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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頓了一頓,避開了柳怡柔的目光,他仍舊是開了口:“靖雲擇日便回匈奴……”

窗外的風吹得窗戶吱吱作響,柳怡柔說道:“瞧這天氣,怕是這幾日便有暴風雪,若此時回去,雪路難走,王子若欲返回匈奴,倒不如等風停雪住之後再離開……”

柳怡柔瞧見他臉上顯出為難之色,又立即說道:“吐谷渾的刺客不知離開沒有,若這般貿貿然回去,萬一遇上他們,王子一人,怕是難敵……”

赫連靖雲見勢,思索了片刻,微微點頭,“如此,也好……”

柳怡柔見他推遲回匈奴的日子,心情也跟著開朗了許多,朝著赫連靖雲微微一笑,將盛著點心的小盤子往他面前挪了挪,“嚐嚐,鸞鴛新作出來的點心……”

赫連靖雲看了看她,從盤中捏了一塊,淺嘗了一口,唇邊溢位了一絲笑,“果然是好味道!”

柳怡柔朝他笑了笑,靖雲王子微微頷首,道了一聲告退,便先回去了!

說話間,鸞鴛上來了,後面還跟著一個男子,玄色的棉襖裹身,肩上卻揹著一個小木箱,柳怡柔見了他,朝著他笑了笑,“李叔叔……”

男子卻俯身跪地行禮,“下官參見皇后娘娘……”

既然以君臣之禮相稱,柳怡柔便回道:“李大人不必多禮……”

此人李元仁,乃是西北軍的軍醫,更是江南李家的傳人,和柳老將軍乃是結義兄弟,若按輩分,柳怡柔這一聲“李叔叔”,他是當之無愧……

“杜將軍念及娘娘病情,特命下官前來診治……”

柳怡柔微微頷首,“有勞李大人了……”

待得把完了脈,李元仁收拾好了東西,吩咐說道:“娘娘的病已無大礙,但仍需安心靜養!待下官重新調整藥房,但仍需一日三次服藥……”

柳怡柔應了下來,命鸞鴛去送送李大人,自己便又在書桌前坐了下來,楊木桌面平穩乾淨,上面放著一隻胡笳,柳怡柔嘆了一口氣,執起了胡笳,輕聲吹奏,聲音悽婉哀怨,纏綿悲愴,令人心中動容……

“胡笳聲悲,不如簫聲逍遙……”

不知何時,赫連靖雲又站回到了屋門口,深思微揚的看著柳怡柔!

進了屋,徑直拿起了胡笳,側眸瞧了瞧她,“娘娘曾勸靖雲胡笳聲悲,為何今日會吹奏?”

柳怡柔眼神一黯,傷神的說道:“想起一個故人罷了……”

赫連靖雲卻也不再藉口,頓了許久,才幽幽出聲:“若有機會,靖雲願贈與娘娘一隻簫,掃平悽婉,唯留逍遙……”

柳怡柔心頭猛然一動,眼神瞧向了赫連靖雲!

他朝她笑了笑,唇角卻帶著一抹苦澀……

初次見他,心底便生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更加不可否認的是,這一路走來,她心中莫名的信任他,依賴著他……

而赫連靖雲何嘗不是?跟隨父汗朝見皇上,偶遇柳怡柔,卻是瞧著她心中一蕩,莫名的熟悉感讓他忍不住的想和她走近,柳怡柔出使匈奴,他全力相互,歸來路上遭到吐谷渾刺客追殺,他傾力相救……

可他們彼此又都十分清楚,縱然動心,卻終究只能無疾而終……

一個是上國皇后,尊貴天下,一國之母……

一個是屬國王子,手握重兵,或許,某一日,一旦兩國開戰,彼此便只能是敵人……

他明白,他的父汗對中原已經覬覦已久,一旦中原大晉王室發生暴亂,匈奴必定會乘火打劫,侵佔那片繁榮之都……

或許,待這場暴風雪停止之後,他們分道揚鑣,至此,便是永不相見……

相見難,離別亦難,更外乎永別……

“娘娘……奴婢按照李大人開的方子又重新煎了藥,娘娘快趁熱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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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兩人相顧無言,心中白轉千回之時,鸞鴛端著藥走了進來,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寂靜,柳怡柔面上微微一紅,朝著鸞鴛瞧去,鸞鴛卻沒想到赫連靖雲在此,連忙俯身行禮:“參見王子……”

赫連靖雲清咳了一聲,柳怡柔掃了一眼藥碗,卻對他說道:“聽聞王子棋藝高超,不如待會兒你我二人殺幾局?”

