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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琰……”

她的呢喃伴著她的淚落下,直直的瞧著眼前這張令她朝思暮想的面容……

赫連靖雲眼神怮動的瞧著他,唇邊也顯出了一抹無奈的苦笑,“娘娘也覺得我像公孫琰嗎?”

柳怡柔不解的看著他,“難道你……”

“我是赫連靖雲,匈奴的第五王子……”他頓了一頓,瞧著她,說出的話卻猶如利刃一般,將她的心一刀一刀割破……

柳怡柔無視了那血流如注的傷口,仍是慼慼的問道:“王子……”

“我和公孫琰是表兄弟,兩人相像無不足為奇……”赫連靖雲淡淡的說道!

“可……”可你下棋落子的手法要和他一樣?可你吹奏的胡笳偏偏要是那一曲《平羌亂》?為何你已經看破了玲瓏棋局卻偏偏不去解開……

赫連靖雲的這些小舉動,柳怡柔都一一看在眼中,又拿他和公孫琰一一做比較!兩個人相相似的地方越多,她的心越慌亂,想去探究,卻又害怕……

但她瞧著這張面容,無論如何也平復不了心境!心中縱使有百般疑問,卻也不知要從何說起,垂下頭,深深的呼吸,方才敢再去注視他的眸眼……

“傳聞,靖雲王子與太子赫連和不合,赫連和一怒之下,派人將王子毀容!這如今瞧來,這面具下面不是一張殘顏,王子以面具遮顏,是想掩蓋什麼嗎?”

她說的句句屬實,他也曾經疑惑,匈奴王室之中皆傳,太子赫連和因與五王子赫連靖雲不合,毀了他的容,從此,靖雲王子便以面具示人,可他自己也疑惑過,為何面具下面仍舊是一張俊美無比的容貌,為何不見一點疤痕……

而且更為重要的是,據貼身伺候他的小丫鬟說道,當日他清醒過來之後,竟是猶如失憶一般,半點事情也記不起了……

“娘娘多慮了……靖雲當日被太子手下圍攻,不但被毀了容,更是因為頭部遭到重創,前塵的一些往事,已然不復記起了……”

回憶起一些不開心的事,赫連靖雲的臉上也浮現出了痛苦之色!

而他的話,卻讓柳怡柔精神一震!其餘的話倒也不再多問,吩咐說道:“王子也說了,前塵往事不必再提了……今後王子須得保重,這面具,既然戴上了,就不要摘下來了,以免惹來禍端……”

“娘娘的話,靖雲記住了……”

兩人又是一番寒暄,柳怡柔念著時辰已然不早,便和赫連靖雲告辭!

惜惜作別,卻是背向而馳,一個向北,一個向南……

人生或者從此再無交集……

柳怡柔走了幾步,轉過了身,瞧著赫連靖雲的身影帶著一些落寞和似乎是難以言說的痛楚,提著行囊,踏著皚皚白雪,一路向北……

赫連靖雲走了幾步,心空空拉拉的感覺越來越厚重,忍不住的想回頭瞧一眼,哪怕只是瞧一瞧她的背影也是好的……

回眸瞧去,恰好對上柳怡柔的眸!他撇開眉眼,沉思片刻,說道:“保重……”

“保重……”柳怡柔也和他道別……

兩人各自回神,向著原本屬於自己的人生軌道走去!

或許,這一別,真成永別……

戎城關外,兩人惺惺而別!柳怡柔手中握著那日在洛陽,他買下的那一枝蝴蝶步搖,赫連靖雲手中握著的,是在樹林逃命時,從她身上掉落的一個香囊……

以物思人,相思作別。

或許是失魂落魄,或許是愁眉不展!回到了客棧,她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玄淨,明日啟程回朝……”

正在一旁和鸞鴛說笑的玄淨聽她這麼一說,先是一愣,而後便應了下來!

