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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三 飛越河山(13)

眾人聽後,大驚失色,齊齊拜倒在地。唐大山說道:“原來是朱氏後人,我輩惶恐之至。失禮之處,還請責罰。”朱相如命眾人起身。對唐大山說道:“我現在也是一介平民,不過反清復明,是眾望所歸。我希望所有漢人百姓,團結起來,驅除韃虜,復我漢人江山。”

唐大山道:“我等久有此意,如今得遇少主,如久旱甘霖,願聽少主差遣。”朱相如道:“前不久,在紅土塬上,我們召開了驅滿英雄大會,成立了無為教,我現在是新任教主。如果唐兄有意,不如加入無為教,我們同心戮力,共逐韃子,同復明室。”唐大山等人道:“求之不得。”朱相如大喜道:“好,從今後鹽鐵幫便為無為教一個分支,你們稱我為教主即可。”眾人同呼教主。

朱相如道:“唐大哥你此番押運的鹽卻是為誰而運?”唐大山道:“稟教主,這鹽是為吳三桂之子吳應麟押送。”朱相如道:“吳賊賣國,斷送我漢人江山,如何能為其出力賣命。”當下介紹了無為教的情情勢,鹽鐵幫眾人聞聽東川府輕而易舉被佔據,而其州府都各有佈署,均感興奮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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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大山一眾道:“教主說得對,目前我們正舉義旗,東川府既為義軍所佔,不如我們將這些鹽運送到府衙,作為軍用資數費,以算為復明大義盡一份綿薄之力。”朱相如大喜道:“如此甚好,這樣本教糧草軍費充足,大事可圖。”

朱相如向馬幫中人要了筆墨,寫了一封書信,交於唐大山,命他到府衙後以交由朱信義,便於雙方接洽。天色漸明,朱相如從馬賊留下的馬匹中挑選了三匹健壯的作為坐騎,餘於的全部送給了鹽鐵幫。唐大山揣好朱相如所寫書信,率領馬幫,轉了方向,與朱相如三人作別,擇路向東川府而去。

朱相如三人避過泥石流之災,解了鹽鐵幫之厄,並且收服了一眾江湖好漢,得了七八十馱子鹽,新增了許多軍費軍資,義軍力量一天天壯大,心中均感喜悅。三人騎了馬,一路上策馬東馳,到了午牌時分,穿越了堂狼江沙灘,來處了一個名為磨盤山的地方,只見那山遠遠望去,狀如兩扇巨大的磨盤。當地人稱之為“磨盤山”。向人打聽了道路,上了磨盤山,穿子兒子窪,再橫越烏龜嶺,便到了牯牛峰的腳下。從牯牛峰腳下,沿著山路向上行走,到牯牛寨,約摸要三四個時辰,山路逼仄陡峭,山勢險峻,道路崎嶇難行,並且沿路有彝寨中的兵丁把守,要想入寨,簡直難以上青天。

三人上了磨盤山,那山雖不甚陡峭,但上山的路卻是彎曲盤旋,不知有多個少彎,多少個旋,繞完一個又是一個,彷彿永遠都走不完,所幸那山森林茂密,騎在馬上,在林中向上繞來繞去,陽光照射不到,但秦歐二姝已經是香汁淋漓,其幸苦並不亞於滇西之行。到了申時,終於到了磨盤山頂,三人下了馬,到了一片高崗之處,向下一看,整個堂狼江和沙灘盡受眼底,遠遠望去,堂狼江如同一條玉帶,漂浮於沙灘之上,宛延向東流淌,直至天際盡頭。沙灘的顏色是青黑色的,讓人有一種蒼涼感。山崗上風徐徐吹來,既涼爽又暢快,身上的汗漸漸幹了。馬匹吹著鼻子,在一旁啃齧著剛剛長出的青草,這是初春的時節,預示一切正在萌芽,一切希望不久便會茁壯成長。

朱相如指著東面的一個窪地說:“那兒想必便是當地人所說的兒子窪了吧!”三人舉目遠眺,只見藹藹陽光之中,一個村落徜徉在薄霧之中,那是一個平坦的窪地,田舍密集,稻穀青青,一片綠接著一片綠色,田中的水亮若明鏡,倒映出藍天白雲,遠遠依稀可見看到有炊煙裊裊升起,真是一副和諧的田園畫景。朱相如暗想:“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難怪古往今來多少英雄豪傑頂著掉腦袋的風險也要爭取天下。”

秦桑若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笑問道:“相如大哥,你在想什麼?”朱相如笑而不答。璇規道:“看著眼前的景物,倒叫我想起武當山了。”眨眼前,朱相如南歸近三年,璇規已近兩年了。兩人的神情勾起了秦桑若的思鄉之情,心情不禁一陣悵惘。

朱相如指著兒子窪道:“我們在人賽賽誰的馬腳力最健,今晚天黑前趕到兒子窪裡食宿。”秦桑若最喜賭賽,一聽來了興致,說道:“好啊,難道還怕你不成,就看看誰跑得快!”轉身飛身上了自己的馬,一夾馬肚,那馬向朝下飛馳而去。

璇規叫道:“桑若,你好賴皮,還沒說開始呢!”不甘示弱,躍上馬背,飛也似地追趕秦桑若去了。

朱相如看著兩個飛奔而去的倩影,搖頭笑了笑,慢慢上馬,沿路下山。

下山的路比初上山時容易得多了,上來時從西面山上,下山從東面山,西面山道路蜿蜒盤延,九曲十八彎,下山大道卻直而平坦,只不過下山時馬卻不敢過於肆意奔跑。半個時辰後,三人便到了兒子窪,在山腳匯合。

秦桑若早已經等在道旁不耐煩了,過了一盞茶的時間璇規趕到,兩人下馬在道旁等候,又過了一柱香的時間,才看到朱相如不緊不慢地趕來。秦桑若叫道:“相如大哥,你怎麼搞的,騎得這麼慢,我們都已經等你很久了,你落後得太多了。”朱相如笑道:“在兩位女俠面前,我甘敗下風,認輸了。”

三人說笑了一陣,並騎進入到了兒子窪。那兒子窪是個有百十戶人家的村子,剛一入村,只見村民和睦,怡然自樂,村子裡四處皆是蒼翠碧綠的竹子,有一條溪水穿村而過,水清澈見底,有兒童在溪水嬉戲,有洗衣女在水邊綄紗。村子裡盡是石板鋪成的道路,阡陌縱橫,四通八達。村民見到有外客來到,人人都笑臉相迎,點頭致意。

朱相如見此情此景,讚道:“真是人間仙境,世外桃源,未料到這蠻邊之地竟有如此理想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