瞧著鸞鴛來,他心頭正兀自尷尬,聽到柳怡柔這麼一說,連忙應道:“謝娘娘抬愛,靖雲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服了藥,鸞鴛將棋局擺上,他們二人便你一子,我一子的且殺了起來……

棋局之上黑白子越落越多,柳怡柔的面色也越來越沉,靖雲王子也是眉頭深鎖,不時的抬頭瞧向柳怡柔,眼中帶著詢問和探究……

鸞鴛在一旁瞧著他們二人鬥的是水深火熱,各個面色凝重,瞬息之間已然是天地色變,山雨欲來了……

待得一局棋下完,柳怡柔瞧著赫連靖雲,朱唇微顫,詢問的話忍了幾忍,終究還是咽了下去,心裡卻像沸水一樣翻滾開來,可她面色慘白,卻仍是淡然的讚道:“王子棋藝果然名不虛傳,本宮服了……”

赫連靖雲微微拱手,薄唇輕抿,帶著一絲笑意,“是娘娘承讓了……”

兩人又下了有五六局,赫連靖雲便起身告辭了,待他一走,柳怡柔的身子立刻癱軟了下來,鸞鴛見勢,連忙去扶她,緊張的問道:“娘娘……娘娘您怎麼了?有哪裡不舒服啊?奴婢讓杜將軍去傳李大人吧?”

柳怡柔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無礙,卻是沉思了很久,才幽幽開口詢問鸞鴛,“你覺不覺得赫連靖雲很像一個人……”

聽她這麼一說,鸞鴛的眉梢也擰在了一起,沉思了片刻,才回道:“聽娘娘這麼一說,奴婢倒覺得靖雲王子確實很像一個人……”

說著,她和柳怡柔對視了一眼,兩人臉上都浮現出了難以理解的晦澀和興奮的神色……

“沒有理由的,他不會不認得娘娘的啊……”

很樸實的一句話,卻是刺痛心臟的一句話!柳怡柔卻啞口無言了,沉默了許久,才自嘲的說道:“或許……”

沒有假設,也沒有假設!

柳怡柔這幾日一直在找機會,想和赫連靖雲多多相處!

門外,細小的風偶爾掃過木門,發出吱呀的聲音,門內,一個小小的大堂內燃著幾個火盆,桌子上擺著殘局,柳怡柔瞧著赫連靖雲,笑道:“這是中原自古流傳下來的玲瓏棋局!王子可看懂了些什麼?”

赫連靖雲盯著棋盤瞧了許久,抿唇輕笑,“靖雲不才,無法破解玲瓏棋局……”

這讓原本興高采烈等著看他表現的柳怡柔猶如兜頭的一盆冷水,訕訕的瞧向了赫連靖雲,乾笑了兩聲,“王子謙虛了……”

疑惑的瞧向了鸞鴛,心裡卻是無比的凌亂,難道是她的直覺錯誤?

赫連靖雲笑了笑,“如今已經風停雪住了,也是靖雲該離開的時候了……明日靖雲便啟程返回匈奴。不知娘娘何時動身回洛陽?”

突然的話,讓柳怡柔的心猛然漏掉了一拍,挑起了眉,不解的看向了赫連靖雲,他卻瞥開了目光,瞧向了別處……

“既然王子決定明日回匈奴,那本宮就派人幫王子打點行囊……”

“多謝娘娘……”

目光在她臉上落了短短的片刻,繼而便垂下了眸,仍是盯著桌子上的那一局棋,唇邊劃出一抹慘然……

命杜峰從西北軍中拿出了幾身厚厚的棉衣,又替他準備好了馬匹,乾糧……

低頭瞧去,那個她向他索來的胡笳寂靜的被放置在桌上……

柳怡柔垂眸,伸過手指滑過胡笳,輕嘆了一口氣!轉身吩咐鸞鴛,“將本宮收拾好的厚衣物和乾糧都給王子送去吧……”

“是……”鸞鴛瞧了瞧柳怡柔,應了一聲!

