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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大臣似乎未看出沈硯修已經難看到極致的臉色,眼睛眯成一條縫,實在叫人懷疑他到底能不能看清。他許久不答,沈硯修又沉下聲問了一遍,“敢問大人,拉著我有何貴幹?”

周圍似乎靜了一瞬,不管醉沒醉的,都齊齊看著這個方向。大臣猶不自知,眯著眼睛笑道:“殿下何不與微臣們一起喝酒助興!豈不熱鬧,豈不熱鬧,哈哈!”

不知是誰倒吸了一口涼氣,周圍皆靜默下來,沈硯修慢慢抽回袖子,佯裝撣了撣袖口,默了半晌,人人都等著沈硯修發火呢。

在外人面前,沈硯修算不得一個多麼謙和的人,只要沒觸到他的忌諱,他自然給你一張好臉,但一旦觸到了,翻臉不認人這五個字就再適合他不過。

而且沈硯修無心皇位,對拉攏大臣一事更是可有可不有,故而眼下這些大臣對他熟悉的沒有幾個,而他能信任的自然也少的可憐。

主要還是因為皇帝的故意牽制,導致皇子之間的爭奪還沒有像蒼黎那邊已經呈現白熱化,所以現如今戰隊的人並不算多數。而又因為沈硯修從不刻意拉攏官員大臣,以至於多數人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遠觀不可接近的狀態。

拉他的大臣沒有察覺到周圍氣氛的古怪,繼續道:“殿、殿下……今日高興,何不留在此……”

他話未說完,沈硯修就朝一邊伸出一隻手,意味明顯,卻也叫眾人有些反應不及。

怎麼會?

他們原本等著看那人的笑話,看四皇子如何診治這個酒鬼,卻不料沈硯修恰恰給了他一個面子,向人要起酒來喝。

一旁的沈硯國更是不解,難得遇到一個可以拉攏大臣的機會他自然不可能放棄,原本看著沈硯修陪那靖王走了,他正開心著想卯足了勁兒去多與幾位大臣交好,不料沈硯修又再次折返。

縱然他現在的表現還不足以威脅到沈硯國,甚至該說是沒有絲毫威脅,但是沈硯國心中就是不舒坦。他眯著眼睛看著沈硯修,也不再與人交談了,找了個角落靜靜看著沈硯修到底想做什麼。

然而沈硯修的目的似乎只是為了喝酒,他伸手接過酒之後就再未多說過一句話,就是有人刻意過來攀談都被他冷著臉無視了。

平時那雙冒著睿智光芒的眼睛也似乎蒙了層灰濛濛的霧叫人看不清楚一般。

這下好了,沒人知道沈硯修的意圖到底是什麼,他這樣子……倒像是失了心上人一般……

沈硯國迅速將腦袋裡這個想法甩掉。

不可能,“心上人”這三個字於皇室中人來說基本上不存在,他自然將這個可能過濾掉。

未免沈硯修裝出樣子來迷惑眾人視線,沈硯國就在這個角落裡死死盯著他,最後甚至還上前與之共同喝酒。

沈硯國席承皇宮教誨,為了在皇帝面前表現,甚少喝酒,酒量很淺,而不像沈硯修,走過大江南北的他基本上沒什麼酒沒見過,酒量自然也是頂好的。

他愁的是為何不管喝多少酒,都沒法將心裡那個人,將自己看到的那一幕給忘掉。他一杯一杯傾倒,再一杯一杯接滿,似無窮無盡一般,卻也不見分毫醉態。

這時候他倒羨慕起那些酒量淺的人,就像這個湊上來跟他一起喝酒的大哥。沈硯修笑著遞給他一個杯子,灌滿,二話不說先幹為敬,沈硯國自然不甘落後,隨即也仰頭盡數飲盡。

周遭大臣已經不知道這兄弟倆在做些什麼了,也不敢上前去勸。

就這樣你一杯我一杯的,酒壺上了不知道幾瓶,沈硯修將沈硯國喝趴下之後,宴會散的也差不多了,他隨手叫了個人將沈硯國送回宮,自己再揣了瓶酒晃晃悠悠起身回去了。

到現在他還沒忘記自己要在這兒等宋畫祠的事情,但是他覺得自己等不到了,也覺得自己不想等了。

沈硯修抬手擦掉眼角湧現的濡溼,再抬頭時跟個沒事兒人一樣就近找了個人,吩咐道:“去……去東邊梅園,等著,靖王還在裡頭賞梅呢,若是靖王出來了,你且告訴他一聲,我不等了,叫人去我寢宮就好。”

太監被他說得糊里糊塗,仔細念了一遍沈硯修的話,雖然還是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卻是記下了,隨即轉頭去了東邊梅園。

沈硯修拂開周遭別人想搭過來攙扶的手,嘴裡念念叨叨著我沒事,就左拐右拐地踏上了回寢宮的路。

恰巧不巧的,今日和喜被沈硯修安排了當休,因為怕和喜偏心壞了今日的計劃,所以當他隻身回到寢宮時,一個打開天窗說亮話的人都沒有。

沈硯修憋了一肚子話沒處說,就這樣在殿中的椅子上坐了好一會兒。許是酒勁現在才上頭,他覺得腦袋越來越沉,也越來越暈了。

進來時他沒發現寢宮裡一個人都沒有,更不會覺得這有什麼不妥。明亮的燭火似有另一種曖昧的氛圍,將他眼角的乾澀照得腥紅。

他看著一盞燈,許久許久沒有動作。

門被慢慢推開,“吱呀”的聲音這時候聽起來卻異常刺耳。而沈硯修卻恍如沒有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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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隻手捂住眼睛,控制不住自己去想起那個人。可是現在想起來,驀然覺得自己與宋畫祠之間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記憶。就連宋畫祠被自己強行帶回凌熾皇宮,都是他拼出來的記憶。

那個人,從來不願施捨他一抹正視的目光。不過這也怪他沒有挑明的勇氣,以至於那個人一直在自己的地界不動,而他又不敢上前一步。

可是直到那一刻,看到兩人緊緊相擁的畫面,他才知道不是這樣的。她看著別人的眼神,如他看著她的眼神,一模一樣。沒有絲毫偏差。

只深,不淺。

想到最後沈硯修竟痴痴地笑了,笑自己的愚笨,笑自己的,痴心妄想。

一個人影落在他面前的空地上,身上附有淡淡的藥香氣,這是宋畫祠身上常有的氣息。此刻,縈繞他的鼻息。

他抬起頭,視線模糊不清,可是這個人,分明就是方才他所想所念的那個。

“祠兒……”他伸出手,身子踉蹌前行,像是承接自己的夢一般,卻因負重不堪,再次跌落於座。

他不敢,不敢邁這雷池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