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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暮色漸漸暈染了天邊,天色逐漸黑下來,像是在天空中有人揮灑著手中的墨,在天幕上一層一層的描畫。拍賣會到此結束,但是玉華樓的夜晚,其實才剛剛開始。舞臺上的展架迅速被撤下,剛剛明亮的燭火似乎也被籠上了一層若有若無的茜紗,燭火昏黃搖曳,讓人察覺其中的那些隱秘的嫵媚。

絲竹聲又起,在樓內又各色美人傾瀉而出,或端酒,或上菜,只一個個都身形苗條容色貌美,嘴裡輕輕合著曲調,唱著歌。畢竟也算是江州城首屈一指的花樓,唱的必然不能是什麼淫詞豔曲,小調柔婉又別有風情,使人沉醉。

舞臺上出現一隊身著輕薄水袖曳地的舞女,隨著歌聲翩翩起舞。

雅間之外有人輕聲叩門詢問是否需要服侍,顧雁飛看了楚翡一眼,彎了彎眉:“翡公子可是要在這溫柔鄉沉醉沉醉?”

楚翡只是笑著搖頭,彷彿絲毫不為美色所動的模樣:“罷了,玉華樓的飯菜不夠好,有些偏甜了,若是要用些東西,不如回活水來去。”

“活水來?今日那位做魚的廚師可在?”顧雁飛聽到太子說起活水來,就回憶起了當初舌尖上那一分無法消失的鮮香,她的雙眸似乎是亮了亮,卻未曾察覺站在楚翡身邊的小廝動作一僵。

楚翡一笑:“當然是在的,所以,雖翡回活水來去罷?”

顧雁飛也很滿意:“當然當然。”

楚翡起身,顧雁飛跟著起身,她將帷幕整理的再端正一些,確定了層層疊疊的白紗遮住了自己的面容,才跟著楚翡往外走。尺素尋藥未回,她猶豫了一刻:“我的僕從……”

“莫要憂心,翡回留人等著尺素姑娘歸來,告知顧小姐你的行蹤的。”楚翡回眸,唇邊笑意淺淺,顧雁飛便也放心下來。

木門輕輕一推,便開了。顧雁飛跟在楚翡身後一抬眸,卻撞進一雙碧色的眸子裡去——剛剛在門外輕輕柔柔問是否需要伺候的,竟是這一位嗎?不過主事自然知道這天字一號雅間裡坐的是怎樣的貴客,叫來花魁頭牌姑娘前來服侍也不足為奇。

可是……當真是如此嗎?雖然覺得這件事並沒有什麼地方可以懷疑,顧雁飛還是覺得有些奇怪。她看著妝遲微微一愣,隨後面紗下的唇角似乎很是不在意的微微一瞥,垂首退下。於是她也收回目光,亦步亦趨跟著楚翡下了樓。

馬車早已停在了玉華樓的後門門口,楚翡簡單與主事媽媽交代了兩句,又叫他身邊一直跟著的小廝留下來等尺素,他與顧雁飛對上目光,然後忍不住一笑:“看來你不甚方便,翡來扶你上車罷。”

顧雁飛微微一愣,她沒想到楚翡的觀察力這樣敏銳,連她剛剛費力隱藏了很久的腿傷都看了出來,他沒多問,大抵是知道顧雁飛解釋不了——一個上樓時腿還好好的,中間一直坐在椅子上,下樓時膝蓋是怎麼受的傷?顧雁飛看著楚翡眼角眉梢透露出的溫和笑意,點頭一笑,道:“那就麻煩翡公子了。”

她將手交進楚翡手裡,然後借力踏上了馬車踏板,撩開厚重的毛邊簾子,坐了進去。很快,楚翡也坐了進來,他在顧雁飛身邊坐下,帶著笑的目光下是看得出的若有所思。顧雁飛這個女子,越與她接觸,越發現她身上有許多秘密,就越想探究,這到底時好時壞呢?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有些事情,下一息,下一刻,就不是原來的意義了,他只想在這一刻,保留本心。

馬車在寬敞的官道上行駛著,由於已經入了夜,街邊的小攤小販全部回了家,馬車行駛的很快,又很平穩。可是就是在這一刻,顧雁飛似醒非醒的睏倦之中,她再一次聽到了暗器或是箭矢類的破空聲——是令羽嗎?不,不是,他的武功遠遠在這之上。

