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剛接到心上人的表白，也剛剛表白完畢，現在不應該是兩個人正式的確定關係嗎？
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韓諾的聲音不疾不徐，緩緩地帶著幾分伶仃：“顧寧，你我都抗不過命。”
他表白不是為了和顧寧在一起，而是希望將這條路主動的，徹底的堵死了。
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顧寧竟然也動了心。
“不……不是，北總。”顧寧一步竄到韓諾的面前，直接跪了下來，“你稍微有點信心，現在的局勢不是那麼不清明，我們……我們還是有機會在一起的。”
“我從小事單親家庭，母親是不會同意的，現在她的身體不好，我也不想讓她知道這些事情。”韓諾低下頭，在模糊的黑暗之中勾勒出顧寧的形狀。
顧寧抬著頭，看著韓諾，良久才說：“我的家庭是農村的，他們對這種事情的接受度也不高。”
韓諾勾了勾唇，正好不是嗎？
“但是，我想試一試。”顧寧的目光堅定，死死地定在韓諾的臉上，“我想試一試，看看我自己是不是能夠爭取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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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韓諾垂下眸子，自始至終說出來的只有這一句話。
顧寧的身形一下子就頹了下去，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不怪你，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
“我們都不是為了自己活著的，不是嗎？”韓諾笑了笑，抬頭將眼角的淚水收進去。
隨後，漆黑的房間裡就是長久地沉默。
“今晚住下吧。”韓諾直接躺在床裡面，拍了拍身邊的空位。
顧寧挨著韓諾躺下，大睜著眸子，輕聲說：“北總，你……母親的身體很不好嗎？“
“恩。”韓諾老老實實的一動不動，微閉著眸子，“撫養我，花費了她很大的心血，有一段時間我是長年在深圳的，那一段時間……”
韓諾的聲音忽然頓了一下，才繼續道：“後來，是鄰居通知了我，她住院了。”
“什麼病？”顧寧轉了一個身，想了想，將手搭在韓諾的身上，隨著韓諾的呼吸，一上一下的起伏著。
“胃癌。”韓諾平淡地說，“顧寧，如果你真的想要做什麼，我沒有意見，不過，我們會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顧寧伸進韓諾衣服裡的手頓了一下，緊了緊，將韓諾圈進自己的懷裡：“我什麼都不做。”
韓諾微閉著眸子，睫毛輕輕的顫了顫。
“你怎麼進來學校的？又怎麼找到我宿舍的？”韓諾換了一個話題。
他沒有帶顧寧到過他的宿舍，按理來說，顧寧應該是找不到的。
“今天守門的保安，其中一個正好認識我。”顧寧抱著韓諾的手再一次的緊了緊，繼續說，“跑過去的時候，順便問了一句。”
韓諾的呼吸越來越輕，似乎睡著了。
“真的……不能試一試嗎？”顧寧在黑暗之中再次開口，“哪怕是暫時不公開。”
他第一次明確的感覺到了自己的動心，哪怕是僅僅只有微末的機會，他也不想放棄。
韓諾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用很輕的聲音說：“你真的想好了嗎？哪怕是很有可能一輩子都不能像正常人一樣的談戀愛。”
顧寧的喉嚨緊了一下，在黑暗之中看到韓諾模糊的輪廓：“我……”
“我不急，你認真的想一想。”韓諾忽然笑了起來，眼睛裡逐漸有了光彩，“人不就是這樣嗎？一輩子慢慢的向前走，背負著屬於自己的責任。”
“阿姨的病，現在怎麼樣了？”顧寧將韓諾緊緊的圈在懷裡，他害怕等到天一亮，這一切都像是幻影一樣。
也或許，天一亮，他們都會被打回原形。
“現在的情況比較穩定。”韓諾的聲音自始至終都十分的平靜，“積極治療，保持好心情，還能活個三五年不是問題。”
“那之後呢？”顧寧忽然坐了起來，看著韓諾問，“你想過嗎？”
如果韓母真的不在了……
說的難聽一點，或者現實一點，就再也沒有人能夠左右韓諾的生活了，到時候，他想要什麼樣的生活，都沒有問題。
“顧寧，你相信嗎？沒有被祝福的感情是不幸福的。”韓諾睜著眼睛看著顧寧，“我母親，希望能夠在她走之前找到一個一輩子和我相互扶持的人。”
“我不確定，我會否因為我母親的原因而遷怒於你。”韓諾緩緩地說，“也或許，現在我們的感情很好，但隨著感情變淡，我們隨時都可能分手不是嗎？”
“你難道就想要一個只有一張紙的形式婚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