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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沈元菁用指甲尖端輕輕在臉頰划動,彷彿要剝下這一張皮面,兩眼無神的喃喃著:“她們都是被人放在了心裡的,唯獨我活的像是一個無可救藥的笑話。呂嫣兒,她害的我好深。”

“小姐怎會是笑話。”

婢子連過多的話都不敢言語,生怕再說了什麼刺激沈元菁的話,只好是默不作聲的佇立在沈元菁身旁,等到了天色漸深。

隨著屋外的吵鬧聲漸漸散去,徒留婢子小廝整理雜物的說笑聲,沈元菁與婢子都知曉了屋外的宴席已經散去,萬千不值她過眼的紅塵雲煙也都盡數散去,如今只留下了歸於平靜的塵埃,還有被雲色所遮的一輪圓月。

“折花,你說我長的如何?到底有哪一處,讓我輸的這麼悽清......”

被喚作折花的婢子頗為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軟了性子一心柔聲的安撫沈元菁:“小姐的長相從未有一處輸給過旁人,京中不知有多少姑娘瞧見了小姐的花榮要無端垂淚、黯然神傷呢。姑爺也不過是未仔細瞧過小姐的面容,等瞧過了,也會一門心思對小姐好的。”

“那元宸呢?元宸為何、為何眼中從來就沒有過我!”

沈元菁幾近崩潰的直呼著元宸的名姓,折花有意阻攔,卻少了幾分膽量,她只遲疑了一瞬,沈元菁手中緊攥著的銅鏡就掉在了地上,摔成了破碎的鏡片。

“連它也在嘲笑我。”

沈元菁微微皺眉,有些許神智恍惚的跡象,折花不由得害怕了起來,慌忙趴去地上收拾殘破的鏡片,鬨笑沈元菁:“小姐想多了,這不過就是面不能言的鏡子,如何能嘲笑的了您?它就是想,也沒那個本事,它不配。”

“可我分明聽到了她在嘲笑我!”

譏諷的笑聲在沈元菁的耳旁久久迴盪著,整潔端莊的髮髻被有些瘋魔的她蠻橫拆下,幾縷髮髻都垂在了肩上,只一瞬就又溜到了腰間。

沈元菁青墨般的髮絲垂在了身後,她不再像喜娘子,更像出嫁之日飲鳩自斃的瘋娘子,而她手裡攥著的,正是清晨沈清染為她斜插在髮髻間的金釵。

“小姐,您今日到底是怎麼了?夜色倒是深了......不如這髮髻奴婢就不為您重新束回去了?”

折花十分擔憂沈元菁如今的心智,大悲大喜忽犯瘋病的也不在少數,何況在她心裡沈元菁本就是個極其脆弱的嬌小姐,風吹易折,雨淋易傷。

夜深了。

她還在擔憂,就瞧見沈元菁已經拿著沈清染相贈的金釵刺向了自己的臉頰,嘴裡迷糊的嘀咕著:“徒留一張毫無姿色的臉,倒也不過是這般酸澀,索性毀了去,也有一個他們心中無我的道理.....”

“小姐!”

折花來不及顧忌自己仔細捧在手裡的鏡片了,慌張的將幾枚鏡片擲到了地上,就撲到了沈元菁的身側,開始哭哭啼啼的勸阻起了沈元菁:“小姐,您可千萬不能想不開呀!若是要夫人知道了,她又怎麼受得了?您只忍一忍,總會過去的......”

“過去?如何過去?”

沈元菁笑得淒厲至極,好似臨行前決絕赴死看破千萬的死囚,她的力氣多少要比折花大上了些,不大費力的就將金釵的尖端對準了自己嬌柔的臉頰。

此刻真要動了手,沈元菁反倒是有些猶豫了起來,一時下不去手。

折花便是趁著這一瞬選擇了心狠,硬是去從沈元菁的手中將金釵搶了過來,看見被自己攥在了手中的金釵,折花總算是松了口氣。

可沈元菁又怎會是個讓她省心的?

沈元菁也趁著折花不留神,去搶折花手中的金釵,然而折花精明,反應比之沈元菁也要快了些,自然未能讓沈元菁如願。

兩人一撕扯,沈元菁的掌心中就見了紅,豁大的口子如對摺花當頭一棒,她擔憂的便是沈元菁傷了自己,如今她竟反而傷了沈元菁。

擔憂始終是掩飾不過心中恐慌,沈元菁沉著的時候不過也就這麼一會兒,想起早前在將軍府中沈元菁毒辣的手段,折花就噗通地一聲跪在了沈元菁的身前,俯首認下罪責:“奴婢護住心切,一時下手不知分寸輕重,還請小姐責罰才是!”

她見過因不小心碰折沈元菁的指甲而被生生剝去所有指甲的婢子,也見過不小心衝撞了沈元菁被沈元菁倒吊起來餓了三天三夜的婢子,許多鮮血淋漓的景象在她眼前閃過,她害怕等待她的是剁下整個手掌......

在折花心中本該勃然大怒的沈元菁連半點反應逗都沒有,在折花的心裡,這是不對的,哪怕此時傷了的不是沈元菁,而是她,沈元菁都會責罵她手腳笨拙,何況此時傷了的的確就是沈元菁呢?

折花訕訕的抬起頭看沈元菁的神色,沈元菁就像是未曾點竅的軀殼,又有幾行熱淚與止不住的鮮血讓她看起來像是活生生的人。

沈元菁呆呆地望著寸長的傷口,神情有幾分恍惚,彷彿眼前這道口子所撕開的不是她的皮肉,而是什麼旁的東西,比如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罷了,不過是條微不足道的口子,又未曾傷到什麼,何必如此在意.....折花,我倦了,累的很,你將燈熄了,伺候我休息吧。我不等了,也不盼了。”

“小姐當真不等姑爺了?”

折花悻然起身想要去吹熄燭燈,大抵只有沈元菁清楚她等的從始至終都不是秦方賢,而是元宸。

“不等了,他又如何會來。”

比起沈元菁雷霆震怒般恨不得剝了她的皮,折花更害怕沈元菁這副丟了三魂七魄的樣子,她哭哭啼啼的跪在了沈元菁的身旁,又手足無措的扯下自己衣服上的一縷布條為沈元菁系起了傷口,憂慮:“小姐,您又何必再逞這個強呢?奴婢自然是知道您心裡不好受的!見您如此委屈,奴婢又如何好過?奴婢倒有一法子......”

只可惜棉布剛剛碰了血的一瞬間,就被紅濁的血所滲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