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下了命令要守護好的人，如果在自己這裡出了什麼差池，自己怕是愧疚一輩子，那是以死謝罪都不足夠的。
想著，封五的眼神都是不一樣了。
看著封五的神色間細微的變化，慕輕歌也是無奈了。
“罷了，你想跟著就跟著吧。”
反正等這邊事情差不多了，我就去邊關悄悄，自己看不見，終歸是不放心。
封五得了慕輕歌的應允，就跟在慕輕歌旁邊，斂著眉眼，也不吭聲了。
慕輕歌回了自己的院子，坐在那裡等著，也不知道曲亦軒會清洗多久，便命人搬出了古琴，悠悠彈著。
古琴低沉的琴聲緩緩地迴盪著，就在這一方小院子裡，別有滋味。
封五也是詫異了一下，他之前的時候，只是認為，他們的這個王妃，笛子吹的好，當真是一絕，能夠和自家主子媲美，沒想到，琴技也是不錯。
能夠在這個年紀，把兩個樂器彈到了這個級別，不知道是說天賦異稟，還是苦練多年。
許是真的沒什麼心思，慕輕歌微微彈了幾下，心思就是被別的勾走了。
捻了幾下之後，慕輕歌嘆了口氣：“封律現在怎麼樣了？還有多久才能到齊城。”
“快了，現在算算，也就是三五日的腳程，王爺以往的時候，總喜歡自己先行離去，然後探查一番，在隨大部隊一起回去。
這樣一來就是能看到，他不在的時候，這裡會發生一些什麼。”
“不行，這樣太危險了。”
慕輕歌一蹙眉，這要是讓有心之人知道了，在半路用大量的人埋伏了，那該怎麼辦。
封五點點頭：“確實很危險，封五來之前，已經多次叮囑過了，主子也讓封五轉達，現如今的他，已經會很珍惜自己的生命。”
這個傢伙……
慕輕歌有點無奈了，總不能仗著自己實力強大，就為所欲為啊！
不是說人外有人，而是不管怎麼說，封律都是一個人，只是一個人而已，讓一個人面對千軍萬馬，哪怕他是不敗戰神，也不行……
聽了封五的話的慕輕歌，更是堅定了自己要去看看封律，並陪在他身邊一段時間的想法了。
不過自己可不能就這樣去了，會被人看不起的，到時候，就算真的是有什麼本事，也會被人看不起……
還需要一個契機啊。
慕輕歌想的長遠，這邊的曲亦軒也是梳洗完了，從門口處走進了院子。
看著曲亦軒，封五一怔，他們還不知道華月裳這邊的事情，只是驚訝，鎮南王不是剛走不久的時間嗎。
還是和新婚妻子一起走的，怎麼這就回來了？
還有這個神色，落寞的可怕啊。
看著這個狀態的曲亦軒，慕輕歌眉頭皺的很深：“你不要告訴我，你堂堂將軍，聖上親封鎮南王，在月裳走了之後，你就是這樣渾渾噩噩的度過這幾天的！”
似乎是聽到了慕輕歌的聲音，曲亦軒慢慢的抬起頭，只說了一句話。
“是我的錯，沒能護好她。”
可當時的情況，如果不是那群人並沒有殺曲亦軒的心思，那麼兩個人應該一同死去了。
但是現在讓曲亦軒活著，無疑才是更難受的。
“你這樣，可不是本郡主認識的曲亦軒，還記得最開始看見你的時候，你意氣風發的去攔馬車，非要和封律比上一場。
雖然，那個時候被本郡主投機取巧打敗了，但是呢，你雖然沮喪，有些不可置信，一時之間難以接受，但是遠遠沒有現在的程度。
現在呢，你瞧瞧你的樣子，還有你自己做出來的事情，你竟然臉過來找我！”
慕輕歌氣的一掌就是排在了琴上！
咔！
一聲碎裂聲響起，然後就看見那造價不低的古琴直接裂開了。
慕輕歌訓了幾句之後，更是生氣。
“你說你，鎮南王，給你這個封號是什麼意思？你自己心裡應該清楚，但是現在的所作所為，絲毫配不上你的封號！
鎮南鎮南，你一個私自跑回來的懦夫，呵，如何鎮的住？
你也知道是你沒有保護好月裳，才讓月裳落到了如此下場，那你為什麼不留下報仇呢？
我以為，那會是你的動力，但是見到你之後，我發現你並沒有鬥志，完全沒有。
雖然我不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既然他們對月裳動手了，想看見的就是你的這個情況，或者說你現在的狀態就是他們想看見的。”
被訓了之後，曲亦軒的眼神裡面似乎是有點情緒了。
慕輕歌看有效果，又接著說了兩句。
曲亦軒好像是魂回來了一樣，看著慕輕歌一句話也不說，一個大男人，就那麼紅著眼眶，抖著嘴唇，顫顫巍巍的說道：“當時，我和月裳一起中招了，他們就是為了留下我這條性命，才沒有對我動手的。
等我傷好了，我就寫信給你們發了過來，我一個人離開了邊關，帶著月裳的骨灰走了，把她埋在了我之前住了很多年的地方。
她是我的妻，我一生只有一個的妻子……”
可是她走了。
曲亦軒說話的聲音抖的厲害，慕輕歌瞧著心裡也是難受，但是這個時候自己不能哭。
