘖嘖搖頭:"你看你,這皺紋,一看就是常動肝火的。"

媽媽臉上突然尷尬起來,訕訕收回了手,然後突然變臉笑起來:"這不是這丫頭不懂事嘛,客人都拍下她了,她鬧著尋死不接了,你也知道,做我們這行,哪有不接客的理兒。"

我回頭看了看他周圍,媽媽突如其來的情緒轉變,和穿梭在人群中,眸子卻緊緊盯著這兒的人是有莫大關係的,應該是位大戶人家的公子,若是打起來,必然是打不過的,媽媽是絕對不會做這等賠本的買賣。

"多少錢。"

媽媽聽到此,知道有戲了,笑吟吟地伸出三個手指:"喲,這位爺若是也喜歡這丫頭,給三百兩就成,還是個雛呢!"

他對著身後的人道:"給她五百兩,這丫頭今晚我買了。"

買了我初夜那個肥頭大耳的人似乎是想說什麼,但看眼前這人周身華貴,不似好惹之輩,終究是向媽媽要回了二百銀子,憤憤揮袖離去。

於是我的初夜,便又歸了他,身價還一下漲了三百兩銀子,媽媽笑得合不攏嘴,派人將我又重新好好的洗整了一番,然後送到了三樓最裡邊的房間。

門裡面鶯歌燕舞,那個男人坐在中間,突然看見推門而入的我,愣了片刻,一隻手還放在腿上的那個姐姐的身上。

他把手放下,然後拍了拍那個姐姐的屁/股,整理了衣服坐下,有些詫異道:"你怎麼來了?"

"公子買了我的初夜。"

被晾在一旁的那個姐姐目光毒辣地盯著我,我此時卻平靜得很,抬頭直視著面前的男人,然後向他走近:"今夜,當是我陪公子的。"

那公子卻笑笑,呷了一口酒然後對我揮揮手:"我對小孩可沒什麼興趣,剛才見你被嚇得不輕,本公子就是路見不平掏錢相助,快回房間吧。"

我來時忐忑不安,這會見著他反倒是鎮定了不少,我知道,如果這次走了,以後也許就見不著了,畢竟這是我在這裡第一次見他。

"初夜被買走,卻被別人退貨的姑娘,會被媽媽打死的。"

他似笑非笑,就在原地那麼看著我,我心裡面著急,他究竟會不會留下我。

這麼想著,不知不覺間,我竟然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桌子上放著一把劍,我突然想賭一把。

"小丫頭幹什麼,還真是不想活了?"

"死在媽媽手裡,不如死在這長劍之下來得痛快。"

他"嘶"了一聲,把手中的劍重新放進劍鞘之中,然後有些無奈地看著我,對旁邊的人道:"算了,都下去吧。真是的,出來玩還救了個小禍害了。"

他說完,又坐起來,端起酒杯開始喝酒,似乎是有些氣悶。

我走上前去,跪坐在一旁,為他斟酒,心裡松了一口氣,賭贏了。

他歪過頭,一隻手支在下巴上,我能感覺他,他目光在上下打量著我,我不自覺挺直了脊背,收了收下巴,或許這樣會更好看些。

他突然懶懶出聲:"小丫頭,會跳舞嗎?"

"會。"

"會唱曲嗎?"

"會。"

他突然一拍手,語氣重新開心起來:"你來了把我的歌姬都嚇走了,你去跳給我看吧,自己唱自己跳如何?"

雖然歌姬是他自己遣散的,但是確實是為了我的緣故,於是我答:"好。"

他一邊喝酒,時不時抬起頭來看我幾眼,樣子懶散得很,卻也賞心悅目得很,許是一個人喝酒太寂寞,他又突然對我招手:"過來,別跳了。"他拿了另一個杯子,提起酒瓶倒滿,不急不慢抬頭:"會喝酒嗎?"

