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談話,碧兒和東玄默契相當的在外駕著車,慕容晴夫婦二人在車內濃情蜜意。
出了城,按照計劃,直奔涼州城外的一個小村落;聽說那裡有一大片的白玉簪花,白玉簪花可入藥,可治燒傷,也可治女子時腹痛之症;上次見著碧兒
時那面色就極不佳,慕容晴也想乘著這機會尋些白玉簪花製藥。
到了那小村莊,只見錯落中十數間茅屋草房,看這房屋的建築,不算富裕,卻也不算貧寒;各家院落以籬笆牆圍著,院子裡養著雞鴨等牲畜;幾個孩童抹著泥巴在玩著,偶爾聽到兩聲母親的呼喊,便扯著嗓子應了一聲。
一切看上去極是寧靜祥和,快到午飯時間,家家戶戶煙囪中飄著煙霧,漸漸走近時,嗅著一陣的香味。
“好寧靜詳和的村落。”由衷了嘆了一聲,抬眼看向沈天瑜,亮晶晶的眸子閃著光芒。
“過些日子我們去莊子上住住,京城外的那片莊子種了許多的果樹。”寵溺的握著她的手,心中想著,成親這麼久,還沒帶她到莊子上去瞧瞧呢。
不想被人過多注意招來麻煩,幾人有意換上普通的衣裳,只是她肌膚嬌嫩,在這普通外衣之內著了柔滑的上好裡衣。
幾人戴了幕離遮了容顏,卻掩不住身上的高貴氣質,引得村婦頻頻佇立張望。
穿過村落,直接到了村長的屋前。
村長的屋子倒是奢華一些,這份奢華也僅院於高門大院,非以籬笆院遮攔;東玄敲響院門,一名婦人開了院門,看了幾人一眼,見均戴著幕離,更有二人手拿長劍時,目帶警惕的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敲門有什麼事?”
東玄雖說冷酷了些,但到底是個生意人;儘量放去聲音中的寒意:“聽聞這後山之中有一片白玉簪花,我家夫人習醫,欲採買些入藥。”
婦人狐疑的看了一眼幾人,有帶劍行醫的嗎?心中疑惑,卻也沒有直接回絕:“夫家此時正在那花圃中料理,你們若是真想採買,沿著這村後的河流一直向上走,約莫半個時辰便能見著那花圃。”
後山那片花圃種著各類花草藥材,村裡的男人此時都在,婦人也不擔心這些人去尋麻煩。
有婦人指了路,東玄一聲‘多謝’之後,便與前帶路。
“這村落收入全部來自於後山種植的那些草藥,這村長倒也是有見識之人,組織著全村人種植藥材,愣是將這貧窮的村莊給帶上了衣食無憂。”順著河流往上而走,沈天瑜將村中情況與慕容晴介紹著。
一一而聞,慕容晴一手自個兒的幕離,一手將他幕離給掀起:“夫君怎的知曉這麼多?聽你說的這麼詳細,就似生活在這裡的一般。”
見著她這嬌俏模樣,沈天瑜笑的春風吹拂,既然打算與她好好放鬆,肯定要做好準備;每到一地之前,他都會弄清楚當地的人文風情,不然如何做她的好嚮導?
見他只笑不語,她也能猜到幾分;含笑的眸子鎖著他滿是溺愛的眼睛,心裡頭暖洋洋的。
碧兒見二人又這般忘我,加快了步伐趕上前頭的東玄,拉了拉他的衣袖,笑的一臉含蓄;一看這笑,東玄也就停了下來,與碧兒雙雙坐到河邊的大石,欣賞著對面的山清水秀。
“大小姐,這個也可入藥嗎?”見慕容晴研究著路邊的一朵普通小花,碧兒實在是有些無奈;這才走了多久?大小姐就已經採了不少的藥了。
“但凡植物都有其藥物價值,這些日子藥材用的太多,我得多制些藥以作防備;反正不趕時間,與其去店裡頭採買,倒不如一邊趕路一邊製藥。”這種山清水秀之地,生長的藥物藥效最佳,比起那些刻意培植的,自是更好。
碧兒應了一聲,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將慕容晴遞來的藥拿到河邊,與東玄一起仔細的清洗著。
“東玄,你倒是有腦子!”東玄也是個聰明的,將馬車的頂上放了個竹筐,將這些洗清好的藥材往那竹筐上一放,這一邊趕路一邊曬著藥材,倒不失一個好辦法;想到那編的極巧的竹筐,碧兒也就由衷的贊著。
東玄那清冷的眸子此時帶著笑意,看了一臉歡喜的碧兒一眼,轉而繼續忙活著手裡的事情。
“這村中民風樸實,今晚倒可以在此借宿。”慕容晴一旦投心於藥物,便是心無旁騖,對藥物的認真更勝過於對他,這讓沈天瑜小小的吃味了一把。
經此一提,慕容晴這才懊惱在路上耽擱了太多的時間,看了看東玄提著的筐裡藥材的份量,抬眼看了看天色:“倒真是忘了時間了。”
“你呀,不止是忘了天色,還忘記了為夫的了!”一聲抱怨,不滿的偷了香,引得她幕離下的面色泛紅,這才拉著她往前走著。
村落的花圃極大,裡面種著各類花色,同時還種著時節藥材;見著幾人直直走來,一個灰衣中年男子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朝幾人走來。
“不知幾位有何貴幹?”戴著幕離,看不清樣貌,穿著也極是普通,倒是那手中的長劍讓人望而生畏。
“這位大哥,我家夫人乃醫者,行至此處,聽聞有不少的藥材,這不,我們便來採買了。”碧兒上前一步道了原由;她雖長的標誌,卻是比不得自家小姐的,所以想了想之後也不矯情,直接將那幕離給取下,讓人看看她的一臉誠意。
中年男子見這姑娘一臉的誠懇時,又看了看東玄手中提的筐子,見著裡面都是些清洗好的藥材,說了一聲:“幾位稍等”之後,便回到那花圃中。
不消片刻,一名約莫五十歲的老者精神抖擻的走了過來;雖說面上布著歲月的痕跡,可那雙精湛的眸子卻是不顯老態。
“老夫是花圃村的村長,聽聞幾位是來採買藥材,不知需要哪些藥材?”
