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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顧雁飛暈過去的時候,腦子裡閃過一句話。

是不是因為重生確實不符合這個世間的法則,所以她在看見那一樽觀音像是,才受到了這樣一番痛楚?

顧雁飛知曉現在自己還暈著,但是睜開眼睛,她腳下居然踏著虛無縹緲的雲。她目光掃過周身,卻發現自己被包裹在一片白霧裡,自重生以來從未怕過的她甚至有兩分驚懼。她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槍。

槍?哪兒來的槍?顧雁飛驚愕的看著突然出現在手中的鳴鳳槍,另一只手在槍尖輕輕一蹭,她沒有察覺到痛感,卻發現自己指腹裂開了一道長長的傷口,血液緩緩從傷口中流出,卻彷彿那只是一點蜿蜒的紅。

“是誰?”她察覺冥冥中有聲響,喃喃出聲。

半空中傳來一個雌雄莫辯的聲音,高高在上,語調憐憫,彷彿顧雁飛在聲音的主人面前不過一隻螻蟻:“邪物,重返過去,逆轉星圖,該當何罪!”

“該當何罪?敢問,我何罪之有?”顧雁飛一怔,隨即冷笑出聲,她不知是誰在與她對話,便抬頭望天,一張冷豔面孔,盡是嘲諷。

半空中的那個聲音也是一聲冷笑:“逆轉星圖,竟不是罪?逆轉星圖導致帝星晦暗不明,卻不是錯?”

“逆轉星圖?帝星晦暗不明?這不是我的罪我的錯!”顧雁飛握緊了手中的鳴鳳槍。

半空中的聲音似乎是動了怒:“你逆改天命,如何不是你的錯!還在嘴硬!”

隨著他這句話的落下,顧雁飛眉頭一抽。她剛剛在槍口劃開的那個傷口逐漸疼痛起來,彷彿是有什麼東西在傷口中吞噬她的血肉,萬蟲撓心,又有火烤之痛。只那麼一瞬間,小小的傷口的疼痛蔓延開來,兩個呼吸的功夫,顧雁飛面色如紙,汗如雨下。

“你可認罪!”半空中的聲音不改威嚴,似乎上空有什麼巨重的東西從天而降,壓在顧雁飛的脊背上,將她原本盡全力才能保持停止的脊背逐漸壓彎,直至她再也承受不住這樣的重力,雙膝一軟,重重的跪倒——明明是雲層,卻硬如金石,一聲令人牙酸的脆響,只這麼一跪,顧雁飛膝蓋已暈出了血跡。

逆改天命?認罪?顧雁飛口中嚐到腥甜,內臟因為痛楚而僅僅揪在一起,她跪在雲層裡,沒有力氣動一根手指,她的脊背仍舊用最後的意念支撐著挺起,銀槍鏗鏘落地,顧雁飛痛到意識模糊,心裡卻瘋狂的大笑出聲。

“天命?”她氣若游絲,發出的聲音彷彿落在海水裡的針,讓人還未察覺,便已經消失了。

顧雁飛再笑,她用最後力氣發出一聲嗤笑:“我命由我……不由天!”

她說出口的這一瞬,身上的疼痛驟然停止,隨即就是瘋狂的跌落——跌落,膝蓋下的金石一瞬間化為柔軟雲層,她膝下一空,不知道會跌落到何處。

她闔上了眼。

“雁飛?雁飛?”這是楚翡的聲音,當中包含著關心與一絲無措。

顧雁飛猛然睜開眼,一雙鳳眸一挑,兩分凌厲,三分茫然:“楚翡?”

楚翡看著顧雁飛這樣茫然無措的模樣,不知為何心下突然一軟,他軟下了聲調,彷彿憐惜:“剛剛怎麼了?”

“剛剛?”顧雁飛皺眉,她支撐著自己坐起身來,卻覺的雙臂痠軟渾身疼痛,一點兒力氣都使不上,楚翡看她不便伸手扶了她後背一把,她才堪堪坐直,“我暈了多久?”

楚翡的目光掃過顧雁飛扣在椅子扶手上的手,卻在她的指尖看到一條有一寸長的傷口,明顯是槍一類的利器所傷。可剛剛他兩次扶她上下馬車,那指尖都光滑細膩如玉,明顯沒有一點兒傷口。他將疑惑寫在眼睛裡,隨後又掩去,只笑著回答顧雁飛的問題:“只剛剛一刻,我上一息看見你昏厥,下一息就看到你醒了。”

只前後兩息功夫嗎?顧雁飛側了側頭,卻覺得剛剛眉心的那一陣刺痛還留有感覺,她隨著楚羿飛快掩去的目光看到自己的指尖,然後心頭不可抑制的一跳——指尖的這個傷口,和剛剛在夢裡的那個傷口,一模一樣。

那是夢嗎?不……或許,不是呢?