在這煙花之地,不會喝酒又怎麼可能,我看著他點點頭,伸手接過酒杯,他卻突然又縮回手,將酒潵出去一半,再度遞到我手上。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他酒量極好,可是若是想一個人喝酒那就不會到這種地方了,之所以只給我一半酒,許是因為怕我喝醉了,又不想再招人,一個人難免寂寞。

縱然如此,我還是醉得一塌糊塗,我頭暈乎乎的,只能一隻手支起在桌子上,拖著頭看著他,霧裡看花水中看月一般,讓人忘不了。

他手上舉著杯子輕輕晃盪著,似乎有了些醉意,也許我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他,讓他有了些感覺,他突然轉過頭看著我,嗤笑一聲低聲道:"曲半煙?"

他低下頭,又輕輕地叫了幾聲,像是在想些什麼,半晌抬頭道:"名字取得真糟,一半在煙花之地,一半卻不知道在哪裡,生在這種地方,不全心全意享受這裡的生活,要怎麼活得下去呢?"

他竟然記住了我的名字,而且還別有一番見解。

我也很無奈啊,誰會喜歡這種地方,可是人又怎麼選擇自己的出生呢。

都說酒能壯膽,他臉色酡紅,我猜我也好不到哪裡去,我湊上去:"那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他眉頭微挑,伸手指了指自己:"我?"接著,他歪著頭又笑了:"曲山洲。曲是你嘴裡唱的那個曲,山是隨處可見的那個山,洲嘛——就是五湖四海那個洲。"

那晚的事情我大多忘記了,只記得曲山洲這個人。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早已人去樓空,我躺在溫暖的被子裡和衣而睡,什麼都沒有發生。

再也見不到了嗎?那是我第一次出現思念這種情緒。書上說的思念會讓人茶飯不思是真的,抓心撓肝也是真的,不過我仔細想了想,他那種灑脫孤高的人,我這種人好像連思念的立場都沒有。

整整一天,我過得渾渾噩噩,連媽媽笑著給我多送了好多身衣裳也提不起興趣,腦子裡塞滿了同一個人。

不曾想,當晚,他又來。他直接走向我,換了一身白色的衣裳,腰間歪歪別了一把摺扇。

錯愕之中,他抽出扇子在我頭上不輕不重又打了一下:"看什麼呢,一晚就不認識我了?"

房中,我一邊為他斟酒,一邊問出心中的疑惑:"你怎麼會來?"畢竟昨天他是第一次來,城裡也沒聽說過他的名號,我以為是個大戶人家偶然路過,進來享樂一晚的。

"你這丫頭,不說昨晚你拖著我的手,讓我經常來看你的嘛,怎麼,我來了你倒是不樂意了?"

他語氣戲謔,我卻心中又驚又喜,酒後失態是第一次,不過他竟然答應了。我看著他笑意盈盈,瞬間找到了人生的盼頭。

第一個月,他幾乎每天都來,偶爾會在這裡歇下,當然,不是因為我。他似乎只是把我當成了一個小姑娘,懂事聽話,能喝酒能唱曲兒,不過也足夠讓我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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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月中旬,在我們見面的第五十天,他卻沒有再來了,就像是憑空蒸發了一般。

第一天第二天連續過了十天,他都沒有來,我等得了,媽媽卻不耐煩了,他料定這個人已經走了或者是死了,於是再一次,媽媽又開始逼著我接客。

可是我怎麼甘願呢,我謀劃了好幾天,藏好了細軟,帶上了一部分積蓄,在深夜大家入眠之時,偷偷溜出了房門。

我要去找他,找那個叫曲山洲的人。

我還是太年輕了,這幾日我的失魂落魄藏都藏不住,又哪裡逃得過媽媽精明的眼睛。

我開門看了看,沒有人,可是當我躡手躡腳地揹著行囊出去,一轉頭,媽媽已經站在樓梯口了,她身後站著的是店裡兩個強壯的男人,他們三個看著我,就像是看一隻籠中之鳥,呵,可不是嘛,插翅難逃。

