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後捅刀子算什麼本事?春蕊覺得趙子欣這人前捅刀子,還是讓人看著捅,這才是真本事!
趙子欣不假他人之手,就在沈天瑜這正夫的面前,一邊親自動手給慕容晴的手指上著藥,一邊說著那些令慕容晴心酸的話。
“慕容晴,你可真別一心的撲在這傻子身上;你不是有很多的事嗎?既然這樣,就該把心思花到該花的地方上;你為他做的那些,已然是仁至義盡;你可別把自已的後半生都給搭進去!你不是要一雙人嗎?你覺得這只知道娶貌美女子的傻子能成全你這心意嗎?”
這話說的極有道理,那語氣也是平平靜靜的,就好像是做為一個旁觀者在客觀的說著正確的言論一般。
慕容晴聽了這話之後,心裡頭就止不住的泛著酸;直到碧兒看不下去了;這才上前生生的將趙子欣給擠到了一旁去:“還是我來吧,畢竟大小姐習慣我伺候著。”
這麼說著,將藥從趙子欣手中奪了過來,見慕容晴的手指開始泛腫時,微抿了唇,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看了立於身旁口不能言,身不能動的沈天瑜一眼。
先前見著趙子欣給慕容晴上著藥,她總覺得怎麼看,怎麼怪異;特別是趙子欣說的那些話,讓碧兒覺得趙子欣這是揣著什麼陰謀;此時見這紅腫的手指時,哪裡還想得了別的,心裡就埋怨著沈天瑜的沒人性了。
原本被碧兒給擠開,趙子欣心裡頭還不樂意著;可見著碧兒看沈天瑜那一眼之後,趙子欣也就心情愉悅的往一旁靠著。
這算什麼?一箭雙鵰?把慕容晴給攪的心神不寧,也讓一直壞他好事的碧兒對沈天瑜心中有了埋怨;這可是好事兒啊!趙子欣還真沒想到這簡單的動動嘴皮子,居然有這麼大的效果!
“我聽說你們進來了,正在四處找著你們;結果你們躲到這裡來了!”
微帶憂鬱的氣氛中,貝南那歡快而又焦急的聲音傳來;聽到這聲音,慕容晴這才回過神來:“方才見你與白月婷相談甚歡,不敢過去打攪,便先逛著了。”
“誰能跟她談的歡啊?那個女人可氣派了,上次見著時就嘲笑我沒品味,說什麼我們草原上的衣裳不該在京城再穿;今日見著又說什麼還是中原風光好;可真是氣死人了!”一聽慕容晴這話,貝南便是不住的抱怨的白月婷的各種盛氣凌人;說到激動處就似恨不得掐死那白月婷似的。
趙子欣不動聲色的解了沈天瑜的穴,卻是在路口堵著;果不其然,沈天瑜這穴一解,立馬就轉身要走。
“二少爺,那白小姐可不是你能娶的!那可是大將軍的女兒,你以什麼身份去娶?”趙子欣適時的說著這話,同時雙掌運氣將沈天瑜給拉住,不讓他出去闖禍;也正好利用貝南這瘋女人來再狠狠的刺激刺激慕容晴。這般想著,便在貝南那不解的目光下,將沈天瑜的‘惡行’簡單的說了一遍。
果不其然,貝南一聽完,驚的張口結舌,接著那罵著沈天瑜的話就是滔滔不絕。:“你個沒良心的沈天瑜!晴兒為了你受了多少罪?你居然見著一面那妖精樣兒就不要晴兒了?
就算你要納妾,也得對晴兒好啊!你居然那麼狠心的將她弄傷了!雖說男人納妾是正常的事情,可你也得對正妻多一份心才是!這還沒納妾呢,你的心就不在晴兒身上了,若是納了妾了,你豈不是直接將晴兒掃地出門?”
貝南罵著沈天瑜的話,可是深得趙子欣的心;這每句不離那個‘妾’字,卻是聽的慕容晴面色越加的難看。
見效果達到了,怕貝南說出更傷人的話來,趙子欣急忙打斷貝南的話:“公主別激動,此地不是說話之地,還是先把正事辦了,好將二少爺帶走,不然在此處呆的久了,必然出事。”
一聽趙子欣提了正事。貝南這才與慕容晴說道:“老頭兒在那邊等的都快喝醉了,你快去彈上一曲,然後他再裝模作樣的給你看診!”
慕容晴心中早是亂成一團,聽了貝南的話,也沒多想,點了點頭說道:“三皇子讓我進來,想必是想利用我來與你拉近關係,你自個兒且小心著些。”
“我知道了,你也小心些!”說話間,拉著慕容晴便往外走,做出一副歡喜的模樣來。
待得慕容晴帶著幾個丫鬟走遠了,趙子欣這才一臉笑意的看著動彈不得了沈天瑜;他的笑容此時可真是好看的很,可惜只有沈天瑜一人見得。
話說貝南拉著慕容晴走到醉熏熏的醫聖跟前時,立馬引得眾人側目,眾人心想著,這公主倒真是喜歡慕容晴的很呢!居然這般親密的將她挽著,看來傳言不假,這公主是真的喜歡慕容晴那琴技。
那日沒到凌夫人府上的人,此時都在盼著慕容晴能再奏一曲,便巴巴立於一旁,等著她獻技。
慕容晴走到醫聖跟前,先是福了一禮,這才萬分嘆息的說道:“今日實在不巧,民婦傷了指,無法撫琴;希望醫聖不要見怪,待來日民婦指傷好了,自當以琴賠罪。”
這話說出,眾人均失望而嘆;醫聖抬著醉眼看了一眼慕容晴,那挑著的眉頭似在示意她拿出證據來看;慕容晴無奈,只得將那紅腫的手伸出。
醫聖一見那指,‘嗯?’了一聲,接著便是一陣的嘆息:“嘖嘖,不巧啊不巧,可真是不巧啊!”