再一回神,她察覺到了自己口中的血腥味,她深深吐出一口氣,動了動雙腿,膝蓋處的悶痛顯然是在提醒她,剛剛她的膝蓋受過傷。她鬢角的碎髮緊緊貼在臉上,後頸都有溼潤的感覺。如果是夢,夢裡的一切全部反映到現實裡來,夢裡流血的傷口也還在流血,是不是,太真實了一些呢?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楚翡看著顧雁飛擺動雙腿的動作,又察覺到她微微皺起的眉頭,還是追問了一句。

顧雁飛想了想,若有所思的目光在場下的觀音像身上一停,她還是能夠感受到在直視觀音像時眉心傳來的刺痛,但是相比於第一次讓她直接暈過去的劇痛,已經是能讓她承受了。她收回目光,唇角費力的向上微微一挑:“無妨,我只是……做了個夢。”

楚翡似乎是明白了顧雁飛不想多說,只是微微抿了抿唇角,隨後頷首表示理解,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他端起酒盞輕輕抿了一口,聲音淡淡:“觀音像快要拍完了,加價很快,下一個,就是玉樹了。”

顧雁飛點了點頭,剛好聽到觀音像以一萬銀兩的價格拍給了天字三號雅間。

一直到這個時候,天子二號雅間的楚羿沒有出過一次價,看來他對最後那一件拍品勢在必得。

剛剛一直是主事的媽媽在介紹拍品,到了最後一項壓軸的拍品,一直站在旁邊受人目光觀賞的妝遲終於上前了一步,他看著僕從把玉樹抬上來,向著臺下以及雅間內的諸位行了個禮。

“這株玉樹是玉華樓在拍賣之前從一位奇人異士手中收購而來,玉樹高四尺,最寬處有一成年男子雙臂合抱之醋,通身用一整塊玉雕刻而成,只在最右端的細小枝丫上有一個缺口,但也已被同樣玉質的碎玉堵住,並不明顯。玉樹枝頭掛有水晶琉璃東珠雕飾,最頂端有碗大夜明珠一顆,在黑夜中能將方圓十尺照的如臨白晝!”

妝遲的聲音軟糯,就像是江南水鄉裡,偶爾路過河邊時三月新發的嫩柳拂過你的額頭,又像是秋日落葉簌簌,微風拂過,一片輕柔落在肩頭的葉,教人聽之忘俗。

玉華樓最大的透光的窗戶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被僕從蓋上了厚重的黑布,大堂裡的燭火也在一盞盞的被吹滅,唯餘雅間中還亮著燈火,但是在這廣大的玉華樓中,也只覺得一燈如豆。

下一秒,剛剛放著展物的展臺乍亮,眾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一株玉樹,通體瑩白,在頂端那一顆碗大的夜明珠的照耀下,彷彿每一處都流淌著濃濃的月光,只讓人挪不開雙眼。

顧雁飛聽到從各個地方傳來的驚呼,她忍不住微微勾起了唇角——看來,這一次拿到手的銀兩,不會少了。

燭火又被一盞一盞的點起,遮蔽窗戶的黑布也被取下,光芒重新回到眾人的眼前,剛剛的那一幕卻讓大家無法忘懷,所有人的眼睛都粘在那株玉樹身上,沒有人願意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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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株玉樹的起拍價是——一千兩黃金。”妝遲春山輕彎,光是這樣朦朧的美,都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站在這一株玉樹之前也是絲毫不遜色。

一千良黃金,也就是一萬兩白銀,剛剛那一樽白玉觀音像,最後成交價也不過一萬兩白銀。顧雁飛一邊想著玉華樓的人真敢開價,一邊看著隨著妝遲的一聲令下,樓下和雅間裡都開始瘋狂加價。

“一千一百兩!”這是個四品官。

“一千二百兩!”這是個富商。

“一千三百兩!一千三百兩!”這或許是哪個王爺的小廝。

從頭到尾一直一聲不吭的天字二號雅間終於開了口,顧雁飛定睛一看,正是楚羿喜歡呆在身邊的那個小廝,青竹,他舉起了牌子:“一千五百兩。”

剛剛那個官員看起來是個油水不錯的要職,繼續跟著舉牌:“一千六百兩!”

“一千七百兩!”不知道從哪兒出來的王爺緊追不捨。

青竹似乎是回頭看了看楚羿的臉色,點點頭,又舉起了牌子:“兩千兩。”

從一千一百兩黃金追到兩千兩黃金可不是個小數目,那可是兩萬兩白銀啊。楚翡摸了摸下巴,向顧雁飛投來一個玩味的眼神:“譽王府,真是家底深厚。”

顧雁飛唇角一勾,半是無奈半是好笑:“這……我可不知,楚羿他到底揹著我瞞下了多少東西,收了多少油水,我竟完全不清楚。以前與他一同的那些日子,我竟也是蠢的可以。”

上一世,楚羿到底瞞了她顧雁飛多少東西呢?如今再細細想來,她對他完全的坦誠,可他呢?她竟然什麼都不清楚。

這株玉樹的珍貴程度,從表面上看便知道是無與倫比的。雖然已經被拍到了兩千兩黃金的高價,但是依舊斷斷續續的還有人在上加價,不過無論他人加上多少,楚羿總會在最後關頭再壓上一頭。

就這樣過了一炷香的功夫,這株玉樹以兩千五百兩黃金的天價,最後被隔壁雅座裡的楚羿拍下。

“真是下了血本。”楚翡喃喃的搖了搖頭,“不知道等東窗事發,又會是怎麼樣的光景呢?”

顧雁飛無法告訴他東窗事發就在眼前,她沒有辦法解釋她為什麼會那麼清楚的知道那些噬玉蟲會在什麼時候釀成大禍,她只是笑:“不會太久了。”

不會太久了,楚羿,你準備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