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一天都風平浪靜，我給班主任設定的專屬鈴聲一直沒有響起。
但以郭乾乾父母的行事作風，下午放學說不定還會去幼兒園堵人。
王阿姨年紀大了，萬一跟他們起了爭執，落下風還算好，就怕他們喪心病狂到對老人動手，弄出個三長兩短來。
所以我乾脆給王阿姨放了假，讓姜越找個靠譜的人去接孩子。
姜越便叫了言良。
理由很簡單：他靠得住，且最閒。
不過言良對於姜越認為他閒這件事十分不滿，列舉了很多自己目前手頭上的工作來證明他也是一個“大忙人”，但無一例外都被我們無視。
我提前跟班主任打好了招呼，還把言良的照片發過去方便她辨認。
言良鬧那一波緋聞以後徹底出了名，就連孩子班主任看到照片都能一眼認出他，還偷偷跟我打聽：“言良和溫語是不是真的在一起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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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言良接完姜煦剛出幼兒園，就被郭乾乾爸爸帶著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圍住。
我們都不在現場，因此事情經過只能由言良轉述：
“那幾個人來勢洶洶，不顧周圍那麼多學生家長，直接就衝到我面前。”
“但我非常鎮定，立刻把小煦兒拉到了背後，然後拿出手機準備報警。”
“他們就是一群二流子，雖然沒什麼見識，但膽子特大，居然敢搶我手機。我一腳踹過去，人就擱地上躺著了，還‘哇哇’地叫。”
“剩下幾個就不敢上了，帶頭那個胖子——自稱是小煦兒同學的爸爸，叫郭什麼斌的……哦！郭先斌，又嚇唬我，說我‘故意傷人’，要讓我去坐牢。真他媽操蛋！那傻逼，連‘故意傷人’怎麼判定都不懂。趕明兒我得跟我老爹好好說道說道，讓他下回開大會的時候跟上頭提一嘴普法的重要性，這他媽法盲太多了，在我眼睛前頭晃得我頭疼！”
“我讓郭先斌趕緊報警，叫警察抓我去坐牢，他又不敢！接著就是威脅我，說什麼我要是識相，就老實點，不要動他兒子。你別說，他那樣兒還挺好笑的，比電視上演那什麼相聲小品都好笑，我當時都想推薦他去《我要上春晚》，說不定還能拯救一下春晚在年輕人裡頭的口碑。”
“我問他，我就動他兒子了，他能把我怎麼樣？你們知道他怎麼說的麼？哈哈哈哈哈哈你們肯定想不到！現在回想起來我還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快給我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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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良捂著肚子笑倒在我們家的沙發上，我們幾個等了半天都沒等到下文，瞿耀不耐煩地踹了他一腳：“行了，趕緊說！別賣關子！”
言良抹著眼淚努力深呼吸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
“郭先斌說，只要我敢報出自己的名字和工作的公司，他就敢讓全行業封殺我！讓全行業封殺我！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反問他：你知道上一個讓全行業封殺我的人是誰嗎？”
“他不說話。我告訴他：是青橙影業的老闆程遠。你看看他的下場，以後可能也是你的。”
“那傻逼到那個時候才認出來我是誰，然後就嚇尿了。”
“他變臉的速度特別快，上一秒還跟我面前耀武揚威，下一秒就孫子似的點頭哈腰，還給我遞煙，求我不要把他說的那些話放在心上。”
“不過這還不是最搞笑的。”
“本來吧，他帶著人灰溜溜地走了，這事兒就這麼完了。只要他以後不搞事，我也懶得去找他的麻煩——畢竟我每天都這麼忙不是。可壞就壞在，他這個人吧，好奇心特別旺盛。臨走前，他還特意問我跟小煦兒是什麼關係。他原話是這麼說的：‘言總，姜煦不是您女兒吧？你們這一個姓言，一個姓姜。’”
“我當然得跟他說實話。我說小煦兒是我乾女兒，她爸是我好兄弟。他的臉色一下又變了，喀白喀白的那種，跟死人差不多。我就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了，就問他怎麼了。結果他什麼都沒有說，連他帶來的那群人都沒喊，自己一個人跑了，活像是有鬼在屁股後頭追。”
“我肯定不可能就這麼放過去啊！一回來我就找人查了他，結果你們猜這麼著——”言良得意地掃過全場。
我按捺不住破了他的梗：“他在風行工作，職位還不低。”
言良的臉垮下來，忿忿地埋怨我：“不帶你這麼劇透的啊！”
姜越一愣，轉頭問我：“你怎麼不早跟我說？”
我嘆著氣解釋：“一開始他沒參與這事兒，一直都是他老婆在找我麻煩。我想著你要是知道了，又得對人家‘趕盡殺絕’，就乾脆沒說。”
“以後再有這種事，你可以跟我說。”瞿耀冷不丁插進來，“我沒你老公那麼殘忍，只會適度地‘敲打’人家一下，也能避免事態嚴重化。”
我點點頭，“好。”
姜越不悅地瞪他一眼，為自己正名：“我也不殘忍。”
“那你打算怎麼處理郭先斌？”瞿耀問他。
“開除。”姜越言簡意賅。
“然後呢？”瞿耀繼續追問。
姜越沉默兩秒，答：“沒有然後了。”
“嘁！”瞿耀嗤笑，“得了吧！我還不瞭解你？先開除，然後在圈裡放話，任何跟風行有合作的公司都不許要他！再接著，就算現在沒有跟風行合作的公司，為了以後能順利跟風行合作，也不敢要他，最後他只能在一些亂七八糟的小公司裡頭混一口飯吃。”
姜越皺眉，問：“有什麼問題？他還能混一口飯吃，我就不算‘趕盡殺絕’。”
“我覺得沒有問題。”言良將胳膊搭上姜越的肩膀，跟他統一了戰線：“你們想想看，今天要不是我去接小煦兒，被那一群人堵在學校門口的就是你們家保姆了！他怵我，可不怵手無寸鐵的老人孩子，最後會怎麼樣，誰都不好說。反正，一切都是他們自找的，我們做得再過分，都只能算是還擊。而且，像他們那種人，你要這次放過了，他們不僅不會感激，還會覺得你好欺負，下次只會越發的肆無忌憚！”