青樓的規矩,想跑的,綁著伺候客人,伺候到死,反正有這種愛好的客人,好像還不在少數。我看著他們手中拇指粗細的麻繩,向後退了一步。

不過我又想到曲山洲的笑,他的一舉一動,我又不能夠忍受被綁了之後即將在我身上發生的事情。

推搡之中,我又一次從三樓的走廊掉下來,與上次不同的是,上次真心求死卻被曲山洲接住了,這一次不想死,卻還是重重地撞在了地板上,劇痛過後突然輕鬆起來。

我飄在半空中,看著地上躺著的人,鮮血從她的散亂的髮髻,口鼻中流出來,包袱裡的細碎銀子衣裳散了一地,眼睛還大大地睜著,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媽媽噔噔噔從樓上下來,讓那兩人將我拖出去埋了。臨走時看了我一眼,嘆了口氣,我聽了她說:"生在這裡的人,怎麼能妄想那種東西。"

他們三個人,沒有一個人發現我的存在,準確來說,是飄在空中的我。

那種東西是什麼東西我不知道,反正我現在是自由了,我心想,這樣也好,沒有束縛,可以去找曲山洲了。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得見我呢?

我從青樓出來,街上冷冷清清,時不時有幾個行人,也有幾個像我一樣的,神色茫然的飄在空中,他們能看見我,可是大都不願意說話,只是看我一眼,然後又自顧自地飄走了。

我這時候才發現,我除了知道他的名字,其他的一概不知,城裡這麼大,我決定了,一家挨著一家的找,總能夠找的。

那些看起來就很富裕的人家我去了,破敗淒涼的人家我去了,我仔細辨認他們熟睡中的臉,若是睡著的時候用被子捂住了臉,我就在旁邊靜靜地等著,等他們受不了把被子掀開,可是即使這樣,還是沒有一張臉是屬於曲山洲的。

我只能晚上出來,白天的時候出來,我的身體會冒出白色的煙,還會變得有些透明,雖然死了,不過我還是有些擔心,會不會再死一次,沒有找到曲山洲之前我都不能死呢。

整個城裡都沒有曲山洲,我想走出去看看,但是我發現,我走不出去,不管怎麼走,最後都會發現又回到了原地。

有死人的地方就有鬼魂,在我找曲山洲的這幾年裡,大家基本都認識我了的。

一開始,他們知道我每天只做一件事——找人之後,都嘲笑我。

"哪有人死之後不去投胎只為了找一個只知道名字的人的。"

"切,我還以為是有什麼大仇未報呢,也真是搞笑,聽過因為怨氣變成鬼的,因為怒氣變成鬼的,這因為找人變成鬼的,還是頭一次聽說呢。"

"哎,別理她別理她,腦子有病吧。"

隨著時間推移,我看著那些報仇報怨、拼盡全力去破壞人間生活的鬼魂一個接著一個地被陰司抓走,不禁有些慶幸,還好我只是找人,不作惡便可以自由自在的找下去。

我成了這個城裡面存在最久的鬼,也是脾氣最好的鬼,陸陸續續的新鬼出現之後,也不再嘲笑我了,甚至有的會將我描述的樣子名字記下來,然後告訴別人,讓他們看見這個人的時候告訴我。

我知道大家這麼說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同情我,誰都不相信一個消失了這麼多年的人會出現,有什麼好在意的呢?等一個人久了,誰又還會在意等不等得到呢,只是說服不了自己放棄罷了。

"曲半煙,過來,你死的那出來了個人,和你說的樣子好像。"

對了,我變成鬼之後呢,給自己重新找了個姓,姓曲,字沒改,就叫曲半煙。

而我原本所在的青樓也在不久之前倒閉了,現在變成了一座客棧,在當地還算小有名氣,我每天都會去那裡巡視一圈。

當然,不是一直待在那裡,畢竟不是只有人才會觸景傷情的,人死了當鬼,孟婆湯不下肚子,七情六慾也還是牢牢地糾纏著你的。

而我現在,正在開始一家一家的閒逛,每天都要進行一遍方才能夠說服自己。面前這個才不過十二歲便死掉了的小鬼頭說的話,這麼些年來,我已經聽過不下一百次了,這麼鶴立雞群的一個人,他們怎麼總是會把他認錯呢?

我在空中轉了個圈,心裡也沒有抱多大希望,不過還是對著小鬼頭讚許地點點頭,留下一句謝了便帶著心裡那點微薄的希望飄向了我以前所在的那個地方——*/院改成那家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