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屬下乘著慕容修去院中之時到驛站得來的。”東玄看了看沈天瑜面色,似有猶豫。
“說下去。”將藥收進懷裡,沈天瑜冷冷說道:“是不是與碧兒有關?”
“回主子,昨夜慕容修將碧兒招了去;以碧兒對慕容修的忠心,已然將這些日子來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了慕容修。”
對於碧兒這份死忠,東玄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怒氣;碧兒就只知道慕容修對夫人好,卻沒想,萬一慕容修要傷害夫人呢?
“所以,他知道了晴兒有魔琴母弦一事?”握緊了拳頭,得到東玄肯定的答覆之後,揮了揮手:“你去吧。”
東玄應了聲是,融入濃濃夜色之中。
將懷中的藥拿了出來,沈天瑜眸中盡是兇光。
淺醉微夢,多好聽的一個名字,效果卻也是讓人如夢如幻。
慕容晴如今百毒不侵,卻不代表對藥就毫無反應;淺醉微夢不是毒,而是集多種珍稀藥材煉治,是西域近兩年才有的名貴之藥;傳聞只有西域皇室才有資格享用。
此藥效果甚是強烈,每次使用只需極少的份量,就會讓人憶起最美好的回憶,從而讓人迷醉,不可謂不佳。
而慕容修,居然將這藥用在了慕容晴身上;早在慕容修一臉寵愛的拍著慕容晴的頭時,沈天瑜就發現了慕容晴的異樣;那一刻的她太過美好,那種幸福的模樣是他從未見過的。
而後慕容晴居然忘記了他的存在,直接和慕容修走了出去;那個時候他便開始懷疑。
不是沈天瑜自負,而是這些日子來,他已然成了慕容晴的主心;慕容晴不管做什麼都會在乎他的感覺;比如說與慕容修重逢的那一晚,她在擔心著他會不會委屈;每當慕容修說著攝人的話時,慕容晴都會不安的看他一眼,生怕他被慕容修的話給傷著了。
可是今日在方府,自打慕容修靠近之後,慕容晴就全然將他拋下,彷彿他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好在昨夜他就有所防備,乘著今日計劃讓東玄去一查真相;果不其然,慕容修並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淺醉微夢如此珍貴,只在西域皇室使用;而慕容修卻有如此多的份量藏在驛站之中,這一包藥,還是東玄十分仔細的從那些藥中一點點均出來的。
慕容修,如果你真待晴兒無二心,我自然與你不突;倘若你要將晴兒捲入那些是是非非,利用她來達成你的目的,我沈天瑜絕然不會袖手旁觀!
慕容晴醒來的時候,對上一雙好看的眸子;眸光中盡是柔情,那份溺愛似要將她淹沒。
“是不是昨夜太累了?”眸中盡是柔情,說出的話卻是讓人浮想聯翩;面對沈天瑜這話,慕容晴面色如潮。
而此時,屋外一陣的吵鬧聲,伴著驚呼和哭聲。
“方善遠被擒,卻讓先太子逃脫;二皇子甚惱,下令將涼州翻過來也要把人給找出來。”
見她疑惑,沈天瑜自然解惑;慕容晴瞭然的點了點頭;二人下床收拾一番,一出房門,原本熱鬧的客棧已經是門可羅雀,冷清的讓人無奈。
大軍在涼州翻了整整五日,可真是應了那句將整個涼州城翻過來;這五日慕容晴都沒見著慕容修,連帶的,那纏人的趙家兄妹二人也消失不見。
畢竟是要將涼州來個徹底的換牌,在找先太子的同時,也將那些與之有關的官員給全部揪了出來;多數直呼冤枉,可一見著二皇子冷著一張臉丟出的各種證據時,只得三緘其口,含糊其詞。
這些日子涼州太亂,慕容晴等人也不能離開;從搜查當日起,就被二皇子的人給請到了驛站。
“夫君,我總覺得這些太不真實。”聽得驛站中那些官員的罵喊聲,慕容晴窩在沈天瑜懷裡,心有慼慼;如果父親敗露了,會不會也是這樣?
這個時候,她莫名的就想起了父親。
“太子為了今日做了許多的準備,為的就是一舉擒獲,不留後患。”可惜,還是讓先太子逃了;當時他不在,所以不知曉情況;而當時是慕容修在處理著,他不得不懷疑先太子的逃脫是否與慕容修有關?