她側目瞧了瞧玄淨,又瞄了一眼站在他身旁的玄冷,吩咐道:“玄冷跟本宮來……”

一直以來,跟在柳怡柔身邊的都是玄淨,柳怡柔有事也就直接吩咐玄淨了,可今天破了天荒叫的卻是玄冷,玄淨和玄冷臉上都是疑惑……

柳怡柔又走了幾步,走到樓梯口,轉身瞧見玄冷站在她身後,側目瞧了他一眼,大膽說道:“沒事了,你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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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冷怔了怔,應了一聲,便又回去了!

踏上樓梯走了幾步,又回頭說道:“明日改道,從河西走……”

河西……是公孫琰被流放的地方,想要弄清楚赫連靖雲和公孫琰究竟是什麼關係,河西是非去不可了……

玄淨或許多多少少猜出來了點什麼,瞧了瞧鸞鴛,卻是什麼也沒問!

柳怡柔回到房間之中心中抑鬱,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公孫琰的面容!淚流滿面……

次日,一行人啟程,過河西,至長安,回洛陽……

一路上,柳怡柔不停催促加快速度,一路上馬不停蹄,五日的路程縮短到了三日!

當河西刺史顫巍巍的站在一旁迎接皇后時,柳怡柔才恍若夢境一般,瞧著“河西”這兩個篆體大字,心中微微泛酸……

一番招待,柳怡柔卻也不敢在此停留多日,權當是走到這歇歇腳,次日便又要急著趕路……

刺史安排好了住所,用過了晚膳,她褪去了裹著大衣,揣著一個暖爐,朝刺史的書房走去!

此時的河西刺史正在批閱公文,猛然間看見柳怡柔站在她面前,嚇得身子一抖,連忙起身請安,柳怡柔擺了擺手,示意他勿需多禮,卻是先引開了話題,“今年冬季瑞雪較多,來年開春待得冰雪消融,河堤是否能承受?”

刺史擦了擦頭上的汗,“回娘娘,微臣已命人抓緊加高河堤,抵禦春潮……”

“恩……還要切記,春潮過去,容易滋生瘟疫,要防止病疫傳播!”

“是娘娘……”

刺史額間的汗越來越多,惶惶不安的瞧著柳怡柔!

“當年,河西爆發瘟疫……他便是死在了這兒,最後落得屍骨無存……”

柳怡柔小聲沉思說道,刺史卻瞧著她那哀傷的眸,心中一片明亮,卻也是不敢多說一個字!

“娘娘,那年瘟疫……”

“本宮且問你,當年他患上瘟疫之後怎麼不招大夫瞧病,雖是被貶河西,戴罪之身,可畢竟曾是一朝王爺,畢竟是先帝的皇子……”

刺史大人的臉色蒼白,卻是不敢說話!

當年公孫琰被流放河西,圈禁在一座小院之中,沒過幾日,瘟疫擴散開來,刺史大人派人前來送藥,卻發現小院之中血流遍地,跟隨他的幾名官差死在血泊之中,公孫琰已然失蹤,沒了蹤跡,丟失疑犯,此乃大罪,怯弱的他不敢上報朝廷,於是便藉著瘟疫之說,報於朝廷,公孫琰身染瘟疫不治而亡……

“娘娘說的是,是下官的錯!當時全城爆發瘟疫,微臣只顧在衙門派發草藥,沒有及時去瞧王爺,導致王爺一行人都染上了瘟疫,王爺不治身亡!”

他微微抬頭瞧著柳怡柔,後背的裡衣已經被汗浸溼,貼在身上潮溼難受,他不自覺的扭了扭身子,而後接著說道:“得瘟疫死去的人都必須火葬,臣無能,致使王爺屍骨無存……”

明明已經知道是這個結果,可從刺史大人口中說出來,她的心仍舊是痛徹難耐……

氤氳水汽迷糊了她的雙眼,刺史大人見狀,連忙說道:“娘娘……娘娘若想祭拜王爺,臣可帶娘娘前去萬人坑祭拜……”

戲要做全,謊要說圓!