醫聖嘆息著,右方卻是一隊人浩浩蕩蕩而來;能有這排場的,不用想也知道是那寧貴人!
“參見寧貴人,寧貴人吉祥!”
跪倒一片的人口中喊著‘寧貴人吉祥’,慕容晴等人也跟著跪在地上;直到那一身鑲著金邊兒的羅衫之人立於五步開外時,這才聽到來人說道:“都起來吧,今日來此本是為了賞花,無需多禮。”
慕容晴跟著眾人說了一聲:“謝寧貴人”之後,便起身立於一旁,垂眼看著鞋尖兒。
“你便是那慕容晴?”聲音中帶著幾分的慵懶,寧貴人與慕容晴說道:“抬起頭來,讓本宮好生瞧瞧。”
被點了名,慕容晴只得抬了頭,目光平靜的看向寧貴人。這一看,卻是驚於寧貴人的駐顏有方。
想這寧貴人也是三十好幾的人了,居然跟沈二孃一樣,那肌膚好的竟似十八歲的姑娘一般!那面容更是嬌好,眉心之處竟是有著一棵硃紅的美人痣;也難怪能受聖上恩寵,倒是個難得的美人;且因著歲月的打磨,寧貴人身上有著年輕女子所沒有的那份嫵媚與凌厲。
想來寧貴人對於她能進園子,是極度的不喜的吧?心中怕是對慕容雨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惱心不已。
慕容晴只是簡單的看了一眼寧貴人之後,便急忙垂下了眼;而寧貴人卻是見著慕容晴之後輕聲一笑:“倒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也難怪那夫家對你那般的喜愛了!居然到閨房,愣是將人給娶回了家。”
寧貴人此話一落,四周便是一片的吡笑之音;碧兒恨的緊握著拳頭。
本就因為沈天瑜那話,慕容晴心中極是鬱悶,此時再聽到寧貴人這話,只覺得心中說不出的煩躁;抬眼朝寧貴人看去,只見著立於寧貴人身後的白月婷一臉嘲笑的看著她。
她到底是怎麼招惹這白月婷了?居然能讓白月婷這麼迫不及待的支著寧貴人來對付她?
“方才聽三皇子殿下說,這婦人琴技可見一斑,臣女倒是極有興趣,不知寧貴人可有興趣?”見慕容晴朝她看來,白月婷語氣平平,視線卻是極為不屑。
看著白月婷這不屑的神情,慕容晴更覺無奈;既然對她這般的不屑,又何必糾纏不休?只怕這現曲是假,另有陰謀才是真!
白月婷此話一出,寧貴人卻只是淺笑不語;由宮女扶著進了亭子,自是端莊的坐於上位。
寧貴人不回話,下方的一眾人等卻是等著寧貴人發話;沒聽過慕容晴彈曲之人,自是希望慕容晴今日能扶上一曲,也好判上一判,看看是否真如傳言那般餘音繞樑,三日不絕?
眾人等著寧貴人的回話,此時卻是一個沉穩的聲音入耳,轉眼一看,卻見風神俊朗的兩位男子雙雙而來,其中一位與寧貴人有著幾分的相似。想來是那四皇子與五皇子。
“皇兒見過母妃”
“世淵見過寧貴人。”
四皇子李世乾與五皇子李世淵雙雙上前與寧貴人福了禮,寧貴人淺笑著招了招手,示意二人到她跟前。同時於立於旁的三皇子說道:“三殿下也別站著呀,都過來坐吧,今日你們倒是難得聚到了一起。”
三人應聲是,便一一落座;直到三位皇子入座之後,下方的公子小姐們也尋著位置,三三兩兩的坐於不遠的亭中。
慕容晴與貝南坐於右側的亭中,白月婷與一名小姐坐於對面;只見那女子面若芙蓉,倒也是傾城之姿,只是與白月婷這麼一對比,便覺得少了幾分的絕色,多了幾分的柔和。
“可知那位小姐是何身份?”藉著入座的檔子,慕容晴輕聲問著貝南;貝南看了一眼,搖了搖頭:“我也沒見過。興許是剛剛才到的。”
慕容晴‘哦’了一聲,二人坐下便不再言語。
“方才聽得什麼琴不琴的,是在說著什麼有意思的事兒麼?”李世乾淡笑的看向下方,視線掃過眾人,似看了慕容晴,又似沒看;那神情淡淡的,彷彿一切都不在他眼中一般。
傳言四皇子庸碌無聞,既不與朝臣過於親近,也不與朝臣有意疏遠;淡淡的性子倒是讓人忽視了他這令人神往的容貌。
“方才白小姐說沈少夫人琴技堪稱一絕,我這也是在想著,是讓她獨奏呢,還是尋人與她合奏來的好?”寧貴人視線飄向慕容晴,此時她可是眾矢之的,卻還能保持著那份鎮定,這心性倒也是不可多得的沉穩!心中一轉,寧貴人便是笑的有幾分的動人。
李世乾‘哦?’了一聲,收回視線時,見到三皇子視線看向薩仁公主的方向時,眸光一閃,抬眼看向李世淵,卻是沒有言語。
李世淵收到李世乾這視線,朗聲一笑:“聽聞那日聽了行軍曲之後,公主便在凌夫人府上日夜練著鼓,不知能否請公主與沈少夫人合奏一曲行軍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