“等這些事情過後,大哥會與大軍先行上路回京,如今我們不趕時間,不用快馬加鞭”換句話說,來的匆忙,回去的時候就可以好好放鬆放鬆,遊山玩水一番。
被沈天瑜這話引起了興趣,慕容晴忙忙點頭。
又過了幾日,涼州從之前的人人自危中放鬆了下來;方善遠被擒,方府充公,腐敗官員一換;皇帝更是下旨,誰再敢在涼州危害一方,朝廷必會嚴懲不貸,方善遠和那些官員就是例子。
聖旨來的太快,快到出乎意料,就好像二皇子是帶著聖旨而來一般;最讓人詫異的是,那些上位的官員更像是早就安排在涼州城內,只等著聖旨宣讀就能官袍加身,立馬上任。
“這就是太子的能力!”見慕容晴滿眼的難以置信,沈天瑜親暱的捏了捏她這粉嫩嫩的面龐。
“太子力量,果然是不容小覷,也難怪他人在邊疆,卻依舊能壓得幾個皇子不敢胡來;更是讓二皇子在京中不被人所害。”此時一想,太子的力量果然不是她能想象的;那日大哥說,他沒有她想象中的強大,那麼,太子剛好對上了她的想象。
“不想這些,聽說今日大哥回來了,我們去看看他,也當是暫別前的相聚。”
“暫別?”慕容晴一想起先前說的話,也就‘哦’了一聲;是了,先前就說了,等這事完結之後,她與大哥就要暫時分開一段時間;畢竟她不能隨著大軍前行,又不可能緊緊的跟在大軍之後;反正過不了多久就能相聚,慕容晴倒也沒多大的傷情。
當二人拉著手走進慕容修的房間時,卻見他戴著一個銀色的面具;那面具只得一半,將那俊朗的面容給自額頭處遮到鼻翼以下,璀璨如星辰般奪目的眸子此時正閃著睿智的光芒;那抿成一線的唇,在見著二人到來時,勾起了弧度。
“大哥?”若不是那眸中的寵溺如出一轍,慕容晴還不敢開口。:“怎的戴上面具了?”
“許久之前我便是戴著面具的。”所以,才有了銀面將軍這個稱號。
“可是,那是日進城你都沒戴面具啊。”既然要戴面具,何以那麼多人在的情況下反而不戴?這太不合情理了!
“知道你來,我找不到你,所以等你來找我。”淺淺一笑,招呼著二人坐下。見慕容晴面帶疑惑,也沒過多的解釋。
慕容晴心中確實疑惑,可見大哥無心再談之時,只得說到正題之上;慕容修聽罷,贊同的點了點頭:“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與妹夫一道遊山玩水,放鬆心境也好;等你們回到京城之後,我也把事情辦的差不多了。”
“什麼事?”下意識的,這問題也就脫口而來;問了之後又不太自在的攪了手指;如今的大哥給她的感覺太陌生了,這種忽近忽遠的感覺讓她心中極是不安。
“一些必須處理的事情。”淡淡的說著,慕容修似乎不願在此事上多做談論,轉了話題,交待著一路要注意安全;同時叮囑著沈天瑜好好照顧慕容晴。
這離別前夕的相處,有幾分怪異;直到二人回到房中,慕容晴還是有些心不在焉。
沈天瑜輕輕一笑,將她擁入懷中:“晴兒別想太多,大哥是做大事的人,心思自然不是我們能揣測的;總之,他是你大哥!總不會害你!”
“嗯!”淡淡的應了一聲,慕容晴窩在他的懷裡,貪婪的享受著他的柔情:“夫君,為什麼那天我會把你給忘記了呢?我回到客棧才發現你不見了。”
舊事重提,沈天瑜眸中閃著笑意:“竟然將為夫的給丟棄了,看為夫的如何懲罰你!”
原本只是想要讓她放鬆心態,卻沒想到懷中的人實在太過美好,這份懲罰惹得自已燒透了
沉重而混亂的呼吸,閃著濃濃慾望的眸子,下一刻,紅帳生香,惹得一房春色。
十萬大軍押著朝廷犯人回京,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當慕容晴立於馬車前,與慕容修道著別時,眼裡是明顯的不捨。
慕容晴眼中的不捨,令慕容修眸光一柔,眼見就要抬手習慣性的拍著她的頭,卻是被沈天瑜給搶先一步,捧著她嬌美的容顏,無不寵愛的說道:“娘子放心,過不了多久就會再見的。”
舉在空中的手緩緩收回,慕容修勾著嘴角點頭:“沒錯,不用擔心,等你到京城之時,我去接你。”
“嗯!大哥也一切小心。”戴著面具,看不清他的情緒,只能看著他的眼睛,認真的說道:“晴兒也會小心的。”
道別總是有幾分的壓抑,直到上了馬車,慕容晴還有些依依不捨;沈天瑜學著慕容修的模樣拍拍她的頭:“沒想到娘子還有這麼乖巧的一面。”
“嗯?”不解的抬眼,對上他玩味的眸子。
“在大哥跟前,娘子的機智和狡詐都沒有,就像個聽話的孩子一樣看著大哥。”接著拍了拍她的頭:“諾,這個動作,好幼稚啊…”
被沈天瑜這麼一揶揄,慕容晴那因分別而沉重的心立馬就輕快了起來;拉下他的手,眸光閃閃:“夫君取笑晴兒!”
“豈敢!只是覺得晴兒已經長大了,興許過些日子就能當娘了;可不能再這麼像個孩子似的依賴著大哥了。”話說的極是有理,將那份深意深深的掩埋。
被沈天瑜那句‘興許過些日子就能當娘了’給說的面色微澀,想到大哥時,也就點了點頭,說的有幾分難為情:“也不知怎麼的,每次大哥像小時候那麼拍著我頭的時候,我就覺得一種說不出的幸福之感。”說到這裡,慕容晴眉頭微微一裹:“大哥身上還有藥味,也不知道那些傷好的怎樣了?大哥也真是好強,幾次拒絕我給他看診。”
“娘子無需擔心,自人身子自人清楚;大哥這些年來豐功偉績不是紙上談兵出來的,都是靠命去博來的,受傷在所難免,倒也造就了大哥的堅韌性子。”說這話時,他把她擁在懷裡,她看不到他眼中閃過的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