“我家夫人最近需要一些新的藥材,得看看您這裡有些什麼了;若是用得上,興許會採買的多些。”碧兒有禮的回著話,這態度愣是讓村長打消了對那長劍的顧忌:“有勞村長給我們介紹一番了。”
說是介紹,實則帶路而已;慕容晴一開口,村長就知道這是真正的行家;哪些藥材可以採了,哪些藥材還動不得;哪些要多少,都是指揮著那一男一女在忙活著。
見幾人採的藥材越加的多,在花圃中忙著的男人們都是眉眼彎彎。
客人自已來挑藥,採藥,省去了許多的事情,這價格還照舊,這如何不讓他們高興?
見幾人挑的藥材那筐子已經放不下,村長領著兩個身強體壯的男人挑了竹筐來幫忙裝著。
“就這些吧。明日一早就著晨露再來採一些。”有些藥的晨露藥效甚好,慕容晴看著這滿山的花草,心中說不出的寧和。
“幾位初來乍到,若是到城中休息這一來一回的也甚是麻煩,不如到老夫家中休息一晚。”村長安排兩個男人帶著碧兒二人去清洗藥材,見戴著幕離的男子扶著那女子慢慢下山時,開口提議。
“如此也好,叨嘮村長了。”沈天瑜好聽的聲音道著謝,慕容晴亦是點頭說了聲謝。
村長見二人露出的手白晰如玉,還有兩個下人伺候著,一見就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夫人,當下有些犯難:“只怕二位吃不慣我們這鄉下的粗茶淡飯。”
“隨意便好,我們不挑剔的。”沈天瑜睜眼說著瞎話,慕容晴那被幕離遮了容顏之上帶著一抹笑意。
沈天瑜確實不挑,那是看情況;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那張嘴可真不是一般的難伺候!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村長笑著在前引著路,二人在身後跟著。
“休得偷笑!”低頭在她耳邊輕語,似警告一般:“晴兒若是再偷笑,晚上我可得懲罰你!”
一聽這話,慕容晴忙抬眼朝前看去,見村長似並未聽見,這才松了口氣。嬌嗔的瞪了一眼沈天瑜,心中卻是想著:今晚借住在村長家中,她可不怕他的敢亂來!
只是,慕容晴可真是小看了沈天瑜的本事!當吃過晚飯,準備休息之時,慕容晴只見著他笑的一臉曖昧,還未明白其中深意,就被他給抱著飛身往那河邊而去。
“粗茶淡飯確實吃不飽啊。”
剛一到河邊,沈天瑜就將頭埋在她胸前一聲嘟噥,先前經過這河邊便見著不少肥美的魚兒,只是水極深,也不知好不好捉。
慕容晴無奈的翻了白眼,方才她就問他要不要吃點別的,他態度堅決的說著:“不用了,為夫真的不挑!”
那態度,那語氣,聽的村長夫人連連點頭,直說這孩子吃得苦。若是沈天瑜此時這話讓村長夫人聽了,指不定什麼表情呢!
“娘子,我們烤魚吃吧!”佔著便宜的人,終於將頭從她胸前抬起,夜色下,雙眼亮如星辰。
“來都來了,如何不吃?”一聲輕笑,將他那不老實的手給拉住:“不說烤魚麼?烤魚得捉魚啊,不然魚可不會自個兒跳上來!”
“是!小的遵命!”戲耍一笑,沈天瑜掏出火折,撿了枯枝生起一堆火。
拿出匕首,隨意的削了一根樹枝,這才開始辦正事兒。
九月的天氣算不上冷,卻也不能跳下河去捉魚;再加上這水也夠深,沈天瑜這魚捉的就沒那麼輕鬆了。
“哎,一條魚難倒英雄男嘍。”吃吃一笑,慕容晴挑著火堆打趣道:“無所不能的沈二少,如今可是折到這幾條魚身上了。”
被慕容晴這麼打趣,沈天瑜做出一副兇狠的模樣來,轉過頭,語氣中帶著幾分的輕挑:“小娘子若是再這般說話,本公子可就先吃美人再吃魚了!”
一句話,說的慕容晴面上一紅,明知此處沒人,卻也是四下張望了一番,口中輕罵一句:“沒正經”之後,就不敢再多言。
見她這嬌羞模樣,沈天瑜自是心情極好;心情一好,也就不浪費這時間,走的遠了些,將樹枝一丟,乾脆暴力的一掌打向河中。
這一下,魚兒可真是自個兒跳上岸來了。
慕容晴無語的看著沈天瑜就著河水剝洗著魚,心中直嘆浪費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