顧雁飛來不及想那麼多,她分辨出暗器似乎是朝著馬車的馬去的,神色不由得一冷,她朝著楚翡伸出了手:“抓緊我。”

“什麼?”楚翡明顯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弄得一愣,卻下意識一般伸出手抓住了顧雁飛的手掌。下一秒,跑在前面的駿馬嘶鳴一聲,痛楚使它下意識的要奔逃,在馬車伕無法控制的驚叫之中,馬車在一聲巨響中向前滑行了將近十尺的距離,才停下。

楚翡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驚了一驚,但是顯然他從小到大經歷過的這樣的事數不勝數,所以便也很快就冷靜下來,他下意識看了一眼顧雁飛:“是什麼人?”

顧雁飛神色雖然冷冽,但是並不慌張。從剛剛這一擊,她便能判斷出,出手襲擊他們的人武功並不算高,她只不過是吃了這突如其來的虧。她搖了搖頭,又輕聲詢問:“不知道,馬車裡有槍嗎……劍也可以。”

不是在戰場上,槍畢竟不是便於攜帶的武器,顧雁飛看著楚翡在聽到“槍”時有些難為的神色,立刻改了口。雖然並未精修過劍術,但是好在顧家兩位將軍都更加熟悉劍法,長時間的切磋裡,她也摸到了不少門道。外面響起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馬車伕已經沒了聲息。

楚翡看了一眼唇角緊抿神色堅毅的顧雁飛,把莫慌兩個字吞進嘴裡。他忘了,這可是聲名赫赫的顧家唯一的嫡女,怎麼可能被這小小的一個襲擊所驚嚇?他轉身,從座椅後抽出一個已經落了灰的長匣子,開啟,裡面的寶劍看起來卻並未蒙塵,他遞給顧雁飛:“是手下獻上的劍,翡不怎麼擅用。”

顧雁飛拿出寶劍,無論是重量還是長短,於她來說都是剛剛合適,她從劍鞘中抽出寶劍,微微眯了眯雙眼,她回頭,唇角忽地綻出一個笑容來:“莫要怕。”

楚翡啞然失笑,隨即點了點頭:“好,不怕。”他從貼身衣物內掏出一個骨哨,像極了顧雁飛之前帶著的那個,或許也是一種和暗衛死士的聯繫方式,楚翡吹響了它。

顧雁飛戴好帷幕,右手執劍,左手撩開了厚重的簾子,走了出去。映入她眼簾的是兩隻馬已經不知所蹤,馬車伕倒在一邊脖子上開了個血洞,看起來活下去的機率很小,六個黑衣蒙面人將馬車圍成一圈,最前端的那個人僅僅看露出來的眉眼,有些眼熟。

顧雁飛腦海中一道靈光驟然閃過,她失笑。這個為首的人,不就是與楚翡競價玉如意,拍到了八千兩卻憤憤退出的那個紈絝身邊的那個侍衛嗎?還以為是什麼神秘人尋仇……尋仇是不假,可這個紈絝來尋仇,未免太笑話了吧?

下意識繃緊的神經在這個時候放鬆下來,隔著帷幕幾層的白紗,顧雁飛看著領頭的人打量了她一遍,然後笑出聲來:“我還以為這是什麼貴人,沒想到事到關頭居然推女人出來擋槍。”

他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幾個蒙面人,笑的流裡流氣:“雖然蒙著面,不過這小娘子體態身材看著都不錯,與其跟著馬車裡那個,不如跟了我們兄弟幾個,你們說,是不是?”

顧雁飛對這些調笑的話毫無反應,只是抬起手,用亮如鏡面的劍光照著自己面容,甚至用另一只手攬了攬自己鬢邊落下的碎髮。

領頭的或許是察覺到自己說的話沒有被顧雁飛注意,反而是明晃晃的被無視了,不由得覺得有點丟臉,他握緊了手中的劍,往前走近兩步,抬手用劍尖指住了顧雁飛。

只是那麼一眨眼的功夫,顧雁飛像是一道光,她抬眼時眸裡寫了血腥氣,只那麼從上往下的劈下的一劍,快得彷彿是天上劈下的一道閃光。顧雁飛驟然後撤,飛濺噴湧而出的鮮血沒有一絲一毫濺到她素色的衣裙上——一隻手連帶著手裡的劍噼裡啪啦落到地上,一時間,萬籟俱寂。

只見顧雁飛仍舊是那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隔著紗幔,她抬眼,卻有冷光驟然射出:“我想來不喜歡別人用劍指著我,你可知道?”

