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巧忍不住拉著長平,走到唐宛央面前,道:“唐……唐姑娘,我不知道您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段老爺一案……怎麼了?”
唐宛央抬眼看向她,道:“纖巧,段老爺是什麼人,你應當不會不知道。我要替段老爺翻案,需要證人,纖巧,你願意做我的證人,替段老爺洗清不白之冤麼?”
她的聲音輕輕柔柔,卻像是重錘擊打在纖巧心上。
纖巧沒來由的將長平的手握的更緊了些,勉強的擠出一個笑,道:“段老爺的事,我們也不是很清楚,我們只是老百姓,官府說什麼,就是什麼……”
“你怎麼會不清楚呢?”唐宛央看向長平。
長平躲在纖巧身後,好奇的看向她。
唐宛央微笑著朝她伸出手,長平就忍不住往前走了兩步,也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去摸唐宛央的指尖。
“長平!”纖巧激動地制止她,長平就是她的命根子,她絕不允許長平出一點兒差錯。
長平聽見母親的斥責,連忙縮回手,卻仍舊還是滿臉好奇的看著唐宛央,沒有一絲害怕。
“如果沒有段老爺的話,長平也不會健康的活到現在吧?”唐宛央看向纖巧,“憑這一點,還不能讓你成為人證,替段老爺說一句話麼?”
纖巧如遭雷擊。
當年夫君早亡,纖巧長得好看,又年輕,寡婦門前是非多,有人打纖巧的主意。
只是纖巧和亡夫感情深厚,並不願意改嫁。
長平兩歲半的時候,生了一場重病,纖巧不得已只得四處籌借銀子給長平看病,病是好了,也花了不少銀子。
債主早就嚇垂涎纖巧美色已久,要納纖巧為小妾抵銀,纖巧不肯,那人便威脅要將長平抓走,賣給青／樓媽媽。
正在纖巧走投無路的時候,是段朝站了出來。
段朝救出被人抓走的長平,替她們母女兩人還清了欠下的銀子。
那時候來送銀子的是段朝的女兒段依依,當時纖巧還記得,那位段家小姐的容貌,她感嘆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傾城又善良的女子。
長平也很喜歡段家小姐,一見她就“咯咯咯”的笑。
眼下唐宛央突然舊事重提,纖巧十分慌亂,她不願意讓自己的女兒長平知道自己是個忘恩負義的人。
但她也不能拿長平的安危做玩笑。
張南垣是什麼人,岱鄉百姓都知道,順他者昌逆他者亡。
如果張南垣知道自己站出來做人證,張南垣一定會對長平下手。
她是個母親,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孩子陷入危險。
纖巧看向唐宛央,眼裡流露出一絲祈求:“唐姑娘,我們……我們真的不知道,您找別人吧……就當我們對不起段老爺了……”
唐宛央什麼話也沒說,但纖巧還是看見了,對方眼裡的一絲失望。
她溫柔的笑容不再,只是這麼安靜的坐著,失望的看著她。
纖巧突然覺得自己沒臉見人。
唐宛央站起身來,摸了摸長平的頭,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去找別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