走了幾步,她轉過身來,正色的對柳怡柔說道:“娘娘恕奴婢多嘴,若娘娘真的覺得想與王子相熟,倒不如您親自去送衣物……”

“故人已逝,不過是秉性相似而已……”

這話不知是要說與鸞鴛聽的,還是說與自己聽……

鸞鴛見勢,倒也不再多勸她什麼,只是微微的搖了搖頭,提著柳怡柔包好的包裹,向赫連靖雲的屋走去……

赫連靖雲倒是沒多說什麼,收了這些衣物,又道:“替靖雲謝謝娘娘……”

鸞鴛應了一聲,又轉身回去,側過身子,瞧見了玄淨!

她急急朝前跑了兩步,叫住了玄淨,玄淨回身見是她,朝著她笑了笑!

和玄淨一番說談之後,她才回了屋!可把一直在屋中等她訊息的柳怡柔差點急翻!見她回來,連忙拉住了她,詢問道:“吩咐你的事辦妥了嗎?王子那邊還缺什麼啊?”

“回娘娘,王子道,什麼也不缺了……”

“那說明天什麼時候出發了嗎?”

“奴婢略問了幾句,大概明日過了辰時吧!”

“哦……”柳怡柔淡淡的應了一句,轉身又坐回到了桌面,手指不自覺的摩挲著放在那裡的胡笳……

“鸞鴛,替本宮備下厚衣,明日本宮親自送王子回匈奴……”

“是……”鸞鴛嘆了一口氣,轉身去給她收拾厚衣物……

從洛陽帶去匈奴的衣物都在雪崩時被埋在了深雪之中,現今再要厚衣物只能從西北軍中拿,好不容易找到了幾件小號的後棉衣,她心裡還忐忑的擔心柳怡柔會不會埋怨她……

柳怡柔的心思早就不知道飄到了那裡,打眼掃了一眼,便命她放在那了!

次日一早,她穿著和西北軍一樣的軍衣,沒等赫連靖雲下來,便在樓下等著他!

不多時,瞧著他揹著行囊便下了樓,瞧見柳怡柔在等他,神思略略怔了怔,朝他笑了笑,“靖雲這就準備回匈奴了……”

“這次本宮能從匈奴平安歸來,還多虧了王子的救命之恩,本宮送王子一程吧!”

不等赫連靖雲開口,她率先坐了一個“請”的手勢。赫連靖雲微微頷首,跟在她身後出了客棧的門……

柳怡柔事先吩咐了,誰都不準跟來。就她和赫連靖雲兩個人,踩著鬆鬆軟軟的厚雪,留下兩個人和一匹馬的蹤跡……

從小鎮到戎城關的距離竟是這般近,站在關門口,柳怡柔低頭苦笑,淡淡說道:“與王子相視許久了,也承蒙王子救命,可怡柔至今未見過王子的真面目,可否取下面具,讓我瞧一眼……”

赫連靖雲身子猛然一頓,眸子黯淡了下來,“靖雲面容醜陋,怕汙了娘娘……”

柳怡柔神情苦澀,抿唇苦笑,卻仍是直直的瞧了赫連靖雲……

“或許,今日一別,已是永別,可我,仍未見過靖雲……”

赫連靖雲心中一痛,沉思了片刻,終於,舉起了右手,輕輕將覆在臉上的金色面具拿開,柳怡柔在看到那一張臉之後,瞳仁間猛然放大,隨即,眼淚便落了下來,俊秀的臉上根本就沒有他所說的疤痕,他戴上這個面具,其實是為了掩蓋他真實的身份吧……

因為,面具的那張俊容,竟然和公孫琰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