每個人的情緒都是在一個臨界點上，這個時候慕輕歌要是哭了，曲亦軒就徹底垮下去了！
雖然說哭是一種最好的放鬆方式，但不是所有人都適合，曲亦軒本身就是意志堅定的人，只不過是事發突然，讓曲亦軒有點受不了。
並且，失去的人也實在是太重要了。
但是如果讓曲亦軒徹底放鬆下來，那曲亦軒可能最先想到的就是去死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月裳走了你傷心，我們都傷心，你不願意相信這個事情，我們所有人都不願意去相信，但是……這又有什麼用呢？”
慕輕歌看不慣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樣子，哪怕這份感情令她為之感動，但是一個男人要做的，要承擔的往往就是比女子多。
這個時候就更要堅強起來，查出來到底是誰設計陷害自己，然後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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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亦軒默了，這段時間一直把自己沉浸在傷心的情緒裡面，曲亦軒的心態都是有了很大的變化。
這種變化說不出來是個什麼樣子，但如果時間久了的話，會對很多事情都有一定的影響。
比如說，性格還有果決。
他們這種人，需要的就是果決！
在一些重要的時刻，你爭分奪秒選擇出來的一個結果，就很有可能救了更多人的命。
看著曲亦軒的臉色和眼裡的光芒有變化，慕輕歌深吸一口氣，也是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道：“坐吧。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知道事情發生的全部經過。”
曲亦軒默默的做了下來，看著那已經壞了的，不能在談論的古琴，不禁道：“對不起。”
慕輕歌搖搖頭，這個時候古琴哪裡是最重要的？
封五聽了這麼一段話，也是把事情的經過順的差不多了。
不知道的也就是曲亦軒知道的那一部分了。
曲亦軒看著慕輕歌的並沒有直接說出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反而道：“剛剛在門口的時候，沒有嚇到郡主吧，本來這種事情是不想過來打擾的，但是，我不想回去王府，那個是我的新府邸，我還沒有住過，那裡沒有任何想讓人住進去的慾望。
而原來的，已經被皇上賞給了別人。
在京城裡面也沒有認識別的人，無奈之下，兜兜轉轉的就是過來了。”
聞言，慕輕歌心裡面更是不舒服了。
如果月裳在的話，曲亦軒哪裡會有這麼多的感覺，兩個人在那裡，哪裡就是家。
哪裡像現在只剩下一個人了，不管在哪裡住著，心裡面都是不舒服，下意識的就是想不知道所有，有關家的一切……
“來就來，我知道你和封律關係好，他現在也不在京城，你儘管來我這裡就是了，封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聽了這一番話，封五忍不住暗自點點頭，還行，沒有看人太可憐，說一些什麼不該說的話。
也沒有，因為自家主子不在這邊，就隨意的和別的人勾三搭四的。
慕輕歌一點兒也不知道，就是自己無意間的這幾句話，就是讓封律覺得慕輕歌起碼還是一個好的姑娘的，將來也是能夠做一個很好的王妃。
曲亦軒做了下來，手裡面一直拿著一個茶杯，慢慢把玩著。
“這件事情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好說的，是我自大了，帶著月裳還有一小隊人馬，去伏擊別人，沒想到身邊竟然有細作！
整個事情全部暴露了，我們是一小隊，二十個人，只有我一個人活到了最後。
並且，那些人並沒有想要殺我的意思，我那個時候雖然受了重傷，但是沒有什麼要害的地方，還是能反抗一下。
但是……”
曲亦軒忽然不說了，其實剩下的，自己想想，差不多少就能把整個事情的經過想明白了。
身邊出了奸細，並且把最重要的都暴露出去了，真的就是，為了要讓你一個人活下來自暴自棄，所以只剩下一個人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