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箏靠在顧安笙的懷裡,哭得像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
聽著許箏的嗚咽聲,顧安笙皺著俊朗的眉眼,手力度輕柔的撫摸著她的黑髮,柔聲的安慰:“遇到不開心的事情,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是最愚蠢的。蠢女人,我知道你很難過,但你不能傷害你自己。”
許箏從來不知道,一向毒舌的顧安笙,說話會有這麼溫柔的一刻。
儘管這個男人安慰人的方式也是這樣的直接霸道,可她還是覺得心裡閃過一絲暖流,手不自覺的伸向他的後背,同樣牢牢的抱住了他。
“好了,別哭了。”顧安笙看她安靜了許多,知道自己說的話起作用了。
可是,許箏就是想任性的哭一會,被他這麼一說,又緊緊的揪住了他的後背,任由眼淚恣意的流淌。
顧安笙見自己根本哄不好她了,乾脆用力的抱住她,“平時也見你這麼愛哭……”
許箏吸了吸鼻子,突然間從他懷裡抬頭,一雙跟兔子般紅著的眼盯著他一臉憂傷的臉,撓心撓肺的質問:“顧安笙,我問你,是不是男人都這樣喜歡傷害女人?”
韓星辰的遭遇,很自然的讓她聯想到了自己的遭遇。
那一群混混纏著她,想要傷害她還有孩子。
最終她抵不過那群人的恐嚇跟毆打,倒在了血泊裡。
那是她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噩夢,或許……她以後也沒有辦法再懷孕了。
可這些造成女人悲劇的男人,又知道什麼呢?
身邊的男人會為當初對她的疏忽,有一絲半點的後悔嗎?
顧安笙微微皺著眉頭,對上許箏一臉複雜的神情,他似乎從她澄澈的雙眸當中讀出來了一絲恨意。
他微微抿著唇,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她這個問題。
如果她真的跟他翻舊賬,估計他們之間也有很多事情根本說不清,讓他感覺虧欠她的。
“怎麼不說話了?”許箏很想親耳聽到他的回答,可是他這會卻半個字都不說,這無疑讓她感到不滿。
顧安笙理了理心緒,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若有深意的回答:“男人,有時候是很無意的傷害到了女人。但是這種無意,卻會帶來無可挽回的錯誤。”
“你說得冠冕堂皇,可……你摸著良心說,當初我們的孩子沒了,你有感覺到哪怕一絲絲的心痛跟不安嗎?”許箏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直接伸手指,戳著顧安笙起伏的胸膛。
她疼,也不希望他安身。
顧安笙才知道,這個傻女人又想到了他們那個沒有降臨到世上的孩子,心猛地一抽,卻不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你逃避什麼呢?直到最後一刻,你才知道我懷孕了,可你在睡夢中,都還喊著別的女人的名字。”許箏越想起往事,對他的怨念就越深。
可那些記憶就跟洪水猛獸似的,在她非常脆弱的時候襲來。
“過去的事情,我們都別再提。”顧安笙很少遇到這樣的失控的許箏,伸出手想再次把她緊緊抱在懷裡。
女人在傷心欲絕的時候,或許都是這麼不理智的,他要給她足夠的耐心。
可是許箏卻極度的不配合,她彷彿陷入了一個思維的死局,越想越不能平靜,“別再抱我!”
“許箏,能不能不要再說那些讓人喪氣的話?”顧安笙怎麼可能真的忘記,他跟她是怎麼走到離婚這個地步的?
在他完全矇在鼓裡的情況下,那個孩子出現了,等他知道孩子存在的那一天,已經沒有了迴轉的餘地……
許箏看著顧安笙越來越痛苦的臉龐,突然間露出傻笑負氣的說:“好,那今天就當是我發瘋。顧安笙,我好像沒什麼資格……再質問你什麼。”
說著,她就抬起手直接用袖子摸了摸眼淚,為自己也為韓星辰的遭遇難過。
“你先冷靜下來。”顧安笙見許箏情緒再度崩潰,臉色陰鬱的上前,拿了紙巾溫柔的為她擦拭著臉上的淚水。
看她哭成這樣,對他的恨有多深,他總算明白了。
許箏很難接受這個讓他又愛又恨的男人,對她做出這麼多溫柔的舉動。
今天的顧安笙,實在給了她太多兩個人相處當中鮮少出現的關心,她根本沒有辦法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顧安笙,我不欠你什麼了。”突然,許箏抬起手朝著他的臉上打了一巴掌,頭也不回的跑著離開了。
看著許箏顫顫巍巍的背影,顧安笙的一顆心,再度陷入了痛苦當中。
許箏的眼淚如斷線的珠子,獨自走在路上,心裡全然是對男人的失望跟唾棄。
正當她沉浸悲傷當中的時候,一道手機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許箏拿起電話,看見來電顯示居然是白延,擦了擦眼淚接通,嗓音嘶啞的問:“混蛋,又怎麼了?”
“箏箏,你快點回來醫院吧……星辰她不見了!”電話那頭傳來白延顫抖驚恐的聲音。
許箏瞬間頓住了腳步,失去理性的咒罵:“你到底會不會辦事?我前腳才離開,她就不見了?”
“快來吧,沒時間解釋。”白延一臉痛苦的回答。
“等我。”許箏無語的回了句,結束通話了電話。
到了韓星辰病房門口,白延早就等在那裡,見到許箏一臉焦急的上前,“箏箏,我真把這附近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星辰……”
看著白延痛苦的樣子,許箏沒有出口罵他,只是語氣不善的問:“她到底怎麼走丟的?還不快說清楚。”
“我就出門給她打了個熱水洗臉,你看臉盆還在桌子上放著?”白延推開病房的門,指著裡面的角落。
許箏簡單的掃了一眼,“她走之前,說過什麼話沒有?”
白延細細回想,無奈的搖頭,“沒有,她坐在地上發呆哭泣很久,我哄她起來還廢了好些功夫。”
“通知她的醫生了嗎?”許箏果斷追問。
“已經緊急聯絡了。”
許箏花了兩分鍾時間,瞭解了大概,重重嘆了一口氣命令:“她應該還沒有走遠,我們分頭出去找,大不了把整座大樓搜一遍。”
白延贊同她的想法,走之前難過的建議:“等一下找完了,我們到這裡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