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玄倒是也不躲避，盯著沐伶瀟的目光，一點兒也沒有躲開的意思。
沐伶瀟倒是被對方看的有些發怵了。
他無奈的笑了笑，又撓了撓頭才開口道，“我娘，可能是覺著……我們現在只是普通的民吧。”
南宮玄先是一怔，但立刻就明白了沐伶瀟的意思。
又或者說，明白了秦瑤是什麼意思。
民！
民向來不與官鬥！
南宮玄嘆了口氣。
是啊！
民不與官鬥。
更何況，如果真要翻案平反，那哪兒是與官鬥，那是在與天子鬥法啊……
這天下，是聖上的天下，又豈是一個小小的平民能夠鬥的？
南宮玄有些無奈，卻是想了想道，“如果有法子，你會試試看麼？”
有些事情，已經發生了。
棋局已經布好，棋子也已經安排好，南宮玄就算是有觸動，也不會做那種悔棋的事情！
這，不是南宮玄的作風。
沐伶瀟眼睛亮亮的看向南宮玄，有些好奇的看著對方。
如果有法子？
他張了張嘴，像是想要說什麼，卻最終還是笑了笑道，“大抵不會，我現在在意的只有我娘的病。”
小二剛巧這個時候送茶水進來。
於是要順著開口的南宮玄變立刻閉嘴沒有接話。
而就算小二送了茶水和點心，識趣的退出去以後，南宮玄也依舊沒有說什麼話。
這雅間之中保持了一種有些詭異的安靜。
面對這種安靜，沐伶瀟也是有些不太自在的。
他看向南宮玄，似乎想要問問對方，這法子是什麼法子。
可最終也是沒有問出口。
忽然想起前日晚上赤霄的話，他看向南宮玄，便直接開口問了一句，“這帝都，要變天了麼？”
這問題問的南宮玄也是一怔。
他根本沒有想過沐伶瀟會問這個問題。
南宮玄直接看向沐伶瀟，眼神之中有些疑惑。
這種話並不像是沐伶瀟會說出來的話。
他敲了敲桌子，才緩緩開口，問了一句，“誰同你說的？”
腦海中幾乎是閃過了一個身影，眼睛都有些微微眯起。
沐伶瀟咽了口唾沫，卻是沒有說出赤霄的名字，只是輕聲說了一句，“一個朋友，隨口提的。”
南宮玄嘆了口氣，也是無奈。
沐伶瀟這話說的……
這年頭，會有什麼朋友這麼大膽，說得出這種話？
帝都變天？
這話，除了赤霄，他想不出第二個會說這個話的人！
歃血尊主要是這麼說，那可真是太好理解了！
南宮玄下意識的伸手握住了沐伶瀟放在桌面的手，“伶瀟，離那個赤霄遠一點兒，他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
告訴沐伶瀟歃血的事情，似乎並不是什麼好的決定，所以南宮玄決定還是讓沐伶瀟離赤霄遠一點兒比較靠譜。
沐伶瀟盯著南宮玄看了好一會兒，又低頭看了眼被握住的手，心中倒是有些異樣，卻最終只是說了一句，“無妨，橫豎我就是個普通的教書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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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手並沒有抽回，只是仍由南宮玄這麼握著，“當一個普通的教書先生，聖上總歸不會想著做什麼的。”
的確！
若是不想著平反，只是安穩的當個普通的教書先生，之後找個普通女子，安穩度日，聖上自然是不會找到沐伶瀟。
畢竟，聖上也不是那麼閒的。
可……
南宮玄抿了抿唇，盯著沐伶瀟看了好一會兒，忽然就覺著自己握著的手有些燙手。
那並不是真的燙到自己手掌的溫度，而是那種燙到心的溫度。
他忽然開始懷疑自己。
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對的麼？
南宮玄收回自己的手，緩緩開口道，“伶瀟這般考慮，也是對的。”
沐伶瀟點了點頭，給南宮玄倒了杯水，又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飲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