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間鬱鬱蔥蔥,夕陽斜斜掛在樹梢彷彿一盞豔麗的燈籠,格外好看。然而九歌此時卻沒有心情去欣賞,因為山路崎嶇,她左腿上的傷口又開始滲血。
額頭上不停冒出汗珠,一半是累的,一半是疼得。
“爹爹,這邊有個大姐姐,好像受傷了。”
九歌轉身,她側後方俏生生站著一個揹著揹簍的小女孩,大大的眼睛長得很可愛,看著九歌一臉的好奇。
九歌剛要張口,一個略微駝背的男人從不遠處走過來,一身棉布衣裳,有幾處補丁,扛著一把鋤頭,手裡還提著一隻野雞。
男人上下打量了九歌一下,驚訝道:“真的受傷了?這位姑娘,需要幫助嗎?”
九歌禮貌笑道:“您好,我不小心傷到了腿,請問你們是住在附近嗎?”
男人還沒開口,小女孩就蹦蹦跳跳的來到九歌面前,仰頭看著她笑道:“是的哦大姐姐,我家就住在哪裡。”
九歌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山下那個小村子。
九歌忍不住揉了揉她的頭,略帶不好意思的看著男人道:“敢問這位大哥,村裡是否有大夫,我這腿怕是耽擱不了了。”
“有的有的,我帶大姐姐去。”小女孩搶先道。
九歌抬頭看向男人,男人憨厚的笑笑:“既然我家花花都同意了,我就更不可能拒絕了,姑娘慢些。”
小女兒攙著九歌:“我扶著姐姐些。”
九歌輕輕靠著她,並不敢真的把身體壓過去,笑道:“你叫花花呀?”
花花笑道:“嗯嗯,孃親說希望我以後長得像花一樣嬌媚,就起名花花。”
九歌愣了愣,一般都是像花一樣漂亮,嬌媚這個詞倒是很少用。但她也不是究根結底的人,便誇讚了一聲好聽。
男人撿起一根較粗的樹枝,從花花挎著的籃子裡拿出一把小砍刀,三下五除二就削出來一根光溜溜的木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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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歌看著小砍刀眼角跳了跳,籃子裡蓋著一塊藍布,她倒是沒注意。
男人把木棍遞給她:“用這個撐著,會好點。”
九歌接過趕忙道謝。
男人看她餘光瞄到小砍刀,便笑笑,道:“這山裡難免有什麼東西,大家上山一般都帶著防身,還能砍點乾柴什麼的。”
九歌頓悟的點點頭,覺得自己有些草木皆驚了,歉意的朝男人笑了笑。
男人憨厚的搖搖頭:“很正常,姑娘不必在意。不過姑娘這一個人在山上太危險了,怎麼也該帶個同伴才對。”
九歌苦笑道:“原本是一起的,但是不小心走散了。”
“那要不要等會我找幾個大夥,一起幫你找找,莫遇到什麼危險。”
九歌搖搖頭:“謝謝大哥的好意,不過他們應該離得比較遠,以他們的本事,也沒有什麼危險。”
男人點點頭,也不再堅持。
九歌道:“還未請教大哥怎麼稱呼?”
男人笑道:“農戶人家什麼稱呼不稱呼的,你就叫我一聲胡大哥就行。”
九歌點點頭。
幾人在太陽落山前進了村子,村子不大,坐落著大概不到百戶人家。
姓胡的男子跟花花一路走來不停有人打招呼,看到九歌也會問上兩句,胡姓男子都是笑笑,一般花花都會揚聲回答她們。
“這是我在山上撿的大姐姐。”
九歌在旁邊笑著,覺得這個小女孩說話挺有意思。
村裡男耕女織,大家都忙著自己的,特別是女村民,有的穿著粗布衣在幹活,有的穿的花枝招展的坐在一塊聊天。而且都是上了年紀的,一路走來,九歌竟沒看到一個年輕的男女,最大的也都是跟花花差不多十一二歲的年紀。
“真是個奇怪的村子。”九歌心中忍住不嘀咕。
很快,三人來到一個院子門口,院子收拾的乾乾淨淨,養著雞鴨,還種了一塊蔬菜地,一看就是有個會持家的女主人。
“孃親。”花花叫了一聲。
“來了。”從側屋裡走出來一個圍著頭巾的婦人,穿著樸素,但行走之間腰肢輕擺,哪怕臉上有了歲月的痕跡,也隱隱看得出年輕時定是美人一個。
婦人看到幾人趕緊過來開門:“這位是?”
“孃親,這是我在山上撿到的大姐姐。”花花道。
婦人點了點她的額頭:“小調皮。”看了看九歌的腿驚道:“姑娘這是受傷了,來,我扶姑娘去屋裡坐著先。”
九歌趕緊道謝:“那就麻煩胡大嫂了。”
婦人笑道:“姑娘不用客氣。”
男人提著野雞大概去收拾了,婦人將她扶進屋裡坐下後,倒了杯茶給她,笑道:“姑娘先坐會,鍋裡的粥還沒熬好,我去看著點。先讓花花陪你說會話。”
九歌點頭:“胡大嫂忙就是。”
屋裡九歌跟花花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還問為何村子裡沒有大哥哥大姐姐,花花略有些難過道:“大哥哥大姐姐都離開了,去賺錢了。”
九歌愣了愣:“去哪裡賺錢?花花以後也會去嗎?”
花花點了點頭:“花花後年就要去了,但是花花也不知道要去哪。”
九歌摸摸頭安慰她,心裡隱隱有些奇怪,這個村子似乎並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麼普通。但或許是人村子裡的特殊原因也不一定,九歌也並沒有深究。
吃過晚飯,天快黑的時候男人帶來了一個大夫,花白鬍子的老頭看了看九歌的傷口,慢悠悠道:“沒傷到骨頭,養個幾天就行了。”說完留下了藥方。
九歌身上沒帶錢財,便把自己頭上的簪子拿下要抵藥錢,卻被婦人攔住了,“沒有幾個錢,姑娘莫客氣了。”
九歌爭不過也只好認可,只是心裡微微感嘆,這家人真是淳樸熱情。
晚上九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或許是陌生環境的原因,九歌總覺得心裡不太安定。
可能是晚上湯湯水水喝多了,九歌覺得小腹有些漲漲的。本想忍忍明天再解決,可確實漲的難受,只好起身,大晚上不好意思吵醒別人,她決定自己摸索著找找,院子不大,應該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