她話音剛落,一聲慘叫從斷了手的那個零頭男人口中發出,他雙膝跪地,捂著血流如注的斷掉的手腕,一邊慘叫一邊厲聲:“等什麼!上啊!殺了這個賤女人!”

蒙面人三三兩兩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猶豫,顧雁飛剛剛那一手真的是太快了,快到他們什麼都沒看清,只見到了噴濺的鮮血,快到……他們心生退意,只怕不敵。

斷手的劇痛讓那個人幾乎要躺下翻滾起來,一雙眼瞪得極大,眼白裡全是紅彤彤的血絲,他尖聲下令的樣子極其可怖:“你們這麼多人怕她一個?都給我上!誰不上老子就砍了誰!”

顧雁飛閒閒涼涼的站在旁邊,手輕輕一甩,劍上殘餘的鮮血便被甩出去,只留下一道血痕和纖塵不染的劍鋒,她垂著眼睛:“等你能活著回去,再說罷。”

上一世,她為了楚羿殺了很多人,裡面有大奸大惡的奸臣和富商,卻也有一生清白忠良的忠臣良將。她會懷疑會怕,最終卻因對於楚羿的愛而逐漸變得冰冷,她看著落在地上的那一隻斷手,心中竟然無法升起丁點兒波瀾——這一世,她需要百毒不侵,不為任何愛恨憐憫停留。

蒙面的幾個黑衣人再一次對視一眼,大抵是礙於躺在地上的領頭人的淫威,他們拿著劍衝了上來,手手都是殺招。奈何武力不濟,剛剛那個領頭人或許是功夫最好的,在顧雁飛手裡估計都走不過三招,就算剩下的五個一起上,也沒能在顧雁飛手裡撐過多少個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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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只有半柱香的功夫,隨著最後一聲金戈相撞之聲的落下,黑衣人全部躺在了地上,身上或多或少都被顧雁飛手中的劍開了口子,手筋腳筋都被一劍挑斷,鮮血飛濺了滿地,而顧雁飛,不過只是在最後收劍時候沒來得及撤身,帷幕的輕紗之上被濺上了兩滴。

她繞過七扭八歪的躺在地上的黑衣人的身體,走到了剛剛領頭出言不遜的人的身邊。

顧雁飛居高臨下的看他,看著他眸中盡是恐懼,卻像是被掐住了嗓子,一聲尖叫都叫不出聲,彷彿看著從地獄而來的惡鬼的眼神似乎很好的取悅的顧雁飛,顧雁飛輕輕的,輕輕地勾了勾唇角:“我還不喜歡有人說我是賤女人,你說錯話了。”

抬手,直直插下,劍尖深入男人心臟位置,男人像是一尾瀕死的魚,最後抽搐了一下身體,睜著眼睛沒了氣息。

顧雁飛抽出劍刃,看也不看地上其餘的那些,回頭看向馬車的方向。楚翡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撩開了簾子坐在了外頭的馬車架上,懶懶靠著馬車壁,在顧雁飛看過來的時候露出一個淺笑:“顧小姐很厲害。”

“翡公子謬讚,一群小賊,不足掛齒。”顧雁飛抬眸一笑。

這個時候,楚翡剛剛的那一聲骨哨響好像才起了作用,一隊黑衣人踏著屋簷飛速跑來,一個領頭模樣的跪在了楚翡腳下:“屬下救駕來遲!”

楚翡只抬了抬手:“把這裡處理乾淨,再叫馬車和車伕來,最後回去領罰。”

“是!”黑衣人動作迅速的分為三隊,開始處理現場。

楚翡又將目光落到了顧雁飛身上:“顧小姐救翡一命,翡真是,無以為報。”他眉眼彎彎,像極了戲臺上話本裡那些草木走獸成精的美人兒,彷彿下一句就要說出以身相許來。

顧雁飛為自己這樣的想法一抖身體,目光落在手裡的劍上,索性揚了揚劍:“那作為報酬,就把這一把劍給我罷,這是把寶劍,而我哥哥缺一把寶劍。”

楚翡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