既然瞞住了眾人公孫琰的失蹤,並以感染瘟疫身亡為依託!那麼,就得編的全一點,縱使萬人坑中沒有公孫琰,但皇后娘娘祭拜萬人,乃是福佑天下啊……

次日一清早,柳怡柔只帶了鸞鴛前去萬人坑祭拜!連夜做了幾樣公孫琰愛吃的小點心,又讓玄淨前去買了他常飲的花雕酒,做著的是平常打扮,乘著轎子想城郊趕去……

萬人坑已經被填平,絲毫看不出地底下竟是累累白骨……

將點心擺好,又灑了一壺花雕!

柳怡柔的眼中已經看不出悲傷了,淡淡的說道:“琰,沒想到今世我還能來祭拜你一次!你我如今天涯永隔,我只希望你來生投個好人家……”

清淚滴落,落入她面前的酒杯中,仰頭飲盡,醇香綿延的酒中夾雜著一絲苦澀……

祭拜結束後,啟程的馬車在城門口等著,柳怡柔直接踏上了回程!

掀開馬車的簾子,玄淨已經在裡面等著她了!見到她來,低頭行禮,“娘娘……”

柳怡柔面色沉穩的說道:“玄淨,本宮有事吩咐你……”

“是……”

“你且折回河西,打探清楚,當年王爺被囚禁的小院落在哪裡?王爺究竟真的是被感染瘟疫身亡了還是……還有就是查清楚,赫連靖雲和赫連和究竟有什麼過節!本宮一定要弄清楚,赫連靖雲和王爺究竟是什麼關係……”

不妨將話和玄淨說透了,玄淨聽她這麼一說,心裡也是萬般興奮,“難道娘娘懷疑?”

“實話說吧!赫連靖雲身上疑點太多,他的臉根本不是向外界所雲,是因為和赫連和結怨,被他毀了容的,而是,面具下面的那張臉是和王爺一模一樣……”

她的話一落,鸞鴛和玄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玄淨不解的問道:“當初娘娘向匈奴求救,匈奴汗王不是明顯表示不願意救王爺的,那若靖雲王子真的是王爺,他怎麼又去了匈奴呢?”

柳怡柔的面色越來越沉,這些疑點,纏繞著她,令她寢食難安吶!

“本宮聽赫連靖雲說過,他被赫連和的人打傷之後,之前的事已經全部不記得了!”

聽她這麼說到,玄淨心裡也是有點譜了!

“娘娘放心,玄淨一定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鸞鴛眼神閃閃的瞧著玄淨,抿著朱唇,最後還是開口說道:“你再次潛回匈奴,一定要注意安全……”她的話說完,臉也隨著紅了起來!

柳怡柔看在眼裡,抿唇輕笑,“是啊……到了匈奴,一切都要小心為上,等你回來了,我就給你和鸞鴛指婚,讓鸞鴛風風光光的嫁給你……”

“娘娘……”

“娘娘……”

兩人一起看向了柳怡柔,只不過不同的是,鸞鴛臉上滿是紅暈,帶著害羞!玄淨則是大大咧咧的笑了笑,開口謝恩,“謝娘娘恩典……”

鸞鴛跟著柳怡柔八年了,玄淨跟著公孫琰也八年了!

他們無數次在王府中碰面,卻只是點頭而過!後來王府出事,玄淨將鸞鴛救了出來,本來兩人可以遠走高飛的,但鸞鴛記掛著進宮充為宮婢的柳怡柔,執意進了宮……

前途茫茫,皇上四處尋找顏王府的金甲軍,玄淨無奈之下,躲進了東林寺……

一別經年,兩人在洛陽城外再次相遇!在匈奴雪原和眾人失散,卻使得兩人相依相偎,互吐了心事,前面的路再坎坷,亦有人相伴了……

柳怡柔輕笑的拍了拍鸞鴛的手,鸞鴛低頭紅臉的羞澀不已……

玄淨下了車,鸞鴛依依不捨的追尋著她的背影,柳怡柔忽然感覺很是心酸,握住了她的手,“等他回來,本宮一定放你們遠走高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